什麼?跟他一起洗澡?
黎初月腦中像這樣的畫面一閃而過。
稍有些慌地看向薄驍聞, 趕想盡辦法推:“不是、我問過安凱了,他說你昨天晚上洗過......”
黎初月的聲音越說越小:“你看, 今天你的傷口消毒換藥了, 是不是還是先別水更好一些,要不今晚就先別洗了吧,等明天再說。”
黎初月心里想著,能拖一天算一天。
說不定明天就解除封控了, 之后這個“服侍”薄驍聞沐浴的重任, 還是留給安凱吧!
薄驍聞看黎初月臉頰緋紅的樣子, 也不忍心再逗弄, 于是自己換了個話題。
“黎總監, 你這次不是過來給我匯報工作的嗎?你看現在外面天都黑了,是不是可以開始匯報了?”
自從薄驍聞任命黎初月為劇團的運營總監后,團里的人都改稱為“黎總監”。
這會兒, 薄驍聞也學著大家的稱呼,像這樣起來。
“行。”黎初月聞言點點頭, 起準備把桌上的碗盤先塞進洗碗機。
而后看向他,隨口道:“你要在哪兒聽我匯報?今天的匯報時間,可能會有點長。”
“那我們去客廳那邊吧。”薄驍聞也跟著站起來, 幫一起收拾碗筷。
兩人稍微整理了一下桌面,便關上餐廚區域的吊燈, 一前一后地朝著沙發走去。
黎初月在薄驍聞面前坐下之后, 才想起來自己上還系著做飯用的圍。
雙手繞到背后、解下圍時,忽然發現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勾了!
或許是剛剛在廚房忙碌的時候, 一不小心刮到了哪里。
眼下, 黎初月左上的破了一個不大不小的, 一整條拉順著的膝蓋上方直到纖細的腳腕。
雪白的約約地出,配上骨勻稱的材,畫面不免令人想非非。
這個角度,坐在正對面的薄驍聞,剛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黎初月意識到這樣并不雅觀,有些窘迫地變換了一下姿勢,把另一條疊在上方,企圖掩耳盜鈴。
然而薄驍聞卻看出了舉止間的不自然,輕咳一聲道:“你要不要去換件服?”
黎初月當然也想能換一套服!
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襯衫。因為上午開會,會議室里有人煙。剛剛又炒了菜,沾了廚房的油煙。現在自己的上,可真的算是“五味雜陳”了。
然而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原地封控在這里,別說換洗的服了,什麼生活用品也都沒有帶。
眼下的襯衫里面,也只剩下一件,再沒其他。
黎初月緩緩起,低下頭小聲開口:“我先去把掉好了。”
正朝洗手間走著,后突然傳來了薄驍聞的聲音。
“你去我的帽間,自己挑一件服穿吧。”他頓了頓又道,“去看看靠近窗口的那組柜子。”
黎初月聞言一愣。
而后轉念一想,后面不知道還要在這里生活幾天,總不能就穿這一服。
穿他的就穿他的吧,反正之前又不是沒穿過,選一件正正經經的就好。
于是黎初月折回,轉頭走向薄驍聞的帽間,隨后拉開了他剛提到的那一組柜子。
然而柜門打開的瞬間,黎初月卻當即怔住。
這一組柜子里,掛著的竟然是一整排的裝。從到外,從冬季款到夏季款,每一件都是熨燙得整整齊齊、看上去價格不菲的樣子。
最令黎初月震驚的是,柜里還掛了兩件看起來size不算小的蕾。
薄驍聞一個大男人,家里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的服?甚至連最的都有......
黎初月的心口忽然一。
他或許是有朋友了吧?或許兩個人已經同居過?只有這樣的況下,那孩子的服才會心安理得地留在這里。
黎初月越是胡思想,就越是覺得合合理。
是啊,他們都已經分開那麼久了,像他那種矜貴公子,邊怎麼會缺了人,而且很可能還不只一個。
真心往的也好、純粹泄的也罷,這都是年人再正常不過的事。
黎初月扶著柜門,拼命地自我安,但依舊避免不了悲從中來。
曾以為自己已經釋然了,但真的親眼面對這一刻的時候,還是一時間難以坦然接……
此刻,坐在客廳里的薄驍聞,聽著黎初月那邊沒了靜,便也起走了過來。
他推開帽間門的時候,發現黎初月正站在敞開的柜門前,呆呆地一言不發。
薄驍聞笑笑:“這是怎麼了?沒挑到合適的服?”
黎初月緩緩轉過頭,聲音里冷冷淡淡地開口:“如果我穿這里面的服,它的主人不會不高興嗎?”
黎初月問得小心翼翼,但薄驍聞卻是一臉茫然:“什麼主人?”
黎初月又平靜說道:“就是和你一起住過這里的人,里面還有的……”
“你說什麼人?”薄驍聞一時間一頭霧水。
他盯著黎初月委屈的小臉,看了半晌,忽然反應過來,必定是誤會他了!
這小姑娘肯定是誤以為他跟別的人同居在一起了。
薄驍聞想到這,心里竟有些莫名地欣喜,原來還有在意他啊!
薄驍聞也不再猶豫,直接開口解釋:“我這里從來沒有住過什麼人,哪怕是往前算幾年,也只有你一個!”
“那這些服?”黎初月抬眸看向他,依舊十分疑。
“傻丫頭,這都是我給你準備的啊。”薄驍聞的角不自覺地浮起一抹笑。
“我?”黎初月滿臉的問號,“可是我也只來過一次啊。”
薄驍聞虛虛地攬過黎初月的肩膀,帶著在帽間的換凳上坐下,耐心地聲解釋。
“月兒,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分開的時候,我是打算把這套房子留給你的。”
黎初月默默點點頭,只聽薄驍聞繼續開口。
“當時我是怕你搬進來之后,住起來不方便,所以就按照你的尺碼,準備了一些四季的。”
薄驍聞停頓片刻,接著道:“誰知道你都不肯要這房子!這些服呢,也就在這兒白白地掛了兩年,現在想想還真有些浪費。”
黎初月聞言,整個人怔在那里,臉上沒什麼表,但心已經波濤翻涌。
薄驍聞盯著,角出一抹的笑:“要不然你現在一件一件穿上試試?”
“試什麼試啊,我們現在還要談工作呢!”
明白了來龍去脈的黎初月,忍不住撇撇,半推半鬧地把薄驍聞趕出了帽間。
在柜里隨意找了件寬松的T恤和短,換上之后就走了出去。
而此時,坐在沙發上的薄驍聞,忽然又換上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他點開了一盞落地燈,微微蹙著眉,正在看最近的劇團工作匯報。
黎初月快步上前,也在他邊坐了下來,一秒鐘切換進了工作模式。
“薄總,我們那個實景園林劇場的安全驗收工作,上周末已經完,現在可以開始安排第一場演出了,你覺得首演放在什麼日子比較好?”
薄驍聞略微思考了一下:“就放在九月底的中秋節假期吧。”
他停頓一瞬,繼續道:“中秋節是我們中國人的傳統節日,那會兒也剛好是北京最好的季節,氣溫不冷不熱,非常適合在室外觀看演出。”
“巧了,我提的方案也是這麼寫的。”黎初月笑笑,“那后面我和市場部再擬一版詳細的計劃。”
兩人就這樣肩并肩的坐著,把劇團近期的事務一項一項地過了一遍,一眨眼就聊到了深夜。
他們之前都沒發現,彼此上竟會都有一些“令人發指”的工作狂基因。
眼下,墻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了凌晨一點,黎初月站起來、輕輕了個懶腰,而后看向薄驍聞,忍不住勸他。
“薄總,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個病人,要不今晚我們就到這里吧?”
“好。”薄驍聞在沙發上坐了一整晚,這會兒也確實有一點疲憊,“那我們就去睡覺吧。”
到了睡覺的時候,黎初月心里又開始有點小小的別扭和顧慮。
再怎麼說,現下也是孤男寡,同一室。何況他們曾經還是親的人。
而此刻薄驍聞卻是十分坦然地詢問起:“我這里有幾間套房,你自己去挑一間。”
“嗯。”黎初月點點頭,莫名地松了一口氣,卻也有一的微妙的失落。
這種覺很難用文字去描述,也很難用語言去表達。
互道晚安之后,黎初月按照腦中的記憶,直接走進了一間睡房。
這里是上一次來他家里過夜時住過的房間。今晚黎初月再一次踏足,似乎一切都是那麼悉。
黎初月了下T恤,換上了睡。臨上床之前,猶豫一瞬,還不忘給房門上了鎖……
翌日清晨。
黎初月是在一陣門鈴的聲音中被驚醒的。
一夜酣睡,睜開雙眼,看著陌生的房間,腦子思考了一瞬,才想起自己現在的況。
隔離封控中,和老板一起隔離封控中......
黎初月知道,現在薄驍聞可能不方便跑去開門,于是迅速起,攏了攏睡,朝著玄關快步走去。
過電子監控,看到門外是兩個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手里還捧著一個禮盒。
黎初月有些疑地打開了房門,這時候薄驍聞也從主臥里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門外的工作人員是業的專屬管家,和薄驍聞之前也算相。
他看了看黎初月、又看了看薄驍聞,而后客套地開口:“士您好,薄先生好,今天是薄先生的生日。也是巧了,正好趕上了特殊的況。”
這位業管家說話不不慢,他接著道:“薄先生您是我們尊貴的業主,我代表業全工作人員送上蛋糕一份,真誠地祝您生日快樂!”
工作人員很有眼地把蛋糕直接遞到了黎初月的手上。
黎初月心里不免暗暗嘆,以往看新聞,小區封控之后,大多都是業主和業之間,因為搶菜、團購資等等事,吵得不可開。
沒想到豪宅樓盤的業,在這種特殊的況下,還能顧得上人文關懷,人民幣果然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黎初月下意識地接過蛋糕,而旁的薄驍聞卻并沒有很熱。他只是同工作人員禮貌道謝后,就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黎初月提著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餐桌上。
看向他,有些調皮地開口:“現在這個月份,原來你是座啊!”
薄驍聞掀了掀眼皮:“你這小丫頭,不要搞星座歧視。”
“我哪有。”黎初月抿抿,“不過之前,確實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我不過生日。”
薄驍聞的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來:“我出生那天,我媽媽難產大出,人就這樣走了。”
薄驍聞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聽得黎初月心中一驚。
“對不起。”趕又提起了那盒生日蛋糕,“我先把這個放到外面去。”
“不用了。”薄驍聞淡淡一笑,“都過去那麼久了,也沒那麼深的執念了,其實是習慣而已。”
黎初月一直以為,薄驍聞是從小錦玉食、養尊優的豪門爺。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得到的,也是缺了一個角的。
就跟一樣。
黎初月低下頭,有些抱歉地開口:“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不小心讓你想起了傷心的事。”
薄驍聞搖搖頭,從黎初月手里接過了蛋糕,淺笑道:“既然都送來了,那我們就吃了吧,現在被封在這里,就當是加了一道甜品。”
黎初月微微頷首,而后盯著男人,認真開口。
“既然今天是特殊的日子,那我給你破個例,今天你可以點餐,你想吃什麼,我去做。”
“傻丫頭,我怎麼忍心讓你天天做飯。”
薄驍聞又好像是開起玩笑來:“這麼漂亮的手,用來彈琴、寫字就好。這麼漂亮的臉蛋,怎麼能日日圍在灶臺邊。”
“行啦,這不是特殊時期。”黎初月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索打斷他,“我給你煮面好不好?”
頓了頓,接著解釋:“既然你不過生日,那就吃一碗長壽面應個景吧。”
“好。”薄驍聞點點頭,“你看著來就好,不要太麻煩。”
其實黎初月下廚房,最擅長的就是煮面。
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經常煮一碗面隨便應付一餐。
但是眼下,翻箱倒柜之后,黎初月卻發現了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薄驍聞家里只有意大利面。
意面就意面吧,有總比沒有好。
大概半小時后,薄驍聞就在廚房看到了一碗用意面煮出的湯面。
這碗面被黎初月端上桌時,還冒著騰騰的熱氣,香味溢滿了整個房間。
湯面里配了一顆溏心荷包蛋、兩片火,青翠的蔥花飄在上面,雖然很清淡、但看起來非常有食。
薄驍聞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面碗,只見黎初月從儲藏室走出來,手里還拿了一瓶紅酒。
他看向笑笑:“今天這是怎麼了,還主找酒喝?”
“從你酒柜里拿的,你別心疼。”黎初月眨眨眼,“我查了價格,最后挑了一瓶最便宜的。”
聞言,薄驍聞角輕抬:“去換一瓶最貴的拿來。”
“這倒不用。”黎初月擺擺手,“這不是給你喝的,你有傷口不能喝。我喝酒,你喝水就好。”
言畢,黎初月擰開一瓶礦泉水,倒進了薄驍聞面前的杯子,笑說:“就是幫你增加些氣氛。”
薄驍聞看著孩一臉無奈,又是滿眼藏不住地喜。他隨即從屜里找出一個開瓶,替也打開了紅酒。
這一邊,黎初月已經擺好了幾道小菜,還把蛋糕擺在了餐桌的正中間。
盡管這一餐只有兩人,但儀式依舊拉滿。
兩人相對而坐,默契地舉起酒杯、輕一下。他杯子里是水、而杯子里是酒。
黎初月輕抿一口,笑說:“這一杯,就送給我們自己吧。”
舉重若輕地笑笑:“你從小沒有了媽媽,而我本就不知道我爸爸是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倆一樣,都是可憐的小朋友。”
“嗯。”薄驍聞也彎了彎,又幫填了一些酒。
這一刻,他們并沒有去分彼此的年故事,也沒有俗套的互相安,更沒有煞有介事地彼此開解。
但兩人之間,卻莫名地多了一份奇妙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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