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紙試探著在腦中:秦獵?秦獵?
腦中一片沉寂, 沒人應答。
他該不會是……跑到上去了吧?
林紙走出衛生間,抓起外套披在上,沖出門。
窗外天還黑著, 看位置,這里就是林紙的那幢寢室大樓,電梯旁寫著個大大的“5”,應該是五樓, 林紙乘電梯上了二十三樓, 直奔2305。
現在的況有點特殊,但也算正常。
既然能穿到另一個異世界的Omega上,當然也就能再穿到一個Alpha上。
這是同一套世界的底層邏輯, 沒什麼好奇怪的。
林紙來到2305門口, 剛想抬手敲門,走廊里就傳來人工智能助手雅各布的聲音。
“學員秦獵,現在是夜里一點二十七分,屬于非正常時間,你來Omega學員的2305寢室, 是有急事嗎?”
林紙隨口答:“對。有急事。”
雅各布鄭重地說:“請注意, 你的此次到訪將被記錄在案, 如果有任何危害Omega學員安全的行為發生,學院將依照聯盟法規提相關記錄。”
林紙:你隨便吧。
才敲了兩下, 門就開了。
林紙看見自己站在門里,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頭頂的頭發七八糟飛到天上, 表困,看清門外站的是誰,怔在原地。
林紙試探著:“秦獵?”
門里的人蹙了蹙眉頭, 一臉秦獵式表,“林紙?”
這形雖然詭異,但是讓人有點想笑。
林紙閃進門,順手把門關上。
“秦獵”沉默了好幾秒,才開口:“怎麼回事?”
林紙:“我哪知道。你們家族的耦合應,有這種效果,能把人徹底換過來?”
“秦獵”剛醒沒多久,大概生平也沒穿到別人上過,還有點懵,他翻來覆去低頭看自己的手,又走進洗手間去照鏡子。
林紙跟進去,忍不住手順了順“”飛上天的頭發。
怪不得人人都喜歡的腦袋,這高度差確實順手。
秦獵:“……”
林紙:“我順順我自己的頭發,不行?”
秦獵看了半天鏡子,才幽幽開口,“我聽說過,在很久很久以前,家族的耦合應還很強的時候,我的祖先確實可以做到。他們不止能到別人的,還能控制別人的,甚至直接到別人上。我原本以為都只是傳說而已,沒想到是真的。”
他面無表地了臉頰。
林紙覺得自己的臉,準確地說是秦獵的臉,也跟著疼了一下。
林紙一掌把他的手拍掉,“別我的臉。疼。”
現在明明在他上,還是能覺到原本的覺。
兩個人無論是還是覺,全都串得一塌糊涂,七八糟。
林紙看到的是自己,也能覺到自己,那個人卻并不是自己,奇奇怪怪的。
林紙問:“那你祖先有沒有說過,還能不能換回來了?”
秦獵答:“當然能。而且在傳說中,這是可以主控制的。”
他頓了頓,補充,“不過我不會。”
林紙:“……”
秦獵從洗手臺前轉過,在林紙面前攤開雙手,“手給我。”
林紙知道他要干什麼,可是兩個人從沒有過這麼切的接,林紙還是本能地遲疑了一瞬。
秦獵察覺了,“把手給我。你握的是自己的手,有什麼問題?''
說得也是。
林紙手握住他的手。
“據說如果這樣握住手時,兩個人相互之間的耦合應就會變強。”秦獵解釋,“我們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換回來。”
他是專家,對耦合效應肯定比懂得多,林紙按照他的話,攥他的手。
一分鐘,兩分鐘……二十分鐘,半小時過去了,什麼都沒發生。
換回來好像不太容易。
林紙低頭看看手環,已經半夜兩點多了。
對林紙而言,穿到別人上不算什麼大事,多穿兩回就習慣了。
問題是……
林紙:“可是明天復賽,這樣的話,我要怎麼比賽?”
秦獵問:“我替你去?”
林紙拿不準,“可是我們換了,赤字能和你建立耦合嗎?”
機甲是認主的,只是不知道,這個認主是純理層面的,還是神層面的,考慮到耦合系統和神層面關系更切,赤字確實有不認他的可能。
“這倒是不用擔心,”秦獵說,“如果它認我,當然沒問題,不認我的話也沒關系,我經常幫學院調試機甲,學院的每臺機甲都有測試用戶,我用那個和它建立耦合就行了。”
林紙還不放心,“剛建立耦合,就去比賽,你行嗎?”
秦獵看一眼,“所有基礎機甲,我都可以立刻上手。”
行。不愧是聯盟頂級的機甲駕駛員。
林紙把赤字上的比賽裝備仔細跟他代了一遍,心中還是有點郁悶。
這場比賽的對手是居伊他們,就是在飛船上和西尾一起嘲笑在機甲上畫小花的那幾個人,林紙非常想自己來,并不希他替比賽。
抱著最后一點希,“我們兩個是睡覺的時候互換的,要是再睡一覺的話,會不會就換回來了?”
秦獵同意,“也有這種可能。不然我們睡一覺試試?”
怎麼睡還是個問題。
林紙環顧寢室一圈。
秦獵看出的想法,“按學院規定,Alpha不能在Omega寢室留宿,反過來也不行,你不放心我單獨和你的在一起?我不是那種人。”
他又說:“再說,你剛剛不是能覺到我的覺麼?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說得也對。
不過按他的說法,只有明顯的覺才能通,林紙不太放心,瞇眼看他:“你真的不會趁機對我有什麼不軌的行為吧,比如看什麼的?”
秦獵默了默,淡淡地反問:“你呢?你也不會吧?”
林紙:“……”
林紙要求:“你發個毒誓。”
秦獵想了想,“如果我趁機對你的有不軌的行為,我這輩子都不能再駕駛機甲。”
這誓發得夠毒。
林紙滿意了,也發誓:“如果我趁機對你的有不軌行為,我銀行余額就永遠只有二十八塊錢。”
的誓發得也很有誠意。
兩個人也沒有別的更切實可行的辦法,只能一起搞這種封建迷信活。
為今之計,只有先各自睡覺試試。
林紙重新下樓,回到秦獵的寢室。
只剩一個人了,低頭好奇地重新打量一遍他的。
試著原地蹦了幾下,做了兩個側踹,然后干脆做了幾個單手俯臥撐,順溜地手一撐,連一個倒立,再接一個空翻。
毫不費力,行云流水。
秦獵這敏捷有力,核心強大,素質好到讓人不了,好用得堪比赤字。
林紙羨慕到嚴重地嫉妒了。
去衛生間洗手,順便照了照鏡子。
這張臉也冷峻完,毫無瑕疵。
他平時沒太多表,從不崩臉,林紙默默地對著鏡子,把能想得出來的各種奇怪表全都做了一遍。
這應該不算是對他的“不軌”吧。
二十三樓,秦獵也站在鏡子前。
不過他并沒有玩林紙的臉,而是凝視了鏡子里的人一會兒,起一頭發。
現在倒是本不愁頭發了,想拔哪就拔哪,想拔幾就拔幾。
他住發,輕輕一拽。
一頭發到手,囊完無缺。
幾秒鐘后,枕邊的手環就響了,是林紙。
【秦獵你干什麼呢?為什麼我頭皮疼了一下?】
秦獵坦然回復:【發現一白頭發,幫你理了。】
他戴上手環,安然地又拔了一,不等林紙發消息過來,就搶先發消息給:【又發現一。】
林紙:【白頭發也是我的頭發,我警告你,再敢多拔一,我現在就手把你剃禿。】
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人,秦獵微笑了一下,把頭發用紙包起來——
兩足夠了。
手環又響了,還是林紙發過來的。
【我忽然想到一個笑話。】
秦獵看了看周圍。
外面每天都有清潔機人做徹底清潔,沒合適的地方藏,他把手里的紙包塞進洗手臺下面柜子的角落里,關好柜門,才回復:
【什麼笑話?】
林紙:【有個差押解一個和尚去流放,在路上,每天早晨起來都清點一遍,包袱、公文、和尚,齊活。有一天他喝多了,和尚自己悄悄跑了,跑之前把差剃禿瓢,第二天早晨差起床,包袱——包袱在,公文——公文在,到,到自己的禿腦袋——好,和尚也在,那他就納悶了,包袱公文和尚都在,那我呢?我去哪了?】
秦獵:“……”
吭哧吭哧打了那麼多字,秦獵問:【所以?】
林紙又發過來長長一串。
【我是在想,‘我’這個概念,其實也就只是個分類而已,本來就不太牢靠。就像現在,我能覺到你的,也能覺到我的,兩個都算作‘我’嗎?再進一步,如果我們兩個人神相通,甚至能影響對方的想法,都算作‘我’嗎?】
【或者干脆徹底拋開那些被堅固的概念豎立起來的藩籬,我把那些不和我通的人也劃歸到‘我’里,是不是也可以?】
【我懷疑你祖上的那種‘神’,是集通的,能這樣互相穿來穿去,還互相控制的話,可能本就沒有個的‘我’的概念,所有人都是互相連接的,就像一個巨大的‘我’。”
秦獵懂的意思,【有點像蟻群?】
林紙:【沒錯。】
秦獵想了想,覺得這種推測可能是真的。
次日早晨,林紙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到的還是灰格子枕套。
過了一夜,還是沒能換回來。
林紙仔細幫他洗了個臉,刷好牙,還研究了一遍他看著相當高科技的剃須刀,刮了刮下上新長出來的胡茬,然后換好服下樓。
秦獵也起床了,今天是周末,可以穿便裝,他倒是完全沒上的服,還穿著昨晚睡覺時的運,只在T恤外面套了那件黑衛,明顯頭發沒梳,臉也沒洗。
秦獵放進來。
林紙上下打量自己的一遍,“秦獵,我覺,你早晨是不是已經去過……呃……”
“我去過洗手間了,什麼都沒看,什麼都沒,你不用擔心。”秦獵直言不諱,“你呢?”
林紙有點痛苦,“我也去過了。盡可能不看,也盡可能不,可是做不到。我發誓我真的已經盡力了,絕對沒有故意對你‘不軌’。”
秦獵忍不住彎彎角。
林紙問他,“至幫我洗個臉吧?”
秦獵解釋:“我怕你誤會,能湊合就盡量不。”
他進了衛生間,從龍頭接了點水就去大力臉,被林紙火速一把按住。
林紙無奈:“我自己來。”
認真地幫自己洗好臉,涂了面霜,又梳順頭發。
兩個人一起看著鏡子,鏡子里,孩一不,任由男生悉心照顧,兩個人的畫面非常和諧,著奇怪。
總算全都搞定,兩個人又互握雙手,試了一次。
然而白費勁,兩個人就像釘死在對方里一樣,還是回不來。
秦獵說:“看來今天的復賽只能我替你參加了。”
林紙怏怏不樂地嗯了一聲,也沒有別的辦法。
秦獵提醒:“你了。”
林紙自己也覺到了,“我們先去吃早飯?食堂胖大叔說,今天要比賽,早晨要特意給大家做羊湯。”
“食堂?”秦獵有點錯愕,仿佛概念里就沒有食堂這種東西,“我三餐都是營養。”
不過十分鐘后,兩個人還是一起出現在食堂門口。
小食堂雖然就在學院里,秦獵卻從來沒來過,不聲的到看。
林紙低聲音跟他介紹這個新地方。
“這里雖然沒什麼人來,但是里面的東西超級好吃,掌勺的胖大叔更是個神人,在學院呆了好多年了,對課程安排比我們還,我們聊什麼他都能幾句,還說得特別有見地,一針見,我嚴重懷疑,他其實是個藏在學院的高手……”
兩個人邊說邊進門。
小食堂里照例幾乎沒人,空氣里全是燉的香氣,胖大叔正在里面忙活著,一抬頭,看見頂著秦獵的臉的林紙走進來,手里的勺子當啷一聲掉在臺面上。
他愣了幾秒,火速轉跑到櫥柜那邊,不知道在翻什麼,不一會兒就從里面出來了,手里拿著一只筆和兩個三寸高的機甲玩。
他有點不好意思,手腳都不太知道往哪擺,胖胖的臉上全是。
“秦獵?是秦獵對吧?那個……我家里那幾個小孩都特別喜歡你,能不能請你幫我在玩上簽個名?”
林紙:“……”
林紙:叔,剛往死里吹完你,咱能不能不要這麼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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