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截獲了蟲族的通訊,現在已經可以破譯蟲族語言,蟲族的消息里說,蟲眼被摧毀了,它們通知所有蟲族戰艦馬上離開戰場,全部退回三區。
靳辛上將把消息傳達給使徒星實驗室,歡呼聲和口哨聲響一片。
上將在一片歡騰中,心想,不知道刀鋒號有沒有功逃出來。
林紙腦中,此時一片安寧。
正在做夢,夢到自己好像在一塊石頭中沉睡,睡了不知道多年,石頭忽然碎裂,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完全不知道該去哪。
宇宙幽深,茫然地在時間與空間中到游,仿佛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世界,停了下來。
忽然有人了的頭發。
這回是真的醒過來了。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秦獵。
他的眼眸清冷如星,正在注視著。
他順了順的頭發,“你醒了?看,我說過,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還是有用的,比如醒你。”
林紙坐了起來,“我們在什麼地方?”
戰艦的船艙完好,只是屏幕黑著,力系統好像壞了,他們的戰艦到炸的沖擊,不知道漂到了茫茫宇宙的哪個角落。
船艙里陸續傳來其他人醒來的聲音。
耳麥里忽然有了滋滋啦啦的靜。
信號漸漸穩定下來,有人正在用飛船置的元隧穿元件聯系他們。
一個聲音清晰地說:“這里是聯盟四區星域引航站,重復一遍,這里是聯盟四區星域引航站,刀鋒號,請匯報你們的星域坐標,我們馬上來接你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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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五年前。
使徒星上,白的神殿莊嚴肅穆,神殿外人頭攢。
一個十五六歲的瘦小孩來到人群外,知道自己不進去,探頭往里張。
孩著樸素,蒼白,因為太瘦,眼睛顯得特別大而清亮。
前面一個老大爺轉過頭,跟搭訕,“這會兒才來啊,太晚啦,今天要選神侍,一大早人就這麼多,站在外面什麼都看不見。”
大爺的目落在那雙舊球鞋上,“你不是四區人吧?是偏遠星系來的?來玩嗎?”
孩說:“我媽媽是四區人,前些天去世了,我帶的骨灰來的家鄉下葬。”
老大爺的目里立刻全是同。
孩不想多說,轉移了話題,指著神殿門口問:“那邊墻上刻著字吧,是什麼?”
老大爺是使徒星本地人,什麼都懂,“那是古早時候的禱文,要是你想向神殿里的神求什麼,就要按上面的祈禱,你得許愿,奉獻給神一點東西,神如果同意了,就會實現你的愿,和你結一個契約。”
孩從沒聽過這個,好奇,“結契約?”
“對,”老大爺說,“按墻上的禱文,是要許愿奉獻自己的和靈魂的,要是你不想,只奉獻也可以,或者奉獻點別的東西,都行。”
老大爺說:“趁現在許個愿吧,這里平時就有很多人來許愿,每個到四區來玩的,差不多都會來神殿看看,許個愿什麼的。”
旁邊另一個人也搭茬,“今天選神侍,傳說神在這種時候會在場,許的愿比平時還靈。”
站在這里,本看不見神殿里面,不過孩還是把手放在前,閉上眼睛。
“神啊,”默默地想,“我愿意把我的奉獻給你。你能不能幫幫我,讓我有飯吃,有地方住,不被人歧視,不被人欺負,能好好畫畫,過安穩的生活?”
就在離不遠的幾步外,有個十七八歲的年,長長的眼也閉著。
他在心里輕輕說:“神啊,求你讓我湊夠給治病的錢,如果真的治不好,也讓一點苦,等以后我有錢了,我愿意把這些錢全部加倍還給你。”
再往前,人群的最前排,一個年齡相若的男生正在好奇地東張西,他看看這里,又看看那里,心中卻也在許愿。
“我唯一的愿,就是能親眼看見薩雅,要是能跟一起旅行就更好了,我也不知道該奉獻給你點什麼,你每天無不無聊?喜歡聊天嗎?我絕對能逗你開心。”
在他的斜前方,神殿側邊的休息室里,有個男生抱著腦坐在椅子上,半天才抬了下頭。
他用湛藍的眼睛掃視了一遍神殿里黑石板的方向。
“神,你能聽見麼?”他想,“按傳統是應該奉獻,但是我的這樣,你大概也不太想要,我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黑客天賦了,我愿意奉獻給你,希能有個更好的,不用年年這麼折騰。”
就在他旁邊,站著兩個正在候場,準備進神殿的年輕男生,兩人都穿著合的白禮服。
其中一個頭發半長,垂落在肩上,他正在心中默默祈禱。
“我從小就能看到人類的滅亡,如果真有神的話,我愿意向你奉獻我的一切,從我的,到我的靈魂,求你向我展現奇跡,給我希。”
在他旁邊,是個短發的男生,清冷英俊得不像人類。
他整理了一下手上的白手套,垂下長長的眼睫。
他在想:“這幾年,蟲族的戰線一直在向前推進,估計四區很快就要淪陷,母星也很危險,神啊,我愿意向您奉獻我的,我的靈魂,我的一切,希您能降臨這個世界,把人類從苦難中拯救出來。”
也許人們已經忘了,在人生中的某一個時刻,曾經真心真意地祈禱過什麼,但是他們那個長尾的不太靠譜的神,其實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