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就讓他們發現兩者真正不同。
那邊的斗,是要見的。
李賓已經被紀煬的話唬住,而害怕的原因則是,汴京那邊,真的會這樣做。
“我給你兩條路,第一,被我綁著送到汴京船上。”
“第一。”
紀煬站起,開口道:“第一,從此李賓死了,活著的只有丘益川,回扶江縣馬家灣你贅那家,以后永遠不能踏出扶江縣半步”
“當好你的丘益川,也當好你的贅丈夫份。你家人,你表妹,也有我的人保護。”
“前提是說明到底發生什麼,你對汴京那邊了多消息。”
只有知道李賓說過什麼,他才能做好應對。
“你本不該如此,你在其他地方當小吏時其實很是合適,周圍人夸你和善敦厚,不是惡吏。”
“選擇第一條路,還能跟被你們謀連累的馬家灣姑娘致歉。”
“他家對你,你那娘子對你,可有半分錯?”
“就算要走,也希你能像個男人,跟認錯,道歉,何罪之有?”
李賓癱在地。
他確實對不起馬家灣的姑娘,他更對不起好心把他當遠方親戚收留的那戶人家。
剛開始來的時候,一個月一封信,后來便是兩個月,甚至三個月。
他并非無心之人,只是說什麼都晚了。
在他冒充丘益川的時候,已經晚了。
其實能當丘益川很好,當扶江縣的小吏也很好,贅那戶人家的日子也不錯。
當然,做紀煬真正的手下更好。
是被綁船上回去被弄死,還是李賓死了,老老實實當丘益川,似乎很好選擇。
等李賓狠狠磕頭,眾人都明白,他已經有了選擇。
拿到他所有口供,看著李賓被關進柴房,平安忍不住道:“爺,為何如此寬厚?他可是在你邊的細作。”
“沒查到他來歷之前,我確實有殺他之心。”紀煬淡淡道,“敬泉,你說吧。”
玉敬泉嘆氣:“他家其實跟戶部左侍郎并無糾葛,只是他手下的莊戶人家而已。他跟左侍郎小妾其實有婚約,兩人青梅竹馬很好。”
“但表妹貌,手下強行擄去送到左侍郎府中,兩家人天天不應地地不靈。左侍郎知道此事,卻并不在乎,之后選人來做細作時,反而用這個威脅李賓。”
“李賓無奈,從此變丘益川。以后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罰了他又如何,源不治,依舊有無數個李賓,王賓,趙賓。”紀煬深吸口氣,“戶部左侍郎,好個左侍郎。”
讓丘益川回扶江縣,至還能安馬家灣無辜被連累的人家,他老老實實在那地方種田,自己自然不會多說。
能裝一輩子好人,那也算個好人,好丈夫了。
雖說那里有流水的知縣,但幾個村的里長都是自己人,讓他們看著丘益川,他這輩子也作不了妖。
“所以他因為愧疚,所以對他家娘子特別好?在那家干活也勤快?”衛藍咋舌。
不過剛出扶江縣,他們這些人已經到外面艱難。
之前灌江府的事讓他們震驚,現在汴京更是殺人不見。
玉敬泉道:“大人,李賓置了,那剩下的事?”
汴京這個虧肯定不能白吃,他們知縣不是個不記仇的人。
紀煬自然是個記仇之人,而他記仇會記得明白。
而且留下李賓并非只是心善。
以后的翻盤還要有人證在才行,這李賓可是張不小的牌。
汴京那邊還要好好籌謀,紀煬看看手里李賓的招供,這些事平時不算事,真折騰起來確實麻煩。
可看了幾眼,他反而又笑了。
算個什麼東西,左侍郎就這點本事的話,還是早點讓路吧。
這邊把院子收拾好,明日凌俊鵬跟衛藍押著李賓回馬家灣,還會告訴里長跟新知縣章善看住他。
原因并不用說,紀煬在扶江縣的威信不是一句半句可以解釋的,就算沒頭沒尾的指使,那邊也會照常辦。
以后丘益川這人是死是活,是留在扶江縣還是被他帶出去提審,不過一句話的事。
他們押送人,自己跟玉敬泉租宅子,潞州城的生活要正式開啟了。
酒樓小院剛收拾利落,只聽外面有人急匆匆趕來,焦急道:“紀大人,紀大人,伯爵公子。”
“您快去知州府一趟,知州跟通判大人都在等著您呢!有急事要說。”
紀煬看看天,這會天都黑了,有什麼急事?
還讓知州小廝過來傳話?
眾人下意識圍過來,報信的人也不賣關子,直接道:“汴京來信,陛下,陛下讓您回汴京!”
“還讓您即刻啟程!”
???
陛下他沒事吧?
自己剛要開始潞州城生活,怎麼突然要去汴京?
玉敬泉立刻道:“去汴京做?”
“信里沒說是不是做,反正點名要您過去。”小廝趕道,“您快跟我來吧,見了知州大人咱們再聊!”
只是去汴京,不是做?
紀煬更是迷,可事不宜遲,不管什麼事,去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