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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縣》 第79章 第 79 章

 但要讓他們看著紀煬真拿牧場的事,來跟他們搶佃戶?

 這實在不能容忍。

 搶佃戶就是搶收益,沒有佃戶,他們會有那麼多糧食?

 都跟他們搶錢了,態度肯定要大變。

 此刻居中的裴家,裴家主都意識到這個問題,把裴縣令喊回家商議。

 裴縣令其實知道一些,也明白知縣大人真正的意思,是把田地回歸百姓,是讓大家有個合理的種田收

 他不是為自己,只是為百姓。

 認識到這點之后,裴縣令好幾天沒睡著,夢里都是以前苦的百姓。

 以前還能裝作視而不見,但跟著知縣大人,才真正了解他們有多疾苦。

 特別是知縣夫人,是汴京貴,又是當地父母的娘子,每日都去給百姓們看病,了解百姓們最真實的生活。

 那些東西都形文字,在衙門里放著。

 知縣他們并不阻攔他查看卷宗,越看下去,裴縣令越愧疚。

 所以這會裴家主找他出主意,裴縣令一時有些說不準。

 過了許久才道:“我在衙門,肯定不會讓咱們裴家吃虧。”

 “到時候牧場招人,我多多選用劉地,鮑地的人,咱們這邊不會有太大變化。”

 裴家主其實剛才想發火,因為有人私下跟他說,覺得裴縣令要“叛變”,要倒向紀煬那邊。

 可這會聽裴縣令的話,算是說到他心坎上。

 不錯,不愧是裴家人。

 但裴家主還是道:“即便是如此,讓紀煬這麼一攪和,今年的田租還要減點。”

 “否則這些人還真要跑了。”

 就連幾個私兵都想去放羊,說潞州扶江縣那邊,但凡跟著紀煬搞事業的,全都發家了。

 不說扶江縣的化作坊,就說那邊香作坊。

 如今汴京揚州那邊都喜他們那的花當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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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跟著紀煬才發財的。

 如果牧場也能發財,他們真的想去。

 私兵都能心,何況普通佃戶。

 想要留住他們,肯定要減田租。

 想到這,裴家主還是疼。

 裴縣令適時道:“家主,有些話我不知能不能說。”

 就見裴家主直接瞪過來。

 裴縣令道:“朝廷派了許多知縣來灌江府,看來肯定要讓此地權利收到手中。就算沒有紀煬,還有旁人,總會有厲害的人將此收回。”

 “一國之力,非我等可以抗衡。”

 “不如順勢為之,也好保全裴家。”

 這是裴縣令心里早就想說的話。

 他讀過書,在衙門真真正正做了半年的差,跟的還是紀煬。

 朝廷真想收拾他們,有的是法子。

 如今派來知縣降服,其實已經給了面子。

 若跟隔壁今安縣那樣,直接派個皇親國戚過來,還能調隔壁的兵馬。

 到時候裴家就算再抵抗,也是個死。

 那定江關的吳指揮使,別看平時還行,但真出事,裴家主都知道,吳指揮使不僅會看著他死,還會幫一把,讓他快點死。

 當地百姓?

 當地百姓擁護知縣還來不及,他那里許多私兵也是百姓的兒子,不會真的幫他打。

 這種況下,結局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裴家主雖然愚蠢,但有這樣的覺,可聽到裴縣令這種喪氣話,直接一腳踹到他的椅子上。

 裴縣令直接從椅子摔下,左手咔吧一聲,該是骨折了。

 裴家主也沒想到自己這侄兒如此脆弱,趕扶了起來,讓人去找大夫。

 這也讓裴家主冷靜下來,揮揮手:“讓我再想想。”

 裴縣令并未再說其他,臉上表雖然痛苦,但也有點釋懷,終于把該說的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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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話他憋在心里許久,終于找到合適的機會。

 只是斷了個手,這也不算什麼。

 裴家陷沉思。

 鮑家暫時沒有大作,但鮑主簿跟鮑家主商量之后,送了封信到灌江城,那邊有他們的一個親戚,鮑家每年都去孝敬。

 如今有事,肯定要跟那邊聯系。

 但鮑家主跟鮑主簿齊齊嘆氣。

 雖說他們沒那麼容易認輸,可不知不覺中,真讓紀煬找到命門。

 本以為看好土地就行了,現在還要看好人。

 但人怎麼管?

 其他他們會管,用土地,用欠債,現在呢?

 在知縣的鼓下,似乎這些都會漸漸失效。

 拿著鞭子去打?

 這倒是個好辦法,可現在稍微鞭子,這些人便會一窩蜂去找那個衛藍的捕頭。

 那捕頭帶著汴京來的家丁,強力壯的,又有點功夫,很難有人是對手。

 這些人還忠心耿耿,什麼招數都沒用。

 也是,人家伯爵府出來的人,怎麼會看上他們這群邊遠之地的土財主。

 可之前兵禍的時候不來,天災的時候不來,**的時候還不來。

 現在呢?

 現在鮑地好不容易沒有那些七八糟的事。

 他們來了?

 憑什麼?

 他鮑家,也是一點點打拼出來的。

 給上面多員送禮,打點多匪賊,才有了如今的家業。

 讓他們放手,怎麼可能。

 再試試,就不信那麼年輕的知縣,還真能做什麼事。

 可今年田租的事,肯定不能跟往年那樣,還是稍稍減點,等跟裴家,劉家坐下來商議商議。

 要減租就一起減。

 但減租歸減租,這次田稅,也沒那樣簡單。

 好讓紀煬知道,鮑劉裴這三地,他還不能完全說了算。

 劉家的想法比鮑家還要不同。

 劉家也沒想到,紀煬會這麼難纏,低調的做了那麼多事,還慫恿抵押土地的百姓去贖回自己的田地?

 進了劉家口袋,就是劉家的。

 贖回等于割他們的

 之前,也就算了,如今民田可不

 這些田地被贖回,他們肯定也不再是佃戶,那以后怎麼讓他們去幫忙運送貨,怎麼給黑市做事?

 難不還要雇傭他們?

 豈不是還要給錢?

 修橋的事夠他們花多久了?

 劉家主的金牙閃著,他在上面的人點撥下,已經明白上次裴家要起兵,完全是紀煬一手造

 之后他再充當好人從中調和。

 但他得到什麼?

 得到那破政績?

 得到兩座他自己都用不了幾次的石橋?

 天下間真有為百姓做事的員?

 他不信。

 這人肯定有弱點,要麼就是想靠這些升發財。

 可鮑家給的金子他也不收。

 難不

 聽說他娘子貌如花,普通不了他的眼吧?

 上面的人說,讓他找到紀煬的弱點,不能讓他任意妄為下去。

 可哪有那樣簡單。

 算來算去,只能在今年田稅的時候手腳。

 到時候總要找到這個知縣的錯

 只是不管怎麼算,今年的田地租金他們肯定要減免一些,讓那些佃戶們安心給自己種田。

 養什麼羊,種什麼牧草。

 還要自己的田地?

 沒有他們這些大家族庇護,他們有今天的日子嗎?有活頭嗎?

 世上總有這些不要臉的人,把別人的辛苦就,歸結于自己的能力。

 跟現代老板說,不是我給你提供工作,你能有工資,是一樣耍流氓。

 完全忽視了,工人,農民,都是依靠自己的雙手創造價值,本不是所謂提供崗位那些歪理。

 劉家上面的人,不止跟灌江城有聯系,還有些不好說的關系。

 他家搞黑市的,在邊關搞黑市,自然還要跟塞外聯系,幾個部落,幾個國家,都有他家黑市貨影。

 他家,那是做夢。

 看看前前后后,誰他,那就是跟他所有客人過不去。

 可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暴太多。

 黑市已經夠高調的了,那點田租的蠅頭小利,上面的人也勸他該讓還是讓。

 不要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說到底,還是紀煬一來,直接破壞這邊平衡。

 如果他再過分點,上面的,關外的,隔壁的,可都要出手了。

 裴,劉,鮑三家想法不同。

 各自都有應對的方法,但唯一相同的是,趕在夏收之前,把田租的事定下來,看看今年減免多

 佃戶們種田。

 三府,四是田租,再有接近兩鼠耗,再加上還田租利息跟種子農的利息。

 往年到手不到一

 等到來年再種田,說不定還要欠著債款,繼續欠新一年的田租。

 直到全家賣田賣糧賣兒賣也還不上的時候,你這一家人,就了農奴。

 任打任罵,還要白白做勞工。

 往年一直這樣,今年有些不同。

 今年人家佃戶們有新出路了,一部分人去了田當佃戶,用農免費,田租跟種子免利息。

 再有一部分人修橋去了。

 損失這兩部分人,已經更讓三家疼。

 如果等牧場建起來,讓他們去放牧種牧草,加上田地贖回。

 那就不是疼的事。

 為了挽留這些佃戶,他們現在坐在一起,商議同一件事。

 減租。

 主減租。

 既是向知縣“求饒”,也是讓佃戶們不要跑,好好種田。

 反正給他們一點蠅頭小利,就夠他們吃喝的了。

 但減多

 這是個問題。

 減了,佃戶們不滿意。

 減多了,他們疼。

 那些銀子拿慣了的,早認為這些銀子就是他們的,讓他們還回去,就以為是在割

 不知這些銀子錢糧,是他們長長久久吸而來。

 裴家主是個財的,鮑家主是個糧的。

 劉家主什麼都,看他的大金牙就能明白。

 這三人坐著,旁邊裴縣令,鮑主簿,劉縣丞,也在。

 放在之前,他們這群人在這,還用考慮這回事,那明擺著小衙門。

 如今是不了。

 算下時間,這才過去多久?

 裴縣令并不開口,他這會手心都是汗。

 方才從衙門出發的時候,紀知縣喊著他說了幾句話,問他對江南那邊印象如何。

 江南?

 水墨迤邐之地,跟西北的孤煙雪山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要說哪里好,分辨不出來。

 可裴縣令對江南的印象自然不錯。

 他自長在邊關,自然對繁華之地有些向往。

 等他說完,紀知縣喃喃幾句:“我有個好友說,那邊有個知縣年邁,突然離世,正要找個年輕有為的接任。”

 “信件都寫到我這了,看來確實很著急。”

 紀煬說罷,讓裴縣令自己去忙。

 可裴縣令從縣衙走到裴家。

 忽然頓住腳步。

 找個年輕有為的接任?

 多人不能接任?

 為什麼信件寫到知縣大人這,知縣大人又是從不說廢話的。

 裴縣令意識到什麼。

 心跳加速,充滿不敢置信。

 不說什麼江南不江南,便是換個地方,也會讓他心跳快速。

 他在太新縣當縣令,說是縣令,其實就給紀煬打雜,雖說這事他也辦得開心。

 但跟去另一個地方,真正當知縣比,那有可比嗎?

 政務這事,他已經很了。

 雖說換個地方,換個做法,可裴縣令已經有些信心。

 最關鍵是,去了其他地方,那就是名正言順的知縣,而不是現在這種被推上來,名目跟由來都打個折扣的七品

 換個地方,這些尷尬份都會不見,那就是重新開始。

 其實他一直在想,等紀煬真正掌握太新縣,他這個尷尬的縣令會怎麼樣。

 現在紀煬給出答案。

 跟著他,那就調到其他地方重新開始,而不是現在朝不保夕。

 不跟著他,下場如何?

 裴縣令不敢想象。

 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里,以至于他在三家談話里顯得很呆,讓裴家主瞪了他好幾眼。

 劉金牙先說了自己的想法,上次裴家主喊過劉金牙之后,這個稱呼已經伴隨他很久了。

 “利息減半,這總不錯了吧?已經夠好的了。”

 “要知道灌江府其他地方,還在加利息呢。”

 “也就我們這樣慘,欠賬還錢加利息,這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劉縣丞自然附和。

 但說到最后,鮑家主道:“田那邊,看樣子應該是不要利息的,裴縣令,你一直在府衙,有什麼消息嗎?”

 劉縣丞看過來,怪氣嗤笑:“縣令大人早就被籠絡了吧。”

 這話說中所有人想法,甚至裴家主都這麼想。

 所以目都到了裴縣令裴宸上,力來到他這邊。

 “我確實聽了消息,他不止不要利息。”

 “連田稅都要減半。”

 什麼?!

 田稅減半?!

 裴縣令努力解釋:“他說,汴京那邊一早有令,但凡開荒之地,朝廷的田稅都減半。”

 “不僅如此,田的田租,他也準備減半,說這個是太新縣衙門的決定。”

 “部說了幾次,估計很快就會宣布。”

 裴縣令說完,幾個家主全都不敢置信。

 紀煬田那邊,原本那就只要三田稅,兩田租。

 全都減半???

 豈不是只要兩半?

 而那些種田的,能得七半???

 “你沒阻止?!”鮑家主立刻道,“他這麼做,那我們的佃戶肯定會有意見。”

 肯定啊,三家的佃戶,就算不加上苛捐雜稅,也要的,加上鼠耗利息,能到九

 佃戶只得一

 一跟七半相比。

 這些百姓到底會怎麼選,還用想?

 等著消息一出,別說太新縣了,其他縣城佃戶都會蜂擁而來。

 要點田地他們都干的!

 紀煬瘋了吧!

 他不賺錢的嗎?

 他好像,確實不賺錢?

 眾人咬牙,劉金牙也重復鮑家主那句話:“裴宸,你沒阻止?”

 “我怎麼阻止得了,我到底是外人。他們很多事都防備著我,這事還是我打聽到的。”裴縣令張口便來,毫不怕他們發現真相。

 畢竟如今的太新縣衙門,已經風。

 自然他說什麼是什麼。

 扯到紀煬那,知縣大人也會幫他圓謊。

 但他這樣講,明顯是已經站隊。

 一句讓三家減租的事都沒提,但句句都在講,你們必須減租。

 不然跟田那邊對比太過明顯。

 裴縣令已然發現,知縣大人教的招數真的很好用。

 在這三位當中,都是好用的。

 裴縣令又想到知縣大人說,若你們家主不信你,就故意被他推斷的左手。

 果然,裴縣令喝茶的時候,右手拿杯子,左手卻不了杯蓋。

 讓裴家主看了,瞪眼道:“我家侄兒的為人你們還不信?他姓裴!他可是這里的人,靠近那邊能有什麼好?”

 “誰不知道,等他站穩了,第一個踢走的就是裴縣令。我家侄兒會真心對他?”

 這個倒是真的。

 大家心里想法差不多,等到紀煬站穩,裴宸的下場不會比劉縣丞跟鮑主簿好。

 眾人對裴宸的消息多了幾分信任。

 可一個只收兩半的田稅田租。

 一個要收將近九

 這對比太明顯了。

 一定要在紀煬公布決定之前,把他們這邊田租再減免一些。

 好讓兩者對比不是太過明顯。

 否則今天的冬麥,只怕沒什麼人種了!

 紀煬啊紀煬。

 他這人就是來毀他們三家的!

 等三家口水紛飛商量結束。

 紀煬當天便知道他們的打算。

 在他這邊的之下,三家終于松口田租的事。

 首先田稅他們不得,他們又不是府,種的田地也不是荒地,這點要照常

 只能從租金那邊下手。

 田租跟種子利息全都免了,農耕牛的費用今年一筆勾銷。

 再把田租減一

 但前提是,明年必須租種他們三家的土地,數量也據各家人數有底線,繼續當他們家的佃戶。

 只要同意,那上述所有減免,全都生效。

 不繼續租種,或者租種的畝數不多的話,減免就沒了,還要按照去年的法。

 這一條條定下來,簡直讓三家心在滴

 當初以為紀煬索要田,只是要田而已,那麼點田地好干什麼?

 現在知道了,人家拿著田在要挾人!

 如果只有田也就算了,現在一邊慫恿大家買回抵押的田產,一邊讓隔壁文饒縣趙大人開辟牧場。

 幾招下來,看似沒有關聯,實際招招都在著他們減租。

 紀煬聽到他們的附加條件之后,笑著挑眉:“倒是有應對的方法了。”

 裴縣令想到知縣大人說過的調令,再想到如今的況,低聲道:“有了這一條,很多農戶都會續租吧。”

 畢竟九的支出變,之前欠的利息,用的農耕牛也不要錢。

 這已經足夠那些欠債過多的佃戶了。

 紀煬笑:“我本就沒指一勞永逸。”

 “牧場,田,即將買回來的農田,畢竟數量有限。”

 “不百姓確實要繼續種三家的田地。”

 “但今年能減,明年就不能減了?”

 紀煬把越來越多鄉親遞上來,請求買回田地文書放在自己眼前。

 等裴縣令離開,紀煬才笑瞇瞇道:“最重要的是,讓百姓們知道,對方并非磐石。”

 “只要松松土,都是能搖的。”

 減租這事,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他團結的百姓越多,這事就越好辦。

 等到某一天,說不定不用他出面,就會有百姓自己推舉出來的人跟三家談判。

 紀煬把寫好的信件給衛捕頭,信件分別寄到西邊今安縣,跟東邊文饒縣。

 這種減租免息的好消息,當然要讓附近所有百姓全都知曉。

 至于太新縣百姓。

 在第二日早上,睜開眼的那一刻,已經聽到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

 田田租種子全部免息!

 田稅田租還要減半!

 一畝地的糧食,由原來要,直接變為兩半了!

 民田的田租種子也跟著不要利息,農使用費一筆勾銷!

 田稅不變,田租減一

 太新縣百姓聽著兩個消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特別是田的佃戶們。

 要知道往年一畝地,要的糧食啊。

 今年?

 今年兩半?

 不是在做夢吧!

 而那三家的佃戶們,雖然心里對田佃戶們泛酸,可到底跟之前不同,到底減免了那麼多東西。

 上的擔子,好像忽然沒那麼重了?

 在即將迎來收的時候,這樣的好消息,讓整個太新縣喜氣洋洋。

 今年大家的糧倉里,總要有糧食了吧?

 不人喜極而泣,為即將的收獲哭泣,也為能得到自己應有麥子哭泣。

 這像是來之不易的勝利。

 太新縣衙門此刻滿前來慶賀的百姓。

 大家見不干農活,也不去修橋,都想親自謝知縣大人。

 就算讀書不多,就算沒什麼見識。

 這群淳樸的百姓,心里也跟明鏡一般。

 紀煬并未出現,只讓凌縣尉跟衛捕頭出去,笑著告訴大家:“知縣大人說,等夏收秋收結束。想要買回抵押田的,記得要遞文書,到時候統一到衙門來,爭取三天之全都理完。”

 “對了,不會寫文書的,就到衙門側門,那邊有個田秀才,說明況后,他那邊會幫忙寫文書的。”

 “田租是了些,但大家本來是有土地的,還是快快贖回土地,以后給自己種田吧。”

 三家派來的探子聽到此話,也一時愣怔。

 大家本來是有土地的。

 其實他們這些所謂爪牙,難道沒有嗎?

 可不知什麼時候,早就被大家大戶買走。

 原本最忠心的爪牙,此刻心里也忍不住松,即使只有一瞬,那也是勝利。

 隨著田租減免的消息傳到各地,同時也掀起贖回田地的風

 三家只覺得眼前一黑。

 怎麼一件接著一件,樁樁件件都在挖墻腳。

 紀煬都不會累的嗎?都不松口氣的嗎?

 紀煬累嗎?不累啊,這會正喝茶看文書。

 他還樂在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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