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大鵬馱著二層樓閣極速向東方飛去。
這是柴進的飛行靈,一日數千里。
招凝坐在樓閣窗邊,柴進和沐書亦坐在上首,隨侍弟子為他們各斟了一杯茶。
柴進晃著茶杯,并不喝茶水,含笑著睨著沐書亦,“怎得,沐師弟這般表,是想臨陣反悔?”
“反悔?我可沒這個膽子,柴師兄。”沐書亦咬牙切齒,他看著柴進卻也不慫,“我只是奉勸柴師兄別抱太大希,即使那里被陣法掩著,里面的東西也不見得是你想要的。”
招凝答應他們前往暴風境,跟在他們后面聽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賀招凝猜測的差不多,但是還另有懸念。
沐書亦在上古金丹府發現了上古茶種,而盛放茶種的盒子并沒有真正腐壞,里面還唱著一張地圖,依稀可以辨認出這地圖描述的是這幾個種子生長的最初地方。
而沐書亦早在上次就已經去這個地方探過,但是這地方的陣法他無法破開,才訕訕離去,本想著回到宗門后弄清楚種子的本質,再尋些會特殊法的同門一同前去,卻不想變今日這般制于人的況。
他哼笑著說,“我可提醒柴師兄,前幾日拍下茶種的那位師兄也找過我,對這茶種甚為興趣。”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是諷刺他小心得意過頭,黃雀在后了。
卻不想柴進此刻到沒有當初的退,“筑基圓滿?暗拍會結束后,我便去查了,宗門筑基圓滿的師兄就那麼幾位,可沒有一人離開門。”他掐著手腕,“哪個家伙裝神弄鬼蒙騙于我,待我查到必讓他不好過!”
沐書亦驚詫,冷哼了一聲,并沒有相信他。
招凝依舊保持著外眺的姿態,神目沒有半分變化。
這等靈速度果然是極快的,第二天天亮便到達的地方。
意外的,這境并不在山中,而在一一眼不到邊際的草原上,剛落下,草原的風似水般在涌來,同時裹著此起彼伏的喧嘩聲。
柴進在前帶路,一行人飛到幾十丈開在的平臺上。
平臺上有十幾人正垂眸打坐,除為首一人已筑基,其他人的修為都和招凝相仿。
為首那人見到柴進等人,起走進招呼,“柴師兄,沐師兄,二位也是要暴風境?”
“劉緹師弟。”柴進笑了笑,“自然是了,我們應是趕上了。”
劉緹應道,“師兄來的正好,這境口剛起。”他向前一指。
招凝隨之看去,只見茫茫草原上,風在長草上浮形風的形狀,漸漸的,一道漩渦的雛形緩慢呈現。
“待到風漩半空,便能看到暴風境的口了。”
劉緹頗為客氣,想來他也知道暴風境中,也不多問,只拿出兩張黃符遞給二人。
“兩位師兄應是知道暴風境的況,還請兩位師兄以鎖靈符封鎖修為至筑基之下。”
兩人接過,柴進無所謂,“等開啟后再用。”
眾人等了數個時辰,不遠的風異常猛烈,風絞著草屑,卷著浮云,風聲怒吼,風力如刃,即使他們修真者都無法平靜站在原地,必須施展法決才能站住腳。
很快,風眼撕開,雷閃爍,一道深邃而扭曲的口憑空出現。
劉緹上前,手決翻轉,一枚令牌出現在雙指間門,唱法咒,古老而繁復的法印浮現在令牌表面,他長喝一聲,將法印打向風眼。
法印轉放大,芒四,周圍的風跟著平靜了些許,雷漸漸掩去,劉緹收勢,轉看早已等待的諸弟子,“暴風境已開啟,開啟三月,若有異常威脅,激活份令牌便可出來,但不可再。三月后,無論你們修行如何,立刻出來,否則爾等便在境罡風□□中自生自滅吧。”
“謹遵師叔教誨。”眾弟子起,劉緹一擺手,轉而向柴進等人作揖,“兩位師兄看?”
柴進和沐書亦也不多說,鎖靈符一拍在上,靈開,符箓去,他們的修為瞬間門制到練氣圓滿。
劉緹還是再次提醒,“師兄可萬不得解除鎖靈符,否則可能還為來得及影響境,便被境中錯的法則罡風害了自己。”
他一抬手,“幾位先請。”
柴進嫌他話多,早不耐煩著了,往后幾人甩了個眼,袍袖一甩,蹬風便進了境口,其他人跟在后。
招凝初暴風境,剛境便被周遭景象吸引,他們在長柱頂平臺,平臺不過方圓幾丈,遠高于云層,云層之上風力依舊不弱,招凝側避開一道疾風,這里的風中還時不時形如刀刃般的利風。
許是常年這些利風的侵蝕,長柱如山石般嶙峋。
“沐師弟,帶路吧。”柴進悠悠一指示。
沐書亦翻了一個白眼,風便向前飛去。
云層上分布著無數長柱,看不清它們本來面貌,也瞧不見它們佇立之地,在數個長柱頂平臺飛飛停停,三個時辰后,沐書亦率先落在云深一平臺。
忽的,沐書亦往后甩了一個嘲諷的笑意,一句話沒說直接跳下了平臺,影整個沒在云層中。
柴進等人匆匆落在平臺上,他幾步到邊緣向下探看,一點痕跡都沒有。
一名煉氣期弟子皺著眉看了眼,“柴師叔,我們還跟著嗎?”
另一名煉氣期弟子不忿,“他就這般跳下去,什麼都不提示,什麼也看不見,鬼知道下面是什麼,他擺明了要我們一把。”
招凝在邊緣微微探,云層很厚,只看那層層疊疊的形狀,估著至有數百丈,這還只是云層的高度,既然府在境深淵之下,從這到底部想來有數千丈高。
即便他們可以風而行,這麼高絕對會耗完積蓄的靈力,若是在下面遇到況便被了。
但柴進被這麼一挑釁,心氣上來了,“怎得,他沐書亦趕直接往下跳,本座便慫了嗎?本座先行,你們趕跟上。”說著一躍而下,邊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猶豫片刻也跟了下去,還有幾人在頂上糾結。
招凝心里知道這一遭必不可,早跳晚跳都得下去一遭,便直接縱躍下。
風決并沒有第一時間門施展,只憑著下墜,這麼墜落十來丈便覺五臟六腑有些許難,直至這種覺到了極限,這才掐了一記風決,子輕盈些許,旋掛在嶙峋的崖壁上。
從這個角度去看,招凝意識到,這長柱石并非佇立在底部,更像是漂浮在半空,下方柱石收的況更像是柱石邊緣熔化滴落,然后突然間門凝固。
果真再向下墜數百丈,這柱石便已到了盡頭,而深淵底部仍舊漆黑不可見。
幸而適才為了鍛節省了些靈力,從此向下,靈力消耗本無法停止,風決長掐不止。
半柱香后,四周線已昏暗,看到幾個影在廢墟中調息。
到底部了。
招凝落穩腳,幾人便注目而來,柴進笑,“不愧是能提前門的,這般穩穩落地,還有靈力剩余,可讓我們沐師叔失了。”
招凝的那株三百年三葉金紋草,沐書亦還記著,自不會接柴進的挖苦,反而認可的朝招凝點點頭。
柴進自討沒趣,繼續闔目調息去了。
招凝也尋了位置調息,這里極度昏暗,厚厚疊疊的云層將線全部阻在上方,而四周是看不到盡頭的廢墟,瞧這些斷壁殘垣,未破壞之前應該是氣派的建筑群。
過了一會兒,上面又落下人,只是比招凝輕而下狼狽許多,離地還有數十丈,他的便不控制,橫向下,長“啊”一路,離地還有十來尺,柴進以靈定住他子一剎,那人松了一口氣,接著砰得一聲著地了。
他哎呦哎呦嚎了幾聲,還沒怕起來,便又有長“啊”聲自上而下。
底下之人嚇了一跳,往上一撇,這不是往自己上砸嗎?奈何靈力耗空,行僵,只來得及往旁邊翻滾。
新墜下之人,眼看就要著地了,沐書亦兩指一劃,這人便在半空浮兩下,隨后才直楞地撲在地上。
如此這般,一行七人安全落地,沉默的沉默,愧的愧,斗氣的斗氣,都自行打坐去了。
過了半盞茶,眾人修整完畢,沐書亦站起,這次倒沒了挖苦和故意,說得清楚明了,“這里是上古悟風真人府的址,那盒上所繪的地點就在府百草園中,你們隨我來。”
“傳聞悟風真人活了八百歲,他的后輩更有百人,他將族中人都移居進這里,在加上隨侍仆人侍,估著有上千人住在這里。”
沐書亦邊走邊囑咐,“當初境崩毀,應是整個府的人都沒跑出去,你們若是往前便能看到遍地尸骸。”
之前廢墟中只見零星幾骸骨,走了小半時辰,便瞧見一廣場,廣場上尸骨遍地,好不凄慘。
“莫要貪圖這些尸骨上的件,不尸骨還殘留怨念,若是驚擾會引來怨魔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