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斯的預言變了事實。

在宜坪事件發生后的第二年，大秦集團位于宜坪和赤源兩個城市的兩座百萬噸級rx裝置同時試車功，當年即達到了設計的產能要求。兩年后，中油和石化兩家大型國企麾下的四座百萬噸級rx裝置先后投產，再加上一些規模略小的rx項目的建，中國基本實現了rx產品的自給自足，幾年前在中國市場上幾乎占據著壟斷地位的德國沃倫集團和日本新冢化工不得不黯然離場。

在奪回rx產品市場的同時，中國的材料企業并沒有忽視其他市場上的競爭。2005年春季，國家材料產業促進中心提出了名為“中國材料2025”的一個宏大發展計劃，提出用20年時間完國民經濟所需要的主要材料的全部國產化，并在若干新材料領域取得國際領先地位。

秦海、宋洪軒領導著大秦集團全力以赴地投了這場國際材料產業高峰的爭奪戰，憑借著以安河材料學院為主導的強大的科研團隊，以及來自于鋼鐵、汽車、化工等項目的巨額利潤，無數的新材料果如雨后春筍一般涌現出來，讓國際同行都到目不暇接。產學研一化的系，使新技從實驗室到工廠的轉換速度大為提高，往往是一篇高水平學論文剛剛發出，對應產品的工業化生產便已經啟。

寧靜的團隊在實現了干冰溫區超導材料的突破之后，再接再厲，又把超導的臨界溫度提高到了攝氏零度以上，基本上掃除了超導應用的障礙。用超導材料建立的全國輸電網能夠把西部廉價的水電、風電以幾乎無損耗的方式送往東部；基于超導技的磁懸浮鐵路已經形了幾縱幾橫的格局，正在改變著中國的通面貌；至于超導電磁彈技，也早就為現實，正裝備在中國的大型核力航母之上。

秦珊已經為全國知名的化工過程專家，主持設計了千萬噸級煉油裝置、百萬噸大型乙烯套裝置、百萬噸級pta裝置、大型煤化工裝置等一系列重大化工裝備，為化工材料產業的發展提供了堅實的保障。

夏揚杰和于利鴻的團隊早在90年代中期就已經開始了碳纖維的研究，經過多年的努力，金塘化工的碳纖維技終于沖到了國際最前沿，所生產的碳纖維產品無論是拉強度還是拉模量，都不亞于國外同行的水平，而價格方面更有特別的優勢。大量的碳纖維產品被應用于國防、工業以及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型飛機、汽車、運材等等地方可見碳纖維的影子。

張婭婷的實驗室在敏材料應用方面闖出了一條新路，琳瑯滿目的熱敏材料、敏材料、氣敏材料等被廣泛應用于各種傳，使各種工業裝備有了覺、視覺、嗅覺。用可燃氣氣敏陶瓷制作的防泄報警，能夠在燃氣泄的一剎那就發出警報，避免損失；用二氧化鋯作為主要分制造的氧敏傳，能夠識別出汽車發機里氧氣的濃度，從而達到供氣量的最優調節。

繼超級電容之后，材料學院又推出了另外一種新能源材料——絡合儲氫材料。這種材料能夠吸附大量的氫氣，在儲氫度、充放可逆、充放速率和可循環使用壽命等方面都達到了商用化的要求。大秦集團的汽車部門迅速將這種技應用于新能源汽車的開發，所生產出來的氫燃料汽車在行駛時排放的尾氣只有水蒸汽，困擾各大都市的汽車尾氣污染問題從此為歷史。

上述這些，其實只不過是數的幾個例子而已。大秦集團在材料產業全線出擊，產品線覆蓋了金屬、高分子、無機及功能材料等各個領域。在玻璃材料方面，有微晶玻璃、學功能玻璃、電磁功能玻璃、玻璃纖維等新產品；陶瓷材料方面，有電容陶瓷、電陶瓷、磁陶瓷、學陶瓷、導電陶瓷、半導陶瓷等等；鋼鐵材料方面，船用厚板、車用薄板、低溫鋼、耐熱鋼、超高強度鋼等應有盡有；至于功能材料，那更是數不勝數，諸如電功能材料、敏材料、超導材料、磁功能材料、新型能源材料、智能材料、化學功能材料、生醫學功能材料、學功能材料等等，幾乎每一項都能夠獨立支撐起一家特大型企業。

大秦集團的崛起像是一個來自于東方的神話，讓全球材料產業都為之到震驚。所有的國際材料巨頭都知道，中國的大秦集團是一家有著強大實力和堅定意志的企業，但凡它想進的領域，就沒有誰能夠阻止。一旦它開始發力，那麼競爭者的最佳選擇就是退避三舍，否則必然會陷慘敗而不能自拔。

集團的業務規模變得越來越龐大，逐漸分離了若干個業務模塊，每個模塊最起碼也有上千億元的資產和同樣規模的產值。宋洪軒、寧默、田如

芝、王曉晨等人分別擔任了各個業務模塊的負責人，為國炙手可熱的知名企業家。在海外，陳鴻程和王哲奕分管著歐洲和洲兩大市場的開拓，在各種無形的刀劍影中進退自如。此外，還有若干個其他的團隊在亞洲、非洲等地培育著新興的市場，為集團拓展著業務的腹地。

秦海依然當著自己的甩手掌柜，隨著集團業務日趨，他在經營管理上花費的心思就更了，大多數時候或者是在材料學院里跟著專家、學者們做科研，或者就是云游四方，和各行各業的新老朋友們喝茶聊天。國家的各個核心職能部門、軍方的重點絕科研院所，大門都對秦海敞開著，隨時歡迎秦海去作客指導。

時匆匆，一晃又是十年。

…………………………

2015年，一個夏日的午后。

秦海和寧靜二人手牽著手，緩步走在平苑縣的大街上。街道寬敞、整潔，兩旁的綠化樹亭亭如蓋，擋住了灼熱的驕。行人大多步履匆匆，不知哪家商店里的大喇叭里，筷子兄弟正在聲嘶力竭地吼著：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怎麼你都不嫌多，

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

點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也許是這歌聲太有魔了，秦海和寧靜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回眸四顧，眼神里都充滿了喜悅。

“秦海，你還記得當年的平苑縣城是什麼樣子嗎，我怎麼好像想不起來了？”寧靜輕聲地說道。

秦海用手指點著，說道：“讓我想想……嗯，那邊是老郵電局，再走過去一點有一個農貿市場，對了，那邊還有一家欣欣商店，是專門賣港貨的，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寧靜帶著幾分向往地回憶道，“那次你帶我和珊兒一起來，還有曉晨姐，你給我們每人買了一條紗巾呢。”

“有這事嗎？”秦海倒把這事給忘了，他撓著頭，笑著說道，“莫非那時候我就有泡妞的天份了。”

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了，說起時代的事，寧靜還是有幾分，嗔怪地捶了秦海一下，說道：“說什麼呢，你當時本就沒這想法好不好？你當時一門心思都是想著和我哥一起賺錢呢。”

秦海趕笑著附和道：“嘿嘿，是啊，當時我唯一的想法就是盡快為一個萬元戶，然后是十萬元戶，再往后就是百萬元戶，現在的理想都不知道該怎麼定了……”

“你現在已經是萬億元戶了，還不知足？”寧靜調侃道，接著，又想到了自己，說道：“那時候，我才是真的很單純呢，想著能考上大學就不錯了，誰能想到……”

秦海接過的話頭，說道：“誰能想到，咱們的寧教授已經獲得了2015年諾貝爾理學獎的提名，而且據知人士，目前尚沒有人有實力挑戰你的地位，所以這個榮譽基本上已經是寧教授的囊中之了。”

“真像做夢一樣。”寧靜慨道，“我記得在我剛上研究生的時候，你告訴我做鐵基超導這個方向，還說能夠因此而得諾貝爾獎，我當時可是一點都不相信的。現在夢想快要為現實了，我突然又覺得很平常了，好像沒有什麼特別興的覺。”

秦海道：“這不奇怪啊。當年咱們國家窮，科技落后，諾貝爾獎對于咱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事。在那個時候，大家都幻想著如果中國人能夠拿到一個諾貝爾獎，該是多麼榮耀，我們需要用這樣的榮耀來鼓舞國人的信心。而時至今日，咱們的經濟也罷、科技也罷，都已經躋世界前列了，拿諾獎對于我們來說，只是時間問題，并沒有什麼特別的障礙。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人對于諾獎也就淡然了。”

寧靜點點頭道：“是啊，想想真是如此。秦海，你說這一切的變化，都是怎麼發生的呢？我們其中，好像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秦海笑了，他抬起眼看著前方，緩緩地說道：

“你真的想知道這一切的緣由嗎？好吧，至在我的記憶中，這件事要從30年前說起，故事的起因是一把沒有淬火的鐵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