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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近山一覺醒來看了看手機，不出意外，又在新聞里看到了某個領域的某個誰，被聲討被指控。

我也是運轟轟烈烈，所有曾遭迫害的弱勢者們，都借此機會勇敢開口。這已經不單是娛樂圈的事了。

兒子在早餐時談到最近的新聞，用一種既厭惡又痛快的語氣說，杭城的院里有教授被幾名學生指控.侵和.擾。京城的舞蹈學院那邊，也有幾名老師的惡行被推到烈日下暴曬。其他地方的其他學校也有類似的事被曝出來。

“簡直一塌糊涂這可是學校啊，就連學校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在職場上豈不是更加糟糕”兒子有著年輕人的正義，并不因為別的緣故就天然站在了作惡者的那邊。

張近山對此到滿意，覺得自己就教育子方面，其實也沒有比章耀輝差到哪里去嘛。

“學校還是職場都一樣，只要是權力不平等的地方，這些事就不會。”張近山一邊剝著水煮蛋，一邊說：“世間的一切都和有關，除了本，它只關乎權力。”

兒子若有所思地嚼著包子。

過了一會兒，兒子問張近山，某個娛樂圈里被指控的大佬“是不是真的經常潛.規則明星”

“到底是你我愿的易，還是強迫，我們都不是當事人，不了解真相的時候就應該不予置評。除非有確鑿的證據，否則不明真相的時候就急急忙忙站隊，這和被驅趕控的羊沒什麼區別。”張近山說，“緒越容易被挑的時候，就越要警惕，更不要輕易地陷集主義。”

兒子怔在原地，開始反省自己的正義是不是過于狂熱、過于盲目了。

妻子端著一盤蛋卷走來餐桌旁坐下，眼神平淡。若在以往，一定會責怪張近山為什麼要在飯桌上跟孩子談論這些東西，覺得孩子還小，知道社會的暗面還太早。但自從看過一路有你里面章耀輝和章依曼的相，以及章耀輝那句“很多父母把孩子給學校后，就當做是對子的教育上了心。其實這樣相當不負責任。在子教育里面，家庭教育才是關鍵”之后，妻子也不再反對張近山偶爾跟兒子說些過于人的話題了。張近山雖然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章耀輝說的是對的。

畢竟章依曼的例子擺在那里，原本一個會因為吃不到糖就哭鼻子、一天到晚“大叔說大叔說”的小姑娘，最近在歌手里竟然能說出那麼漂亮、那麼有個人思考的話，長極其明顯。

況且張近山最近對于章依曼的長，更多了一些。

當初和韓覺開會，討論應對危機的方案的時候，韓覺說翁楠希那邊的危機可以給章依曼去解決。當時張近山明面上表示同意，其實暗地里已經準備好要和翁楠希進行對壘，因為他實在不看好章依曼真能做出什麼事來。

結果真就被章依曼做到了。

章依曼不僅促了兩邊槍口一致對外，還把李澤彬背后的黑手也揪了出來。張近山不對大為改觀。看來除了家庭教育，也是促人長的良藥。

“你在談沒”張近山突然問兒子。

“不要催啊”兒子放下包子，頓覺眼前早餐食之無味，“這種事講究緣分的。”

“還緣分。你一直躲在房間里不出門，緣分才不會隨隨便便掉到你頭上啊。”張近山寬宏地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兒子，目帶著憐憫。

兒子卻笑了起來，說：“章老師啊，這是章老師說過的話老爸你什麼時候學章老師說話了”

張近山也不拆穿兒子轉移話題的手法，低頭繼續吃早餐。他反正也不是真的要催兒子談，等到大學畢業了，這小子才會明白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老爸，韓覺演唱會門票買不到了。”兒子跟張近山說。

“嗯。”張近山點頭表示他知道。離家出走的人巡演已經接近尾聲，到最后一站了。演唱會最歡迎的就是第一場、第二場和最后一場。現在門票自然是早早就已經賣完了。

“你那里有沒有多的”這是一句廢話，韓覺的演唱會門票什麼況都不會有多的。所以兒子的意思是想要部門票。

“你要”張近山問。

“我和同學要。”兒子還是聰明的，馬上補充了一句：“同學”兒子直直地看著張近山，仿佛在用眼睛說，我努力找來了緣分，能不能談就看這一回了，沒票就沒有朋友，沒朋友以后就別再催我了

張近山覺兒子有點狡猾了，也不知道從哪里學來的。他點點頭，表示會搞到兩張門票，但最好真的是跟同學去。

兒子歡呼起來，興地一口一個包子，差點沒把自己噎死。

吃完早餐，張近山叮囑兒子用功學習之后，便開車前往工作室上班。

三月的魔都天氣已經沒像寒冬時那麼冷了，但氣溫反復，仍有倒春寒，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就突然冷個回馬槍。張近山捧著個保溫杯，慢悠悠從車里走下來。到了一樓電梯前，幾個正在發愣或玩手機的職員，轉積極地跟他打招呼。

“張經理。”

“張經理好。”

張近山笑著一一回應。

電梯到了，等電梯的白領們往電梯里。

張近山最后一個，剛一踏進電梯，電梯便發出超重的“嘀”聲。

張近山走出電梯，“嘀”聲停下。

有個工作室的員工想替換張近山，但張近山笑容輕松地拒絕了，揮揮手說他不急，等下一班就好，員工只能作罷。但電梯里另一個員工，則想也沒想地就走了出來，說是工作上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張近山。

電梯門合上。

張近山轉頭看著琳琳。

前段時間韓覺去大理拍綜藝，小周跟了過去，邊照顧韓覺邊寫劇本，琳琳則被閑置在魔都。原本安排了休假，但不肯，所以秦經理把接過去，在邊帶了一陣后，安排上了新的工作。

“最近在帶唐野對吧”張近山問琳琳，“覺怎麼樣”

“覺不一樣的。”琳琳回答。

張近山知道不一樣在哪里。琳琳跟在韓覺邊的時候，看到的都是高的云上風景，去到各個地方，各個地方的工作人員都慈眉善目小心翼翼。而在唐野邊就不一樣，看到的都是常態，比如工作人員的推諉，同行的針對，甲方的輕蔑。

但據張近山所了解的，琳琳其實干得還算不錯，盡管有時因為經驗不足，偶爾出現疏忽，但最終還是解決了問題，行事風格上能看出韓覺的直和關溢的圓，很有潛力。

“街舞新一季馬上要開錄了，節目組那邊邀了唐野去表演冠軍秀，另外還想問問看老板有沒有興趣跟顧凡去表演一場，或者當一天的裁判。”琳琳想問張近山，之前黑客盜歌造的危機現在解決了沒有，會不會影響后續的工作安排。如果后面還有其他的安排，就配合地幫韓覺推掉街舞那邊的邀約。

張近山笑了笑，答：“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就算是黑客本人來，也折騰不起什麼花樣了。你直接問韓覺就行，他想去就去吧。”

“好的。”琳琳也點了點頭，學著關溢的樣子拿出平板，一不茍地在上面敲敲點點記錄著什麼。

另一邊的電梯來了，張近山和琳琳跟著不知何時又攢滿了一箱的白領們，走進了電梯。

到了韓覺工作室所在的樓層，張近山一路跟職員們打著招呼走到辦公室。掛好外套，泡了杯茶以后，接著就開始了工作。

張近山對現在的生活十分滿意。從金沙來到這里，金錢上的回報固然重要，但真正重要的是他久違地到了工作的熱。這里潛力巨大正于上升期，而且還沒有派別。雖然關溢還沒完全信任他，但他只要給出了合理的解釋，關溢和秦經理也都會配合著行。至于更深的，他也不奢，職場人只要保持同事關系就可以了。

就好比今晚的一場唱片行業的酒會，規模盛大，張近山和關溢都收到了邀請，但他們沒有毫的通和流，時間一到，便默契地分開前往。

到了五點的時候，張近山下班回家換了服，然后開車去了酒店。

從張經理到張經理，張近山對這樣的社場合并不陌生，只不過還在金沙的時候，他只是沙丁魚一樣圍繞在大人邊上的小角，但現在，他只是剛進去，就有人注意到了他并被熱烈地歡迎了。

張近山看到不人都帶了伴。但據們臉上松弛的皮和明顯的皺紋，可以看出都是原配。最近我也是弄得不大佬人心惶惶，行事都低調了很多。張近山暗暗笑了起來，看了看周圍，發現平常用于活躍氣氛滿場走的小明星沒有了，姿姣好的服務員也換了男服務員，角落里的原本該由子國樂樂團的現場演奏，如今也換了幾個老男人坐在那里，悶悶作響。

張近山不知第幾次地在心里嘆服翁楠希了。他是真沒想到翁楠希會這樣破局，也沒想到翁楠希不僅化險為夷，還借此機會名聲大噪。

真厲害啊。他不由到慶幸，還好當初沒和翁楠希開戰，不然對方造這樣的聲勢后，只要一句話就可以把韓覺按進沼澤。就算韓覺能證明清白，但在狂熱的輿論中也難以全而退，必定傷筋骨。而且以翁楠希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勝的行事風格來看，韓覺說不定真的有什麼證據在對方手里著。張近山希這件事以后，韓覺還是不要和翁楠希扯上關系為好。

和今晚酒會的主辦方打過招呼后，張近山就舉著一杯酒往場走，很快就被人團團圍住。圍住他的是音樂平臺的人。

“張經理，好久沒見了啊，你最近在做什麼鍛煉氣好很多啊”

“張經理，哈哈哈，年前送過去的兩瓶酒還喝得習慣麼”

“張經理”

韓覺那十一首小樣和專輯素材放到網上供人下載后，那個網站的日常流量非常可觀，付費的人也不，張近山從中看到了商機，覺得趁此機會打造韓覺個人作品發布網站，以后發數字專輯就在這里售賣，甩開音樂平臺自己干，好省掉那百分之三十多的。

音樂平臺的負責人們也想到了這點，害怕韓覺甩開他們單干，所以紛紛找了過來。盡管現在歌王天后那麼多，本不缺韓覺一個，但韓覺可以算是當今音樂圈創作能力和產量最恐怖的一個了，從大數據來推算，韓覺已經向國際頂級巨星邁進，毫無疑問將為未來一代或者幾代人的青春，價值不可估量。無論哪個音樂平臺都不希放走韓覺，如果把他比喻地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他們寧愿些，也要把韓覺簽獨家。所以一個個熱地在張近山面前刷存在。

在以往，張近山是接不到這種級別的負責人，游刃有余地應付著這些人，幾乎和所有平臺負責人暗示了會傾向他們。

然后他看到了不遠的章耀輝，同樣被幾個人圍著，在一堆大肚腩、脖子的老男人中間格外耀眼。

章耀輝作為艾都掌舵人，被邀請是必然的。

著章耀輝，如今的張近山一點也不想為第二個對方了。這并不是突然的自我，只不過是他終于意識到，他沒必要為第二個章耀輝而已而且他也為不了。

在金沙挨了現實的一記重錘，讓他再也沒法像章耀輝那樣意氣風發傲視所有對手。一開始當然沮喪，但想通后就覺得沒必要，甚至看不上了。他的人生雖然往下拐了個大彎，但上升的盡頭在哪還不到頭。在未來的日子里他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要帶領韓覺站在全球，區區一個章耀輝第二真不是他的目標。

現在黑客盜歌的危機已經解決地差不多了，雖然不及翁楠希那樣獲利巨大，但也穩固了形象，收獲了一些口碑。

張近山轉去拿新酒的時候，看到了另一個人曾經在金沙的老上司。

對方也看到了張近山，兩邊對視了不到一秒便錯開，就連明面上的笑臉都懶得客套一下。然而張近山突然想起夏原之前跟他講的一句話，來自章耀輝的提醒，說他們工作室在音樂圈里樹大招風，一定會有人渾水魚，最近要格外小心。

張近山不敢把章耀輝的提醒當耳旁風。他按照提醒，小心防備著來自同行的趁攻擊，但幾個同行似乎都沒什麼靜，就連最有機的金沙都沒作，最近我也是出來后，這些同行就更蟄伏起來，明哲保。

如果真正要張近山提防一個同行，那他會選擇防備章耀輝。

因為在他的認知里，圈子里沒有人比章耀輝更危險了。

也因為他覺得，如果能防住章耀輝，那基本上不用怕圈的其他人了。

翁楠希是危險，但跟章耀輝比還有一段距離。章耀輝比翁楠希狠的地方在于，翁楠希至暗地里還用正當的手段搜集證據，而章耀輝則完全不顧規則，游走在法律的邊緣，甚至有時還踏過去，只要能達目的，任何手段他都敢用。

一個有了規矩的圈子，最怕這種不守規矩的人。想弄他，卻常常抓不到把柄，有人明里暗里想要他，他渾然不懼，黑的白的都玩得轉，人們無可奈何，他不得。也虧章耀輝這樣破壞規矩的大作不多，唯有的幾次也牽連不大。人們慢慢琢磨到，只要不章依曼就沒事。但亦正亦邪隨時來的章耀輝，更讓人害怕。

如果章耀輝要搞我們，他會怎麼下手這是當初韓覺去德意志找章耀輝攤牌前，在會議上提出的問題。當初張近山被挖來工作室，主要就是為了對付章耀輝可能的攻擊。盡管最后攤牌結果皆大歡喜，沒能展開攻防，但張近山時不時還是會以章耀輝為假想敵，偶爾進行模擬。

現在張近山坐在酒會的角落安靜淺酌時，突然又想起了這個問題。

章耀輝最被人們猜測的一次作，是他用黑客進了某個藝人的電腦，挖出了里面有關的不堪視頻，讓其敗名裂，吃了牢飯滾出娛樂圈。

黑客

張近山腦袋里的某弦突然跳了一下，接著像磁帶一樣逆著流遍了全。

韓覺工作室電腦遭黑，當然不會是章耀輝的手筆。

但是，但是

如果有人模仿章耀輝的手法，無中生有放出一個小孩的視頻，聲稱是在韓覺電腦里翻出來的。在如今我也是的浪里，人們聽不進去一點理的聲音，韓覺立馬就會被吞噬。就算之后能夠證明清白，但負面的形象已經植了上億人的腦海里，不管之后再怎麼辟謠，也注定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