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習慣很可怕，舉個簡單的實際例子，媧的‘泰山’系統在中立評測機構那里本不輸于微的Windows，但‘泰山’普及率卻那麼可憐。

　就算不提前沿，蘋果的OSX也遠比微的Windows更易于作，占有率也一樣很可憐。”

　“在無數行業里，人類被養出來的習慣就是一種標準，如此而已。”

　“……”

　方年說完后，會議室久久沒有人出聲。

　方年同學是懂得如何合理的運用語氣，讓大家更注意自己說得每一句話。

　結果還是很好的。

　苗為為工信部的部長，很快提出一個問題：“也就是說，前沿所有的科研果突破，并不是為了解決被西方卡脖子的問題？”

　聞言，方年微微一笑：“其實是同一個意思，之所以被卡脖子，不是因為我們完全沒有，是我們在他們的標準里不夠優秀，當然事實上也確實有不優秀的地方。”

　“但如果我們有自己的標準，可以定義被世界接的優秀，我們就有了解枷鎖自由努力的方向，而不是在別人的標準里循規蹈矩。”

　其實方年的意思很簡單。

　還是之前跟苗為提過的，將來一定是兩套標準的時代。

　國一定要有自己的標準，依托于自己的標準才有可能建立穩定可靠的生態。

　才不是建在沙子上的城堡。

　有了自己的標準，建立的生態才是屬于自己的。

　與其說前沿是在盡力突破歐國家的科技封鎖，不如說前沿是在調很多人的自主思考能力，建立屬于自己的系。

　這個世界除了標準以外，還有中立的評估方式。

　先在中立的評估方式中功領先，再普及自己的標準與生態，才能逃開被迫分工的可能。

　這當然很難，因為現在很多的科技結晶都是因為上世紀的幾次戰爭發展而來，天然的就是被白頭鷹掌握著。

　苗為抿著說了句：“難怪對你來說，那些聽起來很奇跡的果并不讓你覺得驕傲。”

　方年輕輕眨了下眼睛，沒吱聲。

　心里：“果然是個糟老頭子，我什麼時候不驕傲了，我覺得我牛壞了！”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了不。

　最后，平書微微笑著說了句：“小方這是給我們上了一課啊，我看小方比我們很多同志要看得明白得多。”

　“……”

　…………

　午前，平書等人與方年等人合了影，然后各自上車。

　不大一會，方年又被喊上了考斯特。

　一上車，方年就看到了坐在那的平書朝他招手，考斯特上面只有平書一人。

　在平書對面落座，平書平和開口：“小方，你今天的這番話說得振聾發聵啊。”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的口號我們喊了很久，結果很不樂觀。”

　“……”

　平書簡單說了兩句，話鋒一轉：“苗部長很想給你們申請一些補款，是因為這原因吧？”

　聞言，方年搔搔頭，還是照實說道：“不是，苗部只是在樓頂看了工業園很久，忽然想給前沿申請補款的。”

　“哦？”平書微有意外。

　“……”

　又說了兩句，就在方年尋思自己是不是該主起離開的時候，平書忽然說了句：“聽說你老家是一個比較落后貧困的小山村，你對貧困怎麼看？”

　方年一愣，剛想說話，就看到平書平和的目盯著自己。

　他一下就明白了過來，只好實話實說：“以我的實際例子來說，我僥幸的通過高考離開了家鄉，現在我有了一些能力，就會想辦法反哺老家，如果越來越多有能力的人離開老家再反哺老家很容易形良循環，貧窮就會消失；

　小山村的能人當然比例會小，不過如果有良好的教育環境，比例就會一代代變多。”

　聽方年說完，平書似乎沉了下，然后才說：“小方啊，要努力！”

　方年也不懂平書忽然這麼說的意思，只是認真點頭。

　平書當然知道是方年促的當康公益基金，也看得出前沿在高校教育領域的海量投。

　甚至……

　他的案頭上曾經有擺上過智庫對方年的全面分析報告。

　比如認為方年是個罕見的天才，對商業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敏銳直覺。

　比如認為方年對西方有極端的厭惡。

　比如認為方年有極致的民族自豪。

　但這些外在的東西，始終不如直接接方年來得全面。

　在平書看來，方年上有個奇怪的特質，對某些東西有一種外人難以理解的執拗堅持。

　遠不是拋棄幻想之類的那麼簡單。

　這跟他上的另一特質十分矛盾，那個特質：懶。

　而時隔一年多，再當面見到方年，平書心里冒出來一種奇怪的直覺：

　方年骨子里可能帶有某種極致的國平民主義。

　簡略來說，他向往平權，是某種意義上眾生平等的平權，偏偏他有極致的民族自豪，這就使得他的向往會局限在中國這個區域。

　在方年打算起告辭時，平書又說了句：“小方，你有沒有想過加智庫？”

　方年再次一愣，好片刻后才搖頭道：“沒想過。”

　最后，平書道：“多去京城走一走、坐一坐，不要吝嗇你的空閑時間。”

　“提前祝賀你大學畢業。”

　“……”

　考斯特離開良久，方年都還沒收回目，他腦子里的念頭有點多，總覺得平書有很多意有所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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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