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生早問題的高發期一般是在初二下學期和初三上學期,因為初一的時候剛認識,且剛剛從小學初中,一切都還在懵懂的適應階段,而初三下學期面臨中考力,再旺盛的火苗也會被家長和老師無地澆滅。
而那時候的“早”,有的源于對異的好奇,有的則因為跟風趕時髦,還有的純粹是為了追求叛逆尋求和父母的對抗。
改的企鵝名,寫暗含心思的簽名,開通空間把背景音樂改甜甜的歌……
越是不準越是止,越是要大張旗鼓、人盡皆知……仿佛生經過走廊,男生同學們往窗外投去的那一雙雙秒懂的眼神和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就是這些偉大“”的見證和祝福。
然而從來沒有人把葉晚意和沈星河這兩人朝早那個方向上想。
一開始也有人瞎傳,但是奈何當事人辟謠的速度過快,完全不是口是心非冒紅泡泡的那種扭否認,而是義正言辭毫無生趣的嚴肅糾正,甚至有時候還搬出老師來幫忙教導那些散播“謠言”的人,久而久之,大家覺得無趣,瞧熱鬧說八卦的人也就散了。
大家猜想:可能學霸的世界里只有學習吧。
事實上,兩人的社距離在每天超過12小時的朝夕相中,早已經超過了普通同學的界限,只是都心照不宣或者刻意去淡化和回避掉這個問題罷了。
沈星河起初只是接送葉晚意上下學,后來慢慢的,會一起吃早飯,喜歡吃什麼東西,口味偏好甜的還是辣的,他全都一清二楚。
“哎?這麼巧,你倆也在這兒吃早飯啊?”某天,有個來買早飯的同學,一眼就看見了坐一桌吃東西的葉晚意和沈星河。
葉晚意猝不及防被餛飩湯里的辣油嗆了一口,用手捂著,拼命著咳嗽,隨后低著頭,幾乎要把臉埋在碗里,耳朵上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層紅。
沈星河面不改,淡定對同學說道:“是巧的,要一起來拼桌嗎?”
同學沒多想,看了眼時間,拿著老板給的餅匆匆離開:“不啦不啦,我還有2道題沒寫,要趕在早讀前去借鑒下……”
“我們這樣……”葉晚意看人走了,抬頭看向沈星河,躊躇著開口。
沈星河遞給一瓶礦泉水,搶先一步說道:“我們是單純的好朋友,不是嗎?”
葉晚意怔了怔,點點頭,沒再繼續說話。
后來一切還是照舊,沈星河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氣,他怕葉晚意覺得這樣相會不妥,所以才這樣解釋。
就這樣,六年,他以一種極其的方式、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段“友”。
中考,葉晚意以出的績獲取了直升y中高中部的保送名額,整個初三年級,只有20人有這樣的資格,沈星河也位列其中。后來中考績出來,兩人的績也都是拿得出手的優秀。
曾經有一段時間,沈星河很不喜歡星期六星期天和各種三天小長假的,因為不上學,他就無法去接送葉晚意,躺在家里,著天花板,有一說不出的郁悶,心里空落落的,總覺得了什麼。
葉晚意家沒有電腦,本人也沒有手機,固話……說了沒有急事的話,最好不要往家里打電話。
后來,他提出讓用業余時間幫他補課的想法,還承諾會給補課費,一通好說歹說,葉晚意才同意。
自此,假期變了沈星河最期待的時候,因為他可以把葉晚意接到自己家里來,外婆聽兩人是為了學習,也不多過問什麼,家里的阿姨也會做各種好吃的,拿出各類水果和零食來招待這個小客人。
邊澤狂轟炸喊他上線開黑,沈星河偶爾應付和他打兩局,其他多半是放鴿子,他似乎對電子游戲沒什麼興趣了,反而覺得和葉晚意一起做題講題比較有趣,即便那些題目的解法他早已經爛于心。
“這個暑假,不用補課了吧?”中考結束的那個夏天,葉晚意問他,“而且你已經很強了,有時候都不知道誰給誰補……”
有些比較難的理化題目,后期是沈星河給葉晚意講解得比較多。
“我覺得我們可以適當提前學一下高中的知識,學一下預科,開學才能更加輕松應對。”沈星河提議。
“額……好吧。”葉晚意覺得他說的似乎也有點道理,于是乎乖乖去和高一屆的同學去借了高一上學期的舊教材。
那個暑假,因為是預習,所以兩個人的學習進度不像平時那麼趕,氛圍也輕松了許多。到后來,書看得差不多,兩人會留有一段娛樂休閑的時間,葉晚意會看一些閑書,而沈星河則比較喜歡聽音樂。
當時正值華語樂壇百花齊放神仙打架,各種耳能詳的流行歌走紅,葉晚意在家都是用步步高復讀機放一兩盤磁帶來聽,而沈星河已經擁有了最新款ipod,銀白款,小巧又致。
“哇……你這個,好漂亮。”葉晚意看他拿出來的時候,整個眼睛都亮了起來,從前學習英語的時候,羨慕教材上的liu &有一個隨聽,現在真的看到這麼好看還那麼輕便的播放,葉晚意忍不住發出贊嘆。
“你可以聽聽看,音質蠻不錯的。”沈星河角微微上揚,說著便把兩只耳機給葉晚意戴上。
書房的書桌很大,兩人本來坐在同一側伏案寫題目,但是這會兒他為了給戴耳機,子微微轉了個角度,變了面對面。
葉晚意沒想到他會直接上手,眼神微微愣住,然后便是猝不及防地低眉躲閃,而沈星河在輕到耳朵的時,不免心中也了下。
“好……好了。”沈星河干咳了一聲,拿起ipod給葉晚意演示了起來,“這里可以調音量,這樣就是切換歌曲……然后這邊是回主菜單。”
“嗯……”葉晚意乖巧點頭。
“好聽嗎?”沈星河問。
當時放的是孫燕姿的一首《遇見》,葉晚意很喜歡,看沈星河問,干脆摘下一只耳機,遞給他。
沈星河接過這只耳機,塞進耳朵里,悠揚抒的音調緩緩耳,連帶著他的心,都跟著曲調和音符悄悄飛揚。
分早餐的一碗面,分一對耳機聽喜歡的音樂,分他的腳踏車后座,這是高中畢業后沈星河再沒跟其他生做過的事。
高中的課業很,每天幾乎是五點鐘就要起床,作業會做到晚上十二點,周末只放半天給學生洗澡,周日晚上還要去學校自習。
文理分科的時候,尖子班的老師大多數是建議理科的,原因很簡單,理科選擇多,將來就業機會多,如果不是偏科嚴重,最好還是選化生。
“你選什麼?”沈星河問葉晚意。
葉晚意思忖再三,鄭重回答:“文科,班主任找我談了,我還是堅持選文,想學自己喜歡的,我對理化不興趣,而且我媽媽也支持我的決定。”
沈星河點點頭。
“你呢?”葉晚意問。
“文科。”
“你也選文?”
“嗯,我要做外的,當然選文。”
葉晚意聞言笑了笑,揶揄他:“初中的時候是誰對這個職業充滿了怨言,現在竟然定了志向要做外啦?”
沈星河不理這一茬,而是問道:“你準備考哪個學校?”
“b大,如果發揮正常的話,當然想上這個。”
“嗯,我也打算考這個學校來著的。”
“好的……我們一起加油。”
“嗯。”
臨高考前三個月,沈星河接到爺爺電話,說他得回北京參加考試,因為學籍不在y市,在那邊屬于借讀,為了適應兩邊的教材變化,最好提前回京備考。
沈星河心里不是特別愿意,但是爺爺說這是政策規定,不能改變,他也只好照辦。他把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了葉晚意,愣了愣,許久沒說話。
“希你高考一切順利,加油。”沒有多人的道別,給了他最質樸和真摯的祝福。
“加油,我們b大見。”
沈星河對于在哪考試,沒有太多的想法,然而長期生活在y市的學生和老師卻十分清楚,地區間的教育資源是有差異的。
同樣是高考,有的省份和地區是地獄模式,有的則是輕松模式。葉晚意很清楚,以沈星河的實力,回北京考試肯定沒有問題,后三個月的復習時間,看著空著的同桌座位,不由得擔心起了自己。
條條大路通羅馬,有人就生在羅馬。
沈星河沒有跟葉晚意討論過教育公平的問題,也從未聽提起家里的事,也是在很久以后,他才知道,有個堂姐,靠著積分落戶,做了高考移民,在高考的時候一舉擊敗了一直名列前茅的葉晚意,這件事和他回京考試不能說有什麼關聯,但是的的確確給了沉重一擊。
三個月在京的復習,對于沈星河來講,太過輕松了,題目不論是從深度和廣度上,和y市訓練的難度本沒法比,在這里,教的淺,考的也淺。
家里沒電腦,登錄企鵝都是趁著微機課上機的時候看一看消息,沈星河發的消息,也只能一周回一次。
高考倒計時越來越近,微機課停了全部變為復習,沈星河也沒法和葉晚意再聊天。再后來,高考出分,的頭像就灰了再也沒亮起過,發過去的消息永遠都是石沉大海。
得知高考失利,沈星河連夜買了火車票回y市,在此之前,他甚至已經想好怎麼和爺爺通帶一起去留學的事。
談極其不愉快,這是自他們第一次認識之后,六年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只是一場考試而已。這是沈星河再三強調,想要傳達給葉晚意的觀點。
“這個社會,不是由考試分數論英雄的,你的人生,也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墜深淵。”
“葉晚意……你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不去b大我們可以一起去留學,費用你不用擔心的。”
沈星河有些急躁,因為無論他說什麼,給出什麼樣的方案,那個孩都沉著一張臉,仿佛沒什麼緒,也沒了生氣。
“一起留學?你是在跟我表白嗎?”
窗戶紙陡然被捅破,沈星河也不想否認,然而,葉晚意的下一句,直接讓他的心沉谷底。
“我不喜歡你。”
他沒說過喜歡,但是喜不喜歡是顯而易見的,而,似乎預判了他的表白,也給出了判決。
后面再說什麼,沈星河記不清了,他只是想勸勸,讓振作起來,殊不知,他的b大錄取通知書,恰恰也是撒在傷口上的鹽,說什麼都是徒勞,他的行為,也已經驗證,他無形中使用了家族紅利、借用了地區和平臺的優勢。
六年的學習,看似在同一間教室,卻從未在一條起跑線上。
考上b大,家里自然是開心的,連甚夸獎沈星河的爺爺,都忍不住和其他人炫耀起來。收到了許多祝賀和恭喜,謝師宴辦得格外隆重,而當事人,卻未表出一開心。
高考結束,才是真正的人禮,在那之后,只要不違法,可以說做什麼都是百無忌的。
“你這考得比別人都好,但是表跟落榜似的是干嘛?”在酒吧,邊澤不滿說道,“你這樣是刺激誰呢?”
沈星河不說話,一瓶酒接一瓶酒地灌自己。
沉浸式驗酒吧,環境優雅,還有賣唱的歌手和表演,但是巧這一天,酒吧沒放節奏明快的dj舞曲,而是放了抒歌。
“我遇見你,是最麗的意外。”
歌詞中這樣唱道,正如這首曲配的電影《向左走,向右走》那樣,沈星河和葉晚意自此分道揚鑣,再無聯系。
那一天,沈星河喝得爛醉如泥,被邊澤抬回家。
“你這是……哭還是笑?”邊澤被發小弄得手足無措,據他所知,沈星河向來流流汗不流淚的,今天傷這樣也太反常了吧。
“真服了你了……本來是你出來浪一浪的,好不容易考完了,你說說你,整這一出?”邊澤架著他,邊走邊罵,還有一心疼,“天涯何無芳草啊,到了大學,更好的妹子多得是。”
沈星河口齒已經不清,他低聲罵道:“什麼破酒吧,放什麼煽的歌,會不會做生意。”
“好好好,破酒吧,破酒吧,下次不來了就是。”邊澤一邊附和他,一邊把他抬上車。
九月,沈星河學,來到b大報道。
作為新生代表的他發表講話后,憑借出的外表和優秀的談吐一下子為學院之星,眾多生在校吧上評選他為理想男朋友,然而很快,他沉迷學習不近的消息就傳播開來,表白的人接二連三,其中不乏品學兼優的校花,但都以失敗告終。
學習一門新的語言本就不容易,如果想要參加外部的遴選,更是要擴充許多國際政治和形勢的知識,沈星河大部分時間和力都放在了提升自我上,還有小部分時間……
干起了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原因的事。
他不知道葉晚意的新號碼,正常況下,上大學都會買新手機,辦屬于自己的電話卡,而他,只知道一串企鵝號碼。
那時候的人,還沒有太多私意識,所以在各大平臺,尤其是搜索引擎上,輸這串號碼,或者后面加上郵箱,可以搜到許多關聯和綁定的賬號。就這樣,他功搜索到了葉晚意的微博、吧賬號,然后用小號點擊關注加了好友。
【請問有人可以分借閱下這本法語原文書嗎,可以有償。】
看到在網上求學習資料,他偽裝熱心網友把書寄給,怕引起懷疑還假模假式地收了十塊錢,怕暴地址,他更是周末去了趟天津,找人從那里把書寄給明明和他同城的。
他們在一個城市上大學,都學了法語。
這是沈星河找出的、屬于他們的共同點,但是也僅此而已。
某次法語社社團招新,有不其他專業的人想學二外會申請社,沈星河過來指導學妹進行招新工作。過來遞表申請的一個學生不知道和同伴在討論什麼,總之,話里話外都充滿了不屑,還提到了葉晚意的大學。
“那個不流的大學,和我們b大本不在一條賽道上好嘛,找個里面的漂亮妹子做朋友玩玩倒是沒問題,結婚就算了,我怕影響孩子智商哈哈。”
男生說完,正好走到了沈星河面前,然后畢恭畢敬地把團申請表遞給他。
沈星河抬眸,冷著一張臉,沒有接過這張表,而是直接拒絕了他:“你不符合法語社的招新資格,表不用了。”
“哈?”男生一臉詫異,“我本專業績很好的,績點都在45分以上,還拿過獎學金。”
“下一位。”沈星河理都不想理他,也懶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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