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定下來以后,五味孝氏提出告辭,巖橋慎一和吉田和也從排練室里退出來。
送走了他,巖橋慎一問吉田和,“狀況現在怎樣”
“托你的福,什麼事都沒有了。”
“不過,竟然真的能這麼快找到樂手,還真有你的。”吉田和說。
“是天谷桑的功勞。”巖橋慎一實話實說。
吉田和“哦”了一聲,向他道別,“那我也回去了,慎一桑。”
巖橋慎一隨口一問:“要不要送你”
“今天不給你當護花使者的機會。”吉田和半開玩笑。沖他揮揮手,“回頭見。對了,之后可要記得好好答謝幫了這麼大忙的天谷桑哦。”
“這種話干嘛不自己說”
“因為,”頭也不回,“天谷桑是為了你才做那麼多嘛。”
行吧,你唱功好你有理。
得虧不是大,要不然唱功好、有才華、值高
依著老天爺關一扇門開一扇窗給你點什麼就收走點什麼的惡趣味,脾氣得壞什麼樣兒。
吉田和也走后,巖橋慎一在那站了一會兒,沒見天谷真利出來。想了想,又返回去,人果然還在排練室里,正在收拾屋子。
見他又回來,天谷真利意外之余,還有不加掩飾的高興,“巖橋桑”
“我看你沒出來在收拾房間嗎”巖橋慎一語氣頓了頓,“我也幫忙吧。要不是我們過來,也不必給你添這些麻煩。剛才立刻就走,是考慮不周了。”
“沒那回事。”天谷真利搖頭。
到最后,也沒拒絕他幫忙。一塊兒收拾完屋子,天谷真利鎖好門,兩人從大樓里走出來。
“今天謝謝你,天谷桑。”巖橋慎一又向道謝,“還有慷慨借了排練室的樂隊的各位。”
“到此為止了哦。”
“哎”
天谷真利為他的反應一笑,仿佛惡作劇功了,“道謝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哦。我也不是因為想聽您反復道謝才幫忙的。”
巖橋慎一苦笑道:“嚇我一跳。”
“您害怕什麼”
“突然說一句到此為止,還以為是要絕呢。”巖橋慎一說,“我想總不至于那樣,我也沒有得罪你。”
天谷真利看了他一眼,像是被他的話逗笑了,“不會。”
兩人走到十字路口,準備到對面去。
一輛接一輛的車從面前流過,他們等著信號燈轉換。
“您今天讓我覺得很意外。”天谷真利又說。
“是嗎”
“沒想到您的琴技那樣好,比跳舞還好。”
“要是說別的,這時候說不定要謙虛一句沒那回事,不過,說彈琴的話,這種程度的夸獎倒是可以不臉紅的接。”
天谷真利莞爾,“何必那樣小心呢。”目靜靜地看向前方,“不過,今天知道了,我還不夠了解您。”
“”巖橋慎一下意識轉過臉看。
這時,通信號燈的變了。
率先發現的天谷真利出手來,拽了一下他的袖,“巖橋桑,綠燈了。”
纖細的手指微微抖著。
巖橋慎一剛把視線落到那只手上,像是振翅而飛的小鳥,天谷真利迅速松開了。
隔周的星期一下午,組隊履歷不到三天的drea e true樂隊,出現在了livehe的后臺。
之前接待他的負責人還認得巖橋慎一,看見他的樂隊,遲疑了一下,“員是你們三位嗎”
“是的。”巖橋慎一睜眼說瞎話,“我本人也兼任樂隊的鍵盤手。”
負責人聽了,看看他,也沒追究:“是嗎那加油吧。”
樂手兼任樂隊的經紀人,這種事司空見慣,不算什麼。
要說怪,也是當時巖橋慎一說的是“他手里還有支樂隊”,而不是“他的樂隊”,才會在突然以樂手的份出現以后,引起負責人一時的遲疑。
今天來一起競爭周五晚上那個名額的,還有另外兩支樂隊。
三選一,整個兒一名偵探柯南選兇手的配置。
要說他也真是有點大膽,為一個還沒百分百定下來的機會,就組起樂隊來參加面試了。不過他也不犯怵,不管不,反正他已經從這次的經歷里看到機會了。
他們的樂隊排在第一個出場。
五味孝氏不大喜歡第一個出場的順位,巖橋慎一倒是樂觀,“先發制人,第一才好呢。”
俏皮話剛逗笑了吉田和,還沒來得及發酵一下,工作人員就他們去試演了。
小而簡陋的舞臺,臺下站著livehe的負責人和幾個工
作人員。站到臺上,打過招呼,得到“可以開始了”的信號以后,巖橋慎一負責打拍子:“1、2、3、4”
うれしはずかし朝帰り的前奏響了起來。
面試的流程和那天對五味孝氏的試音差不多,只是在演出的曲目方面有變化,唱完自己的原創曲以后,吉田和又照巖橋慎一的安排,翻唱了瑞貝卡樂隊的歌。
演出很快結束,負責人拍拍手,“好的,請先到后面稍等片刻。”
三人退回后臺,跟下一組登場的樂隊正好肩而過。
十分鐘以后,第三組又被過去。
后臺沒得位子坐,三人都靠墻站著,短而窄的走廊,對面站著另一組待機的樂隊。不管是隊友還是對手,相互之間誰都沒說話。站這兒能聽到前面傳過來的演奏的聲音,還是那樣,清楚歸清楚,糊的一筆。
好在等待并不漫長,第三組樂隊回來以后,跟著負責人也過來了,當場宣布,“錄取的是drea e true。”
三個人趕鞠了個躬,“非常謝”
落選的樂隊也沒覺得怎樣,打過招呼以后,紛紛收拾東西匆匆撤退了。
“巖橋桑,對吧”負責人還得出他的姓。
“是的。”
“樂隊的演奏輕快的,很不錯,主唱也很有實力。”
巖橋慎一道了謝,心中不免想到,這個實力主唱,以solo之單槍匹馬出來的時候,被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你是經紀人。”
“是的。”
“那我們談一談演出的酬勞吧。”負責人說,“不太多,五千日元,不參與分,沒問題吧”
這種問題只有一個答案
“沒問題。”巖橋慎一回答。
面試結束,晚上,巖橋慎一請五味孝氏吃飯,捎帶上他的主唱吉田和。小餐館里吃點東西,也沒花多錢,吃完飯,五味孝氏和他們告別,先行離開。
五味孝氏一走,只有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氣氛也為之一變,變得更加坦然自若了。
夜幕降臨,街上的霓虹燈五彩繽紛,兩人走進前方的人流里。
這時,吉田和對他說:“恭喜,慎一桑。第一個熱門時段的演出如愿拿到手了。”
“值得慶祝。”巖橋慎一也說。
“雖然只有五千日元拿。”
“區區五千日元。”
“還要三個人一起分。”
“不過,有二百五十人看呢。”
“機會是無價的。”
“機會是無價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到這,不相視一笑,繼而深刻到所謂的窮開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此后的幾天里,巖橋慎一都期待著周五晚上的演出,像是剛買了一盒新修正,就迫不及待想寫個錯別字的小學生。
這比方打的還真是夠小學生的。
到了周五那天,他一早先分別給五味孝氏和吉田和打電話,確認今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抵達livehe,后臺的白板上已經寫好了今天的出場順序,他們的樂隊排在第三個登臺。狹窄的后臺,擁程度比跟著米米club去演出的時候待過的后臺有過之無不及。
主唱本就不多,今晚來參加演出的樂隊里,吉田和是獨一份。在后臺,其他樂隊的人有意無意的都去看。
吉田和也大大方方的,任他們打量。也不管這些眼神當中,是否帶有不夠友好的意味。
雖然大家都是各演各的,不過,既然在同一個舞臺登場,彼此之間,就總有那麼點相互競爭的意識。哪怕演出結束后,沒人給頒發p。有對手才激發潛力。
快到他們的時候,吉田和聽著從前面返過來的音樂和歡呼,確認似的問道:“前面真有二百五十人等著我們”
“也許不止,有些場地,就算滿場,有時也會多放人進來。”五味孝氏回答。
巖橋慎一問:“張嗎”
吉田和搖頭,“那倒沒有。”
正相反,喜歡舞臺,也喜歡在人前唱歌。今晚是到東京來以后站過的最大的舞臺,想到前面有那麼多人,有些興。
“你心態好。”巖橋慎一說。
這麼說著,腦中忽然閃過那天教他在手心里寫“人”字吞下去緩解張的天谷真利。
這時,工作人員過來他們。
“drea e true請做好登場準備。”
吉田和聽了為之一笑,“五味桑說得沒錯,還是慎一桑的英語發音正宗。”
工作人員照著日語的片假名念法念他們的樂隊名,念出來:“朵力木茲康姆禿嚕”。
“你啊”巖橋慎一搖搖頭,話還沒說,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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