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難你?”白一弦淡淡的掃了一眼掌櫃的:“當時收了定金,簽了合同的是你們吧?
如今沒有按時貨,導致耽誤了我的大事。
這分明是你們在為難我,如今你卻說,我為難你?”
也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就是一個普通的眼神,一句淡淡的質問。
但掌櫃的卻覺得那目非常有氣勢,甚至於有些心驚膽戰,冷汗都有些下來了。
掌櫃的在這店裏當了這麽多年的掌櫃,見識過的人不知凡幾。
尤其是在京中這樣臥虎藏龍的地方,更是見識了形形的人,跟三六九等的人都打過道。
可以說,他的心理建設是十分強大的,與什麽人涉都能遊刃有餘。
可也從來沒有人,能以一個淡淡的掃視眼神,就讓他如此心驚膽戰的。
掌櫃的本能的認為,眼前此人,必然是個大人。
掌櫃有些微微抖,卻又不得不陪笑,態度語氣又更加卑微的三分,說道:“這……客說的有理。
但,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是我們故意的。
而且事已經至此,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不是?
還是,客您有更好的辦法呢?”
白一弦沒有說話,隻是坐在那裏,手指不不慢的敲擊著桌子。
言風跟時頌站在他後沒有說話。
但力給到了掌櫃的,讓他戰戰兢兢的也有些不敢說話,隻等著眼前的爺做決定。
而此時,站在不遠,本來有些糾結躊躇的韓,此時此刻,也似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抬步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當然,韓的反應都在白一弦的算計之中。
這家夥看上去就像是個優寡斷的。
要換了別人,哪裏需要考慮這麽久。
別人本不肯放過這樣大好的機會,早就直接過來了好嗎。
眼看韓猶豫,所以白一弦便為他製造了一個機會。
讓他以為自己遇到了麻煩,這樣韓才會自己過來。
白一弦這家夥也是越來越明了。
明明是他想去找人家,卻非得讓人家來找他。
那韓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果然就過來了。
他自然不會愚蠢到裝作不認識王爺,然後表現熱心幫忙解決麻煩的樣子。
他直接走到了白一弦的麵前,恭敬的行禮道:“韓見過王爺。”
王爺?
一邊的掌櫃一聽,都嚇傻了,腳下一,嚇得差點癱坐在地上。
韓是南侯之子,他自然是不會認錯的。
那眼前之人,自然就真的是王爺咯?
掌櫃的在一邊幹咽了一口唾沫,想把自己給噎死。
他萬萬也沒想到,眼前的年輕人,竟然會是王爺啊。
早知道,早知道,那批貨……。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看韓,心裏想著那批貨,不知道還能不能給要回來。
最後又反應極為迅速的跪在地上,恭敬的說道:“草民不知王爺駕到,請王爺恕罪。”
白一弦沒理會掌櫃的失態,隻擺擺手讓他起來,然後又裝模作樣的轉頭,看著韓,疑的問道:“你認識本王?”
韓點點頭,肯定的說道:“在下乃是南侯之子,之前有幸,見過王爺。”
“南侯之子?”
白一弦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原來是南侯家的公子。
聽聞南侯家中有三個兒子,不知你是哪個?”
韓說道:“在下乃是次子韓。”
“哦。”白一弦點了點頭:“原來是次子。”
聽聞此言,韓的臉上閃過一尷尬。
南侯三個兒子,其中大公子,乃是嫡長子,他是可以世襲南侯的爵位的。
小公子,也是嫡子,這兩人一母同胞,都是南侯夫人所出。
這兩人在府中的地位自然是非比尋常的。
而次子韓,乃是庶子,是南侯的一個妾室所生。
庶子在府中,自然沒有什麽地位。
不能承襲爵位,也不寵。
而且,他雖然是次子,但就算是大公子嘎兒了,爵位也是不到他的。
因為庶子,不僅僅是在南侯府才地位不高。
整個京城貴族圈子裏,都不待見庶子。
這也是為了保障嫡子們的權益,是絕對不能讓庶子騎到嫡子頭上的。
不但嫡庶有別,就是妾室,也同樣如此,不可寵妾滅妻,否則律法不容,還容易糟人恥笑。
韓有些尷尬,還以為白一弦是看不起他的庶子份,因此臉上有些不自然。
白一弦此時問道:“韓公子來此,是有什麽事兒嗎?”
韓點點頭,說道:“在下從這陳記商行,定了一批貨,今天是來取貨的。
剛才見到王爺微服前來,想來也是不願意被人打擾的。
所以在下本不來打擾王爺。
隻是方才,見王爺似乎跟此間掌櫃起了衝突,所以便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是在下能幫上忙的。”
時頌站在白一弦背後,不由自主的翻了翻白眼,心道這話說的,王爺有了麻煩,如果王爺自己不能解決,那你一個侯府庶子,能解決嗎?
還不是想要來跟王爺搭話麽。
白一弦哦了一聲,說道:“沒什麽。
不巧,本王也在這裏定了一批貨,且有急用。
隻是如今到了時間,此店卻並不能出貨來,所以本王便來看看,是什麽況。”
韓聞言,看著掌櫃的:“掌櫃的,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既然王爺從你這訂了貨,你怎能言而無信,到期了,卻不出來呢?
做生意如此沒有誠信,那如何能做的長久?
耽誤了王爺的大事不說,我方才,還聽到你說是王爺為難你。
你這不是倒打一耙嗎?”
掌櫃的哭無淚,說道:“是,是小店的錯。
隻是王爺要的那批貨,原本是能拿出來的。
但是,小店的夥計,當時給弄混了。
把王爺的貨,和別人的貨,想記了一批。
所以,王爺那批貨,已經被人給取走了。”
韓驚疑道:“哦?
還有這樣的事?
那不知,你們將誰的貨,跟王爺的貨給記錯了?
既然王爺有大用,那就同他們去涉一下,說不定,對方肯讓出來呢。”
掌櫃剛才就是故意那麽說的,此刻就等著韓這句話呢。
聞言便極力說道:“可是不巧,跟王爺的貨給記錯了的,正是韓公子您吶。
您剛剛,不正了銀子,取走了貨麽。”
白一弦心道,這掌櫃的也是個人,坑貨。
坑人沒商量的。
不過他也是正等著這掌櫃的說這些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