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然跟嚴星茜挽著手進教室,正好在前門口上正要出去的董辰。
董辰腳步一頓,一副嫌棄得不行的語氣:“嚴星茜,你都轉出去了,來我們班干什麼?”
嚴星茜沖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關你屁事,好狗不擋道知道吧?”
董辰:“好狗是說你自己是吧?”
這兩人分了班也一見面就吵。
但周安然還擔心被班主任走的那個人,沒心思圍觀他們吵架,松開嚴星茜的手:“你們先聊。”
嚴星茜立即又重新挽住:“別呀,我跟他有什麼聊的。”
說完用肩膀撞開董辰肩膀,拉著周安然走了進來。
張舒嫻還沒來,周安然坐了張舒嫻位置。
嚴星茜在位置上坐下,看角還微抿著,安道:“你別擔心啦,那可是陳白,哪個老師舍得拿他怎麼樣啊。”
周安然心里某還是沉甸甸的:“可是——”
可是不知道班主任是不是因為看到了剛才那一幕才把他去的。
而且他一舉一都關注,從上個月他在教室當眾給送吃的哄那天起,學校關于他們倆可能在的流言就沒停止過。
“別可是啦。”嚴星茜趴到桌上,“你就是想東想西的,他不都說了應該是好事嗎,你不信我總該信他吧。”
周安然:“……”
他總是逗,說話經常半真半假的,也沒辦法確定他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像至今也沒辦法確認他心思一樣。
但周安然也不想嚴星茜跟著擔心,就輕輕“嗯”了聲。
嚴星茜指指書包:“那你快看看他給你送了什麼東西?”
周安然剛剛顧著擔心他了,此刻被提醒,才又想起他在書包里放了東西。
拉開拉鏈,書包里多出一個黑的小禮盒。
周安然拆開禮盒,看見一個可以掛在書包上的小兔子掛件靜靜躺在里面。
“咦,這個小兔子還蠻像你的。”嚴星茜湊過來,手了那只小兔子,像是到自己什麼笑點似的,趴到桌上笑起來,“又白又,他還蠻會挑的嘛。”
周安然也手了那只小兔子,角不由也淺淺彎了下。
不一會兒,張舒嫻也到了。
嚴星茜跟們兩個在一起多聊了片刻,臨近早自習開始,才上樓回去自己教室。
預鈴響起時,周安然回頭又看了眼。
他座位還是空的。
周安然心又沉下來一點點。
怎麼還沒回來呀?
班主任到底找他聊什麼啊?
周安然轉回來,記單詞的時候多有些心不在焉,后面一直沒有他聲音傳來,倒是早自習鈴聲響起的前一秒,后座傳來一點椅子拖拽聲,應該是坐后座的男生來了。
隨即,肩膀被什麼東西輕輕拍了下。
周安然只當是后座的人要往前傳作業,沒怎麼在意,頭也沒回地手接過。
接過來后,才察覺到不對,手上的東西比平常的作業本或試卷多了點重量。
周安然垂眸看了眼。
從后面傳過來的是一個活頁筆記本,還是一個翻開的活頁筆記本,上面一行遒勁悉的字跡。
“禮喜歡嗎?”
周安然一怔,倏然回過頭。
被班主任走的人不知怎麼坐到了后桌,學校的藍白校服穿在他上總顯得格外清爽,男生一只手隨意轉著一只黑筆,另一手撐著下,黑眸含笑。
周安然視線猝不及防和他目撞上,心跳又了好大一拍,忙又轉回來。
早自習已經開始,周安然也不敢隨便再轉來轉去,緩了緩心跳,低下頭,齊肩的黑發遮住微微發燙的耳朵,拿起筆在他那行字下面一行寫道:“喜歡。”
男生的字大氣。
的字被他那行字襯得好小一個。
也莫名襯得那小小的“喜歡”兩個字好像多了幾分曖昧。
可確實喜歡,也沒法昧心說不喜歡。
周安然咬了咬,最后干脆又在后面多加了兩個正好想問他的問題:“你怎麼坐我后桌來了呀,高老師找你什麼事?”
多了一大串字,總算看起來不那麼曖昧了。
周安然左右瞧瞧,見老師沒來,才又把筆記本輕著作給他傳回去。
幾秒后,肩膀又被敲了敲。
周安然接過來,看見那行字下面,又多了行他的字。
“晚點兒你就知道了。”
周安然皺了皺鼻子。
他怎麼還賣關子啊。
了手上的筆。
他都給送禮了,多問一句沒什麼的吧。
周安然低頭又回了一句:“不能現在就知道嗎?”
幾秒后,他回:“不能,電視劇看過吧?要留點懸念才能勾住觀眾。”
周安然:“……”
他哪來這麼多七八糟的歪理。
他又不是電視劇。
也不是他的觀眾。
但不知怎麼,角還是淺地翹了翹。
早自習上完,周安然陪張舒嫻去了趟洗手間。
從后門回來時,看見第二組第六排位置是空的,后座也是空的,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
周安然跟張舒嫻牽著手往座位走,班上一個男生也不知怎麼了,忽然火急火燎地一邊喊“讓讓”,一邊往后跑,周安然跟張舒嫻松了手,兩人側給他讓出位置。
周安然因此不小心掉了后桌課桌上的一本書,等男生跑開,彎腰去撿,余掃過后桌書桌的時候,總覺像是哪里有點違和。
也沒細想,撿起掉在地上的那本數學書。
剛一重新站起,周安然就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后面響起,依舊是悉的帶著笑的語氣。
“我才走開這麼一會兒,你怎麼就翻我東西?”
?
周安然拿著那本數學書轉過看他:“這怎麼就你的東西了?”
他剛剛雖然換到后桌坐了一節早自習,但就算要帶書過來,那也是帶英語或語文吧。
陳白手隨意撐在后桌課桌上,眉梢輕輕揚了下:“不信你自己翻開看。”周安然翻開手上的數學書封面,一眼就見第一頁上龍飛舞的個大字——
“陳白”
周安然:“”
怎麼還真是他的書?
抬頭看看他,又低頭看看旁邊的課桌,終于察覺剛才那點違和源自何。
課桌上書本的擺放方式與以往有所不同,不算太整齊,卻也算不上,倒有點像他的風格。
心里有個念頭快速閃過,周安然還沒來得及抓住,就看見祝燃在他后推了推他:“你要跟周安然講話不會站那邊去,擋在這口子上干什麼?”
陳白讓了讓。
祝燃從他旁邊進去,坐到了張舒嫻的后桌。
不用抓住什麼念頭了。
事實好像已經擺在了眼前。
周安然心里被驚喜覆蓋,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抬眸睜大眼睛向他:“你們換到我們后面來了?”
陳白角勾了下:“都說了是好事。”
周安然心里輕輕一跳。
換座是好事嗎。
還是說,換到后桌,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周安然也不敢問他。
現在還不敢在他面前太明顯地暴自己的心思。
周安然把數學課本放回他桌上,輕著聲:“快上課了。”
陳白看放完書,還真一副打算坐回去的模樣,睫往下了:“周安然,你對你新后桌就這麼冷淡?”
周安然:“……?”
冷淡嗎?
那要怎麼樣呀。
“哪有。”小聲試探著反駁,“那難不還要給你辦個歡迎儀式?”
陳白:“歡迎儀式倒也不必。”
周安然稍稍在心里松口氣。
下一秒,陳白忽然撐著課桌傾朝靠近過來,高大的影籠罩在前,漆黑的眸子直直向,聲音著,很低又很近地響在耳邊。
“你說一聲歡迎新后桌我聽聽就行。”
周安然因為他猝不及防的靠近,心跳瞬間快飆到嗓子眼。
雖然他始終有分寸地保持著一定距離。
但這可是在教室。
臉倏然一熱,逃似的退了兩步:“真的要上課了。”
說完也沒再看他,低頭坐回自己位置上,但約聽見男生很輕地笑了聲,像是欺負完,又格外愉悅似的。
張舒嫻在旁邊圍觀了全程,忍不住寫了張紙條往祝燃桌上一遞。
“我怎麼覺得我們倆特別多余。”
祝燃很快回:“不止我們兩個,你不覺得我們全班都多余嗎。”
周安然沒注意旁邊兩個人在傳紙條,等到預鈴響起,心跳才稍稍平緩,隨即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一不對勁。
班主任今早特意找他聊這麼久,總不至于就為了換座這麼件小事吧?
但如果是因為學校關于他們倆的“緋聞”而找他,那也不太可能會答應讓他換到后面來?
周安然想了片刻,沒能想出一個答案來,正式上課的鈴聲已經響起,下好奇,也沒打算再問他,反正問他不一定能得到答案,指不定還要被他捉弄。
反正不管如何,他換到后桌來坐,都不可能是一個壞的信號。
新學期的第一次月考就定在返校后的第二天。
周安然還沒能好好會一下跟他坐前后桌是什麼覺,次日就投進了考場。
上學期期末考和上學期最后一月考排名一樣,這次坐的還是上學期期末那個位置。
早上第一門考的是數學。
周安然到考場后,從書包里一一把筆袋、水和其他工都拿出來。
拿好最后一樣,正要拉上拉鏈,忽然聽見旁邊的窗戶被敲響。
周安然側頭。
穿著校服的高大男生站在窗戶前,覆蓋下來大片影,眉眼間笑意明顯,要不是因為早上的太是從教室另一邊照進來,他肩上沒有浮金般的日跳,眼前的場景幾乎要和上學期期考結束那時如出一轍。
周安然這次沒再因為看見他而驚訝得拿不穩東西,但心跳仍然快了些。
主要是他不管出現在哪里都很招人眼球。
考場里大多是外班的人,不像他們班上的同學,早對他們倆的互已經有些見怪不怪,此刻他往窗邊一站,考場里的人目就齊刷刷往這邊看過來。
周安然努力忽略掉這些視線,提醒他:“考試快開始了。”
陳白沒怎麼在意地“嗯”了聲:“手出來。”
周安然眨眨眼:“干嘛呀。”
陳白:“先出來。”
周安然耳朵熱了下,繼續當全考場的人都不存在,乖乖朝他出手。
冰涼的一點落到手上。
男生往手里塞了一瓶瓶裝鮮。
“考試加油。”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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