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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檬汽水糖》 第84章 糖

周安然平時放假也都是六七點就醒,有點生鐘。

第二天也沒能多睡太久,九點鐘就迷迷糊糊睜開眼。

臥室里拉著嚴實的遮窗簾,宛如黑夜。

白已經醒了。

男生一只手抱著,一只手拿著手機在看,屏幕上的線朦朧照亮著他廓分明的臉。

像是察覺到作,陳白很輕地問了聲:“醒了?”

周安然還有點困,在他懷里蹭了蹭,才含糊著“嗯”了聲。

白把手機隨手丟到一邊,低聲問:“?要不要給你早餐?”

周安然沒全醒,靠在他懷里緩過那陣困意才開口:“還不,你把燈打開吧,別黑看手機。”

手開了燈。

生又乖乖靠回他懷里,上他的t恤領口歪到一側,出一小截肩膀。

“有沒有不舒服?”陳白低聲問

周安然:“……?”

白手指在一瞬又變紅的臉頰上,抱著笑:“怎麼還這麼容易害,看來又問不什麼出來。”

他停了一秒,熱氣撲打在耳邊,聲音笑意明顯,又像是帶著點意味深長。

“我還是自己看吧。”

窗簾實實拉著。

孩子雪白的被折到前,一點點吃進去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頂燈線有點亮,像是能將房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周安然腦袋下墊了兩個枕頭,目是微微向下的,恥地撇過頭,看見被他丟在一邊的手機時不時亮一下。

應該是之前怕打擾,開了靜音模式,并沒有聲音響起。

“你手機一直在亮。”

男生黑眸瞇了下,像是有些不滿,作變得又兇又重。

“你還有心思管手機。”

周安然手攥床單,有片刻沒能說出話,全是嗚咽著哼出來的破碎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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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手機又亮了好幾下,才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又在亮,會不會是誰有重要的事找你。”

白目一直只落在上,全沒管手機:“沒什麼重要的事,估計是湯建銳他們在群里聊天,想約著今天下午一起去爬山,我沒答應。”

頂燈晃得厲害。

周安然大腦也暈暈乎乎,下意識看著他問:“為什麼啊?”

因為不自覺帶著些哭腔,語氣聽著可憐得厲害,越發惹人想更狠一點。

白摁著膝蓋,角勾了下:“你今天還有力氣爬山?”

周安然:“……”

到了十點半,手機還在亮。

周安然靠在枕頭上平復著呼吸與其他反應,白皙的肩膀,紅一片。

“他們好像還在聊,要不要看看啊。”

白有一下沒一下地親:“你看吧,碼是你生日。”

周安然角彎了下,把手機拿過來,打開群聊看了眼。

“湯建銳說請我們去他舅舅家玩,他舅舅在郊區那邊開了民宿,說讓我們一起去那邊住一晚,趁著天氣好,明早還能去山上看日出,我們去嗎?”

白還在親:“你想去我們就去。”

“你明天不用回律所嗎?”周安然問他。

“請假了。”陳白抬眸看一眼,“朋友好不容易回來,還回什麼律所。”

“那去吧,難得都有時間。”他這會兒作又好溫,周安然被他親得發手推他,“陳白,你別這樣親我。”

“又不認賬了是吧?”陳白低頭在剛才親的地方咬了下。

周安然這下不覺得了,很輕地了下:“你怎麼總咬這顆痣呀。”

回南城前一天晚上就發現了。

但那天沒好意思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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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抬起頭:“和它有點恩怨。”

周安然微低頭,看見那顆痣旁邊有淺淺的牙印,臉一下又紅:“恩怨?”

白指一點點腹落上去,想起高二剛開學不久那個夜晚。

一只細白的手拿著棉簽和創口遞到他面前。

抬頭時,他先看到生黑擺下一雙纖長筆直的側一顆黑的小痣,襯得皮越發雪白晃眼。

他當時覺得不合適,就偏頭撇開了視線,再轉回來時,就只看到匆匆跑進教學樓的背影。

白重新摁住膝蓋:“因為我那天差點就抓到你了。”

到了下午兩點,周安然和陳白才出發去酒店和其他人會合。

他們一群人中有大半已經考了駕照,湯建銳舅舅的民宿離酒店差不多只有一個半小時左右的車程,陳白就讓人另外送了兩輛車過來,加上他昨天開過來的那輛大g,一行十二人自駕過去。

兩點半從酒店出發,四點順利到達。

湯建銳舅舅的酒店位于山腳下,臨湖而建的別墅,白墻青瓦,清雅漂亮。

這會兒非年非節,民宿這晚正好沒客人,他們又是被湯建銳請來的,不用辦理住手續,也不著急分房,下車后跟湯建銳舅舅打完招呼,一群人就四散著開始興致地逛起了民宿。

有去喂貓的,有去看后院湯池的,有直接在客廳玩起了玩的。

周安然被陳白拉著走到了別墅外的湖邊。

趁著其他人這會兒都不在,周安然小聲問他:“我今晚還跟你住一間房嗎?”

“不然呢。”陳白在湖邊站定,手在臉上掐了下,“周安然,你怎麼每次都睡完就不想認賬?”

周安然臉熱了下。

“我哪有。”

湖邊有風。

白把拉進懷里:“那是為什麼,還不好意思?”

周安然點點頭。

雖然他們昨晚一起從酒店離開,今天再分開住,是有那麼一點此地無銀的意思,但今晚大家都住在同一棟別墅里,單獨和他住一間,多還是有一點挑戰恥度。

白盯著看了兩秒,像是妥協:“行,那你去跟嚴星茜們住吧。”

周安然見他答應,忽然又舍不得:“那你呢?”

“我啊——”陳白頓了頓,語氣似乎很無奈,“我還能怎麼辦,朋友不要我,我就只能獨守空房,失眠到天亮了。”周安然被他逗笑:“有那麼夸張嗎?”

白微微低聲音,像是蠱:“你今晚半夜到我房間看看,不就知道了。”

周安然分不清自己是被他蠱,還是真的又舍不得跟他分開,指尖揪了揪他外套布料,最后小聲說:“那你今晚什麼都不許做。”

白眉梢輕輕一揚:“親你也不行?”

當然可以啊。

但是——

周安然聲音更輕:“不許親別的地方。”

“什麼是別的地方?”陳白抬手把頭發撥開,輕輕耳垂,“耳朵,還是——”

他拖著語調,顯然就是在明知故問地逗

周安然臉更熱:“陳白!”

白抱著笑得不行:“嗯,我做什麼?”

周安然:“……”

祝燃的聲音忽然在后響起:“你們倆暫時先別膩歪了,有點突發狀況。”

周安然如蒙大赦,忙將某個混蛋推開,轉朝門口的祝燃走過去。

白從三兩步后面追過來,重新牽住的手。

周安然指尖,也沒再甩開,只看向祝燃:“什麼突發狀況?”

祝燃:“銳銳舅媽剛切菜切到手了。”

周安然愣了下,忙問:“嚴重嗎?”

“不嚴重,切了個小口子,已經止了。”祝燃說,“但我們也不好意思讓人家再給我們做晚飯了,我們打算自己做,他們讓我出來問問你倆會不會做菜,你旁邊這位爺肯定是不會的,你會嗎?”

周安然搖搖頭:“我也不會。”

何嘉怡和周顯鴻幾乎不讓進廚房幫忙。

祝燃對這個結果也不意外,隨口打趣了一句:“你們倆都不會做飯,以后怎麼辦?”

周安然:“……?”

什麼以后?

白懶洋洋接道:“我學唄,或者請人做,總不能讓做。”

祝燃一副被秀得一臉無語的表:“是是是,你老婆最金貴。”

“那當然。”陳白理所當然的語氣,“我老婆的手可是要用來做實驗的。”

周安然剛緩下來的臉又熱了幾分。

祝燃更無語:“……”

“我他媽就不該多這句。”

好在張舒嫻和包坤多有點廚藝,湯建銳舅媽在切到手之前,也已經給他們準備了幾道涼菜,加上民宿還備著些自熱小火鍋,這一晚他們到底也沒著。

因為第二天要早起看日出,吃完飯大家也沒在客廳多待,周安然也沒再糾結,還是跟陳白住了同一間房。

次日四點半,一群人在客廳集合。

確定所有人到齊,祝燃和黃書杰走在最前面打開民宿大門。

下一秒,兩人齊齊松手,大門重新關上。

。”祝燃挫了挫手,“大冬天去看日出,誰出的這種傻主意。”

黃書杰一指湯建銳:“銳銳出的。”

“但起都起了,不去也浪費——”祝燃頓了頓,跟黃書杰對了個眼神。

黃書杰接上話:“那先打一頓銳銳熱個吧。”

湯建銳:“……?”被兩人一左一右圍住,湯建銳邊躲邊嚎:“這主意再傻也得你們答應才能行啊,要傻那也是大家一起傻,而且哥也沒說什麼。”

白手懶懶搭在周安然肩膀上:“別搭上我,我跟我朋友冬天看日出那浪漫懂不。”

盛曉雯推開門:“算了算了,與其在房間里看人秀恩,咱們還不如立即出門去爬山看日出吧。”

一群人頂著寒風出了門。

這場日出之行,周安然后來也記了好久好久。

大冬天看日出,好像也就十八九歲,最青春肆意的年紀,才會做這樣的傻事。

民宿后面的山是郊區的一個小眾景點,有修好的大路直通山頂。

一群人往上走著走著,周安然和陳白又被落到了最后。

山不算高,但周安然力不算太好,還沒到山頂,雙已經開始泛酸,也得厲害。

白停下腳步,偏頭看:“我背你上去?”

周安然看了眼前方黑漆漆的路。

湯建銳早跑去了最前方,第一次來,不知還剩下多遠,不太舍得讓他背

搖搖頭:“我還能再堅持一會兒。”

“但是——”陳白頓了頓。

周安然:“但是什麼?”

“你再這麼下去——”陳白目臉上稍稍往下,似乎引人遐想地短暫停了一秒,然后又重新落回臉上,語氣也曖,昧,“我可能會忍不住想親你了。”

周安然:“……?”

忙又往前看了下,離他們最近的是嚴星茜幾人,大概是兩米左右的距離,應該聽不到他的話。

周安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白又笑起來,隨即轉過,語氣似乎正經了幾分:“上來吧,還沒背過你。”

周安然確實還沒被他背過。

見他確實一副臉不紅心不跳,一點都不累的樣子,而且還有心思欺負,就也沒再多猶豫,勾著他脖頸趴到了他背上。

生從上來那一瞬,陳白勾住作略頓了頓,剛才他是舍不得累著自己,故意想激一下,這會兒倒真有幾分不住的浮想冒出來。

他回過頭,目在電筒微弱的線中落到上:“真不能親?”

周安然目撞進他視線中,臉倏然一熱,手把他臉推回去,然后下擱在他肩膀上,小聲說:“回去可以。”

“行吧。”陳白妥協的語氣。

周安然稍稍松口氣。

然后又聽見他再次開口:“但回去可就不止是親你了。”

周安然:“……?”

冬天日出得晚。

他們5點55分到達山頂,一直到等到七點左右,湯建銳已經被黃書杰幾人追著打了好幾頓,天邊的第一束才堪堪破曉。

等到太緩緩從天際升起,霞驅散黑暗,深深淺淺地映紅了半邊天,這壯麗的一幕又讓人覺得這一早上的奔赴、等待與寒冷都是值得的。

湯建銳靠在欄桿上,一副揚眉吐氣的表:“我就說這山上的日出巨漂亮是不是。”

祝燃贊同地點了點頭:“所以兒子你這最后一頓打可以免了。”

。”湯建銳忍無可忍,手勾住祝燃脖子,“我看你是欠爸爸打才對。”

周安然被陳白從背后擁在懷里,看這兩個人瞬間又鬧一團,不由莞爾。

白聽見的笑聲,略略低下頭。

剛剛升起的日籠在生卷翹的睫和白皙的臉頰上,頰邊兩個小梨渦若若現,看著又乖又甜。

白心里微微一

“周安然。”

周安然回過頭,看見霞映亮著男生廓分明的側臉,日在他羽絨服肩線上跳躍,然后聽見他很輕在耳邊說了三個字——

“我你。”

周安然倏然怔住,愣愣看向他。

白抬手幫把被風吹得的頭發往后撥了撥,看還一副呆呆看著他的樣子,角不由勾了下:“再這樣看我,我真當著他們的面親你了。”

周安然臉一熱,忙又把視線移開。

一旁不遠,嚴星茜和董辰不知怎麼又吵了起來。

盛曉雯抬起手作喇叭狀,對著山下喊道:“我要考外部,我要追到周清隨!”

張舒嫻也跟著喊:“學醫為什麼這麼難啊啊啊啊啊!”

站在他們旁邊的包坤有樣學樣,對著山下喊:“湖人總冠軍!”

邵子林靠了聲:“勇士才他媽是總冠軍!”

周安然聽見他們的喊聲在山谷間回

白剛才在耳邊說的那三個字也仍在心里回

等到太完全升起來,湯建銳又提議道:“咱們拍個合照吧。”

一行十二人于是站一排,背對著欄桿,背對著朝,背對著滿天的霞,有人看向鏡頭,有人在看朋友。

——畫面就此定格。

看完日出,拍完照,一群人開始下山。

間,周安然也不知是不是到了大側那一顆小痣,有一點很細微的刺痛傳來,不知怎麼,忽然又想起了昨晚陳白那一句“因為我那天差點就抓到你了”。

重逢以來,一直是他在幫彌補當年的憾。

但對于他們錯過的那兩年,他好像也不是一點憾都沒有。

周安然低下頭,看向他們握的雙手。

從頭頂照下來,看上去,就好像他們一起抓到了一點

好像也抓到了一點勇氣。

周安然忽然停下來。

白偏頭看:“怎麼了?”

周安然仰頭看他:“你低頭。”

白眉梢輕輕一揚,若有所思般瞥一眼:“低頭做什麼,真想我親你啊?”

周安然:“……”

耳朵又紅起來,瞪他一眼。

“才不是。”

白:“那要我低頭做什麼?”

周安然:“你先低嘛。”

男生乖乖低下頭。

周安然:“再低一點。”

白縱容地又更靠近一點。

然后看見生忽然朝他靠近,輕中帶點細微顆粒的聲音傳進耳中——

“我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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