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然拿進去的那件t恤,最后穿到了自己上。
被陳白從浴室抱出來后,周安然腦袋靠到他肩膀上,聲音輕而無力:“這麼晚了,估計都沒有生姜賣了。”
陳白一副沒所謂的語氣:“就淋了不到一分鐘雨,有什麼必要喝姜湯。”
周安然抬眸瞥瞥他:“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不想喝姜湯吧?”
這個人確實挑得厲害。
蔥、姜、蒜、香菜等配料一概不吃,稍微放一點調味勉強還行,姜湯這種東西就完全在他接范圍之外。
男生眉梢輕輕一揚,還驕傲的模樣:“這都被你發現了。”
周安然小聲提醒他:“我上次買的紅糖姜茶還沒喝完。”
陳白把放到床上,手在鼻子上了下,一臉無語:“你來例假喝的東西給我喝?你覺得能有用?”
紅糖姜茶的姜味不重,倒是甜得厲害。
周安然自己都不喝,想想估計應該確實沒什麼用,他也確實只淋了一小會兒,就也沒勉強:“那算了吧。”
陳白收回手,轉像是要走開。
周安然下意識拉住他的手。
在一起越久,私下相的時候,好像就越依賴他。
“你去哪呀?”
“去拿件服穿,而且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樣東西沒穿?”
陳白頓了頓,目稍稍往下,語氣變得意味深長。
“不穿也好。”
周安然:“……?”
臉一熱,忙松了手,順手還把旁邊的枕頭扯過來遮到臉上。
然后聽見男生很輕地笑了聲。
視線被遮掩,聽覺變敏銳。
周安然聽見他腳步聲稍稍遠去,沒多久,又越來越近,最終停在旁。
“周安然。”
周安然沒理他。
“寶寶。”
周安然指尖了,還是沒把枕頭挪開。
陳白聲音明顯帶笑:“你這是想悶死自己,還是想我給你穿?”
周安然忙又把枕頭丟開,坐起從他手里把那件小東西搶過來。
本來打算穿上,一抬眸,就看到他目灼灼著自己。
在一起近兩年,唯一還沒完全適應的,就是非那什麼的況下,被他這樣看著,總是多會有些難為。
周安然腳尖踢踢他:“你轉過去呀。”
孩子腳尖雪白,往上一雙筆直修長的大,再往上是穿在上的他的t恤。
“周安然。”陳白攥住纖細的腳踝,“你怎麼每次都不認賬。”
周安然:“……?”
還沒來得及回話,就看見陳白角勾了下。
下一秒,整個人被拽到了床邊。
男生攥在腳踝上的手因為用力手背有青筋微微凸起,另一只手過來,將手里的東西走隨手扔到一邊:“早知道就懶得去拿了。”
……
這一晚姜湯最終沒能喝上,澡倒是又重新洗了一遍。
再回到臥室時,周安然已經昏昏睡,頭靠在他肩膀上,眼皮沉沉往下墜。
陳白在側臉上親了下,聲音輕著,聽上去有溫意味:“關燈睡覺?”
周安然點點頭,完了又搖搖頭。
陳白笑了聲,稍稍往下,額頭抵著額頭,修長的手指勾住發,下意識的作,有種說不出的親昵,聲音仍輕著:“這是困迷糊了?到底是想睡還是不想睡?”
周安然目極近地撞進他視線里,也跟他一樣輕著聲:“想睡,但是有事想問你。”
男生就這樣靠得好近好近地低聲和說話:“什麼事?”
周安然:“就是晚上吃飯的時候,沁姐說有人求幫忙,是說的你吧?”
陳白仍勾著頭發在玩,隨口“嗯”了聲。
“所以那兩次去看沁姐排練,其實都是你安排的?”周安然問他。
陳白又“嗯”了聲:“算是吧,嚴格來說,你進社團的第一次聚會也算是我安排的。”
周安然心里一陣陣泛:“你怎麼不告訴我呀?”
“是我表姐,找幫個忙也不費事,而且也算不上多明正大的手段。”陳白頓了頓,開玩笑的語氣,“有人到現在都還總是睡完就不認賬,我這不是之前怕知道了不要我嗎。”
周安然臉微微一熱:“怎麼可能。”
而且哪有不認賬。
明明是他拿這個屢次拿這個當借口用。
陳白了臉頰:“那是誰當初加了我微信,也從來不主找我,還當著我的面給賀明宇傳答案,哦,還和賀明宇聊得火熱,我一來就閉不說了。”
周安然雙手環著他的腰:“我后來不都跟你解釋了嗎,你怎麼還吃醋呢。”
“你還好意思說,我等了快一周,還是找你俞學姐幫忙讓你去看彩排,才等到你的解釋。”陳白眼睛瞇了下,手又了臉,像是在生氣,力度又控制得很輕,“早著呢,這個醋起碼得吃個一輩——”
周安然靠過去親了他一下。
男生話音戛然而止。
“這樣可以了嗎?”周安然臉微紅著問。
“就親一下啊?”陳白故作猶豫,“那最多只能給你打個折,就吃個十年八年算了。”
周安然不由莞爾:“那祝燃說的照片又是怎麼回事呀?”
陳白角也勾了下:“祝燃不是跟你說過我高中去看了你很多次嗎,而且照片也一直在我現在的手機里,指紋和碼你都有,是你從來沒去翻。”
周安然確實從來不翻他手機。
好像一直對他有種絕對的信任。
高中時,他就從不和哪個生曖昧,除了殷宜真當初因為宗凱的緣故,短暫在他的圈子里待過一陣子之外,他邊上甚至沒出現過什麼關系好的生。
和在一起后,更是從沒讓在這方面有過任何委屈或誤會,他微信添加方式幾乎都關了,只剩一個二維碼,除非他自己想加,別人本加不進來。
周安然一直相信,哪怕有一天他不再喜歡了,他們之間門也不會發生背叛或劈的況,他會先和分手,再去開始新的。
這是的年刻在骨子里的教養。“我能看看嗎?”
陳白把手機拿過來遞給:“不是一直隨便你看的嗎。”
周安然接過手機,用自己的指紋解了鎖,點進相冊。
他相冊里另設了些小相冊,大多是分門別類的學習資料,只有一個小相冊封面是一張晚霞照。
周安然有次意外點進來看見過,當時以為這個相冊是他拍的風景照,那會兒正好有別的事,沒來得及問他,后來就忘了問。
此刻才注意到這個相冊名是“r”。
周安然心里輕輕一,指尖落上去。
相冊一點開,就在略圖中看到了自己。
穿著蕪城一中校服的自己。
周安然沒著急往下翻,而是先點開了第二張晚霞照,第一張只拍了天空,第二張照片里多了個建筑,一眼認出那是蕪城一中離校門最近的那棟教學樓。
這套晚霞照他一連拍了十來張,一張張往下,記憶也一點點回歸。
那應該是高三下學期,五月底的一天。
周六,學校補課。
臨近高考,高三學生下午吃完晚飯就都匆匆趕回教室,沒人在外面逗留,那天有道數學題卡住,晚飯都沒下去吃,讓岑瑜幫忙帶了三明治回教室。
快上晚自習的時候,不知是誰在外面喊了聲“快出來看夕”。
一開始,教室只有兩三個人出去。
后來出去的人也都一臉興地回教室人,最后幾乎全班都出去了。
周安然是被岑瑜拉出去的。
一出教室門,就看見漫天的紅霞籠罩在學校上空。
原來那天,他也和一起看過同一片天空。
翻到第十二張時,照片容終于從晚霞變了,但是第十二張照片里,穿的是蕪城一中的春季校服,照片時間門也從5月底變了4月中。
周安然抬起頭:“你那天沒看到我?”
陳白:“哪天?”
周安然把照片退回到晚霞照,又把手機遞到他面前。
陳白垂眸瞥一眼,記起了時間門和況。
是高考前,他特意空過去的那一次。
“是沒看到你,你那天沒出來吃飯,不過看到這麼漂亮的晚霞也不虧。”
他說得輕描淡寫,周安然卻聽得鼻子倏然一酸。
高考在即,想也知道他當時會有多忙,蕪城和南城距離雖然不近,但一來一去,耗費的時間門也夠他做不題目了。
陳白一看表就知道不對。
“不許哭啊,多大點事。”
他沒主和提這些事,一開始是因為剛在一起那會兒總覺得對他濾鏡格外重,他在眼里就像毫無缺點似的,所以私下去看,使手段追這些事本能不太想讓知道,再后來是怕知道了又要哭。
“你要是哭了,我就單方面當你答應我今晚重提的那個要求了。”
周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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