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嘆氣,“這樣說來,我娘給我訂下護國公府的婚事兒,目的不在于護國公府能保護我,大是想給我一門好婚事兒吧?畢竟江寧郡的小庶,就算踩在房頂上夠,也夠不到一等護國公府出的嫡出公子。”
蘭娘點頭,“蘇太守生平早已被咱們了個干凈,唯獨你娘這邊,迷霧一樣,你娘的份一定不簡單,只是不知為何甘愿做了蘇太守的妾室。”
“總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蘇容是打死都不相信娘給他父親做妾室是真,記事早,從記事起,就知道,父親即便在暖香閣留宿,也不過是睡在腳踏上,從不與娘同床。
蘭娘神凝重,“連護國公府的人都不怕,到底是什麼人?”
“總之是不能惹的人。”蘇容又灌了一口酒,“你知道我父親,明明有本事,為何這些年一直窩在江寧郡這個小地方嗎?大約是為了保護我,他不能,若出了江寧,他怕是就護不住我了。”
蘭娘一驚,“這麼說,蘇太守知道?”
“他又不傻,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抬進府里的人是誰?我娘那個人,我雖然對記憶已不剩多,但卻知道,那個人,最怕牽累別人,既然踏實地做父親的小妾,安心待在太守府,最起碼,不會讓我父親稀里糊涂地牽累,定會告訴他。”
蘭娘立即說:“既然這樣,問蘇太守不就了嗎?”
“他裝傻啊。”蘇容無奈,“每回提起我娘,他都一臉心痛,就連護國公府的婚約是怎麼訂下的,他都說不知道,一律都推到我娘上,我只能算了,為人子,不為難他,就是盡孝了吧?”
“那大夫人可知道?”
“應該不知,或許是知道一點兒,但也裝作不知,誰知道呢。”蘇容也覺得這一家人腦子都不太正常,所以,將養的不是正常人,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但是這些年你瞞的,蘇太守也不知你時常遭遇刺殺吧?若真是這樣,那他就是自以為保護了你,卻殊不知,你卻并不安穩。”蘭娘又想嘆氣了。
“也不一定,那年我燒了暖香閣后,就再沒人潛太守府殺我了。這些年刺殺我的人,都是在太守府外出其不意出現。”蘇容道:“他應該對當年之事,知道一些,畢竟,暖香閣里被一把火燒了的人骨頭,雖然燒了灰,但若是仔細甄別,還是有痕跡可查的,不過他從沒問過我,大約是怕一旦問我,我便揪著他問個明白。”
蘭娘點頭,想破頭,也想不通到底有什麼謎團,又嘆氣,“我們窩在江寧這個小地方,還是太小了,這些年,你不讓我們,我們沒法走出去順著線索向外查,以至于至今什麼也不知道。你說你花了大筆的銀子,耗費偌大的心力,讓我們學了一籮筐東西,難道就白養了我們?”
“倒也不是。”蘇容笑了一下,“我這不是等著及笄,看看護國公府這門婚事兒,到底不嗎?不有不的打算,有的打算。也好不走冤枉路。”
“那如今,還是不啊?”
“我自然是想的。”蘇容放下空酒壇,說出今日來找蘭娘的目的,“我不想放掉周顧,從這個月起,你們便準備將各個鋪子開去京城吧!另外,借由鋪子,快速將消息網鋪開。”
蘭娘眼睛霎時一亮,“終于不用一直窩在江寧了!”,拳掌,“你要知道,大家伙都等了好幾年了。”
蘇容點頭,“知道!”
蘭娘有些興,“我今日連夜就召集他們,一起商議,明日章程就能訂下來。明日你還來看看章程不?”
蘇容搖頭,“我沒空,你們自己看著辦,我要陪我未婚夫呢。”
蘭娘:“……”
稍稍冷靜了些,“那周顧不是才來江寧,你剛與他相兩日嗎?怎麼?短短兩日,就真喜歡上他了?”
“有點兒吧!”蘇容說話間已喝空了一壇酒,放下空酒壇,小聲說:“討人喜歡的人,總讓人舍不得放掉!想嫁他。”
蘭娘聞言頓時將周顧列了重點人,“那他呢?對你如何?想娶嗎?”
蘇容有點兒郁悶,“瞧著像是不大樂意,但似乎也沒那麼抗拒。”
蘭娘認真地給蘇容建議,“那你得認真些,用些手段,高門府邸的小公子,尤其是出宮廷如家常便飯的人,自小什麼人沒見過?你得先讓他喜歡上你,非你不娶。否則,這等煊赫門第出來的人,骨子里都被養的驕傲的很,若不是個子和的,長輩也不定能做得了他的主。”
見蘇容不說話,又說:“這種事兒還真不,臨陣逃婚的,跳騰著死活不娶的,打罵家法跪祠堂都不管用的,除非讓他心甘愿,否則,有的鬧騰。”
蘇容教,“用什麼手段?”
蘭娘為難,“這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人勾引男人的手段唄?你要先了解他的喜好,看他喜歡什麼,對癥下藥,步步為營。”
蘇容若有所思,“行,我走了,給我拿兩壇帶走。”
“你連喝帶拿?一壇百兩銀子呢。”蘭娘瞪眼,“敲碎了兩壇,又喝了一壇,還要帶走兩壇?一晚上,就讓你敗了五百兩嗎?小祖宗,這酒釀的可不容易,三十六道工序呢,你不是不知道這酒有多難釀?出了江寧,一壇要花兩百兩還不見得能買得到呢!咱們出了江寧后,都要用錢,還是省著點兒吧啊,留著賺銀子。”
蘇容看著,“知道,你剛剛不是說讓我對癥下藥嗎?周顧似乎喝這醉花飲,我給他帶回去。”
蘭娘頓時沒了反對的理由,疼地又拿出兩壇,捆在一起,遞給,“路上小心些,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再給我拿一套金針就行。”蘇容接過了酒,想起金針沒了,若是今日金針在手,那人得死在手下,埋去這笑迎客后院的桂樹下,給桂樹做花,算他命大。
蘭娘立馬找出一套金針,遞給蘇容。
蘇容收起金針,不再逗留,拎著兩壇酒,出了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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