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東缺的就是這個，他還想過，怎麼想辦法租個車。現在有車的多半是公家的，沒有門路不好找。

私家車是麟角，很難租到。全指著三車，生產力有限。

現在正好有機會了。

拉貨回去的路上，顧正東巧舌如簧，跟司機小趙聊得很投機。

“這是我的BB機號，你記下，有事找我。我那邊也閑的！”

小趙著顧正東給的20塊錢，心大好。

“以后不了麻煩哥們，別嫌我事多就行。我這廠子里事多，就不陪哥們喝一杯了。”

“哈哈，怎麼會？都是哥們兒！一句話的事！你忙！”

小趙樂得多點外快。找他干私活兒的也有，可是一般都是給包煙，或是請他吃頓飯。

他不好明說，心里可是有想法，像顧正東這樣的明白人，直接就給錢，多好？弄那些虛的有什麼用！到什麼時候，錢是最直接的。

顧正東安排好臺秤，又跟造紙廠聯系一下大剛那邊的紙盒子，這才算有時間休息一下。

早過了午飯時間，胖姐有心，給他留了幾張春餅，還有半碗土豆。

顧正東用春餅卷土豆，狼吞虎咽吃下去兩個，才拿巾了一下頭上汗，長吁一口氣。

“喝水，別噎著。”胖姐見他眼睛發直，忙遞了一大碗水過來。

顧正東灌下去，才把堵在口的氣兒咽下去。

“咱們每天都要有，一天至一斤。”顧正東雖然吃得很香，可是瞧著菜還是寡淡了。

“好嘞，老板說加，那就加！”胖姐笑嘻嘻地說。

現在的權利比原來可大多了，管著二十幾號人吃飯呢。

“要不要給你找個幫手？”顧正東不放心地問。

“現在還行，我一個人忙得過來。”胖姐能干，大包大攬的。

“顧廠長，上午結的錢我都記賬了。”葬小子跑過來。

“好，你跟我來一下。”顧正東看他一眼，想起件正事兒，把他了出來。

兩個人出了廠門，進了旁邊的理發店。顧正東把葬小子往理發椅上一按，對理發師下了命令。

“都給我剪了，弄利索的！”

“不行！”葬小子剛要跳起來，被顧正東一把按回去。

“給你二十塊，剪了！”顧正東拿出撒手锏。

“二十，了點吧？”葬小子的音量馬上就降下來。

“嫌就一分沒有！”顧正東點了一只煙坐到旁邊監工。

十幾分鐘后，一個清爽的小鮮出現在鏡中，顧正東點點頭，這才有點助理的樣子。

“我給你印名片，寫上，你是廠長助理。”

“助，助理是啥東西？”葬小子聽得直撓頭。

“顧廠長。”霍小在門口了一聲，顧正東不由自主就站起，跑過去。

“你怎麼過來了？有事？”顧正東誠實，口中卻很冷淡。

“沒事不能找你啊！還好有人看到你進來了，不然我就撲空了，上班跑什麼呀！”霍小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這是小孩的天。

顧正東看了一下時間，不由得一咧反擊道，“你這不也是上班時間，出來跑什麼？”

“我來給你送東西的。”霍小被他搶白得有點生氣，咬了咬，遞了一件東西過來。

顧正東接過盒子一看，上面寫著，傳呼機三個字。

他急忙把盒子打開，里面果然放著一個傳呼機。

90年代傳呼機興起，年輕人都會挎一個在腰帶上。剛跟司機小趙聊的時候，顧正東還想自己也買一個。

只是現在錢花得跟流水一樣，好像也不出這抿子閑錢。

現在霍小兒給送到手里，他又驚又喜。

“這得多錢？”他看得出來，這托拉的，便宜不了。

“你管多錢呢？你是打算還的嗎？好好把你的生意做好，就是報答我了。”

“這話實在，確實如此。”

顧正東聽這話咧一笑。他發現，只有在霍小面前，他才會咧笑，像個孩子，好像能把心理沉重的東西都放下。

“這把你臉皮厚的，還實在！那你就好好賺錢吧！”

霍小假裝生氣，扭去推自行車。

“給叔叔阿姨帶好，說改天我帶小小過去玩。”顧正東沒想留霍小，不是說跟在一起不開心，是怕自己太開心了，本末倒置，現在是一心賺錢的時候，兒私就放一放吧。

“你還說，我媽天天念叨小小，你早點過去一趟吧。”

顧正東倒不太相信霍小說的這些話。閔蘭喜歡小小不假，不至于天天念叨。

有了BB機，還得上號。顧正東回廠子取自行車。

“喲，這小子好看呀。”

“這多好，干凈利索的！”工人們都發現了葬小子的變化，夸起來。

葬小子本來有點不舒服，忐忑的，現在憂慮都沒有了，樂得像個二百多斤的孩子。

顧正東跑到營業廳，給BB機落戶。

在選號碼時，一組悉的數字映他的眼中，后面四位跟林悄悄的生日一模一樣。

等輸完以后，他才醒悟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可是號段已經出了，改不了，他苦笑著接過來，這就是天意吧。

別的孩子送的禮，他用前妻的生日選號，這得多渣的人才能做得出來？

有了BB機，就要重新印名片，這錢是不能省的。

他騎上自行車，去了印刷廠，上次霍小介紹的關系戶，正好用上。

這次他是有備而來的，趕的是下班前。

霍小的同學姓蔡，小蔡的父親就是印刷廠的老廠長，所以他進廠后升遷很快，已經混到車間副主任了。

顧正東自己設計了幾張名片，有葬小子的，還有柱子的，給燕三也弄了一張，瞧著有牌面。在老端這里，顧正東糾結了一下，他現在對老端的人品不怎麼認可，有點想棄卒的意思。

可是想一下，他也沒有別的出路，心一，還是給他印了一套。

“下班時間都過了，正好我們出去喝一杯。”

顧正東是掐著時間呢，小蔡心領神會，跟他出了廠門。

兩個人騎上自行車，奔著市里最熱鬧的燒烤一條街而去。

現在城市的燒烤剛剛興起，還在索階段，有一條街上因為燒烤店一家接一家，所以得名一條街，到了傍晚，就開始熱鬧起來。

顧正東找了最大的一家，帶著小蔡走進去。

“這時間正好，把小也出來吧。”小蔡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