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把幾人嚇了一跳，尤其是小小，打了一個哆嗦，一把抱住顧正東的脖子。

顧正東借著路燈看清了，原來是兒園的前園長。上次的事兒被杜君生給鬧開了，只聽說園長調走，不知道去了哪里。

“這誰呀？天都黑了，橫沖直撞的，嚇到孩子怎麼辦？”閔蘭心疼小小，見驚，馬上就不樂意了。

“小小爸！小小！你們幫我求求吧，我現在真是沒活路了！”園長竟然搭搭哭起來。

“誰呀？”霍小也一皺眉。

“是園長！就是給我們罰站的！”小明記仇。

“就呀！”霍小一聽這話，當時就不樂意了，“你是不是有病，怎麼還欺負到門口來了？”

“沒有！我可不敢，我是來求的，幫我換個工作吧，這個我真做不了！”園長扯著顧正東的服不放。

小小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從心里對這個人抵，抱著顧正東的脖子要回家。

“你帶孩子回去，別理瘋人！”

霍主任和霍小一左一右，把顧正東給解救了出來。顧正東帶著孩子們回到家，小小驚魂未定，一直不肯從顧正東的懷里下來，他只能抱著好生安。

孩子沒有媽媽，缺安全，想到這里，顧正東就自責。

晚上躺在床上，眼前是林悄悄和霍小的影轉來轉去，不由得失眠了。

好容易熬到天亮，他再也躺不下去，起到了院子里。

現在院子是收拾干凈的，空地還被白種了菜，現在這季節有點晚，不過吃了幾頓還是可以的。

年紀大的人覺，白已經醒了，聽到靜披走出來。

晨中，顧正東正在懶腰。

“大娘，怎麼出來了？”

“我睡不著了，你這怎麼也沒睡好？我給你弄口吃的吧。”白心疼了。

“不了，孩子們給您，我去廠子里轉一圈。”

顧正東說著從家里走出來。

現在還不到五點，到都靜悄悄的，街道上更是空無一人。他走到廠子那條路時，才見有些去早市兒的人出來。

“大嫂起這麼早？”有兩個人遠遠就打招呼。

“那什麼聲，突突突地，是過車了？”另一個人抱怨道。

“我也聽到了，昨天晚上響了兩次。”

兩個人走遠了，顧正東卻心念一。

這條路上晚上過什麼車？

突突突的聲音倒像是形容改裝過的三車，工人晚上八點就收工了，難道……

他心里有了疑問，加快腳步。

廠門沒有鎖，開著一條兒，他走進去，大黑搖著尾撲上來。

老黑沒在屋兒。

這時樓上傳來聲響，好像有人在翻東西。

顧正東拾階而上，老黑正專注地在一堆廢品里翻著什麼，沒聽到顧正東上樓的靜。

“咳。”顧正東看了一會兒，清咳一聲。

老黑猛然回頭，嚇得魂飛魄散，差點摔倒。

“廠，廠長啊！人嚇人嚇死人，你倒是出點聲。”

“你這找什麼呢？”

顧正東說著走過去，用腳把地上的銅和銅塊撥拉一下。

“睡不著，幫著分撿一下東西。這不白天干點嘛！”老黑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好容易緩過來，找了一個借口。

顧正東心知肚明，對晚上拉走的貨，也有了點數兒。

看來老黑這人也不能用了。

這監守自盜，他可不了。

老黑見顧正東沒有走的意思，也知趣，自己下樓去了。

顧正東叉著腰，在廠房里轉了一圈，心里做個規劃。

現在流通起來的是常規品，像玻璃塑料紙金屬這類的，都是走量，回頭錢也見得快，是主流。

反倒是一些搭來的件，像舊家，碗盤子之類的東西越堆越多。

之前老端他們提過，不行家就不要了。

可是顧正東不這麼想，魚目混珠，不能怕麻煩就把這一塊兒給舍了，要知道混進來一個珠子，就能合上幾噸廢品。

他一眼看到墻角扔著的一個小圓凳，拿在手里就沉甸甸的，他從洗手盆里掠了點水，用破抹布了一下，出紫的木質，還有金，這麼好的紫檀木就蒙塵了，上哪說理兒去。

再過些年，世面上流行文玩時，這一個小板凳就值了錢了。

但是這種保管方式只能加快家的老化，他得想想辦法。

分撿品也是一件讓人上癮的事兒，開始顧正東只是走馬觀花看看，后來不知不覺就起手，等老黑喊他喝豆漿時，他才發現上班時間要到了。

工人們陸續過來，顧正東留意一下。只有燕三和老端是騎三車過來的。

燕三的家有點遠，騎這個速度快，還能順便送兒子上學。老端一向是懶得騎回去，今天有點特別。

他心里有數了。就憑燕三的脾氣，不可能跟老黑弄到一起去。

昨天從廠子往出拉東西的人，一定是老黑。

“廠長，我有個表弟，也想過來。”燕三找顧正東打招呼。

“好啊，我們缺人呢！”顧正東馬上說。

“就是吧，他家太遠了，在大崗子那邊。”燕三撓了撓頭。

機械廠的位置算是城東，大崗子是城的西北角，已經算郊區了，這是有點遠，夏天還行，騎個一個多小時到了。

冬天路不好，那上班太吃力了。那邊通不便，還不通公車。

“咱表弟結婚沒有？”顧正東突然問。

“啥？沒結婚。”燕三怔了一下才答道。

“那就好辦了，不行讓他住廠子里打更吧，正好總是老黑一個人熬，我也怪不忍心的，他年紀也大了，讓你表弟來。”

顧正東突然這麼說，老黑很意外，可是總歸心虛，也沒敢說什麼，嘟囔幾句就下樓去了。

打更也是有一份工資的，說沒就沒了，他心里也不舒服，干活時手就有點重，摔摔打打的。

老端聽到這個，臉也不大好看。忍了半天，找個借口就發了。

起因是機械廠的工人有個小方的，搬東西了他一下。

“你小子是不是瞎？別以為你們新來的，有廠長護著，就拿我們這群老家伙不當回事！”

老端說著就要手，燕三在旁邊，把他給攔了下來。

“都是爺們，就一下了，怎麼娘們兒家家的！”

“呵，你這也是站在廠長一邊了？給你表弟安排工作了，是不是？”老端正好把火氣發出來。

“你這啥話？你再說一遍！”燕三可不慣著他。

跟著燕三的人也都圍過來。

“你們閑得難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