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氏聞言差點一口噴出來,“老三家的背著我私投寧晏?”
鄭氏心里想,您不也打算轉頭寧晏嗎?
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急忙道,“婆婆,您拿個主意吧,媳婦剛剛可是撞見了春,春是寧晏做主納進來的,妹妹如今跟著寧晏當差,在寧晏那兒是有幾分面子的,咱們去晚了,后悔莫及。”
褚氏心口如同剜了一塊,能怎麼辦呢,忍痛含淚咬著牙把一應賬目文書全部塞到媳婦手里,“去吧...”往引枕一倚,心力瘁松弛下來。
徐氏掌家多年,耳目不,半夜聽聞二房與三房私下走寧晏的路子,臉上的一下子褪得干凈。
原來寧晏自始至終的目的不是分家,而是打著分家的旗號,著二房與三房出收。
高明啊,太高明了,如果猜得沒錯,國公爺怕也是被燕翎給使走的。
如此一來,寧晏既不必擔心被國公爺責罵,也沒墮了國公爺的威名與信譽,卻四兩撥千斤解決了二房與三房之事,更重要的是,今后二房和三房哪還把放在眼里,必是看寧晏臉行事了。
徐氏一直知道寧晏很厲害,卻沒想到厲害到這個程度。
先做惡人,再做好人,恩威并施,將二房與三房拿得死死的。
讓料理個國公府,還真是屈才了。
一個時辰后,寧晏坐在案后看著那些稀稀拉拉的契書賬目,驀地一笑。
除夕那夜燕翎告訴,國公爺絕不答應分家,寧晏便想出這一招,若一開始便要二房和三房出賬目,們必定不肯,可若把分家擰在前頭,那些營收便顯得無關要了。
就如買賣似的,底價是五十兩,必得先喊一百兩,提高對方心理預期,待折到五十兩六十兩時,對方接起來就不難。
待國公爺溜了幾日鳥回來,邵管家與他稟報這樁事,老人家瞠目結舌,指著自己,
“我這是給老大媳婦當槍使了?”
陳管家在一旁笑呵呵道,“國公爺可千萬別說這話,世子夫人難道不是為了整個家?既沒有分家,又能讓公中進項一大筆收,闔家還都能團團圓圓的,豈不是兩全其?”
“著實很中我意。”國公爺笑得合不攏,也由衷慨,“老大媳婦若是個男兒,這份心計與手腕,與翎兒可平分秋。”
回到容山堂,徐氏臉自然是不好看的,但也不會蠢到去說道寧晏什麼,這樣只會招來國公爺的抵,相反,待國公爺回來,還狠狠夸了一番寧晏,國公爺與有榮焉笑道,
“很好,這個家給,再沒這麼放心的。”
徐氏心里冷笑,是啊,今后二房和三房都要唯寧晏馬首是瞻了。
原先也不那麼瞧得起寧晏的出,如今卻想,這樣的兒媳婦怎麼沒到,否則一輩子可高枕無憂了。
夜里國公爺吩咐闔家在容山堂用膳,燕翎也回來了。
他這幾日去了一趟宣府,今日上午方歸,剛剛進門,云旭與他稟了這件事,
“國公爺笑稱,下回您上戰場,得讓世子夫人隨軍坐鎮。”
燕翎聽了這話,極輕地笑了一下,笑完,心口那悶脹并沒有半點緩解,怕是不愿意。
他在這里因嘔得要死,卻在后宅斗得風生水起。
費了那麼多心思收拾二房與三房,怎麼就不費點心思在他上呢。
去書房換了一常服來到容山堂,寧晏去廚房傳膳,不見人影,他在往常的位置坐著,丫鬟奉了一杯茶給他,他在手里,目不經意一抬,就看到對面坐著的燕瓚與秦氏,夫妻倆挨在一塊,親無間。
秦氏懷里抱著兒子康康,燕瓚手里握著一糖果往康哥兒邊遞,康哥兒被他逗得小一張一合,口水直流,秦氏在一旁瞧不過眼,手將糖果奪了回來,燕瓚笑不自,又將康哥兒抱過去坐在自己懷里,秦氏一面將糖果兒遞給兒子含著,一面用巾去拭兒子口角的水漬。
燕瓚見妻子靠近的臉,察覺到眼尾有些細紋,忍不住出手,指腹覆在面頰,輕輕了,“我待會吩咐廚房給你燉一碗燕窩粥,你好好補補子。”
秦氏面頰緋紅,嗔了他一眼,俏眼翻飛,卻是嫵人,“我好著呢,倒是你,每日習書到深夜,該要好好補一補..”
話落忽然注意到燕翎的視線往這邊看著,得面躁紅,連忙垂下眸。
燕瓚順著視線過去,卻見長兄眸眼怔怔,仿佛在看他們夫妻倆,又仿佛在過他們看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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