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焦急地等待著，等到手室的門打開，眾人都一下子圍了上去。

許楠清生的是一對龍胎，姐姐是先出來的，健壯許多，哭聲也響亮。

而弟弟就顯得瘦弱許多，哭聲也有些弱弱的，那麼小小的一個，讓人看著都覺得心疼。

老爺子和周媽一人抱了一個，正在小心地哄著，而剛剛一直守在門口的男人，現在卻是半跪在病床前。

許楠清額前的頭發都了，整個人像是死了一回，臉也蒼白得不像話。

只是卻還是強撐著意識，直到見到他。

出手去，輕輕地放在他的眼睛上。

“你怎麼哭了？”

小姑娘臉上在笑，眼里卻分明是心疼。

陸牧州知道此刻十分虛弱，甚至不敢讓多說話，只是不斷地搖著頭。

“沒有，我沒哭，我是高興，阿喃撐過來了，你是最偉大的母親。”

許楠清輕輕地著他的眼角，直到再也沒有一點力氣，沉沉地睡去了。

陸牧州知道累壞了，跟著護士一起把推回了病房里，聽著們叮囑的那些注意事項，都一一記下了。

門口響起腳步聲，有人進來了。

唐茵和許容時輕手輕腳地走過來，看了眼病床上虛弱的人，剛要坐下來陪說說話，卻被陸牧州趕走了。

他此刻只想一直守著。

他像是也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在過去的那幾個小時里，他忍著從所未有的折磨和煎熬，一遍遍想著若是出了事……

若是出事了，他也不會獨活。

如今看著病床上的人，他的眼睛一刻都不敢挪開。

那也許會失去的痛苦，他再也不想承一次。

病房外，兩個孩子已經被護士帶走了，老爺子跟著去看了，又打電話叮囑了傭人，讓他們晚點準備一點孕婦能吃的東西。

而那個病房門，在那之后，再也沒有打開過。

陸牧州謝絕了所有人的探視，就那樣執著地守著，他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后來實在撐不住，也只是靠在的病床邊瞇了一會兒。

許楠清消耗太大，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全都沒有力氣，又干得不像話，嚨干得像是要冒火。

“水，我要喝水……”

床邊的男人頓時就有了反應，他本沒有來得及看床上的人，只是快速地拿起杯子，從水壺里倒了一點熱水，快速地吹了一下，然后遞了過去。

許楠清這才看清楚他的樣子。

只不過是一個晚上，他看著就憔悴了許多，下上也冒出了些胡茬，和他平日的模樣實在相差甚遠。

輕輕笑了笑，然后就拉住了他的服。

“牧州哥哥，你怎麼看著比我還要憔悴？”

男人征了征，待看清的臉，心中頓時有溫暖涌過。

他不說話，只是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走到床尾，去把床搖上來了一些。

一開口，他的聲音已然嘶啞得不像話。

“阿喃，你怎麼樣，還疼不疼？”

許楠清看著他這個模樣，心里又涌起了炙熱的。

手室外，他的一聲聲呼喊，聽到了。

所以撐下來了。

捧著杯子，慢慢地喝了一點，然后就遞給了他。

陸牧州拿著杯子就要放在桌上，卻聽說，“你也喝一點，你看你的嚨，都啞了。”

男人不敢拒絕，于是乖乖地拿起來喝了小半杯，然后給別墅打了個電話讓們送些吃的來，這才握住的手輕聲的問。

“有沒有好一點？”

小姑娘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后又揚起手。了他有些凌的頭發。

“你看你，怎麼像流浪漢一樣？”

陸牧州生怕嫌棄自己，著急地丟下一句“你等等我”便飛快跑進了衛生間。

他顧不得如今溫度只有個位數，快速地沖了一把臉，然后又把頭發理了理，這才走了出去。

小姑娘的眼神一直追隨著他，甚至在他快走到床邊的時候，還出了手。

陸牧州連忙將手上的水漬干，然后握著的手重新放進被子里。

“快放進去暖暖，醫生說了，你現在不能著風。”

說著，他又從一旁的沙發上找到林初帶來的帽子，給戴上。

“這樣就不會風了，林阿姨說了，了風會頭疼，到時候老了更加難熬了。”

許楠清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統統都應了下來，只是雙手在被子里卻是將他的手握得更。

“我沒事了，你不用再害怕，往后我們一家人，會好好的在一起。”

沒有告訴他，他在病房外那一聲聲帶著哭腔的呼喊，讓的心都要碎了。

曾也有一個時刻，以為自己會撐不下來，可是他在那麼執著地呼喊著的名字，又怎麼忍心撇下他離開。

書上總說，可以超越一切，在那一刻，才明白，這是真的。

陸牧州聽著這樣溫的安聲，心中那持續已久的忐忑才總算淡了些，只是看著這般憔悴的樣子，卻又不敢掉以輕心。

他一定要好好照顧，看著一日一日好起來，才能放心。

都說生孩子對的損耗大，更何況一次生了兩個，肯定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完全恢復到從前的狀態。

他輕輕握著的雙手，著那綿的小手帶給他的力量，心中只覺得震撼無比。

兩人就這樣對看著，久久的，不發一言，卻又勝過千言。

過了一會兒，病房門被打開，伴隨著的，就是一陣響亮的哭聲。

許楠清聽到孩子的哭聲，立刻就要從床上坐起來，卻被陸牧州阻止。

“你別，我把孩子抱過來給你看。”

許楠清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便只能答應，只是當他抱著那個的小團子過來時，心里卻是十分震撼。

這是的孩子，是拼盡所有生下來的，是那樣好，卻又那樣讓人不可置信。

看了又看，只覺得喜歡得不得了，等到陸牧州把放到床上后，又抱著哄了哄。

過了會兒，又看向門口的方向。

“另外一個呢？”

“另一個在這呢！”

伴隨著唐茵一聲響亮的呼喊，許楠清只見雙手抱著一個小不點，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邊。

“看，這是弟弟。”

許楠清看著他皺的小臉，卻是十分心疼。

“他怎麼這麼小啊？”

姐弟倆的型不正比，弟弟的哭聲都要細弱許多，只讓許楠清愈發擔心他。

陸牧州怕剛醒來就心太多影響了，便輕聲安著，“弟弟是后出來的，所以小一些，養養就好了。男孩子長得很快的。”

許楠清這才放心下來，只是又和護士叮囑了一番，讓們定要好好照顧他。

沒一會兒，老爺子拿著幾個保溫桶進來了，看見床上兩個小曾孫，笑得一臉褶子。

“哎喲，我的小曾孫們喲，長得可真好看，讓我仔細看看，看看更像誰一點……”

他抱著他們端詳了好一會兒，又忽然站起來。

“孩子們的名字你們想好了嗎？”

陸牧州搖了搖頭，他本沒有想到這茬。

許楠清則是一臉期盼地看著老爺子，笑道，“爺爺，起名字的事，就給你吧。”

老爺子作嚴肅狀，“那我可得好好想想，等我回去了找幾個老家伙好好參謀參謀，你們等著我啊！”

說著他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想來是把這件事當了第一要事。

許楠清看著病床上的兩個小團子，眼里一片。

“大名給爺爺來取，那小名就媽媽來起吧。你們就圓圓和吧。”

唐茵有些好奇。

“那誰是圓圓，誰是？”

許楠清指了指正歡快吐著泡泡的小姑娘，笑道，“姐姐是圓圓。”

說完，又看向睜著大眼睛東張西的小家伙，“弟弟是。”

唐茵雖然對的起名能力有些懷疑，但是其他人都沒有意見，也就應下了。

也許是小朋友格外小了些，總是忍不住去關注他，偶爾逗逗他，看他沖笑，就會覺得十分高興。

許楠清陪著他們玩了一會兒，陸牧州怕累著，便讓先吃點東西。

傭人們做了許多東西，都是適合孕婦產后吃的，雖然清淡，但是都有滋補的效果。

陸牧州一樣一樣打開來，也舍不得讓自己手，一口一口地喂著吃。

許楠清看著他把自己當保護一般的模樣，臉上雖無奈，心中卻是溫暖無比。

只是吃了沒多，便吃不下了，最后在他的磨泡下，才又吃了些。

陸牧州快速地把剩下的那些都吃完了，然后用熱巾幫了臉和手。

那一整個下午，許楠清又是在昏睡中度過，而那幾個小時里，床邊的男人幾乎連姿勢都沒換過，一直在床邊守著，就連老爺子讓他回去換服洗個澡，他也拒絕了。

他不放心一個人，哪怕讓離開自己的視線幾分幾秒，他都放心不下。

眾人見勸說無用，便放棄了，直到許楠清恢復了大半，醫生說可以出院了，眾人這才收拾東西打算回去了。

兩個孩子都被包的很嚴實，生怕會著風，而許楠清也被陸牧州的大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還戴了口罩，除了一雙眼睛，哪里都沒有出來。

盡管這樣，陸牧州卻還是不放心，回到清苑之后，便趕把帶到了樓上，房間的門窗也盡數關上。

許楠清這些天已經憋得難極了，想到月子還有那麼久才結束，只覺得苦不堪言。

陸牧州卻是依舊放心不下，恨不得一分一秒都不讓離開自己的視線。

樓下有許多人，大多是老爺子的朋友，圓圓和也都在下面，他卻本無心去管，只是聞著自己上似乎有汗臭味，怕熏著許楠清，便想去衛生間洗一洗。

只是他剛走一步，袖子就被拽住了。

他低頭看去，只看見一雙楚楚可憐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