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拾是吃過午飯后才離開的,出門時,舅舅來送了送。
“您回去吧。”容拾開了車門卻遲遲沒坐進去,了被風吹到耳邊的碎發,抬頭道:“果酒是給舅媽買的,錢要是不夠,就給我打電話。”
扶著車門,像之前一樣去重復這些無關痛的話。
舅舅點頭:“這些年……”
作為一個孩子,一直活得很辛苦。
“沒事,”知道舅舅要說什麼后,容拾下意識打斷了他的話,“做什麼工作都一樣。”
人總是要生活的。
更何況這些年,在照顧外公這事上,容拾確實沒幫過什麼忙,只是一味地給家里打錢。
容拾畢竟是外祖父母養大的,所以自己即便是怪他,不想見他,也絕對不可能不管他。
寒暄了幾句后,容拾才發車子準備回公司,這些年糟心的事太多了,本沒有時間去比較那一個更讓人頭疼,快速調整狀態是容拾這麼多年做得最好的事,所以還沒出這層別墅區,就能跟韓越用正常的語氣通話。
容拾戴上藍牙耳機,在紅燈前停車,聽他簡單說了上午的工作流程。
“老陸總今天把園那個策劃案給否了。”
容拾沒作聲,弄得韓越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他試探了一句:“你聽見了嗎?是園的策劃案。”
說最后一句的時候,他特意提高了聲音分貝。
“聽見了,”容拾打了一下方向盤,神如常,語氣平緩:“意料之中。”
韓越納悶:“你不是最看中園這個項目嗎?”
園是容拾頂著高層力開發的,是老祁總親自提拔的人,所以公司的人即便有異議,也不敢當眾反駁。
現在公司這無數雙眼睛都盯著這個項目,就希出點差錯,這個節骨眼上策劃部的方案被否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個方案本就存在問題。”容拾前幾天就在想這件事,但是策劃部都是一群老狐貍兩邊倒,親自駁回去,這群人只會再送來一個差不多的敷衍了事。
倒不如借老陸總想整治的心思,把策劃案打回去重做。
讓他們以為老陸總重視這個項目。
兩邊施,策劃部的飯碗能不能保住就很難說了。
“那你今天上午著急讓我去見林總干嘛?”韓越不明白,方案還沒定,談材料的事不是太早了嗎?
容拾輕“哦”了一聲,繼而解釋道:“掩人耳目。”
“而且我也沒告訴你談多。”
容拾確實只是讓他去見林總一面,這麼一看是早就想好了。
反正祁氏這幾年一直用的是洪氏的材料,見個面就足以讓老陸總以為容拾要用現在的策劃案了。
“你現在連我都瞞著?”韓越的語氣驚訝中帶了一不滿。
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他還是傷心的。
容拾言簡意賅:“你沒問我。”
韓越:“……”
“對了,”短暫的沉默后,韓越才想起自己現在并不在公司,“你理完私事就直接來試禮服吧,我把位置發給你。”
“這麼急?”容拾微皺了下眉,靠邊停下車,等著韓越的定位。
本來還想著回公司看一眼。
韓越邊翻微信邊跟解釋:“城中那家禮服門店今天沒開,我就讓林特助去城東看了一眼。”
一東一西,確實要在路上花點時間。
容拾接收到他的微信消息后,改了導航目的地,掉頭往回開。
……
一個小時后,容拾把車鑰匙扔給門口等待的林璐,會意后,容拾已經進了店里。
韓越穿著西裝,形修長,在沙發上翻閱著時尚雜志,看到來的人后,他眼皮都沒抬一下,里抱怨道:“你知道我今天有多累嗎?”
他今天一個人劈兩半用,然后旁邊還跟著個啞特助,遇到事只會“嗯,容總讓您全權決定”。
容拾搖頭,拿了架子上一件黑純的禮服往上比了比,覺還沒看幾眼就遞給旁邊的服務員,“這件吧。”
韓越無語:“這麼敷衍?”
“時間是用來賺錢的。”容拾去試間之前,冷聲冷氣地扔給他這麼一句話。
韓越語塞,認識容拾之前,他就沒見過有人把賺錢當興趣好。
大概十幾分鐘后,容拾從試間出來,雙手提著擺,大半個后背出來,那一對致的蝴蝶骨尤其讓人移不開視線。
在落地鏡前簡單轉了一個圈,“看著還行。”
何止是還行。
韓越突然覺得,數人的敷衍是建立在有資本的況下,而容拾就屬于這類人。
他在旁邊又換了一本雜志翻,余打量到容拾跟造型師和化妝師說了幾句后,幾個人點頭就著手準備了。
與昨天不同,今天的長發被盤起,耳側還別了兩個珍珠夾子,碎發散下來,多了凌的,勾勒的脖頸。
然而下一秒,就扯過一件西裝外套披上,剛才的明艷人被遮得嚴嚴實實。
容拾起,抬眸道:“走吧。”
從門店出來,容拾讓林璐把自己的車開回去,“今晚給你休個假,我坐小韓總的車。”
兩個人都沒帶助理,只有一個司機坐在韓越的世爵車上。
他幫容拾拉開車門,兩個人坐下后,車里開始播放小提琴曲,輕緩悠揚,每一首的轉場自然,車程很長,不知不覺中,容拾閉眼休息了一會。
再次睜開眼睛,車子已經開到了城南區,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剛好五點鐘。
車子穩穩停在酒店門口,韓越特別紳士地先下車,隨后繞過來幫開門,容拾一只腳落地后,他還輕聲提醒了一句:“小心。”
韓越這個人很會應付這種場合,舉手投足之間都和平常大相徑庭。
微抬了下手臂,披在外面的西裝落在車座上,從下車到進會場,的手一直搭在韓越的胳膊上。
韓越歪頭靠近一點,沒太,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一會還是老規矩,你就多喝酒,說話。”
聽見容拾答應式地“嗯”了一聲,韓越迅速換了笑臉,迎上去:“蔣總,好久不見。”
正跟服務生要了一杯香檳的蔣知尋聞聲回頭,隨即舉了舉手里的杯子:“好久不見,韓總。”
三十多歲,卻依舊意氣風發,有著這個年紀男人獨有的與魅力。
兩個人走過來,蔣知尋才微笑著看向容拾:“半年不見,容總還是這麼漂亮。”
容拾從托盤上拿了一杯紅酒,抬手笑道:“蔣總過獎了。”
宴會廳的人越來越多,半個小時下來,幾乎就是韓越和蔣知尋在旁邊說話,容拾全程都在點頭和喝酒。
已經比預訂的時間晚了幾分鐘,蔣知尋環顧了一下四周,剛想說聲“失陪”去門口打個電話,隨后就看見剛剛走進來的人。
蔣鶴野的西裝外套被他拿在手里,上的黑襯衫更適合他由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與在場所有功人士不同的浪和墮落,興致缺缺地拒絕了門口服務生的紅酒。
長一邁,無論扎進那個人堆里,都顯得格格不,蔣鶴野在門口停了幾秒鐘,直到聽見他大哥悉的聲音。
“阿野,來這邊。”
抬眸看過去,黑的人背對著他,偏頭時,蔣鶴野的視線只停留在了不遠那對漂亮的蝴蝶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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