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如雙盯著林承海笑問:“如何, 現在想知道解毒辦法了嗎?”
林承海心里罵臟話,面上卻看不出半點驚慌,滿臉都是對歐如雙的不屑與傲慢:“你敢毒死文家的爺?”
“害死文爺的人是你, 不是我。”歐如雙問, “你潛太乙,附文軸去海下機關城有什麼目的?”
“我可不是你太乙學院的那些小年輕, 還得聽你命令做事。”林承海聳肩, 抗在肩上吊著雙手的長斜落到右手中轉著圈。
他率先發攻擊。
長在林承海手中高速旋轉看不清殘影, 將從四面八方攻來的小金蝶擊退。
虞歲看見有金的符咒從長上飛出。
像是兩條橫豎彎曲的長線相。
轉瞬間變作一道赤青的巨大影子附在林承海后。它于紅蓮座中生出半,一頭四臂, 五指攥降魔杵。它雖只有半,卻占滿整個過道, 雙目中流瀉著金流霧, 著無上威嚴,可鎮天地間一切邪魔。
歐如雙看見這幕, 心中也是一凜。
釋家天機·怒目金剛。
怒目金剛展四臂, 抓著手中降魔杵往下砸去, 發出震耳聾的巨響。金剛的五行之氣橫掃四周, 將靠近林承海的小金蝶群全數擊碎,鱗毒也隨之化解,攔在歐如雙前的巨大金蝶也被擊碎, 就連站在后方的歐如雙也被氣浪退老遠。
門窗皆碎, 墻上生出裂紋, 隨著怒目金剛二次敲擊降魔杵, 墻也隨之轟隆倒塌。
金大綻,明之下無影,靠著瞬符匿在暗的虞歲也被砸了出來。
好在被砸出來之前就撕了服蒙面, 虞歲把整個腦袋都給蒙住,眼睛鼻子都不,靠五行核查看周遭靜,風躲開被擊碎的殘渣。
兩個人的對戰,突然打出了第三人。
歐如雙和林承海都空朝往暗躲去的虞歲看了眼,但兩人盯的目標還是彼此,虞歲逃得也快,再次使用瞬符躲去暗。
林承海一手持,單手掐訣,背靠怒目金剛朝歐如雙沖去,勢不可當。怒目金剛敲擊降魔杵,發出的沉悶聲響越過歐如雙的護之氣,直其心神;震之下使得他子有瞬間的發麻,躲閃的作停頓,被林承海追上。
歐如雙避無可避,只能正面迎擊,在林承海的一敲下后,抬手相接,使出農家九流·萬毒手。
接住長的雙手發黑,十指可憐甲鱗片狀,長被歐如雙手接住,發出玄石相接的聲響。
林承海的攻勢又急又快,招式變化之多,讓歐如雙接著使用了六七種農家九流對抗。
虞歲將多顆五行核留下,自己跑遠,準備與這二人拉開距離,但很快發現,林承海并未戰,或是要與歐如雙決一死戰。
怒目金剛敲擊降魔杵的力道加大,音障氣浪越來越猛,涉及范圍也越廣,歐如雙的雙耳聽覺已到影響,覺變得沉重,行到限制變得遲緩。
林承海卻沒有趁勢追擊,而是借著渡步越過歐如雙,將其短暫凍結后,離怒目金剛朝著前方拐角逃走。
歐如雙余追擊逃走的林承海,卻不得不留下來應付還未消散的怒目金剛。
怒目金剛全力一擊,四道長臂高舉手中降魔杵朝著歐如雙砸下去,發的五行之氣將四周所有通道全數毀去,上下兩層墻隨之崩裂,驚得兩層的士慌忙逃竄。
上一層的機關士們紛紛往下邊探頭,剛冒頭看出去,就被氣浪余波給擊退。
歐如雙從坍塌的濃灰中飛出,怒目金剛雙手合十一擊,立形于紅蓮座臺上消散時,座臺上的紅蓮綻放,化作熾烈燃燒的業火朝四周沖。
虞歲瞥見后方因為烈火灼燒而變得扭曲的通道,輕挑下眉,倒是沒有著急,熾熱業火漫過虞歲,卻沒能傷分毫。
林承海使出怒目金剛這招花了不五行之氣,因為碧金蝶的毒,使得他這會氣翻涌,半邊都陷了麻痹,再和歐如雙拖延時間打下去反而不利。
要是此時離這,文軸就沒命了。
而他若是提前結束附,對自己也有一定的反噬。
林承海怎麼想都覺得文軸這人太倒霉了。
虞歲看見林承海放慢速度,減使用五行之氣,瞧他皺的眉頭,也知道他的況不太好。
可歐如雙并沒有被拖延太久。
他被金蝶和蛛包裹著沖出火海,蛛散去,歐如雙半邊子的外都被燒毀,此刻穿著一半外,著一半里,瞧著不倫不類。
歐如雙低頭瞥了眼被業火灼燒變得紅黑一片的右手,目有瞬間的郁,隨即抬頭朝前方看去,小金蝶朝四周散開,去追尋林承海的影。
他拿出聽風尺,將這邊發生的事告訴了慕容烈和百里墨,讓這二人傳話給靈鳥號上的其他機關士,務必要將文軸和胡桂找到。
虞歲跟著林承海。
看見林承海捂咳嗽,水順著指滴落在地。林承海沒能注意,等他離開后,一抹人影隨其后,將跡也抹去了。
歐如雙來得也快。
他完全猜中了林承海的逃跑路線,從最靠船頭的觀測臺,來到向下六層的藥園。
或許是覺得傷的林承海想要尋藥醫治。
靈鳥號的藥園共有三層,有兩層藥園看似懸浮在空中,墜著長長的綠藤蔓,藥株有大有小,有高有矮,各異,外行人來了只會看花雙眼。
林承海確實是來找藥的,他一躍飛上最高層的藥園,正要找東西,回頭看見站在后邊的虞歲,立馬戒備。
虞歲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又朝下方歪了歪頭,示意歐如雙已經追過來了。
林承海著角跡,低呵聲:“這船上藏的人還真不。”
虞歲朝他遞去一張道家的瞬符。
林承海低頭看了眼:“這東西很貴。”
虞歲說:“送給你的。”
林承海又抬頭看,瞇著眼,雙目打量道:“小姑娘,免費的東西就是最貴的。”
虞歲笑道:“總不會比你的命還貴。”
見林承海沒有接,虞歲又道:“他可就要進來了。”
林承海咳嗽聲:“他若是有心要找,瞬符也沒用。”
虞歲慢吞吞道:“他不會進來仔細找的。”
林承海上下打量著,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人,穿著文家的機關士服,卻把整個腦袋都蒙住,看不見臉,不知長相,只聽這語氣,倒像是有點東西。
歐如雙已經走到藥園門外。
林承海余一掃,在歐如雙進來前,手一把抓過虞歲遞出的瞬符。
兩人悄無聲息地黑暗中,注意著下方進門來的歐如雙。
林承海狀態不佳,抱著賭一賭的心態接了虞歲給的瞬符,他倒要看看這個聲音聽起來就很年輕的姑娘有什麼招。
歐如雙開門時也比較謹慎,林承海離開時不見異樣,但若非碧金蝶的影響,也不至于使出怒目金剛后反而先跑了。
釋家弟子不多見,修到十三境的更不多,小心些總沒錯。
林承海注意著下方歐如雙的作,也注意著旁的虞歲。
虞歲也在看歐如雙。
歐如雙一進門就讓放出來數只小金蝶,讓它們往高飛去,自己剛往前走了沒兩步,就聽外邊有人喊道:“圣者!”
“找到了!”
屋外的司徒家機關士氣吁吁道:“在第九層船艙,抓到三名潛靈鳥號的學院弟子,其中有兩名都是方技家弟子,一個張相云,一個年秋雁,還有一名道家弟子,伏。”
“不知道這三人跟之前上層打斗的事是否有關。”
歐如雙聽得面無表,卻毫不猶豫地轉離開藥園:“帶路。”
張相云那邊想破頭也想不到自己是怎麼被發現的。
上船后本來沒什麼大事,解釋清楚自己學院弟子的份就行,頂多挨罵,但歐如雙與林承海一戰吸引諸多目,張相云三人也被懷疑與此事有關,抓住他們的機關士便不敢草率決定。
歐如雙走得很快,小金蝶停在藥園巡邏,沒能發現借瞬符躲起來的二人,片刻后也飛走了。
此刻船上的機關士們在意的都是海眼,也無人傷需要醫治,所以藥園也沒人看守,如今只剩躲在影中的虞歲和林承海二人。
林承海確認沒有威脅后,這才從影中出來,扭頭看向同樣一步走出影的虞歲。
他試探道:“看樣子你也沒做什麼。”
虞歲低頭看旁的藥草,彎腰低頭聞了聞:“那三人若是沒被發現,又或者發現的不是那三人,他就不會走了。”
林承海低低咳嗽聲,卻笑道:“看來他有把柄在你手里?”
“我也是借機試探而已,還得多謝前輩你給這個機會。”虞歲直起,朝林承海笑了下,雖然他看不到,卻能聽見話里的笑意。
“這聲前輩可早了。”林承海捂,別過臉去吐了口,心想這姑娘在這套近乎呢。
虞歲手指了指他,誠心解釋:“前輩附的這主人,是我師兄的朋友,如今我師兄不在,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林承海知道虞歲有瞬符,便猜是躲在過道里時,聽見了自己和歐如雙的談話。
“你師兄?”林承海靠著高大的藥樹盤坐下調息五行之氣,抬眼瞥虞歲,皮笑不笑問,“能跟文家的爺當朋友,你師兄也來頭不小吧。”
“那當然啦!”虞歲說起自家師兄,語氣頗為驕傲,“我師兄可是太乙唯一一位鬼道圣者的首徒。”
林承海聽得倒吸一口涼氣,眼皮狠狠一跳。
虞歲看出了林承海的異樣,故作關切道:“前輩?”
林承海捂著口,做傷勢嚴重狀,低頭咳嗽兩聲后說:“那你也是鬼道圣者的徒弟?”
“師尊就我和師兄兩個徒弟。”虞歲朝林承海走去,問他,“前輩,你這傷勢我怕是莫能助,不知道你自己能不能再撐會。”
“你既然是太乙學院的弟子,又為何要幫我?”林承海狐疑地朝虞歲看去,打手勢讓停在原地別再過去,“歐如雙可是你太乙學院的二十四圣之一,你不怕被他發現?”
“我也是來的,不能被發現,何況學院有二十四位圣者,難保不會有幾個討人厭的。”虞歲說,“我又不是農家弟子,不聽歐圣的話也不稀奇,何況歐圣要抓你就要殺文軸,我可不能讓他死了。”
林承海被這話給逗笑了,邊咳邊笑。
虞歲停在他前方蹲下,雙手撐著下,雖然看不見的臉,行和語氣卻著一天真爛漫:“最重要的是,我的同伴因為金蝶和禱天蛛,被迫跟著司徒瑾他們跑了,我還得靠前輩你找到。”
林承海卻瞇著眼反問:“歐如雙要殺文軸,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
虞歲驚訝道:“你會嗎?”
林承海被直白的驚訝給氣笑了:“你就沒想過嗎?!”
虞歲也沒好氣道:“前輩若是有這種想法,我可就要重新考慮了,畢竟文軸是我師兄很在乎的好友,他若是死了,我師兄肯定會傷心的。”
林承海確實沒有文軸的所有記憶,只有他人生中零星片段,知道他認識梅良玉,卻沒能觀察到兩人的關系到底有多好。
此刻聽虞歲這麼說,林承海心頭重新思考,面上嗤笑道:“無緣無故的,我殺他作甚,只是借他附躲避而已,誰知道這小子這麼倒霉,被歐如雙養的混賬毒給咬了。”
林承海罵罵咧咧道:“這事可得怪歐如雙那個老毒!”
虞歲說:“毒的事我是幫不上忙了,我們趕去找你的同伴,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吧,我也好找到我的同伴,再去找我師兄。”
林承海目復雜地著虞歲,邊咳邊問:“小姑娘,想跟陌生人合作就要有誠心,你把自己臉都蒙住了,我不知你是誰,怎麼敢與你合作?”
虞歲攤手道:“可我也不知道前輩你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呀!”
腦袋,又怯生生道:“再說我們只需要合作找到人就可以了,也不用了解太多吧?”
林承海手指道:“你剛才已經說了,你是鬼道圣者的徒弟,我只要出去打聽打聽就能知道你姓甚名誰家住哪里,哪還需要遮臉藏?”
虞歲沉默片刻,林承海以為在懊惱,沒想片刻后,聽恍然大悟道:“對哦。”
林承海盯著,猛地咳嗽幾聲,像是被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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