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日常
1、
某天盛悉風心來,決定整理櫥,進行一波斷舍離。
江開躺在床上玩手機,險些被的山海所淹沒,他隨瞎折騰,偶爾分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時不時還要進行直男式指指點點,不中聽也不中用。
“這件服你穿肯定太老氣。”
“這到底是子還是子?……?就,就,什麼東西啊。”
“這條子怎麼這麼大,是孕婦裝嗎?”
“什麼小學生服啊哈哈哈哈……”
盛悉風被他煩死了:“你能不能玩你的手機?”
可是等江開真的玩手機了,盛悉風又覺得他不夠關注,這麼一個大活人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怎麼能真的當不存在呢?
不跟他客氣,隨手團了一件,劈頭蓋臉扔過去:“讓你玩手機,沒讓你當我死了。”
“大早上無理取鬧是吧盛公主?”江開也不跟客氣,把臉上的服扯下來,打算如法炮制丟回去,臨扔出手,又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就收了手,把那件服展開來。
說服是抬舉它了,準確地說,它就是一小片布料,綴滿銀亮片,外加幾細到仿佛一扯就會斷掉的帶子。
江開看了半天都沒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他往自己前比了比,覺得以它的大小,它最多只能當只袖套。
可盛悉風卻說,這是一件上。
準確地說,是一件彈力抹,深v設計,部范圍綴滿亮片,往下就是纏繞的細帶,背部更是幾乎鏤空。
大學的時候買的蹦迪裝備,不過沒好意思穿出去過。
“上、?”江開匪夷所思,“這玩意能穿出門?”
雖然盛悉風不好意思穿出門,但堅決捍衛的穿自由:“怎麼不能了?該遮的都遮了。”
“怎麼出,你告訴我。”江開冷笑,“靠圖秀秀的馬賽克嗎?”
盛悉風:“……”
他繼續說:“趣都不敢買這樣的。”
盛悉風忍不住反駁:“你買的趣明明比這個過分多了。”
江開更不爽:“給我看的東西你穿得扭扭,給別人你倒是大方?”
盛悉風:“……”
江開平時很干涉盛悉風的穿,不管吊帶背心還是超短,或者晚禮服出一點約約的前曲線,他知道小生,而且盛悉風確實穿得好看,所以他都抱著欣賞的態度看待,但這件抹著實超出他的接范圍了。
他翻個看手機,真不理了。
盛悉風走過去,從服堆里把他拉出來,他的肩:“真生氣了?”
“沒。”他邦邦地說。
盛悉風:“你就是生氣了。”
“不敢。”江開劃拉著手機屏幕,里怪氣的,“我哪敢干涉盛公主的穿自由。”
盛悉風看這堆服都快愁死了,沒有力哄他,既然他裝作沒事,就順坡下驢,真不管他了。
過了兩分鐘,江開從床上坐起來,穿上拖鞋起走了。
“你干嘛去?”盛悉風問。
他神已經恢復正常:“做早飯。”
說是做早飯,其實就是往面包機里丟幾片吐司,再沖兩杯咖啡,沒過幾分鐘,他就端著餐盤回來房間,招呼:“先吃。”
盛悉風已經認清自己不可能完整理的任務,想撂挑子了,一聽他招呼,馬上丟下服跑過去。
三明治,吐司片中間夾午餐和生菜,他經常這麼搞,并不稀奇,不過這一次有一點點小不同,米白的吐司片上,烙著一張烤得微焦的不開心表,眼角和角都撇得老下,喪得不行。
盛悉風一看到就笑噴了,攏著頭發低下頭去,出舌尖一下,甜的。
是煉。
抬眼看他,他裝作無事發生,看都不看,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不過知道,此時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余里,正在仔仔細細觀察的反應。
“江國慶你真可!”盛悉風忍不住探拱進他懷里,抱住他。
江開只無于衷了兩秒鐘,就投降了,他把抱到了自己膝上,抬眼看:“氣死我對你有什麼好?你那個服,跟打赤膊有什麼兩樣?”
盛悉風說:“我沒穿出去過。”
他半信半疑:“吊牌都沒了。”
“就是沒有嘛。”盛悉風說,“我就試穿了一下。”
“我可是時時刻刻都提醒自己是已婚人士的,記著自己是有老公的人。”
跟鐘爾混久了,把鐘爾那套花言巧語學得有模有樣。
還別說,這套可真好使,很多話雖然一聽就是扯淡,偏偏聽的人就是吃不消,別說江開,就算沈錫舟,都拿沒轍。
江開輕掐的腰:“跟我糖炮彈。”他氣明顯消了大半了,只剩一點不不愿,“買這個服就居心不良。”
盛悉風干脆把置權給他:“那你想怎樣?”
江開不跟得理不饒人了,他抬手攏住一邊因為低頭而自然垂落的頭發,仰頭去親,用咖啡苦的醇香,去換舌尖尚未完全消融的煉的甜膩。
待放開,他眼神早已完全化,摻雜著毫不掩飾的,替揩了下亮晶晶的,聲音里像無數形手抓著不放,蠱得不行:“穿給我看看……”
服只上了三秒鐘。
那細帶子如他想象中一般不堪一擊,稍一用力就能扯斷。
床上全是服,硌得不舒服,盛悉風不太配合:“不是說只是穿給你看看嗎?”
他一邊垂著眸盯著,一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自帶馬賽克,看不清。”
“……”
2、
某天,盛悉風在網上被種草了一個小推車,打算放在浴室里,用來放面和之類的小東西。
網上發過來的不是品,需要自行組裝。
這個任務自然到了正好休假在家的江開頭上。
江開表示小菜一碟,當即就挽起袖子起手來。
趁他把各個零部件都從泡沫箱和塑料袋里拿出來的功夫里,盛悉風閑來無事,看了一遍安裝說明書。
沒太看懂,而且因為不心,所以沒怎麼過腦。
一等江開手,就發現不對勁了,這人不看說明書,而且也沒那個打算。
“要什麼說明書?”他不屑一顧,“這不是有手就會。”
盛悉風看他作嫻地搭支架擰螺,眼神漸漸變得崇拜。
不過搭著搭著,兩個人就發現不對勁了,剩下的零件無法配對。
顯而易見,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你看一下說明書吧。”盛悉風說。
江開對的建議置若罔聞:“我知道了,剛才第一塊板應該配短螺。”
于是他把他的半品拆了重裝,一次失敗的經歷并沒有影響他的信心,他仍然志在必得,相信自己在機械方面與生俱來的天賦。
裝到一半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不對勁了,但頂著盛悉風炙熱的眼神,他著頭皮堅持到裝不下去。
“我知道了,這塊板不是底,是頂。”
盛悉風這下確定心里的猜測了:“江開,你看一下說明書會怎麼樣?”
“看那玩意干嘛?”江開對說明書這幾個字自帶抵,“我又不是不會。”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手起刀落把失敗品肢解了,然后開啟了他的第三次嘗試。
盛悉風不了他了,干脆管自己出去看綜藝,一集綜藝看完回來,發現這人坐在衛生間的地上,還在跟滿地的零部件較勁,而他邊,就是一本原封不的安裝說明書。
盛悉風抓狂了,把人連拉帶拽趕出衛生間鎖上門:“我自己搞!”
讓自己的人裝東西,和看說明書裝東西一樣丟江開的面,他在衛生間孜孜不倦外頭敲了半天的門,盛悉風都不理他,通過研究說明書,終于找到問題所在——賣家發錯了一組關鍵的零件。
能裝上就怪了!
“我就說不是我的問題吧。”兩天后,新零件寄到,江開三下五除二替裝好了推車,一洗前恥,揚眉吐氣,“我怎麼可能裝不好?”
“你早點看說明書就能發現問題,就不用在那浪費那麼久時間。”
好好跟他講道理,他非要胡攪蠻纏:“賣家的問題你為什麼說我?”
盛悉風非常無語,這天刷知乎,剛好刷到一個名為“男人為什麼不喜歡看說明書”的問題,底下有好幾千的回答。
這才知道,世界上很大一部分的男人居然都有這個病。
說他,他還真振振有詞,表示他們男人就是不需要說明書。
盛悉風一句話把他問住了:“那你們青春期的時候,有本事也別看小電影學生理知識啊!”
江開:“……”
盛悉風今天戰斗力表,二度把他懟到啞口無言:“別的男人怎樣你就要怎樣嗎?天下烏一般黑,凡夫俗子,蕓蕓眾生。”
這天,沈錫舟父母之命,來島灣十八號給小兩口送沈常沛和幾個姨媽一塊去梨園摘的梨。
淺表待客之道,江開拿了家里最名貴的茶葉招待他。
卻沒著急打開,而是先看起了包裝袋的背面。
沈錫舟不解:“看什麼呢,舍不得啊?”
“沒。”江開說著,似是不經意地看了盛悉風一眼,“我看下說明書,這茶怎麼泡。”
沈錫舟:???
茶能怎麼泡,下茶葉,倒開水。
“你他媽的,懶的招待我就直說。”
說著搶過茶葉自己進了廚房,留一對心照不宣的夫妻倆在外頭互相對視。
“盛公主,給你個機會重新說。”江開對的話耿耿于懷,“我還是凡夫俗子嗎?”
“……”盛悉風由衷地說,“你絕對是人中龍。”
3、
婚禮結束后,江開和盛悉風換下重工禮服,穿上輕便的服,各自和自己的朋友開了場輕松的恩派對。
男生們到底更能鬧騰些,盛悉風累了回酒店客房的時候,江開那邊還在熱火朝天地拼酒。
不知道江開已經喝了多了,反正看著清醒的,神采飛揚得不行。
“你先去洗漱,我一會就來。”他親昵地拉了下的手。
他那群狐朋狗友心領神會,一個比一個笑得曖昧,紛紛起哄。
“放心吧盛公主,我們有分寸,不會讓他喝到不省‘人事’的。”
盛悉風不給面子,護犢子得很:“羨慕他結婚就趕自己也去找一個,可憐他結婚就不必了,但凡今天他在我房間里吐一下,你們就給我等著。”
這群人,上回也這麼說,雖說上回新婚之夜沒有親驗證,但十分懷疑那天江開的神和狀況,他確實喝得有點上頭了,不然也不至于直接問讓不讓睡。
饒是如此,江開回來房間的時候,還是喝高了。
盛悉風正坐在桌前拆禮金和禮,不同于上回結婚當甩手掌柜,這次認真記錄了人往來。
江開抬坐到后把攏住,弓著背脊把下抵在肩頭,看每數好一筆錢,就一筆一劃在筆記本上記下名字和金額。
盛悉風發現他安靜得過分,扭頭一看,發現他居然就這麼睡著了,長長的黑睫低垂著,滿臉都是不設防的安寧。
輕輕了下肩膀,他幽幽轉醒,眼神有片刻的迷茫,過了會才聚焦到臉上,湊近在臉頰上親了親,退回去,仍覺得不夠,于是重新湊近,在上親了親。
盛悉風聞到他呼吸間濃重的酒氣。
“喝那麼多干嘛啊……”埋怨。
“因為我好高興。”他改側臉倚在肩頭,懶洋洋地說,“今天你高興嗎?”
說不出責備的話了,輕聲應:“嗯。”
“我剛才做了個夢。”他語速很慢,似是還陷在夢境的回憶中,尚未完全離。
“跟我有關嗎?”
“嗯。夢到你給你們班男生穿制服那次了。”他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有點向往,也有點憾,“我和他們一樣,也對你說了‘哇’。”
“我什麼反應?”
“不知道,你把我吵醒了。”他閉上眼睛,悵然道。
他接下去有很久都沒說話,盛悉風以為這個話題結束了,正要繼續清點禮金,就聽他繼續說:“你肯定以為我在耍你。”
盛悉風設地代一番:“嗯,誰你信譽太低。”
“沒關系。”他笑了下,“我知道喜歡你的話,肯定會追你了。”
這點他們彼此都不懷疑,他在中是個十足的行派,一旦認清自己的心,就會發起不留余力的攻擊。
這點他在離婚后表現得淋漓盡致。
盛悉風想了想:“那我們會早嗎?”
“會。”他毫不猶豫。
回首青春歲月,他最羨慕的人就是沈錫舟,在最熱烈的年紀燃燒過最熱烈的。
和喜歡的生的名字,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永遠連在所有看客的青春里,綢繆難分。
盛悉風:“我們會很高調嗎?”
“低調不起來吧。”他端詳著的臉,“畢竟盛公主這麼漂亮。”
“你也很帥……”有點不好意思地夸他。
“我帥沈錫舟帥?”這個問題江開非常執著,從他多年不變的網絡昵稱就可以看出來。
“不要搞訌,稚。”盛悉風推了他一把,回歸先前的正題,說,“跟我高調地早,你會被打死的。”
雙方家長認定對方孩子是一回事,他倆要是真敢早,一定會遭到反對,生怕青春期的孩子氣方剛,做出不該做的事。
“我這輩子唯一想挨的一頓揍。”
很憾,這枚青春期男孩為罰的榮譽勛章,他沒能拿到。
江開的而不自知,對他自己來說,除了憾,還是憾。
可對于盛悉風來說,除了憾,更多的是治愈。
他證明了那段歲月,那段用盡全力追隨他腳步的歲月,所有的水晶鞋都是真的,所有的【他好像也喜歡我】都不是的一廂愿。
沒有什麼,比當用盡全力跑向他的時候,他也在跌跌撞撞靠近更能的了。
這一束遲到的,足矣穿時,照亮以為一個人走過的孤單的路。
因為當回首,看到的背后一直、一直都站著他。
自己滿影,為高舉明燈。
一無所知的歲月里,他也無數次看過,苦心琢磨瞬息萬變的心思,實時關注社平臺的態。
的一舉一,直接牽扯著年遲鈍的神經末梢。
年的鋒芒,也曾刺傷過他。
“江開。”
“嗯。”
“風會一直吹的。”
他笑了。
“我也永遠喜歡你。”
-風一直吹的意思是,我會永遠喜歡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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