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游小姐的影子很強悍,見招拆招。日常被規則束縛,以至于很容易忽略其本的強大,這會兒看見雙方的打斗,溫時默默朝里坐了點。
影子橫臂攔住導游小姐的飛踹時,另一只手角度刁鉆地扔出刀,疾風聲撕裂空氣,刀子準地朝溫時而來。
“我去。”溫時第一時間彎腰,慨這年頭怎麼總有人喜歡把刀劍當暗使用。
比起老太太的菜刀,這把短刀攻勢堪稱溫,至不會一擊不中,有自我意識地繞彎狂砍。
小刀最終扎進了床邊,把被褥和床單釘在了一起,冒死過來一觀的蚊子老板又報出了一串數字。
趁著導游小姐失神的間隙,影子竄到了屋子里,溫時拔刀學著對方剛剛的樣子,用力扔過去,影子作一滯,躲閃的瞬間背部重重挨了一踢。
導游怒斥:“去死吧。”
影子瞥了溫時一眼,目中滿含殺意,下一秒跳窗逃跑。
絕對不能留下這個影子,導游小姐吹了下哨子,招呼游客全部出來。
一扇扇門陸續打開一條,導游冷著一張臉,指著溫時道:“全部給我守著他,他死了,那大家就一起同歸于盡吧。”
這種工作失誤承擔不起。
導游留個后手是擔心影子殺個回馬槍,說完直接跳窗追趕。
蚊子老板心痛地嚎中,第一個過來查看況的是歷南,先前在視覺死角他看不太清,這會兒瞧見滿地的狼藉,還有裹著個浴袍的溫時,表一時有些彩。
歷南自認推理能力不差,但他無法想象究竟發生了什麼。
歷南出現后,眾人陸續都走了過來,看到披著床單赤腳踩在地面的溫時,又退了幾步。
不知誰說了一句:“是我想象的那種易嗎?”
溫時:“……”
你最好會說人話。
人群里,錢來也頗有些心虛地別過頭,這麼準打擊的嗎?
他總覺得溫時晚上遭到針對,和下午自己那番話逃不干系,那下一個會不會到他?
溫時裹著床單前進,準備回房間換服,邊走邊解釋:“導游小姐長影子了。”
就這麼一句話,足夠眾人腦補很多,再看溫時的時候,眼神中略帶同。
順風順水的導游小姐,在遇到溫時后,人生遭遇了鐵盧,看樣子如今終于選了放棄,只不過這似乎才是悲慘的開端。
錢來也聞言很沒良心地松了口氣,自己可沒本事為導游小姐的‘初心’,規則想要針對他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走廊里,溫時走在前面,一群人跟在后面。
導游小姐最后的威脅可不單單是氣話,溫時一旦死在影子手里,擔責,絕對會遷怒并想盡一切辦法弄死游客。
溫時先進洗手間鎖門換好常服,才注意到頭發糟糟的,像是鳥窩一樣。
“呼——”
他都是造了什麼孽。
重新走出洗手間,外面站了一群人,饒是溫時心理素質夠,面對這麼個場景,也有些不好意思。
掀起眼皮的瞬間,他看到靠穿鏡站著的年,對方眼中全是遮掩不住的幸
災樂禍。溫時呵了一下,準備先看導游小姐有沒有獵影功,再酌決定是否告知年真靈的事。
房間顯得很擁,溫時小聲道:“其實不用這麼多人的。”
這話沒人聽,聚眾的原因是現在誰都不知道導游小姐的影子是什麼狀況,落單不安全。
冰冷的提示音響起,帶來了一些安。
“恭喜你完了特殊任務——誰是兇手。”
“特殊獎勵已下發,請注意查收。”
人多,溫時現在也沒力氣再去看什麼獎勵,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他的變還有一會兒時效才過去,下意識把抱抱熊拿出來,用征求的口吻說:“沒事的話,我先睡了。”
冷熱替,又經歷了一場追逐戰,此刻腦神經一一地疼。
和肆無忌憚的年不同,溫時上有一易碎,貓耳朵無力地聳拉著。
“睡吧。”小花難得母泛濫地說道。
溫時抱著熊鉆進被子里,一群人沉默地各自在屋中找地方坐下。
夜,偶爾會響起鼻子用力吸氣的聲音。
溫時裹著被子,眉頭不舒服地蹙起,輕輕‘唔’了兩聲。
離他最近的年猶豫了一下,還是手了下額頭,不算太燙,但也不是正常的溫度。
“發燒了。”
錢來也聞言清醒過來,眼道:“我去藥店看看。”
附近的藥店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不過一個人出門不安全,他在視線在歷南和虞星洲上徘徊,虞星洲站起:“走吧。”
兩人很快把藥買回來,熱水還是姑娘從摳門的蚊子老板那里打劫而來。
不用特意喊,溫時嗅覺還沒太喪失,聞到藥味自己爬了起來,捧碗慢慢喝著,整個人乖得一批。
……像個小孩子一樣。
念頭剛生出來一秒,虞星洲打了個寒,強勢驅散這抹意識,千萬不能像是計元知一樣被洗腦。
一夜很快過去。
天邊才泛魚肚白,蚊子老板仔細地清點完所有損失,沒多久,渾是的銀發人提著一尸,走進客棧。
正準備索賠的老板慫了下,把賬單上加的十二樣東西又給劃掉了。
人拎著尸走上樓梯,濃重的腥味讓一眾玩家和影子十分警惕。
導游小姐隨手把尸往地上一扔,冷冷道:“是我。”
怪的影子都很直接,導游小姐看向溫時的眼神中,又氣又怒,還有一淡淡的悲哀。換做是影子,估計只有殺意和冰冷,不會這麼人化。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溫時這會兒也剛醒不久,虛弱地擺了擺手,示意誰也別說誰,他現在也是什麼好都沒討著。
僵的氣氛中,宋炎弱弱地開口:“老板在樓下,說可以吃飯了。”
他站在離門近的地方,一向喜靜的蚊子老板今天飽含怨念地大喊著。
影子的麻煩已經解決,熬了大半宿,眾人抓時間回去洗漱。溫時著太,發現宋炎還沒走,嗓音略帶喑啞:“有事?”
宋炎指著地上的尸,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堅持說道:“看上去剛死不久,要不要問老板租借
冰箱凍起來?這個副本一直剝奪,興許這尸還能派上用場。”
導游小姐把影子的尸扔在溫時房間,多帶了些泄憤的意思,恐怕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想著廢利用。
溫時深深看了宋炎一眼,只說了兩個字:去吧。
他的肯定好像對宋炎很重要,后者強閉著眼,明明嫌棄到了極致,仍舊忍住惡心把尸拖走了。
房間終于徹底恢復了清靜,溫時起倒了杯水,宋炎對斂財的偏執讓他莫名有一種既視。因為嚨腫脹,溫時吞咽水時有些發疼,末了反應過來咕噥著:“像我。”
“……”溫時現在多能會到周圍人看自己時的覺,無視別人的看法,他打起神先檢查昨天的任務獎勵。
【k9999車票*2:憑此車票可在下次進副本時,重新搭乘k9999列車,前往終點站-人魚海岸。】
和普通列車票完全不同,這兩張車票制作得相當致,湖藍,表面微微凸起的人魚像泛著金屬澤,就像是藝品。
“人魚海岸。”溫時著車票上的幾個字,想起姑娘說過稻草人的影子沒有下車,如果乘車到終點,很有可能在那里到。
他收起車票,想要到人魚海岸,首先要活著走出夕鎮,現在就考慮下個副本要不要去還為時尚早。
·
早餐時間。
玩家和影子分桌坐著吃飯,導游小姐在一邊和老板討價還價。
飯后,導游小姐直接帶隊出發,現在還不到九點,比昨天提前出發了一個小時。
剛進窄巷,就遇到藥店的兔子店員和對面的牛人打架。夕鎮是個養老的好地方,但搶劫和斗毆事件屢不止,在這里居住的基本是人,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溫時路過的時候多瞧了兩眼,再次肯定真靈之說。
同樣是靠病毒進化,這個副本世界里的npc們沒有出現大廠員工的全線崩潰,如果不考慮進化帶來的影響,甚至可以說是功的人改造。
一行人在公車站等了好久。
他們今天要乘坐104路公,這班車經過的車站不多,路線卻很長,站牌上甚至特別用小字標準了從起點到終點的時間:2小時40分。
終于坐上公車,從繁華駛偏僻的景區,近三小時的車程讓本來就沒休息好的旅行團
臉更加難看了,下車時,眾人步伐都是虛浮的。
售票廳。
老板正吃著新鮮條,生意就上門了,他打開小窗戶,笑容在看到外面的一群人時變得僵。
游客守夜神萎靡,導游小姐掛著兩個大黑眼圈,每一個人渾上下都散發著厲鬼一樣的怨氣,老板被他們的神狀態嚇到了。
不過在看到游客時,老板的角再次咧開,每次到來他這里參觀時,游客人數不會剩太多。大多都被導游等搜刮掉,這次還算不錯。
從售票廳里搬出一個小盒子,老板走出來的時候,迫不及待介紹起自己經營的藝館。
“大多數藝館講究高雅、安靜,”老板對此嗤之以鼻,“在我經營的鏡屋,大家可以盡地玩樂。”
前方是一棟玻璃建筑,的玻璃面板反出天空的,連云層的倒影都無比清晰。
溫時現在對鏡子一類的東西格外敏,忍不住視線多停留了一會兒。
整個建筑像是紙盒般棱角分明,四四方方立在那里,有剛并濟之。近距離站在它下面,靈魂中的孤獨被激發,所有人頓時清醒了不。
老板洋洋得意:“鏡屋每天開放兩個驗項目,別看項目,保證你們能得到前所未有的驗。”
他先看了下姑娘:“你沒有掛旅游牌,不能進。”
姑娘安靜站在原地,恬靜的外表下,是在考慮要不要把老板變死人再講道理。
年搖了下頭后,姑娘勉強抑住殺心,小聲嘀咕:“這鏡屋有點邪乎,我不太放心你一個人進去。”
“能不幫就不幫。”年倒不是想要自力更生,游戲一直在剝奪他們上的東西,不斷借用外力,可能會被重點針對。
就像導游小姐在車站心來攔住人,才有了后來對溫時的針對,在他看來,這多有一些列車上老太太出手幫原解決怪的原因。
強行和游戲,下場肯定不會太好,借用他人力量,八會得到孽力回饋。
系統提示音響起,打斷兩人間的流——
【支線任務:鏡屋
功驗鏡屋的兩個項目后,將為你激活團隊主線任務。】
聽到快要發布主線任務時,所有人都暗松口氣,趁著他們現在傷亡還不是很重,主線任務出來的時間越早越好。
這棟玻璃建筑沒有安裝窗戶,從外面看本瞧不見正門,老板卻準找到其中一塊面板,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目之所及全部都是鏡子,連地板都一樣,低頭看去的瞬間,人仿佛懸空在幾千米高的大廈上。部沒有照明燈,老板點燃一白的蠟燭,瞬間所有的鏡面全部出現星星點點的芒,十分麗。
“嘶。”這樣的環境里,人會迷失最基本的方向,有玩家不小心一頭撞到了鏡子上。
導游小姐今天沒怎麼說話,基本都是鏡屋老板在講。
“我這里展覽的全部是和鏡子有關的傳說。”鏡屋里還有幾個藏的推門,老板打開其中兩扇,兩個房間的鏡面數一致,第一個房間的鏡面上用口紅寫著:絕對安全。
第二個房間則相反,字跡潦草嚇人:危險!危險!危險!
一連三個嘆號,寫得十分用力。
“今天開放的兩個驗項目分別是《鏡中人》和《喊魂》,你們現在看到的是鏡中人。”
所有人下意識朝就近的鏡面房間去,只能看到他們自己的樣子,不知誰隨口說了句,“這頂多鏡中虛像。”
老板神地笑了笑,視線隔著燭在他們上打轉:“一會兒人就有了。”
他癡迷地了鏡子,像是在人一樣,“稍后你們可以分組進去參觀,組人數越多越安全。”
老板終于不再著鏡子,四周的鏡面映照出他惡劣的笑容:“不過有一點我要特別強調一下,隊伍里的游客越多,越危險。如果全部是男,并且人數在四人以上,可以進絕對安全屋。”
和尖屋一樣,這里的規則在考驗人,可以玩的很簡單,也可以很難。
溫時詢問旁邊的虞星洲:“為什麼要特別限制玩家的人數?”
“風水學里鏡和子同屬,這里是鏡子都不于上千面,有可能超過規定人數的玩家進去,會發生不好的事。”虞星洲說完停頓了稍許,目有些意味深長。
溫時眼底的緒同樣不明。
寸頭正在和旁邊的玩家流:“游戲的老套路了,激發人絕對的惡。”
不遠,影子小花也在和影子付知許說話:“我不屑什麼男人保護人的說法,但在大部分傳統觀念里,總是賦予男保護者的角,這條規則的設置倒是很滿足游戲的惡趣味。”
如果最后只剩下玩家,無論是組隊還是個人,進去幾乎是死路。
宋炎不知何時來到溫時邊,詢問他的看法。
溫時抿了抿,最后吐出一句話:“所有的事都是相對的。”
按照目前大部分玩家和影子的討論,可以說得過去,畢竟每個人都有選擇權和被選擇的權利,他在尖屋時,遵循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對他而言不公,但對于整而言并無影響。
現在一共還剩下五名玩家,和溫時那時候的況一樣,屬于數。
從這個角度出發,是關于男和多數人利益的考驗。
但溫時總覺得有詐。
一個孩子和年人同時死在游戲面前,估計游戲誰都不會多看一眼,哪里會細化到這種問題。
他甚至認為尖屋的投票原則就是在為鏡屋挖坑,慣思維下,很容易讓人認為鏡屋也是一樣的套路。
宋炎揣測著溫時的心思:“大佬,你是不是覺得,如果這個環節表面上給玩家挖了坑,那一定也會有個天坑在等著我們。”
同樣有人考慮到這個問題,影子錢來也提問道:“第二個驗項目是不是又反了過來?在男游客人數上設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