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老頭的話還沒說完，他又指了指兩邊的牌位，“這兩邊的牌位都是你們雙龍堂的前輩們，左邊是歷代的堂主老大，右邊是為堂口做出特殊貢獻的。”

我向那些牌位看去，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就算雙龍堂在社團來到香港的時候就存在了，但也就一百多年的歷史，怎麼會有這麼多堂主呢？當然了，現在可沒人給我解答這些問題。年輕一輩已經上了樓梯走了進來，果然，只是以忠哥為首的十幾個弟兄。張躍也在其中，但以前見過的保鏢，跟著的那幾個手下都沒在。

洪老向頭叔點點頭，頭叔收起了笑容，很威嚴的看著下面，“開始吧。”人們整齊的分兩面站好，幾位大佬靠前，其他人都站在他們后。這時候張集張躍就站的很靠后了，我則站在最后，忠哥站在第一個，而且著香案。

他套了件唐裝的小馬褂，寬厚的腰板站的筆直，顯得格外威武。掃視了一眼，看大家都站好了，大喊道：“新人禮開始，有請壇主！”聲音渾厚，但國語很不標準，幸好語速很慢，否則都聽不清說的什麼。

洪老穩健的走到供桌前，面向我們，看來今天的儀式是由他主持。老爺子在燭的映照下臉顯得格外紅潤，眉頭深皺，眼神凝聚的格外犀利。

“請法！”忠哥一溜小跑的離開，不知從哪捧出了一個一米來長的木匣，雙手捧給洪老。洪老很恭敬的接過來，平放在供桌上。

“上香！”老頭從桌面上拿起三個足有兩尺長的長香，在蠟燭上點燃，然后后退了兩步。其他人立刻轉向神龕的方向，隨著洪老倒下拜。拜了三拜才起，看著老人在香爐里好了香。

三縷青煙繚繞，祠堂立即增添了些肅穆而詭的氛圍。我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在家鄉的時候去那位神婆二嬸子家拜神看香火的事，現在看來那老太太說的竟然那麼準。災確實是有的，差點被人當蠟燭點了還不是災？又被幾十人舉著刀追。但都化險為夷。這時候我格外老人家后面的話更準。后面都平平安安吧，沒有大的發展就沒有吧。平安就好！

洪老發話了：“帶新馬！”

新馬？難道牽一匹馬上來，這可是樓上，怎麼牽過來？我明白了，也許是紙做的吧。我向門口看去，沒想到我邊的一位小弟兄手捅了捅我。我說干嘛。他卻向上使眼，“上去啊，你就是新馬！”

我這才恍然大悟，趕跑上去站好。心里卻還嘀咕著，好好的人怎麼就馬了！也許是了社團就準備著做牛馬的意思吧。

洪老有些無奈，轉打開了木匣，清幽的刀一閃，他竟然拿出了一把半米長的尖刀。我的心突突直跳，這是什麼儀式？難道不知道新馬就要捅一刀。不可能吧。一滴滴的冷汗從額頭冒出來，但也不敢。

老頭子卻在把玩那把尖刀，刀鋒豎起來的時候，一道青的寒刺進我的目里，那是喂過才會有的刀。我覺魂魄都在激，不知道是興還是害怕。而老爺子毫一而不顧及我這個新馬的，反而故意向虛空劈了兩下，刀尖離著我的鼻子只差那麼十幾厘米，我覺自己臉上的汗孔都收了。

“好刀啊，據說這還是前輩們從地帶來的，一共只有三把，總壇有兩把，唯一在外的就是你們堂口的這把。驕傲吧。”

驕傲？我現在逃跑的心都有。而洪老卻恢復了威嚴，死死的盯著我。我心道：你要干嘛？忠哥卻喊了聲：“跪下。”

我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沒辦法，刀威之下我幾乎是委頓在地的。老爺子的下一個舉更是嚇得我幾乎魂飛魄散。他把法刀指向了我！刀尖就在我的眼前幾厘米，再加上他那犀利的眼神，劊子手也不過如此吧。好在害怕歸害怕，我倒是冷靜多了，殺了我是不可能的，因為完全沒必要這麼麻煩，我那可憐的份不至于這麼興師眾，還要舉行個儀式！本拉登還差不多。這肯定還是儀式的一部分。所以我咬牙堅持著。

只聽老人洪鐘般的嗓音喊道：“有違幫規，三刀六！”說完，鼻子尖前面的尖刀突然一扭，刀背向下，在我的肩頭啪啪的砸了三下。并沒有用力，但卻覺像砸在了心頭一般，每一下都格外的沉重。心理作用吧。但這覺我恐怕會長時間揮之不去的。

那尖刀總算離開了我，但洪老卻沒收起來。忠哥喊了聲：“斬！”爬樓梯的聲音咚咚的響著，還伴隨著咕咕的聲音，好像是。不一會兒大個子跑上來，手里果然提著一只困住了腳的大公

忠哥接過來，一手抓著翅膀，另一只手住了頭一拉。公發出了一陣痛苦的-，脖子被拉得筆直。這時候我看到洪老的表猛然間一僵，眼神放出了兩道寒。單手一甩，唰的一下，青閃爍，頭已經落地，一殷紅的鮮噴出來，剛才的大個子捧著一個大海碗趕接住。噼噼啪啪的低落進碗里，不一會兒碗就滿了。

洪老拿一塊白布好了法刀收進木匣里。然后率先出手指在碗里粘了粘，把是紅的手指進里允干凈。下一個是蕭老，然后是頭叔。忠哥把我拉起來，作為新馬我榮幸的排在了幾位大佬后面“品嘗”。這就是歃為盟嗎？

我有點猶豫，不知道香港的有沒有禽流。不過不吃是不可能的，我只好進去淺淺的粘了粘，放進里，沒有想象力的那麼腥臭，反而有一濃烈的酒味，原來碗里本來就高度的白酒，這下我放心多了，酒能消毒嘛！也許殺菌。

禮，所有人允了下手指又歸位，我也是再次被安排在供桌前跪好。看來大家都不大喜歡這口味，那碗酒似乎沒過一般，依然滿滿的漾著鮮艷的。

老頭子再次帶領著所有人面向神龕跪好，洪亮的聲音喊道：“三十六誓，列位祖宗聽了！一，自門之后，爾父母即我之父母，爾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爾妻我之嫂，爾子我之侄，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老人讀過之后，所有的人都跟著大聲重讀著，我也不例外。倒不是很難懂，不過一共有三十六誓，我看洪老手里也沒什麼小抄紙條什麼的，逐條的背誦下來，這記憶力也不一般了。

“二.倘有父母兄弟，百年歸壽，無錢埋葬，一遇白綾飛到，以求相助者，當即轉知有錢出錢，無錢出力，如有詐作不知，五雷誅滅。

三.各省外洋洪家兄弟，不論士農工商，以及江湖之客到來，必要留住一宿兩餐，如有詐作不知，以外人看待，死在萬刀之下。

四.洪家兄弟，雖不相識，遇有掛外牌號，說起投機，而不相認，死在萬刀之下。

五.洪家之事，父子兄弟，以及六親四眷，一概不得講說私傳，如有將衫仔腰平與本底，私教私授，以及貪人錢財，死在萬刀之下。

六.洪家兄弟，不得私做眼線，捉拿自己人，即有舊仇宿恨，當傳齊眾兄弟，判斷曲直，決不得記恨在心，萬一誤會捉拿，應立即放走，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七.遇有兄弟困難，必要相助，錢銀水腳，不拘多，各盡其力，如有不加顧念，五雷誅滅。

八.如有造兄弟歪倫，謀害香主，行刺殺人者，死在萬刀之下。

九.如有-兄弟妻姊妹者，五雷誅滅。

十.如有私自侵吞兄弟錢財雜，或托帶不者，死在萬刀之下。

十一.如兄弟寄托妻子兒，或重要事件，不盡心竭力者，五雷誅滅。

十二.今晚加門者，年庚八字，如有假報瞞騙，五雷誅滅。

十三.今晚加門之後，不得懊悔嘆息，如有此心者，死在萬刀之下。……”

終于朗讀完了，不過只記下了幾條而已，太多了。我正準備站起來，眾人卻又同聲喊道：“立誓傳來有忠，四海兄弟一般同，忠心義氣公候位，臣反骨刀下終。”這四句詩喊得格外有氣勢，我又毫無準備，似乎每一個字都是一把重錘，一下下敲在我的心頭。我當場就愣了，知道他們都站起來我才反應過來。

忠哥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禮！”眾人都放松了下來，紛紛走向我有的握手，有的拍我的肩膀，一張張和藹的笑臉在我的面前閃過。而我還朦朦朧朧的，這是在祝賀我吧。不過除了祝賀也有活放松一下的意思吧。這個簡短的儀式，大家的神都一直繃著。

最后一個是朗青，他和我簡單的擁抱了一下，“小吳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呢選擇在這里是覺這的氛圍很好，很親切。”我心道，我知道你是看著我張想安我，不過社團都刀槍的還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