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育新所在的那柴燒窯經營不善,最近一直于虧損狀態,工資一直有一搭沒一搭地發著,現在拖欠了半年工資。
本來即使拖欠了半年工資,那些窯工和師傅也是會堅持下去,畢竟是國有窯廠,大家覺得那是“鐵飯碗”,哪怕鐵飯碗不發工資了,也依然不可能下定決心離開。
結果最近那窯口負責人被公安局逮走了,說是私吞公款用于賭博養人,這麼一來,柴燒窯的工人炸了鍋,嚷著要發工資。
可現在已經自負盈虧了,國有瓷廠本不管,他們找到瓷廠,瓷廠說我們早就分家了。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伙一合計,敢這鐵飯碗早就不是鐵飯碗了,于是他們憤怒地包圍了國有瓷廠,要求發工資,國有瓷廠的負責人也沒辦法,說理也說不清楚,就找了公安局抓這些鬧事的,現在整個柴燒窯已經停下,大家鬧得沸沸揚揚。
初挽:“那就是說,這柴燒窯現在屬于私有的,屬于那位進了監獄的負責人所有?”
易鐵生:“對,但是工人現在意識不到這點,他們也沒有這個法律意識,所有的人都去國有瓷廠圍追堵截了。現在當地政府也找上國有瓷廠,希他們能盡快解決這件事。”
初挽聽著,明白了。
其實已經私有化了,但是工人鬧事,地方上不愿意鬧出子,又因為國有瓷廠和這柴燒窯的歷史關系,最后這燙手山芋還是扔到國有瓷廠手里,國有瓷廠估計也正犯愁。
初挽略:“既然這樣,那真是我們火中取栗的時候,國有瓷廠不想要,原本的窯頭進監獄了,沒人接管的話,這柴燒窯只能倒閉。”
易鐵生:“是,所以我也看時候準備介,不過這里面也麻煩的。這柴燒窯不是那麼容易得的,估計要堵住之前的窟窿,涉及到工人拖欠的工資,柴燒窯拖欠的各種原材料費用,這窟窿可不小,估計柴燒窯還沒到手,咱們得先出一筆錢。”
初挽自然明白,所謂燙手山芋,就是因為這里面麻煩重重,想了想:“他們就沒什麼庫存嗎?半品或者制品的庫存?”
易鐵生:“倒是有些,不過看上去也不好賣,現在國有瓷廠改革,各廠子都是以前囤積的庫存,一個個全都在變著法兒往外賣呢。”
初挽想了想:“你算著,要想堵住這個窟窿,盤下這口窯,接下來,我們要出多錢?”
易鐵生:“我估計前前后后得二十萬吧,關鍵是我們就算得了這柴燒窯,后面燒一次就不錢,工人工資不能停,每個月的花費也不小,除非我們馬上能出利潤,不然就是白花花的銀子扔進去,見不著回頭錢。”
初挽:“其實何止這些,我們要想打開市場,要想往前走路,全都是錢。”
手頭也不過二十萬塊,加上國弄到的那一萬多元,頂天了三十萬,也就能維持這柴燒窯半年,半年之后,或者努力掙錢,或者賣件。
那自然不是長久之計。
沉默地握著話筒,卻想起來很多。
想起國跳蚤市場上的中國瓷,想起那個把理所當然認為日本人的金發人,也想起上輩子見到的報道,那個堅守柴燒窯幾十年終于倒下的手藝人。
收斂了心神,終于道:“鐵生哥,我認為錢不是問題,就算我們的錢欠了點,但是我們可以拉投資,這個世上有錢很多,我們可以想辦法。這柴燒窯,我們不用猶豫,你一定要想辦法弄到手。”
易鐵生在電話那頭也沉默了,最后終于道:“挽挽,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重要,是不是?”
初挽:“對,我要不惜一切代價,保下這口窯。”
易鐵生:“嗯,行,那我在這里,看著機會,隨時準備下手。”
掛上電話后,初挽想了想,把自己的小提琴拿出來,略收拾了下,之后給刀鶴兮打了一個電話。
刀鶴兮:“小提琴?”
初挽:“對,我在南加州的跳蚤市場淘到的,上面刻著,我看著應該是老件,但是我看不準。”
畢竟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贗品太多了,這個未必一定是真的,自己也只是賭一個運氣。
刀鶴兮:“如果方便,你可以給我看看,我對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還算了解。”
初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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