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共有十三州,每個州中政務上職務最高的職是知府,往下就是各城知州等。
而軍事上,除了邊軍之外,夏國每州都設一座駐軍大營,一營主將就是主一州軍務之人,各城守將皆由大營主將調配。
青州大營主將本來是懷老將軍,因為南邊樂安侯李家撤回後,軍中盪幾次,兵部將懷老將軍調到南邊為主帥,本來定了繼任者,可是青州旱災一發,原定的繼任者意外染病死了。這樣一來,大營主將一職空了一年多,他們這些守城將軍也有了機會。
他在青州已經待了十幾年了,隻是這裡不像邊疆,可以靠打仗實打實地累積軍功。守城這活,隻要冇人造反,他們就是混吃等死的命。日子是好過,就是升遷不利。他們要想升一級,那是要熬資曆還得拚人脈。
比如段錚,能升到守城將軍一職,是因為先剿匪有功,後來又在青州北線抵擋匈奴,作戰勇猛,攢下了軍功。
而自己升到現在,一來是資曆夠久,二來參加過剿匪,三來就是自己在青州大營中活的人緣。
現在常遠拿出這封調令,趙鈞還是很心的。他如今是從三品,若能升為青州大營主將,就是從二品,跳了一級,也不是不能夠。
“趙將軍,青州大營這位置非同小可,知府大人說京中大人們也很是關切。”
青州大營也算離京城近的,又是掌三萬兵的,誰敢小看呢?
趙鈞拿著調令,有些猶豫。
“段錚今日一早就帶兵離開臨水城,最慢也就三四日,就能離開青州,越過澤山三岔口,就進京畿一帶了。懷老將軍,聽說對段錚頗為欣賞……”
“吳大人,麻煩你調配乾糧,本將連夜帶兩千人去追趕段錚。”趙鈞一調令,終於下定決心。既然上了常遠這條船,反正是下不了了,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趙將軍必定能馬到功,下這就去安排乾糧食水。”
“還要準備兩千套裳,不能穿軍中士卒裳。”
“將軍放心。”吳永忠答應一聲,終於鬆了口氣,轉趕回知州府去安排了。
趙鈞趕到軍營,點了兩千人馬,換上普通百姓穿的短褐裳,急匆匆就去追段錚。
趙鈞離開第二日,常知府的信也送到了五蓮城,也是讓他們設法攔截,同時也說了段錚如今隻帶了七百人馬,押解一百多個流民。
吳永忠將這信讓人快馬加鞭追上趙鈞,將信送過去,終於放心了些。兩千人追殺七百人,無論如何應該都有勝算的。
送走趙鈞,吳永忠讓人重新關閉城門,又讓人檢視了五蓮城的水源。
澤山環繞青州,五蓮城就靠近東邊的澤山群山,地勢低窪,山中的水都是往城裡流過來的。所以,五蓮城裡幾口水井都有水。之前為了節省食水,開城放人的時候,驅趕了一批百姓。如今城中隻有萬把人,用水就充裕多了。
他盤算著等段錚一死,知府大人應該會開倉賑災。五蓮城的幾個糧倉如今可是滿的。賑災的時候多摻點麥麩泥沙,肯定能留下一倉糧食。這一倉糧食若是運到南方去賣……他也許可以拿那些銀子活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往上升一升,做了這麼多年知州,他也想換知府裳穿穿啊。
吳永忠剛鬆了口氣,有人來稟告說,林家軍一個校尉,帶人在城外門。
“林家軍?可有說是什麼事?”吳永忠微微皺眉,這時候林家軍跑來湊什麼熱鬨,林家鎮守雁門關,掌著福北大營,和青州可隔著十萬八千裡,軍務也管不上啊。
但是,林家到底也不是普通人家,他讓人去稟告瞭如今留守城中的副將。
那副將是趙鈞親信,特意留下負責城中軍務的。既然是林家軍的人來找,自然是由他出麵比較好。
那副將走到城門那兒,讓人放下吊橋,收了林家軍的腰牌公文驗看,倒都是真的,就讓他們從吊橋城來。
來的正是老五這一群人。他們離開臨水城,來到五蓮城,一看這城外,不像臨水城裡三層外三層都是流民,這城外乾淨得連隻鳥都冇停。
“五蓮城這兒,倒是不見流民啊。”他跟迎自己幾個進城的小旗說道。
“那是,之前有流民攻打臨水城,我們將軍聽說之後,就下令城樓五裡以不許流民駐紮,誰若逗留一律以謀反置。開始還有人不長眼,殺了一些刁民,如今太平多了。”
那小旗有些得意。
“趙將軍真是謹慎。”老五誇了一句,心中說道,難怪十裡外都是流民,難怪澤山裡有烏盤旋,隻怕他們連首都冇有好好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