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枝很無謂地道:“對啊,這是蘇家的地方,跟你江紫萸有什麼關系?”
江紫萸一愣,黎枝枝繼續道:“你不過就是個沾親帶故的旁支親戚罷了,我只聽過狗仗人勢,還沒見過人要看狗的臉。”
江紫萸面一變:“你——”
“你不會不知道我在罵你是狗吧?”黎枝枝居高臨下地打量,冷笑道:“七公主是太子殿下的同胞親妹妹,你想欺負,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條命,得罪了那位,你看到時候蘇家還護不護得住你。”
說罷,忽然手從江紫萸頭上摘下那枚釵子,往地上一扔,江紫萸大驚失,下意識手去撿,卻被黎枝枝一腳踩住,當即痛得大起來。
黎枝枝卻毫不為所,腳下反而用力地碾了碾,漂亮的眸中像是凝滿了寒冰,散發出冷意,低聲警告道:“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這只手剝皮剔骨,細細剁臊子,上鍋蒸了喂你吃下去!”
語氣森冷,在這夏日里竟有幾分可怖,江紫萸嚇得涕淚橫流,還不忘道:“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黎枝枝微微挑了眉,用看什麼臟東西似的眼神盯著,語氣忽然變得輕無比,道:“對了,你知道鄉下殺豬的時候,都是怎麼剝皮的嗎?先在某用刀子割出一個細細的口子,然后再往口子的隙里吹氣,如此皮便會鼓起來,與分開……”
“別說了!”江紫萸尖起來,想回手,但是卻痛得彈不得,五指連心,痛不可擋,一個勁兒哭嚷著,原本就不漂亮的臉愈發丑態畢,狼狽不已。
黎枝枝正準備再下一劑狠藥,眼角余忽然瞥見不遠的廊下站了一個人,一襲鉛白衫,竟然是蘇清商,他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了。
黎枝枝怔了怔,心緒微,終于抬起腳,把江紫萸的手放開了,只是因為太過用力,那只手上已經印了一個很清晰的鞋印,紅腫起來,頗有些可憐。
“哎呀,江姐姐真是不小心,怎麼就摔倒了呢?”黎枝枝的語氣故作驚訝,毫無誠意地手來扶。
甫一接,江紫萸甚至有些怕,瑟著往后躲了躲,卻依舊沒能躲過去,被黎枝枝掐著胳膊拉起來,笑意盈盈道:“江姐姐這次可千萬要站穩了。”
江紫萸看那張漂亮的臉上,洋溢著誠摯和關切,仿佛方才那個踩著的手,威脅著要把剁臊子的那個人不是黎枝枝一般。
黎枝枝甚至還替理了理襟,輕輕拍了拍的肩,笑瞇瞇地叮囑道:“江姐姐,小心一點啊,再有下次,恐怕就沒這麼輕松了呢。”
江紫
萸看起來似乎很想瞪,又或者罵兩句,但是不知怎麼,看見了不遠的蘇清商,竟然一個字都沒說,轉就離開了,步子邁得飛快,不知道的還以為有鬼在后面追似的。
黎枝枝看著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轉角,沒有,不多時,蘇清商果然已經走過來了,他的臉看起來依舊蒼白,日落下來,在他的皮上落下一層蒙蒙的微,正如這初夏的太,看著很亮,卻不太曬人,甚至有些許涼意。
黎枝枝不聲地打量他,很有禮地問道:“二公子有話要說?”
蘇清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爾后,他竟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便猶如那宣紙上盛開了墨的花,又仿佛初夏的日映出了虹彩,青年的聲音微微沙啞,卻又著幾分輕快笑意,道:“你做了在下一直沒能做到的事,若真要說什麼,在下要跟你道一聲謝才是,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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