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有些可惜,當初開著的小座駕,春夏秋冬,跑山海,自由又瀟灑。
安想了想,又問:“那有皮卡嗎?”給老板形容,“就是前面坐人,后面拉貨,加柴油那種。”
老板覺得好笑:“我當然知道什麼皮卡。”
安:“我要求很簡單的,一輛普通皮卡,換越野胎、底盤避震加固、2.0t發機就可以,噢對了,得有導航。”
老板雙手抱看著這個小姑娘,突然覺得這個姑娘有點意思。
一個生獨自進藏很多,但多數選擇拼車或拼團,連包車也,自駕不是沒有,但他在這做租車的做了快八年了,最多也就遇到過自駕走林芝,最多繞到珠峰就回來了,還有另外一些更牛一點的,開著機車從自己城市出發,進藏后加車隊,結伴去阿里環線,或者轉去新疆。
但他還沒遇到一個生,長得白白凈凈,一開口就問他有沒有機車,沒有?那皮卡有不,要開皮卡在西藏繞一個大圈。
老板:“你那要求,錢再多也不好租。”
安努。
老板繼續說道:“銳騏皮卡,13年的款,2.2T柴油兩驅,上個月有人放了一輛在我這里出,兩萬塊,各項都可以,不過是手擋。”
老板:“你可以考慮一下,買了我給你改,四條越野胎,加個導航和好點的避震和,也就幾千,我看著你這姑娘有意思,就不收你人工費了。”
安瞬間挑眉:“到時回來放回你這里出,可以不?”
老板大笑:“可以,就看你要出多。”
安心想,這筆易不虧,便爽快應了。
老板:“行,后天來提車吧。”
*
單屹航班落地時安這邊已經是深夜,兩人天各一方彼此都已經習慣這個相模式,但單屹卻覺到了些異樣。
安不黏人,但表達從來都是直接又熱烈,所以安緒上的變化,單屹輕易就發現。
兩人正在通話中,安在給單屹說,在拉薩買了一輛皮卡,改了胎和避震,準備開著它自駕繞西藏一個圈。
安子野,這種突如其來的激放在安上一點都不突兀,換做別人可能會反對,接著是說教,但單屹不會。
電話那頭的單屹聞言笑了笑,確認過車上有GPS后,便提醒安去充一瓶醫用氧放在車上,接著給線路上的建議。
安覺得這個男人真的是全世界最對胃口的男人,這是一種靈魂上的契合。
就是可惜這個男人不老實。
電話的最后,安跟單屹說,在拉薩遇到一個有人緣。
單屹有點興趣,問:“怎麼的有緣人?”
安說:“那個有緣人說,的人保家衛國,難能可貴,而跟聚離多的人相,最貴在坦誠。”
安說話從來不兜彎,直來直往,直爽見底,這時安的話卻像一道拐了彎的浪,掀起浪花,依舊清爽,但探不見底。
單屹聽筒在耳旁,安聲音爽朗,但話點到即止,單屹挑了挑眉。
單屹:“想知道我的什麼?”
安:“問就沒意思了。”
電話那頭的單屹頓了頓,喊:“安。”
安:“干嘛?”
單屹:“我們見面聊。”
安無所謂,說,那就等我玩夠了回去了再聊。
安隔天去提了車,一輛再普通不過的灰皮卡,車外頭的鐵皮不磨損,下貨的屁還凹了一塊,不過安對這些都無所謂,砂石刮過就會留痕,安覺得滄桑又帥氣。
安一把將行李箱扔上后座,立馬就上去扭開引擎過了一遍手。
老板說,給加裝的GPS幫將環線上的地標都加上了,可以讓跟這個地標走,不會錯。
老板見一個人走環線,GPS給弄了個好貨,讓待會綁定一個帳號,將帳號分出去,能同步GPS定位。
安覺得出門遇貴人,預示這趟旅程的該不會差。
安接著去買了一大鐵罐醫用氧,同樣扔到了后座,接著便去采購資。
安買了一整套營的裝備,接著扛了兩箱礦泉水,一箱方便面,兩大的干糧,完事了,又去藥店林林總總的藥都揀了一盒,一腦子全扔上車。
最后坐上駕駛座,往單屹手機扔過去一個GPS。
單屹跟安說,走西藏,不進阿里,會是個憾。
安在GPS上的點與點之間劃,車行老板給標的點齊全,安手指點在一個個地標上,正好繞了阿里一大圈,最后回到拉薩,安滿意地笑。
此時安萬事俱備,忍不住摁響了一聲喇叭,極有儀式地宣布這一趟西藏之旅正式開始。
十一月。
318國道上人和車都,途經羊湖路過冰川,當天在日喀則住一晚,第二天就去薩嘎。
一路曠野無際,牛羊群結隊,踩在稀疏的草原上,漫山遍野都是一層薄薄的雪,安嘆,闖了一個純凈潔白的西藏。
這兩天,安的朋友圈可彩了。
從日托寺到羊湖的中途,有20公里的戈壁灘,安開著那輛皮卡簡直要嗨瘋。
安出發前租了輛無人機,無人機盡拍下了安那兩皮卡狂野奔馳的樣子。
鏡頭里,那輛銀的皮卡所經之塵土飛揚,開車的人在寂靜的戈壁灘上野到了極致。
隨后安將皮卡一路開到羊湖邊上,搬了張營椅面朝湖面坐著,讓景點的藏民幫忙給拍了張照。
安視頻照片著發,單屹只要隨意一刷,都是安在西藏盡流浪的影。
單屹點開那張羊湖邊上那張背影的照片。
湖邊風很大,安那頭短發被吹得像頭狂妄的獅子,沒有一是服乖巧的。
那輛滿是獷痕跡的皮卡就停在隔壁,像一頭經百戰的猛安靜匍匐著。
一人一車都野得不像話。
安到達定日的時候是下午,下了車,就在路邊一家菜館吃飯,偶遇幾個拼團的散客,以安的子,很快就湊到了一桌。
對方說吃完飯就出發去大本營,希天上那塊云趕散去,想看一眼日照金山。
今天的天氣不太,云層厚,霧氣重,車走在國道上就像在仙境里飄,山峰藏在霧里頭,道路不知道哪里是盡頭,氣象學是學飛時的課時,安覺得,今天這塊云,應該是散不了。
但拼團的行程都是固定的,安不掃人家的興,說不定在這里的天跟學的不一樣,說變就變。
幾個散客離開后,安在定日住了下來,安在定日逗留的第三天,迎來了一個晴空萬里的天。
安在珠峰大本營上挑了個背風的石頭坐下,一邊吸著便攜式氧氣,一邊看著日照金山。
安瞬間笑了。
這時有一個生同樣走了過來坐下,這里大概是唯一能稍微遮擋一下風的地方。
生看樣子也是一個人來的,坐在另一塊石頭上,安靜而專注地凝著遠的山峰,耳邊風聲強勁,而安覺得眼前的人安靜得像幅畫。
然后這時安愣了愣,在口袋里掏了掏,遞給對方:“需要紙巾嗎?正好還有一張。”
生接過,朝安笑了笑,安覺得這個生真漂亮。
安:“你的表看著很幸福。”
生:“嗯,我在想我的人。”
安有些驚訝,但沒問對方那為什麼要流淚。
這世上大概是最奇怪的事了,可以讓人笑,可以讓人哭,可以讓人瘋狂,可以讓人平靜,但不能讓人忘。
安也在此時想起了單屹。
今天單屹返航北城,從酒店出門后,與一眾機組出發前往機場。
就在這時,單屹手機震,中斷了與副駕的談話。
安:送你一座金的珠穆朗瑪峰。
單屹笑了笑。
副駕問單屹,看到什麼心這麼好?
單屹:“日照金山。”
副駕挑眉,兩人并肩而行,隨口問道,單機長接下來的假期打算去哪?
單屹回復了手機那頭的人,然后說道:“接下來,得去追一追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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