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資局的人都知道，這丁建平一抓頭髮一定有爲難事不好開口，自己這小職工還是自覺點吧。

科長同志一聽立馬眉開眼笑，“小張呀，原本這趟回來該讓你休息個十天八天的，但煤炭公司有個5000噸電煤的指標沒人跑，火力發電廠那邊又等著米下鍋。”

張楠一聽這話，心裡嗤之以鼻，還十天八天？！有個兩三天休息就不錯了。不過還得接領導的話往下說：“東山省那徹底黃了？”

江南省基本不產煤，煤炭全靠外運，多年來資局煤炭公司絕大部分的煤炭指標，一般都是從東山省的幾煤礦採購，但今年上半年開始那邊打死不給發貨了。原因嘛——煤炭用火車皮拉來了，錢你就等著吧，和騙也差不多，這邊都沒個付錢的計劃。都是這經濟狀態慢慢轉變、計劃跟不上變化給鬧的。

“黃了。老王都暫時安排躲他親戚家去了，東山來的兩個警察還在招待所裡住著呢，都來了一個禮拜了。”老王就是原本跑東山煤炭的採購員。

丁建平說到這外省警察不以爲然，尼瑪都習慣了——東山省的警察來了也沒用，本地保護著呢！

再過個五年，東山省的煤炭企業說起江南省的採購員，直接就“大騙子”！

通緝令？外省警察也知道那玩樣沒個用，這會大夥還不知道份證是神馬東西呢！單位間的業務糾紛一般也不會給經辦採購員發通緝令，又不是個人詐騙——當然人最好別照面，不然也麻煩。

“那老應呢？”張楠問。老應大名應才勇，是位經驗富的老採購，但不專跑煤炭，業務比較廣，還是自己表姐夫的鐵桿好友。

這下到科長同志苦笑了：“你還沒見著你姐夫？老應這次麻煩了，他兒都住你姐夫家好幾天了。半個月前讓閩省那邊的一家空頭有金屬公司騙了30幾萬貨款，長住閩省準備和當地政府打司。局長都跳起來了，大發雷霆！”

真是你蒙我來我騙你，這什麼事！

得，這麼一說張楠腦子裡還真想起似乎有這麼件事，原本還給忘了，不然早就提醒老應要防著點。不過記憶中這老應似乎最後還來了個鹹魚翻、凱旋而歸，不用爲他太過擔心。

不過這接下去的大半年老應似乎就沒回家，老婆又要上三班倒沒法照顧孩子，老應那6歲和自己外甥同年的兒，三天兩頭是自己表姐和表姐夫在照顧。

“說吧科長，這回去豫省還是晉北？”危難時刻，這年輕人就得而出，這點覺悟還是有的。業務這麼忙，人家採購員個個拖家帶口，這種超級遠差，你一人吃飽全家不的小夥子不上誰上？

“晉省，忻州五臺縣同興煤礦。去年底老應帶你跑業務的時候你去過一趟，沒人比你悉那邊的況。之前老應已經幫你聯繫過了，對方能給發煤，支付用電匯，能先給三，千萬別出問題。”

想了想，科長同志又道：“年底前最好能多弄個萬兒八千噸回來，電廠那缺煤，功率纔開了一半。電又缺，那幫傢伙效益好得不得了，縣裡很重視。這回資金不是問題，熱電廠有錢。”

別看張楠年輕，跑起業務來就像個多年老手，領導放心。

“夠遠的，那地方還冷的要死，11月就能凍死個人！”張楠也了口煙，心裡有譜，去年去的時候他還沒重生呢，而且記憶中自己接下來一兩年應該還往那跑了三四趟，悉。“我去，什麼時候？”

“後天晚上的火車，電廠已經託人給你在滬上買好票了。廳師級待遇，臥！到老地方取，就華東電力局傳達室那，給看工作證就給票。”

“嘿嘿，科長，你這是算計好了呀。臥，發電廠那幫人這次真是下本了。”

沒點關係，級別不夠你有錢也買不到臥票。

“不這樣，發電廠還給100塊服裝費，免得你凍死，外加額外給每天8塊特殊補助，回來他們也按照臥票給你報銷。要不是事都到一塊，這好事還不到你小子。”

“那我明天就得走。”去滬上就得差不多一天，要早一天到，免得出問題。“還有，科長，得想辦法給弄個幾十斤茶葉，好點的，煤礦上的就喜歡這個。”

“早讓發電廠的人拿來了，20斤珠茶外加10斤龍井，全部包裝，就放在業務科，皮箱都給你準備好了。”剡縣是產茶大縣、名縣，北方那邊又基本不產茶，煤礦上的人又不了茶葉，準備點好茶葉一準沒錯。“還有，明天12點你坐食品公司車隊的車走，在他們的停車場等，司機錢伯開，你應該見過，已經打過招呼了。我們局明後天沒去滬上的車。”

科長同志安排的還算周全。

“那我先回去準備，服還沒洗呢。”說完就走。

“別忘了明天早點先把錢報了，還有電匯手續、茶葉和介紹信。”

“哦，八點就來。”

嗨，報銷不積極，腦子有問題！這會快到下班時間，自個纔不願意去趟單位，反正財務那邊代電匯手續也要到明早，懶得多跑一趟。

……

急匆匆回到家，從臥室牀邊放滿課本的書架上取了個高中英文作業本，裡邊麻麻的全是英文。

萬一有人看到這個筆記本，估計也不會注意，還會以爲是自己的高中課本。而容一樣，只是更加詳細的筆記本還有一個，那個倒是漢字書寫的，被他直接封進了自己臥室的一空心磚牆，以防萬一。他雖然學歷不是特別高，但英文還行，在這個課本里寫字就是張楠重生後所做的最重要的事，一切爲了保。

自個可不是英文專業八級，課本里英文夾雜著部分帶專業語化的漢字，簡直就是個只有他自己能夠看懂的碼本！

其中第一頁第四條赫然寫著：87，橫縣農業，培訓樓。

第五條：86，87，88藥

第六條：88春，五臺，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