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四叔,不過不勞煩四叔了,京都是天子腳下,四叔不用擔心。」安芷著實不想和裴家再有關聯,而且剛退婚,就讓裴鈺四叔送回家,這一路回去,人們看到了指不定怎麼說。
雖說安芷已經不會太在意外界名聲,可能去不必要的麻煩,又何必要惹禍上。
裴闕騎馬在側,長勾住馬腹,安芷從簾后去,就算見過不公子爺,還是不由在心裏讚歎一句好。
「不用客氣,我正好順路。」裴闕淡定回,偏頭見含忍的模樣,笑著又道,「還是說安小姐如今退了婚,便不再認我們裴家是舊識,那我大嫂可要傷心壞了。」
安芷哪裏有膽子敢和這位爺再頂,只好輕聲道了句謝,放下簾子后,心中是十分忐忑。
一路上,安芷不時會藉著簾往外看去,裴闕一黑,卻是偏白的那種,側俊秀如峰,早前可就聽說有花樓娘子為了爭陪裴闕喝酒而大打出手,現在看來,這樣的消息倒像是真的。
安芷嘆息一聲,這裴家,到底是不願再踏足的地方。好不容易重來一世,得先把上輩子的仇人都解決了,再談其他。
馬車再次停下,外頭車夫說到家了,安芷下了馬車,和裴闕道謝,「多謝四叔送我回來,想來四叔還有其他事要忙,我就先進去了。」
裴闕聽出安芷話中意思,明顯地表示不想請他進府喝茶。
裴闕薄微微勾起。
這麼怕他?
「我不忙。」裴闕故意道。
「爺,您不是要去天波府送案卷嗎?」這時裴闕的一個小廝提醒道。
裴闕回頭瞪了眼小廝,小廝立馬了腦袋,無辜地看著裴闕。
裴闕轉頭朝安芷笑,「他不懂我的事。昨兒實在抱歉,想來安妹妹還在氣惱我們裴家,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安妹妹?
安芷愣了下。
他怎麼突然喚妹妹?
按輩分,他應該喚侄才是。
不過安芷眼下想不了那麼多,裴闕都主說要走,心裏不得,便對裴闕作揖行了個禮。
目送裴闕上馬,剛說了句四叔慢走,就有另一輛馬車停下。
馬車上下來一位姿曼妙的婦人,是背影就夠風,看著就不像良家子,拎著一個包袱準備進安府。
安芷見到婦人,立刻帶著冰過去把人攔住。
裴闕見此,停住沒走。
「你來做什麼?」安芷蹙眉。
徐夢蝶看到安芷,有些張,今天是安鄴派人去接,說安芷出門赴宴不在家,讓趁此機會進府,卻沒想到會在安府門口遇到安芷。
「小姐,奴是老爺派人接來的。」徐夢蝶回道,見守門的小廝進府去了,只希安鄴快些來,不然待會這位姑鬧起來,怕是沒好果子吃。
「我呸。」安芷直接朝徐夢蝶啐了一口。
眼前的婦人,就是安蓉的母親。當初就是徐夢蝶上安家大鬧,才會讓安芷母親流產,很快就鬱鬱寡歡去了。
所以安芷才會這麼恨徐夢蝶和安蓉。
這時路過的人開始有停下的,往安芷這指指點點。
冰在安芷耳邊小聲提醒,安芷卻沒,絕不能看到徐夢蝶踏進安家的大門。
裴闕大概猜到怎麼回事,給兩個小廝使了眼,兩個小廝立馬去疏散人群,不過還是有人會朝這邊看。
安鄴跑了出來,拉了下安芷,「你這是做什麼,丟人丟到家門口,你還想做人嗎?」
說著,安鄴拉著徐夢蝶進門了。
等安芷轉時,安鄴已經拉著徐夢蝶邁進門檻,眼眶頓時紅了。
「別難過,我還在呢。」裴闕遞給安芷一方帕子,「進去吧,你不想看那個人真住下吧?」
安芷聽到裴闕這話,心頭忽然一暖,本想說自己可以,可看裴闕已經走上臺階,在等了,便沒拒絕,但也沒手去接帕子。
兩人一起進了安家大門,安芷問了下人,直奔安鄴去。
追上安鄴時,安鄴已經帶著徐夢蝶到會客廳,安鄴正在讓下人去給徐夢蝶倒茶。
「不許倒!」安芷大吼一聲,走進會客廳。
抓起徐夢蝶的包袱往外丟,這會面子都不想給安鄴留了,「父親,我母親並不是不能容人的人,你要納妾,母親哪次不同意了?」
安芷步步近安鄴,而安鄴本想怒罵安芷,卻看到安芷後站著的裴闕,一時沒反應過來裴闕是什麼立場出現在這裏,所以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徐夢蝶早就見識過安芷的潑辣,這會跟安蓉一個路數,委委屈屈地在一旁低聲抹眼淚,「小姐,當初你母親流產,實在怪不到我頭上啊,你也是人,你以後也會有孩子,我只是想給我的孩子一個名分,讓能明正大地做人。」
「想讓明正大做人,自己又是那個份,就別生。」安芷直接懟,「我母親早就知道有你的存在,可從未找過你,也沒攔住父親不讓他見你,而且你若是真想要名分,直接讓父親跟我母親提就好,非要跪到我舅舅家門口去鬧,這不是故意的又是因為什麼!」
罵完徐夢蝶,安芷又轉頭看向安鄴,「還有父親,我真想問問你,母親到底做錯什麼,是攔著你去找人,還是不給你錢花,你犯得著和一個外室宣揚母親彪悍惡毒嗎?」
在安芷的記憶里,母親一直是人淡如,對什麼都不爭不搶,安鄴要做什麼,都不會攔著。母親的心思都在教養和哥哥上,與彪悍惡毒本不沾邊。
安鄴被懟得說不出話來,就是白氏太過於士,他才覺得不爽,覺得白氏本不在乎他,所以才會在醉酒後說些胡話。
安芷:「若是父親非要接回徐氏,你是不怕舅舅的鐵騎踏平你的腦袋了嗎?」
安芷的舅舅白騁是一品威遠大將軍,在邊疆打戰已經兩年未回來,是本朝數一數二的將軍。
而安鄴就是因為白騁兩年未歸,才了心思要接徐夢蝶回府,這會聽到安芷提起白騁,不由自主地抖了下,已經在打退堂鼓了。
一邊的徐夢蝶看出安鄴的心思,哭聲又大了點,「我可憐的蓉兒,這以後,還讓我怎麼活啊。若是沒有一個名分,又怎麼嫁得到好人家。」
徐夢蝶不認識裴闕,不懂安芷後的人就是裴鈺四叔,所以這會才想著拿安蓉的婚事說事。
殊不知裴闕見到徐夢蝶這幅德行,心中打定主意不能讓安蓉進裴家的門,就是做個妾都不可以。
「咳咳。」安鄴卻是注意到裴闕擰眉,出聲提醒,「別哭了,這個家我才是當家人。芷兒你得饒人且饒人吧,幹嘛非要把別人往絕路上,今天裴兄弟也在,你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我,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安芷呵呵冷笑,「我倒是想把您當父親,您倒是頂起這個家來啊。您別忘了,眼下您腳下的土地,住的府宅,都是我母親的陪嫁,您要認徐夢蝶母可以,那就請您搬出去和們一起住吧。」
靠安鄴四品典錄的俸祿,是住不起眼下的府宅,更不可能錦玉食。
安鄴不說話了。
徐夢蝶也抿不出聲,在快速轉腦子,在想如何在安府住下。
「父親,我也不是要你。」安芷知道把安鄴太了不好,「我對您沒別的要求,唯一一點就是,徐夢蝶母不能留在安家。您在外頭要如何寵,我都不管,但們絕對不能和我在一個屋檐下生活。」
裴闕見安芷開始懷,適時出聲,「安大人,皇上最注重員的品行,你可要想清楚,若是因為一些不值當的事而被貶斥,那可就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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