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哥兒媳婦,你過門也有一段時日了,對府上諸務了解如何?”
秦氏聽了這句話,臉上的笑容險些維持不住,悄悄拉了拉丈夫燕瓚的袖子,燕瓚角扯了扯,當做沒看見的。
寧晏聞言心神一,對上公爹和藹的眼神,不自覺便張了,仿佛是初考場的學子,斟酌著答道,“母親已將家中各親戚與人往來說與兒媳聽,府中諸務也大概了解。”
燕國公很滿意地點頭,又贊賞看了一眼老夫人徐氏,
“很好。”
“既如此,你是我燕家長媳,今后府中諸務你得學著料理。”
他早就打算讓寧晏掌家,只是燕翎遲遲不圓房,不住各方閑言碎語,如今便無礙了。
別看老國公是個漢子,中卻有細。
秦氏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可真正到來時,心中的怒火尤甚,哪里阻止得了燕國公,只得想方設法從中作梗,連忙堆著笑起,
“多謝父親諒兒媳,這兩年兒媳總擔心自己年紀輕,料理不得法,日日懸著心,如今有嫂嫂來幫忙,我也可歇歇了。”
燕國公豪邁一笑,“你們妯娌相愉快,我與你們母親也放心,不過你嫂嫂初來乍到,還需要你協理,等徹底上手,你便可歇著了。”
秦氏快咬碎了后槽牙,才不要歇著呢,卻生生著笑,“這是應該的。”
寧晏看著秦氏氣得發紅的眼,來府中這些日子也打聽了,秦氏持家這兩年,已霸占著賬房,銀庫與各要的差事,除了總管房不進去手,哪一沒有的親信,寧晏貿然全盤接過來,指不定鬧出多大的笑話來。
思忖片刻,起朝國公爺施了一禮,“父親,兒媳對諸務尚還生疏,不若先一步步來。”
徐氏聞言松了一口氣,連忙和悅接話道,“國公爺,翎哥兒媳婦說得在理,且讓慢慢上手,暫且由老二媳婦幫著,待翎哥兒媳婦練了,再給。”
燕國公頷首,“如此最好。”又問徐氏,“依你看,先讓翎哥兒媳婦掌哪一塊?”
徐氏正考量著,那頭秦氏接了話道,“不若這樣,嫂嫂剛來不久,趁機與二房和三房的嬸嬸嫂嫂們悉悉,這二房與三房賬目對接諸事就給嫂嫂吧。”
二房和三房務與長房是分開的,只是每月均要給他們對賬,再支付月例銀兩給他們,其中總不得,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計,原先秦氏借著這個機會,可以在二房與三房掙得臉面,作威作福,如今燕家賬不如往昔,不得要克扣一些,秦氏自然將這燙手山芋扔給寧晏。
二房和三房那些牛鬼蛇神,又有哪個是好相與的,每人一句話怕是都要將寧晏給嚇哭,不出一日,寧晏必定苦不迭,秦氏幾乎已經看到一出大戲在面前上演,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燕國公對后宅門道并不清楚,哪怕知道其中有難事,對于眼里只有天下的豪爽男人來說都不算事。
徐氏看了一眼兒媳婦,一時沒吭聲。
至秦氏這話,面上駁不去,寧晏是燕家長媳,確實需要與二房和三房多打道。
寧晏卻知道,秦氏絕對不會給好果子吃,當著公爹的面,自然不能畏難,也沒有挑揀的余地,何況這些事遲早都要落在手里,咬咬牙過去。
秦氏話落的片刻,一道清脆的響聲突兀地打破了寧靜。
一直沒做聲的燕翎將茶盞往桌上一擱,
“我不同意。”
清清冷冷四個字,擲地有聲。
秦氏面一僵,心底涌上幾分心慌,語氣發問,“世子何意?”
燕翎沒理會,側眸看向旁的小妻子,“你想從何著手?你擅長什麼?”
寧晏貿然去啃最的骨頭,事,立了威,事不,世子夫人面掃地,往后寸步難行,穩妥起見,讓寧晏從擅長的事務著手。
這大概是寧晏自婚以來,第一次打心眼里激這個丈夫。
眨眨眼,“我想先管廚房的事。”
這是喜歡又擅長的行當。
燕翎頷首,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與燕國公道,“父親,明日起,讓寧氏執掌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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