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蓁離開后，陸卓景關了門隨手將那包藥丟在沙發上，抬走到云蓁剛剛坐過的那個椅子坐下。

　目沉沉地盯著安。

　安被他看得一陣發虛，自己一個好好的婦產科大夫什麼時候兼職起心理科的活來了。

　陸卓景前傾，淡聲開口：“云蓁到底怎麼了？”

　安清了清嗓子，張口胡扯：“不是配了藥了嗎，吃一陣子……。”

　“安，說實話。”

　男人眼底暴戾的緒就快要掩蓋不住，也許是對著自己的好友，聲音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平靜。

　安拿起手邊的筆，轉了轉，沉聲道：“卓景，醫生有義務保護患者的私。想不想說，什麼時候告訴你，是的權利。”

　頓了頓，抬眸對上他戾的視線，沒有退步，勸道：“我不清楚你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蓁蓁的意思，暫時不想懷孕。卓景，別再了。上一次……。”

　上一次，就因為他沒同意和離婚的事，就選擇直接消失，不給自己表白的機會。

　不等安說完，男人冷冷接口：“不管發生什麼，我不允許再離開我。”

　安的視線隨著陸卓景站起的頎長影緩緩向上，搖了搖頭。

　五年，云蓁都長大了，他還是老樣子，學不會放手。

　陸卓景出了安的辦公室，找了一僻靜的角落將藥丟在地上。

　也沒管醫院止吸煙的規定。出口袋里昨晚在溫泉山莊前的煙，點燃一。

　隨著香煙被快速燃盡，他撥通蕭雷的電話。

　“派人去米蘭，把它周圍的婦產科醫院都查一遍，我要云蓁所有的生產資料。”

　電話那頭，蕭雷快速記下，陸卓景的聲音又響起：“還有昨晚那個神的電話號碼，讓那個張菲追蹤一下。我要知道是誰。”

　兩件事吩咐完，立即掛斷電話。

　正好手上的煙燃盡，指間一松，直直掉在可鑒人的地磚上。

　地磚上男人的倒影模糊而冷。

　陸卓景瞇眸，目過眼前未散的青白煙霧，聚焦在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藏好所有緒，陸卓景拎著滿袋子的藥去vip病區接云蓁回家。

　到了地方，遠遠看見在走廊上打電話。

　馮團長的聲音有些焦急：“云小姐，剛剛趙曉藝的老公來音樂廳大吵大鬧，說他老婆腦袋被砸是屬于工傷，非要我們給一個解決方案。”

　“可昨天趙曉藝明明說是自己酒多了，不小心摔傷的。”

　“您不知道剛剛正好有一波觀眾場，影響有多惡劣。”

　站在走廊的云蓁徘徊著步子，今天早上聯系過趙曉藝，說沒什麼大礙，就是想請假一天。自己想著讓好好休息，第二天兩人見了面再說。

　王偉這男人的心思清楚，大概是準備趁這個機會訛點錢。

　略略嘆氣，趙曉藝是因為自己傷的，樂團出不了這筆錢。準備私人拿點錢出來解決這件事。

　想到這，淡淡道：“馮團長，這件事不用上報集團。我來解決。你盡可能和團里人解釋一下，這一定不是趙曉藝自己的意思。”

　這件事不說對音樂廳影響多大，對趙曉藝的個人影響肯定很大。

　云蓁不想趙曉藝因為王偉這個渣男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馮亮點頭：“好好，我會和其他人說清楚的。”

　掛了電話，一抬頭，就看見陸卓景在距離二米的地方看著自己。

　四目相對。

　相顧無語。

　陸卓景靜靜地看著的眼睛，淡淡開口：“都好了嗎？我送你回家。”

　云蓁臉上短暫愣住，不過很快恢復溫淡的眼眉：“嗯。都好了。”

　他竟然沒有問自己在和誰打電話。

　記得上一次，他懷疑自己和蘇明禮私下里通電話。搶了自己的手機，翻看通話記錄，最后兩個人鬧得不歡而散。

　也就陸卓景自己心里清楚，他有多想問，是不是在和那個小三打電話？

　這句話在他間憋了許久，最終選擇咽了回去。

　剛剛安才和他說，不要再了。

　自己應該相信的承諾，是陸家養大的孩子，不會做出毀掉陸家名聲的舉。

　陸卓景站在原地未，等走到自己的邊時，牽起的小手十指相扣。

　云蓁很配合。

　走了幾步，側的小人清淡的聲音傳來：“三叔怎麼在醫院里煙？”

　和他并肩走時，一淡淡煙草味從他上散出，想起很久沒有聞見過了。

　云蓁蹙眉，向他的側臉去。

　陸卓景的視線落在遠三三兩兩走的人，嗓音低低的，帶著些矯：“都不準備生孩子了，我還戒什麼煙。”

　云蓁：“……”

　心里輕嗤一聲，以前他著煙的時候，自己還不是懷上了。

　淡淡道：“三叔，還是別了。以后還要和別人生的。”

　說完，倏爾覺得他牽著自己的手收，而且沒有要放松的意思。

　耳畔傳來男人滿不在乎的氣話：“不生了，讓陸家絕后算了。”

　云蓁：“……”

　三叔在矯什麼？

　抬，走在他前面。一瞬被牽著的手多了道往回扯的力。

　陸卓景將圈進自己懷里，下埋在的頸窩，暗啞的嗓音中染著失落委屈：“我只想你給我生孩子。”

　這個姿勢云蓁看不見他的臉，只能聽見與他份極不相稱的低姿態的聲音。

　心臟慢慢沉淪下去，瓣微，終是留下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

　只會說這三個字嗎？

　為什麼不問他——為什麼只想和我生？

　這樣自己就可以回答。

　因為我你。

　將從自己懷里拉開些距離，定定看了幾秒，低聲道：“我說的是認真的。生孩子的事，我不會再你。但你也應該知道大哥是不打算結婚的，二哥的段小姐年紀擺在那。”

　“我現在也有三十五歲的年紀了，應酬時煙喝酒在所難免。再過個幾年就算是你想生，我也不一定有這能力。”

　說到能力這兩個字他還特地加重了語氣，又仰頭嘆息：“可憐媽這把歲數，連自己的親孫子都沒抱過。”

　云蓁蹙著眉。

　這段話的前一句不是不自己生嗎？怎麼聽到最后他連叔叔們和媽都扯上了？

　而且他們的離婚協議就剩十個月，什麼再過幾年你想生。

　他存了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