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前。

　接送白新的車徐徐在《一起出發吧》園區門口停下。

　淺灰大里, 是高領的白打底長，黑靴包裹著勻稱纖瘦的小，黑茶卷發到背脊, 所有人在第一次見到白新時，都被那驚艷的五所折服。

　只是那氣質著實冷。

　白新的行李并不多，只一個小箱子，拉著東西進門，客廳里已經坐著兩個人。

　“白……白新？”

　其中一人雙目微睜，瞠目結舌道：“你怎麼……”

　白新看著從沙發上起的秦語芙, 面卻毫無驚訝, 仿佛早是心中有數。

　淡聲應道：“嗯。”

　“你們認識啊？”

　另外一個嘉賓是一個alpha, 音樂人。

　秦語芙聞言，眼底有些微尷尬, 但依舊客氣回答道：“是的，認識。”

　豈止是認識。

　節目組和簽合同前應該會考察背景才對，是巧合, 還是故意的呢。如果故意, 等節目播出, 們就是節目的噱頭。

　出一擔憂，但白新卻毫不在意。

　白新直接在雙人沙發坐下，秦語芙問：“你要喝什麼嗎？那邊有花茶和熱水。”

　白新搖頭：“不用了, 謝謝。”

　即便認識, 也和陌生人的氣氛一樣。

　三個人尷尬的坐了一會兒。

　白新的視線時而落在門口, 門旁邊是落地玻璃, 能看到外頭的小路, 依舊綠植。零星半點的雪, 已經停了。

　有些冷。

　其實這個位置是看不見外面的人進來的, 也只是無意識的偶爾看去。

　那音樂人倒是個自來的，一休閑便裝，路西。

　尷尬了一會兒便主尋找話題。

　“你們有什麼小名嗎？以后可以我西西。”

　秦語芙搖頭：“我語芙就可以。”

　說完看向白新，白新對這類親近比較抗拒，那時候們作為合作伙伴結婚時便是。哪怕是白新邊的唐佳，也沒有聽過這樣親昵的稱呼。

　果然。

　白新道：“白新。”

　路西沒覺得不高興，不由多看了白新兩眼，笑道：“真酷啊。”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白新的注意力不在這里，嫌悶，隔了會兒，從沙發站起往門口走。

　手拉把手的剎那，覺到什麼。

　但來不及了，門已經打開。

　起初并非故意撞上去，但看到人后，放任了自己原本可以控制的作……

　撞進了程季青的懷里。

　alpha的香清香惹人，散發著令沉醉的分子。

　那只悉的手正箍著的后腰，隔著并不厚重的料，覺到了冰涼而的質。

　時隔許久。

　沒有人能明白，們再次擁抱是什麼樣的覺。

　程季青手心發熱，將人松開，目頓了數秒，然后越過白新看向后客廳的人。

　確定自己，是在參加綜藝節目。

　但是白新怎麼會在，秦語芙又……怎麼會在？

　-

　程季青進門先和路西打了招呼，聽過路西的歌。

　再去看秦語芙：“秦小姐……”

　秦語芙抿了抿，還未開口，路西驚訝道：“……你們也認識啊？”

　“……”

　程季青禮貌應聲。

　“那你們三個不會都相互認識吧？”

　程季青：“……”

　程季青心說，何止是認識。

　連都沒有見過哪個綜藝有這麼復雜的關系，按理說各自沒了聯系，但不知怎的，心里有種的覺。

　程季青又想。

　秦語芙和白新之前的關系，顯然并沒有說。

　但是節目組怎麼會把離婚的兩個人一起請上節目，故意的？

　沒讓白新和秦語芙去接，簡單道：“是的，認識。”

　程季青說完，聽到腳步，余有影走來。

　沒兩秒，眼前遞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玫瑰花茶。

　“喝點熱的。”

　白新清冽的嗓音說。

　程季青著裊裊霧氣，默了一瞬，說：“謝謝。”

　手接過時，到那溫熱的手指。

　念頭轉瞬即逝。

　腦子里立時浮現一個想法——們還要在節目，在鏡頭，在幾個陌生人同時存在的況下，待一陣子……尤其秦語芙也在。

　和白新要怎麼相？

　怎麼平平靜靜的度過這段時間？

　路西幾句聯系，便猜測只是認識，但是不。

　活躍氣氛道：“白新剛才對我們可沒這麼熱誒，不會是橙橙的吧。”

　白新這才倒配合，回答說：“是啊。”

　獨自坐回雙人沙發，側頭去看程季青：“我是橙橙的。”

　路西玩笑說難怪，態度都不一樣。

　路西在腦中搜索，經常沖浪倒是知道程季青，上過好幾次熱搜。

　“……”

　程季青覺到邊人說這話時，炙熱的眼神，平靜的低咳一聲，好在這時候門外又傳來響，將這古怪的氣氛沖散掉。

　節目邀請的嘉賓一共六人。

　之后來的兩人，一個是beta金牌運員，最后一個是最近網上熱度比較大的演員。也是個beta。

　這個人程季青也見過。

　似乎是齊小然。

　北城影視基地。

　程季青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演戲，就出師不利落選的那次。

　那時候似乎是齊小然剛從‘網紅’轉型。

　齊小然也一眼認出程季青，那張臉過分致，站在演員堆里也能獨有彩。

　心里對這人沒什麼好，從第一次見面就是如此。

　這個人總給一種威脅。

　初次見面，相互客套的打了招呼。

　導演這時候從幕后走出來。

　“歡迎大家到來《大家一起出發吧》，我是節目組的導演，可以我雨薇。”

　鼓掌后，雨薇導演看了看眾人，神的笑了笑：“這一季我們做出一點調整，之前都是用錄制的方式，但是第一期我們要選擇一個新的方式開始。”

　眾人耐心聽著。

　直到導演說出：“直播的方式。”

　一陣嘩然。

　“直播？意思是現在就要開始嗎？”路西問。

　雨薇點頭：“是的，從此時此刻開始。”

　驚訝歸驚訝，合同里寫的很明白，參加拍攝后的一切規則制定都聽導演組的，但是所有的規則都會提前說明。

　節目組這邊不會損害嘉賓的形象。

　也就是現在就算直播，他們提前說明，就附和合同的程序。

　至于形象就靠嘉賓自己把握，也不會有剪輯。

　事前沒有對過臺本，對于節目組和嘉賓，其實都有冒險的分。

　但是也的確是一種節目革新與改變。

　合同是自己簽的，除了齊小然直播開始前吐槽了兩句，其他人沒有異議。

　隨著提醒。

　直播鏡頭打開。

　程季青對于鏡頭習以為常，往雙人沙發看了眼，然后收回視線。

　“好，《一起出發吧》第四季準備出發！”雨薇拿了詞卡，道：“我們第一站呢是丹麥首都哥本哈，出發之前我們先玩一個分組小游戲。”

　聽到分組，幾個人的表各不相同。

　工作人員拿出九張數字卡片。

　雨薇道：“你們六位每個人選擇一張卡片，數字相鄰的兩個人自組一個小組。但是這個數字需要是上升趨勢。注意，如果數字相同也可以為一組，同一個數字不能選擇超過兩次。一組的人可以同乘一輛車，直到下一期。”

　比如六個人中選擇最小數字是1，其他五人到的最小數字是3，則自一組。

　如果兩個人的1，也能為一組。

　選的順序自己商量的，秦語芙第一個，白新是三個，程季青是第四個。

　秦語芙完回來，笑著說：“我怎麼有點張啊。”

　運員安道：“沒事兒，大家還要相小一陣呢，正好悉悉。”

　秦語芙看了眼程季青，程季青笑了笑：“嗯，沒事兒的。”

　“你看你和橙橙不是認識麼，說不定能到一起。”路西也安說。

　白新將玫瑰花茶的杯子放到桌上，在木桌發出輕微響。

　玫瑰花在杯子里一，嚇到似得。

　程季青視線頓了頓，從杯子挪開，等著下一個去卡。

　沒一會兒白新站起。

　回來時，程季青正好接的順序站起，二人正面走近，白新筆直的看向程季青。

　眼中包含某種只有程季青能看懂的信息。

　兩秒的時間。

　不聲錯。

　很快，程季青站在后方工作人員面前，面對九張數字卡。

　的所有碼都是7組。

　這世上除了，只有白新知道。

　-

　所有人選擇完。

　雨薇導演拿著結果走出來：“大家是什麼號應該都知道啊，我們從第一位開始吧，依次說自己選擇的數字。”

　秦語芙：“我選的1。”

　路西第二：“我是3。”

　白新緩緩說：“7。”

　程季青的表頓了頓。

　是第四個。

　程季青說：“1。”

　白新的睫微微翕，食指指甲慣的落在拇指指腹，由輕而重，面卻毫不顯。

　微微抬了抬下，將郁結進肺里。

　三個小組三輛車。

　程季青和秦語芙，白新和齊小然，路西和運員。

　節目組的消息放出去，觀察室還有知名演員，轉發的微博開始有了效果。

　彈幕到這時候才開始刷起來。

　程季青和秦語芙坐在后排。

　氣氛倒是不尷尬，但是程季青有心事，對話間思緒免不了去別的地方。

　剛才白新聽到說1的時候，瞧著面平靜，但看到指甲陷在白皮上。

　白新難以忍時，心底焦躁，亦或者難過時，習慣的作。

　因著兩次掐出，嚴肅談過。

　“我給你看張照片，它現在胖得很，像小豬一樣。”秦語芙拿出手機。

　程季青的思緒稍稍回來，轉頭去看。

　彈幕有人說。

　‘有點好看啊這兩個？素人嗎？’

　‘程季青是個演員，了解一下！超級溫哦~’

　‘慕名而來。’

　‘我去，朋友們……這是位大佬。’

　車和彈幕氣氛都和諧。

　畫面跳到另一輛車。

　白新靠在車椅上，著窗外，神幽冷。

　邊齊小然原本也不高興跟一個素人說話，說是公司管理層，那又怎麼樣？參加綜藝的管理層能有多大職位？

　沖著直播，勉強給面子提起話題。

　但是白新也不怎麼理會，很敷衍。

　氣氛尷尬，彈幕說話也不怎麼好聽。

　‘這人誰啊，怎麼請這人來，有點裝。’

　‘小然真慘，人家都不理。’

　‘好尷尬啊，那網紅。’

　‘哈哈哈這姐姐好颯，齊小然才裝好吧，茶里茶味！’

　車里，齊小然心里不高興，還得扮討喜的人設：“剛才那個程季青我其實見過的。”

　白新眼尾掠了一瞬，算是有了反應。

　齊小然繼續說：“有一次來北城影視城，好像是在我那部戲跑龍套吧，但是后來演了一會兒，但是不知道怎麼沒用。”

　笑了笑：“可能那時候也是新人。”

　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卻很大。

　第一，程季青在的戲里，跑過龍套。

　第二，演了，但是沒用，說明演的不好，導演看不上。

　白新在心里冷笑了聲：“原來是你。”

　程季青到現在為止，只演過一次龍套，這事兒當笑話跟說過。

　因為被‘針對’，在導演都認可的況下，被一強行換下來。

　“什麼？”齊小然沒聽懂。

　白新凝了幾秒，那張不算十分自然的臉：“你齊小然，是麼。”

　眉眼微微上挑，紅吐字緩慢。

　齊小然莫名被那眼神激了一下，笑說：“怎麼啦？你可以我小然，不介意的話我能你新新嗎？”

　“不好意思。”白新轉過頭，淡淡道：“不能。”

　“……”

　彈幕突然多了些。 ‘哈哈哈哈我笑死。’

　‘雖然穿的是大，但是有種西裝暴，徒既視怎麼回事？’

　‘這是誰啊？齊小然名字的時候，我有點想跪下。’

　‘小然別理了，換嘉賓吧！’

　州城沒有直接抵達丹麥的飛機，需要去北城機場。

　實際上州城離北城并不遠，比北城的郊外還要近。

　幾輛車在機場外停下。

　白新先下車，早上沒吃早飯，這兩天用餐不規律的關系，本來胃也不舒服，有些暈車。

　癥狀不強烈，只是緒比去州城時低冽的多。

　把行李從后備箱拿出來。

　后面兩輛陸續抵達。

　程季青從車上下來，與三米外的白新視線撞在一起，然后聽到一聲驚呼，霎時轉過頭。

　秦語芙懊惱的看著地上破損的子。

　“倒霉，子壞了。”

　程季青聽到其他人說先進機場，道：“沒事，給我吧。”

　剛才幫秦語芙拿上后備箱的，箱子并不重。

　走過去，直接拎起來。

　秦語芙說：“那你的箱子給我。”

　程季青說不用，說完前方淺灰的影過來，寒風中，白新的大擺吹起一角，出皮質的長靴。

　不等程季青開口，拉行李的手背被溫熱覆蓋。

　在怔然時，白新別開的手，拿過手里的行李：“我拿。”

　“誒。”

　程季青想把人住，白新自己手里還有行李，幫拿什麼？

　但白新已經步往機場里走，不給人商量的余地。

　程季青看著白新纖瘦的背影，緒難以形容。

　沒再說什麼，進了機場。

　進了機場直播會暫時停止，關掉鏡頭前，彈幕都在刷——

　‘但是我怎麼覺得這三個人，有點東西？’

　‘秦是全場唯一一個O吧，那正常了。’

　‘剛去看了一段先導錄像，這三個認識！刺，激啊。’

　‘披著綜羊皮的旅行節目嗎？’

　-

　一行人在VIP候機區等著。

　白新坐了一會兒便起出去。

　程季青在原地低頭看著書，這一頁已經看了五分鐘，來來回回，每個字都看了，卻不知道講了什麼。

　然后聽見有人問：“白新怎麼還不回來？”

　那位運員提了一句：“剛才問工作人員有沒有暈車藥，是不是暈車了？”

　程季青忽然頓住，著書殼的手了，面如常，瞧不出緒。

　路西說：“我去看……”

　“我去吧。”

　程季青站起。

　VIP等候區有獨立的洗手間，白新雙手撐在黑瓷臺上，上過妝的臉頰瞧不出蒼白，但細的汗水卻清晰可見。

　暈車藥后吃也沒什麼用，反而是吐過后舒服了一些。

　緩了緩，著鏡子里的臉，腦子里卻是程季青說出那個和完全不同的數字時的樣子。

　程季青明明知道會選什麼，但沒有選。

　卻和秦語芙組在一起。

　白新深深吸了口氣，漆黑的瞳孔里暗藏著瑟然與暗淡，還有一的郁悒。

　‘噠噠’的敲門聲，倏然響起。

　白新還在緩，一時沒有立時應答，下一秒聽見干凈的嗓音喚：“白新？”

　alpha的洗手間就三間。

　程季青已經敲了另外兩間，是空的，這是最后一間。

　喊完名字，沒聽到應，眉心輕蹙。

　又喊了一聲。

　“白新？你在不在里面？”

　心里同時想，工作人員說往這邊來的，要是沒人應，可不是什麼好事。

　神了。

　剛要再敲，門便從里頭打開。

　素白而的手落在的手腕，并沒有很突然，試探的，緩緩將往里頭拉。

　不自，程季青順著力道進去。

　下一秒，懷里被omega的與氣息填滿。

　程季青的手懸在半空中，跟的心跳一樣。 白新伏在懷里悶聲說：“程季青，我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