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老大夫給劉偉湛看看,看看他行不行。
徐燕舟道:“正好,你可以照著方子抓幾副藥……”
就是那個有人參的藥方?
劉偉湛深吸一口氣,“我好得很,不勞你費心。”
反正這個家不是徐燕舟作主,買什麼東西還不是看顧妙。
劉偉湛轉頭對顧妙道:“咱們打點酒吧?過年了,不喝點酒怎麼行。”
劉偉湛酒癮犯了,以前在軍營,甭管吃的什麼樣,逢年過節也有酒的,一人二兩,烈酒下肚,渾都舒服。
顧妙做的燉,再配上酒,那滋味得多。
一盤燒肘子,再來盤花生米,劉偉湛就可以不吃別的了。
老婆本當伙食費,兩千五百兩銀子應該還沒花完吧。
劉偉湛咽了咽口水。
顧妙著荷包說話。
打些酒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過年了,是該買些酒。
顧妙看向徐燕舟:“那我們進去看看吧。”
劉偉湛心里一喜,看吧,徐燕舟說了不算,得顧妙說了才算,他說不買有什麼用,還不是要進去。
劉偉湛正滋滋地想著,就見徐燕舟神和煦地點了點頭,“那我們進去。”
兩人相攜進了酒肆,劉偉湛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顧妙不會給徐燕舟買酒吧,他們兩個好像就是這個意思。
酒肆里擺著一壇壇封好的酒,壇子上著紅紙,上面是個“酒”字。
酒肆掌柜是位婦人,風韻十足,落落大方,“客,店里有燒酒,米酒,旁邊柜子上是汾酒和清酒。”
“燒酒五十文一斤,米酒四十文一斤。”掌柜說完,低下頭斟酒。
酒肆安靜,幾桌客人在一旁吃酒,顧妙不打算在店里吃,便讓掌柜打酒,“我要十斤燒酒十斤米酒,有果酒嗎?”
掌柜一笑,“果酒有的,有梨子酒和葡萄酒,夫人要哪個?”
燒酒給劉偉湛他們喝,米酒留著做菜,果酒們喝,顧妙安排地妥妥當當,“一樣要兩斤,再要一小壺清酒吧。”
清酒就給徐燕舟喝。
清酒,一聽就不醉人。
掌柜去打酒,顧妙乖巧等在一邊,一小壺也不多,慢慢喝能喝一陣子,一天一小杯的量,多了酒不行了。
十斤燒酒十斤米酒,掌柜把果酒也打好,然后揭開酒壇,打了一小壺清酒。
清酒酒純凈,味道甘甜,所以才取了清字,不過后勁足,容易醉。
酒打好,顧妙付了銀子,這些日子賺了不錢,花的也多,來云城一趟,賣豆腐賺的錢的全花了。
還搭進去一些。
但顧妙還要買別的東西,想買點香料。
以前燉,炒個糖,然后用大鍋慢慢燉就行了,要想做鹵,不了香料,雜貨鋪里能買到八角花椒,而桂皮小茴香甘草這些,要去醫館買。
老大夫又給徐燕舟診了脈,“還不錯,慢慢養著吧,了傷,不可能那麼快就恢復好。”
顧妙問:“大夫,那他能飲酒嗎?”
“一兩杯可,多了不行。”老大夫站起來,去藥柜里抓香料,總共一小包,就花了五錢銀子。
什麼事都沒有,什麼東西都買了,這回真的能過個好年了。
村里人都在蒸粘豆包,蒸好的就放在外面,凍得邦邦的,等吃的時候放鍋里熱一熱,特別方便。
金黃的薄薄的皮,里面是紅豆餡,顧妙學著做了好多。
只不過的餡是用蜂拌的,甜得很。
一個個粘豆包飽滿圓潤,香氣撲鼻,咬一口實黏牙,加著甜甜的豆餡,顧妙能吃三個。
徐薇也可以!
以前吃的最多就是點心,綠豆糕紅豆糕,原來粘豆包這麼好吃。
徐薇還想吃第四個,顧妙道:“別吃那麼多,晚上還有鹵呢。”
徐薇點點頭,是要留點肚子吃,鹵香味太濃了,吃起來不定多好吃。
顧妙從三天前就開始做鹵湯,豬骨吊的高湯,里面放上香料,這三天鹵了排骨鹵了整只,鹵湯越來越香濃。
年夜飯,要擺三桌。
豬肘用線綁上,豬蹄也捆的的,大塊大塊的牛,還有收拾干凈的豬下水,都在大鍋里。
徐薇能聽見咕嘟咕嘟冒泡聲。
站起來肚子,粘豆包吃了三個,占太多地方了,要消化一下,才能吃得下。
徐薇還是第一次這麼期待過年。
過了年,去年的晦氣就過去了。
而且,這個年有年味。
徐薇托著下看著忙碌的顧妙,今年,嫂子嫁進來了,都不一樣了。
從前,兄長就回來幾天,還沒做什麼人又回去了,現在一直在。
熱鬧都是丫鬟小廝熱鬧,徐薇就在屋里看書畫畫,年就過去了。
現在可真好。
都在。
顧妙把鹵好的撕開,三桌,一桌十個人。
一共七道菜,燒肘子,鹵,醬牛,豬蹄切開當涼菜,羊燉蘿卜,白菜凍豆腐,每桌上還有一道酒釀圓子。
酒壇擺上桌,顧妙把果酒也拿了出來。
徐燕南眼看著,都有喝的就他沒有,“嫂子,我能喝一小口嗎?”
顧妙了徐燕南的小腦袋,“你可以用筷子沾一點。”
徐燕舟把清酒擺在最顯眼的地方,“你才多大,就想著喝酒?”
徐燕南道:“兄長放心,我沾果酒,不沾你的。”
徐燕舟覺得弟實在欠打,也不知道吃了多,肚子都鼓了。
人也玩野了。
每天拿著彈弓打鳥,還去外面放鞭炮,還炮仗往雪里埋,雪炸了三尺高。
徐燕南覺得他還能快活好幾天。
晚上年夜飯,初一吃餃子,豬白菜餡兒的,一直吃到初五。
家里還有燒栗子,烤紅薯,蜂水,好吃的點心,徐燕南道:“我想一直過年!”
徐燕舟出手,徐燕南一個激靈,然后沖徐燕舟作了作揖,“兄長,過年好!”
往年徐燕舟都會給發歲錢,但是現在他一個銅板都沒有,當初買金飾,誰都有,只有徐燕南什麼都沒有。
徐燕舟想,下次不能這樣,要記得給徐燕南買幾本書。
顧妙從袖袋里掏出兩個紅包,徐薇一個,徐燕南一個,“歲錢。”
徐薇捧著紅封,里面薄薄一張,應該是銀票,“嫂子,我不要。”
顧妙道:“沒出嫁都是孩子,拿著吧。”
徐薇想了想,把徐燕南的拿了過來,“讓娘幫你收著。”
徐燕南還沒拿上一瞬,“姐姐,你好歹多讓我一會兒。”
很快到了飯點,夜已深,小山村十分安靜。
另外兩桌是將士,大口喝酒大口吃,酒過三巡,一個個全倒在了桌上。
顧妙喝了一杯果酒,臉上悄悄爬上紅暈,眼睛水汪汪的,徐燕舟不由多看了兩眼。
徐燕舟口,他悶頭喝了一杯酒。
盧氏小聲道:“阿妙,喝一點。”
顧妙沒醉,“娘,果酒沒事的。”
盧氏看徐燕舟喝了兩杯了,“燕舟,你也喝點。”
徐燕舟已經喝了兩杯了,是不能再喝了,他道:“嗯,不喝了。”
吃過年夜飯,醉酒的人都回屋了,月明星稀,顧妙守了一會兒歲就守不了,困得直打盹,干脆回屋睡覺。
徐燕舟也坐不住了,盧氏道:“燕舟也不必守了,回去吧。”
徐燕舟倒是不困,就是腦子有些熱。
許是喝過酒的緣故,顧妙雙頰微紅,兩片紅暈像是染上去的。
徐燕舟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端進來水,把上的酒氣洗干凈,才鉆進被窩。
顧妙眨了眨眼,徐燕舟怎麼了,他以前都是在外面洗的,怎麼就直接解了服……
徐燕舟平躺著,然后測過,目灼灼地看著顧妙,“阿妙。”
顧妙應了一聲,“嗯,要不睡吧,徐燕舟你把蠟燭吹了。”
徐燕舟:“不吹。”
不吹,難不徐燕舟想這樣睡?能睡著嗎。
顧妙道:“不吹干什麼……”
“不吹,我想這樣看著你,吹了就看不見了。”徐燕舟躺的規矩老實,他道:“你睡你的,娘在守歲,我不睡,我守著你。”
這種話徐燕舟從沒說過,顧妙聽的臉紅心跳。
顧妙捂住臉,徐燕舟皺了皺眉,“別捂,我看不見了。”
顧妙哪里好意思把手放下,往墻邊挪挪,徐燕舟就挨近,“徐燕舟,你別離這麼近。”
徐燕舟:“這樣看最好,你別跑。”
炕很寬敞,就算放了炕柜,也能躺下三個人。
現在,兩個人在只夠一人睡的地方,狹小.人。
顧妙靠著墻,徐燕舟看著。
顧妙真的不了這個,只喝了兩杯酒,沒到醉的地步,但臉是熱的,心口那里也發燙。
徐燕舟剛洗過,上還帶著點水汽,他養回來了點,不似原來那樣瘦,徐家兄妹相貌都極好,徐燕舟這樣看著,顧妙都像面著墻壁。
顧妙平躺著,眼角余得到徐燕舟的視線,下意識地,顧妙就往墻上看。
徐燕舟:“阿妙你不要這樣躺著,你對著我好不好?”
顧妙總算意識到不對來,“徐燕舟,你是不是喝醉了?”
徐燕舟道:“沒有,這沒有醉,就是想看看你,你睡吧,我不說話了,我就安安靜靜地待著。”
顧妙那里睡的著,的人從不說自己醉,知道徐燕舟醉了,顧妙倒是沒那麼不自在了,徐燕舟醉酒像個小孩子,哄著點唄。
快哄他吹蠟燭睡覺就好了,顧妙道:“徐燕舟,你不能這樣,已經很晚了,咱們快點睡吧,你把蠟燭吹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徐燕舟:“不好,不睡。”
“你為什麼不睡?”顧妙耐心十足,“早點睡早點起,明早還要包餃子呢。”
屋里靜了靜,過了一會兒徐燕舟道:“我難,睡不著。”
怎麼又難了。
顧妙聞道:“哪里難呀?”
“這里。”徐燕舟臉是白的,耳卻通紅,似是難以啟齒,“阿妙,這里難。”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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