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發現姜九懷睜大了眼睛。
哪怕是泰山崩于側,姜九懷都不會被震到這種程度。
元墨有點慚愧。
在箱子里悶了半天,的裳是皺的,頭發是的,臉大概也憋紅了,看上去很可能像個瘋婆子。
可現在顧不得這些了。
急急出箱子,子太長,一時不習慣,踩著了擺,整個人不由自主往前栽倒。
姜九懷下意識便手扶,待反應過來,元墨已經撲進了他的懷里。
燕燕輕盈,抱了個滿懷。
里莫大的空虛驟然被填滿,心中涌現難以言喻的滿足,明知道這時候應該推開,雙手卻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只想抱得更些。
元墨的覺同他一模一樣。
一對眼珠子仿佛不夠用,怎麼也看不夠面前這張臉。
明明才幾天功夫沒見,為什麼覺得有好幾年那麼長?
已經憋了無數的話要對他說,憋了無數和問題想要問,也知道重要的事應該抓說完,以免下一瞬他就讓人把趕走,再也沒有機會開口。
可此時此刻,撲在他的懷里,只想干一件事——
那就是,先親他娘的再說!
輕輕踮起腳尖,重重吻上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的手在的腰上收了,的腦后被他托住,子仿佛要被他掐斷在懷里,呼吸悉數被他奪走。
恍惚間,元墨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些時候,有些話,本不用問的。
他手上力道,他急促的呼吸,他比還要迫不及待的深吻,全都告訴了答案。
“阿九,你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良久良久,兩個人松開彼此,都有幾分息,元墨更是得狠,膛急劇起伏,“我也喜歡你,一直喜歡你!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可能是那次你陪我逛畫舫的時候,可能是那次在廳上靠在你后睡著的時候,也許還要更早一點也說不定,反正我就是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后面的話再也沒能說出來,全給姜九懷的堵住。
姜九懷覺得自己要瘋了。
自制力在面前全了笑話。
單只這般模樣出現,他就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哪更堪還要說上這些話?
全的脈賁張,仿若已經化為一頭兇,只想撕碎,爛,一口吃了!
這個吻前所未有的迫切和深,元墨給他吻得腦袋一陣陣發暈,之后大口息:“等等……”
姜九懷哪里肯等?他將元墨攔腰抱起,放在了床上。
元墨抵住他的膛,“先別著急,我都準備好了,不差這一會兒,等我先說完!”
“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姜九懷的聲音喑啞至極,這幾天的思念已是江河決堤,滔滔難止。
“我得說清楚,不然你又生氣。”元墨道,“阿九,我想過了,若你一定要娶我,我也勉強能嫁你。但我們得說好,等你的正房妻子一進門,我就要走了。”
姜九懷的作頓住,抬頭:“你說什麼?”
“我不想當第二個春娘。”元墨心中有一凄然,“我喜歡你,愿意和你在一起,可我不喜歡跟旁的人勾心斗角爭奪你。等你娶了正房,麻煩你看見我們彼此喜歡過一場的份上,讓我走。”
的目認真而又坦。
姜九懷整個人被一巨大的抓住了,兇悄然收起了咆哮,他輕輕著的臉,如猛虎輕輕捧住一朵薔薇,“你以為我要娶你,是要你做妾?”
“不然呢?”元墨道,“難道我還能當家主夫人不?”
姜九懷看著,心中至極,竟生出一辛酸和痛楚。
他的阿墨,他飛揚跳的阿墨,竟然愿意給他做妾。
“怎麼不能?”姜九懷輕聲道,“我要提親,本就是要明正娶,迎你門做姜家的家主夫人。”
“家主夫人?”元墨被震住了,那可幾乎是同皇后一樣尊貴的位置啊,“我我我就一開樂坊的……”
“那又怎樣?”姜九懷輕輕吻,這一吻和之前不同,他吻得輕,吻得珍重,像對待某種易碎的珍寶,好一會兒才結束這個吻,額頭抵著元墨的額頭,“你開樂坊也罷,開酒館也罷,是貴也罷,是庶民也罷,我要娶從頭到尾都只是你這個人而已。”
元墨還是懵。
好比有人給一顆芝麻,雖然頗為不樂意,但還是說服自己接了這顆芝麻,結果發現人家要給的本不是芝麻,而是一顆大西瓜。
現在就捧著這顆西瓜,不敢相信。
太玄乎了吧?
姜九懷給一臉呆滯的模樣逗樂了。
真是,他是怎麼舍得冷落了這寶貝好幾天的呢?鬼迷心竅了嗎?
他翻在邊躺上,側看著。
他總共見過兩次裝,但那兩次臉上都是七八糟的濃妝,這一次,臉上卻是干干凈凈,細膩如嬰兒,還泛著一層漂亮的紅。
指腹輕輕過的臉頰,指腹下的比豆腐還要,玉還要潤,人生是到了此,才懂得什麼不釋手。
元墨猶自追問:“你真要娶我當夫人?”
姜九懷笑:“是。”
元墨一臉嚴肅:“我做了大房,是絕對不會讓你納妾的。”
姜九懷暗道他連一下別人都覺得惡心,還納什麼妾?
但臉上還是表現得若有憾焉:“不納也不是不行,不過,夫人你可要加倍補償我才行。”
元墨拍脯保證:“放心,我是開樂坊的,這方面是行家。”比如為著今天還特別學習過,技一定不壞。
說到這,才反應過來,方才不是打得火熱嗎?他怎麼躺到一邊去了?書上可沒有這種姿勢啊?
“阿九你不要了麼?”直接問。
問得這麼骨,偏生眸子還這麼清澈,姜九懷一時不知道自己是想吃了還是想掐死,他的聲音微微喑啞,“我有個習慣,喜歡把最好吃的,留到最后一口吃。”
元墨知道有些人是有這樣的習慣,但不知道這個習慣同床上活有什麼關系,據伎們教給的經驗,一般男人中途停下來,只有一個原因。
“阿九……”元墨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疾?”
姜九懷驚了。
元墨還怕他不明白,“比如說,那個不太行……”
還想告訴他北里的大夫治這個特別有一手,可以介紹他去試試,然而話沒出口,姜九懷已再度翻而上,把在了下面。
“我想給你最完的婚禮,最完的房,我想把我們之間最好的第一次留到最完的那一天……”姜九懷的氣息灼熱,低下頭,“但若你實在想要,我也不用忍了……”
“阿墨!”
就在他快要到的的時候,門外有人喊。
隔得遠,且尾音被迅速而含糊地截斷了,大概是被捂住了,但床上的兩個人都聽到了。
是元寶。
還伴隨著大王的汪汪聲。
還有沒良心的喵喵。
“等等,”元墨手腳并用從床上溜下來,“我去看看什麼事兒,你在這里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就打開門,就見平公公和封青正拖著元寶往外走,元寶的還被封青捂在手里。
見了元墨,元寶嗚嗚。
平公公和封青則呆掉。
這這這這這衫不整、面若桃花的姑娘是誰?
元寶終于把封青的手拉下來了,“阿墨,師父回來啦!紅姑讓我來找你。”
元墨眼睛一亮:“好的等我一下!”急忙回去找姜九懷。
姜九懷手按著腦仁兒,只覺得里面一陣陣疼。
“我先回去,晚上再來陪你!真的,等我!包你滿意!”元墨說著,捧起他的臉,重重在他腦門上“吧唧”了一口,“我先走了!”
說著就要走,姜九懷將拉進懷里,狠狠吻了一頓,啞聲道:“三天后,我去提親。”
咦,這麼快?
上次不是說一個月嗎?
姜九懷咬牙:“下輩子換你當男人試試,看你能忍多久。”
元墨想說,其實這輩子也當自己是男人來著……
為免太過驚世駭俗,元墨走到屏風后,找了套姜九懷的裳換上才出門。
門外,平公公和封青依然呆若木,視線僵地看著男裝的元墨離開。
元墨一臉含笑向兩人點點頭,施施然帶著元寶走了。
兩人僵地收視視線,再僵地對在一起。
幾乎是同時,兩人猛然一震,回過神來,大步沖向姜九懷的屋:“主子——二爺是人?”
姜九懷正拾起元墨換下的裳,那一團輕盈的云霧像是隨時會化水從指尖溜走,上面還帶著上獨有的清冽芬芳,讓他有一種將臉深深埋進去的沖。
“嗯。”
這個字,應得又又恨。
則,想把在懷里疼個不休,恨者,則想打斷的將鎖在邊,哪里都不讓去。
心思一向細膩的平公公,這次卻沒能揣測出主子心十分糟糕,他一臉激,熱淚縱橫,握住了邊封青的手。
封青也是虎目含著淚。
嗚嗚嗚,二爺是人……
嗚嗚嗚,主子喜歡的是人……
嗚嗚嗚,主子終于能有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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