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逸正在書房看著剛到的書信, 外面便響起小娃糯糯的聲音,
“爹爹,爹爹..”
褚逸眉眼中頓時便溢出一寵溺的溫, 他抬頭看向門口的同時放下了書信。
下一刻,門口便出現了一個小團子,大約兩歲左右,手中抱著一只小白兔,跌跌撞撞進了書房, 口齒不清的道。
“爹爹,爹爹, 膩看,娘親送給阿諾的小白肚。”
褚逸忙起迎上去, 接住小跑著撞過來的小團子, 然后蹲下了小團子懷里的白兔, 溫的笑著問,“娘親送的?”
小團子瞪著一雙水霧霧的清澈大眼,忙不迭點頭, “嗯嗯。”
“阿諾很喜歡?”
“喜飯。”
褚逸輕笑一聲,看了眼小兔子包扎過的, 眼神微微暗了暗,而后他便將小團子抱了起來。
“爹爹小心, 表要到小肚子的桑口。”小團子被爹爹抱起時,不忘小心的護著懷里的小白兔。
“好,爹爹小心。”褚逸抱著兒一邊往門口走,一邊道,“來,跟爹爹一起念, 小白兔。”
小娃娃眨眨眼,認真道,“小白肚。”
褚逸眼里笑容更深,“白兔。”
“白肚。”
“兔。”
“肚。”
褚逸,“...”
“喜歡。”
“稀飯。”
“歡。”
“飯”
褚逸閉上。
沉默幾息后,“娘親去哪了?”
“娘親去城歪...呀。”小娃瞪大眼抿著,小心翼翼的看著褚逸,“娘親,不讓嗦。”
褚逸點頭,“嗯,爹爹知道了,娘親不讓說,那爹爹就不問阿諾了。”
小阿諾歡喜的點點頭。
“繼續跟爹爹念,城外。”
“城歪”
“說。”
“嗦。”
“說...”
“嗦?”
褚逸終于放棄。
他轉將小阿諾給一旁的嬤嬤,“帶阿諾先回扶清院。”
嬤嬤連忙應是,小心的接過小阿諾。
“阿諾先回房,爹爹有事出去一趟。”
褚逸親昵的了小阿諾的臉,聲道。
小阿諾對兔子的興趣正濃,想也沒想的點頭,“嗯嗯。”
-
城外
“夫人,天不早了,該回了。”
丫鬟看了眼漸落的太,提醒道。
秦云初應了聲,將懷里黃的小野貓遞了出去,“傷口包扎好了,好生照料著。”
此是褚家在城外的一莊子。
秦云初每隔幾日便會來一趟。
倒不是為了莊子上的事,而是來醫治傷或者生病的小。
習醫并非只為哄外祖母開心,而是因自己也很喜歡。
可現在是褚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不便拋頭面給人看診,可若要放下鉆研醫,又很難做到。
偶有一次來這個莊子上查賬,遇見了一只傷的小狗,便將它帶到莊子上醫治,也是因此才想到讓莊子上的人收留些傷或者生病的小,隔幾日便會打著理莊子事的幌子來一趟。
而慢慢地,又了給周圍看不起病的村民免費看診的心思。
不過此事還需得慢慢籌劃,斷不能人看出的份,畢竟眼下的世道,作為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是不便做這些的,不能褚逸為難。
“夫人,馬車備好了。”
秦云初起,理了理袖,才帶著丫鬟往外走。
莊門口已停著一輛馬車,車夫和下人都頷首立在一旁。
秦云初并未有察覺到什麼異常,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秦云初神一怔,腳下一個踉蹌。
褚逸眼疾手快的手將拉住,“夫人小心。”
秦云初扯了扯角,心虛的嗯了聲。
馬車緩緩行駛,馬車里一片寂靜。
秦云初偶爾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正拿著書本看的認真的褚逸,十指略有些慌的纏繞著。
褚逸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的小作一般,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咳...”秦云初最終還是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放聲音問,“夫君,怎麼來了。”
褚逸角幾不可見的一勾,倒是比他想象的沉得住氣,他漫不經心的抬眸,“我聽說夫人來查賬,正好今日休沐,便來接夫人回家。”
秦云初提著的心正要往下放,卻又聽褚逸道,“可我怎麼記得,夫人四天前才來過?”
秦云初眼睫輕,“...我,上次,沒查清。”
褚逸偏頭,“哦,是嗎?”
他突然傾朝秦云初出手,捻了個什麼東西后,將手抬到秦云初眼前,“這是什麼?”
秦云初盯著那細長的指尖中一黃的...
是剛剛那只小野貓的。
秦云初腦子飛快的轉著,試圖找個理由囫圇過去,卻又聽褚逸道,“不像是阿諾那只兔子的。”
秦云初,“...”
當然不像!
那兔子是白的,這貓是...
不對。
秦云初面一僵,“你都知道了。”
他不愿讓去救傷的,因為怕傷著,所以這些事都是瞞著他做的。
那只兔子原本是打算給阿諾玩一日,晚點就將它送走的。
“這小叛徒,都說了不許告訴爹!”
秦云初小聲嘀咕了一句。
褚逸恍若未聞,繼續看書。
沒過多久,褚逸便覺袖被輕輕拽了拽,他下眼底的笑意,故作不知。
秦云初只得往他邊靠了靠,又手拽了拽。
然后,便見到褚逸手中的書本掉落。
褚逸偏頭,一臉疑的看著。
秦云初,“...不是,我...”
沒用力啊!
“夫人,這是做什麼?”
褚逸看著袖上那只纖細的手,眸暗了暗,而后輕輕彎腰,幽幽道。
“我,我...”近在咫尺的容讓秦云初一時語塞,剛剛想說什麼來著?
“夫人,天還沒黑呢。”
褚逸一本正經道。
秦云初,“啊?”
對上那雙幽暗的眸子,秦云初頓時明白了什麼,臉砰地一紅,慌忙要往后退,“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
“無妨。”褚逸一把攬住的腰往懷里帶了帶,低聲道。
秦云初一愣,“嗯?”
下一刻,的便被堵住了。
秦云初驚愕的睜大雙眼,這是在馬車上啊。
外頭還有人!
手想要將人推開,可奈何人紋不,反倒是將整個人都扣進了他的懷里。
婚多年,夫妻房中事是常有的。
初時秦云初還覺得褚逸在這方面很是溫和,也中規中矩的,可才過了兩月不到,這人就像是食髓知味般,將之前的克制統統拋諸腦后,就像是一旦打開了什麼開關,便一發不可收拾。
什麼君子風范,什麼溫和知禮,全是扯淡。
每次不把弄到求饒他絕不會收手,尤其是...尤其是惹他生氣后。
而眼下,這種似要把拆腹中的侵略太悉了。
秦云初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為了不讓自己明日下不來床,秦云初果斷的放棄了反抗,討好的摟住他的腰,乖巧的窩在他懷里任他為所為。
果然,這份討好取悅了褚逸。
他終于輕輕抬頭,放過了的。
當然,也不排除這是在馬車上,若是在房中,他只會更有興致。
“夫君。”
這種時候,秦云初最是知道如何哄人,將臉埋在他的脖頸,輕輕蹭了蹭,“夫君我錯了。”
“錯哪了。”
褚逸住的腰,嗓音沙啞的問。
秦云初眨眨眼,錯哪了,也不知道啊。
“我不該給它們包扎?”
話一落,秦云初就知道自己錯了。
因為褚逸抬起的下狠狠的吻了上去。
“唔。”
又是一番折騰后,秦云初可憐兮兮的看著褚逸。
平日里都是一副清冷如水,端莊賢淑的模樣,只有被褚逸欺負的狠了,才會出這樣的神態。
“在你心里,你夫君便是這樣狠心的人?”
秦云初果斷搖頭,“不是。”
褚逸看著微微紅腫的,終是放棄了繼續□□的念頭。
“我聽說,夫人在城外找屋子,是要做什麼?”
秦云初子一僵,猛地看著褚逸。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
“是要給人看診?”
秦云初聽著那溫淡的聲音,哭無淚。
完了。
“所以,錯哪了?”
秦云初這次不敢開口,只抿著搖頭。
否管現在錯哪兒啊,今夜絕對不會安生。
褚逸盯著看了一會兒,猜到了心中所想,勾了勾,緩緩道,“今夜的事今夜再想,夫人現在就著急了。”
果然,又是一個不眠夜。
秦云初眨眨眼,還想再掙扎一番,“今日,母親好像來了帖子我回府一趟,我...”
“為什麼不跟我說。”
秦云初一愣,“什麼?”
“夫人想要給人免費看診,為什麼不同我說?”
褚逸盯著,沉聲道。
秦云初下意識回答,“你不是不想讓我...”
“我不想讓你去救治,是因為怕你傷。”
“我怕說了你也不會同意。”
秦云初眼神一,試探道。
“你不說怎知我不同意。”
秦云初面上一喜,“所以你同意。”
褚逸手了的臉,溫道,“夫人有此番善心,我怎會不全。”
秦云初此時也不在意他又的臉了,歡喜的一頭扎進他的懷里蹭了蹭,“夫君最好了。”
褚逸摟著纖細的子,勾笑了笑,“這件事給我便是,以后這種事不必瞞著我。”
秦云初連連點頭。
看著這很是悉的一幕,褚逸若有所思道,“我道阿諾怎如此會撒,原是夫人教的。”
“沒有。”
“是嗎。”
“是。”
“那今晚...”
“母親給我來了帖子...”
“那我就派人去說一聲,夫人明天再去。”
“可是...”
“唔,放開,褚逸!”
“可是什麼?”
秦云初紅著臉一邊理,一邊咬牙切齒,“沒有可是,聽夫君的。”
“好。”
當夜,果真是好一番纏綿恩。
要了三次水后,秦云初終是招架不住,聲討饒。
褚逸卻仍意猶未盡,但最后還是放過了,卻低喃了句,“夫人都欠了好多次了。”
秦云初捂著耳朵,表示不想聽他說話。
褚逸低笑一聲,手將撈進懷里。
秦云初小聲抱怨了句,“那些姑娘若知你還有這樣一面,定不會再想法子要給你做妾。”
“夫人吃醋了?褚家男子不納妾,夫人盡管放心。”
秦云初眼神微閃,半晌才低聲道,“沒有吃醋。”
自然知道褚家男子不納妾,雖然還有很多不死心往他跟前撞的姑娘,但褚逸從未給過人半分好,曾無意見到過一次,當時都怔楞了許久,那是從來沒見過的褚逸。
渾上下都散發著疏離冷淡,一雙寒眸像是要把人凍死。
對此自然是高興的,也不至于去吃這些醋。
只唯有一樁...
“夫人可是有什麼想問我。”
褚逸察覺到突然低沉下來的氣息,眸微斂,低聲道。
秦云初咬咬,眼里閃過一掙扎。
這件事在心里裝了兩年多,幾次想問,可每次話到邊又覺得是自己心眼太小,怎麼也問不出口。
況且...
“夫人想問什麼問就是,不必顧慮。”
褚逸著秦云初的手,繼續道。
秦云初心中一番天人戰。
是該問呢,還是不該問呢?
“那再來一次...”
“你可曾對五公主過心。”
而后房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秦云初話一出口就后悔了。
將頭埋在褚逸的膛。
很清楚褚逸待從無二心,況且,他就算在之前過心,可如今人都沒了,還是為了救他沒的,計較此事,很沒必要。
秦云初的心砰砰跳的厲害,雖然沒必要,但其實還是有些張的。
越在乎一個人,便越容易鉆牛角尖。
大約只安靜了幾息,頭頂上便傳來一道輕緩平靜的聲音。
“未曾。”
秦云初輕輕呼出一口氣,這幾息對來說,竟好像過了許久,許久。
“看來是我沒能讓夫人安心,還得再來一次。”
褚逸說罷,便一個翻轉將秦云初在了下。
“不,不是!”
秦云初急忙辯解,“我是在賞花宴后才知道五公主喜歡你多年,后來又為了救你...而你對那天發生的事閉口不提,我想著,你會不會因此...”
在褚逸幽暗的目下,秦云初終是沒能繼續說下去。
倒是褚逸接著的話道,“我會不會因此對心?”
秦云初盯著他。
二人對視半晌,褚逸才無聲嘆了口氣,雙手撐在兩側,道,“我若不說個一二出來,夫人怕是不能釋懷。”
秦云初斂住心神,認真道,“洗耳恭聽。”
褚逸見此無奈一笑,而后才緩緩收起笑容,道,“我第一次正面見五公主是在崇義坊外,那天大雪紛飛,撐著傘撞進了我的懷里。”
秦云初的手指微微攥。
“飛快看了我一眼便匆忙離開了,落下一方繡帕。”褚逸繼續道,“我當時便覺得有些不對,因為雖然穿的不算華麗,但腰間那塊玉佩卻不尋常,那是宮里的件,而宮里的姑娘出現在崇義坊外,很難不讓人起疑。”
“你,撿的繡帕了!”
秦云初瞪大眼問。
“沒有。”褚逸否認,“我只撿過夫人的繡帕。”
秦云初臉這才和了些。
“繡那繡帕是雖只有一朵牡丹,但一朵牡丹也有可能讓人清的份,若是被旁人撿去了還不知要生出什麼禍端,我便讓云亭將繡帕收著,去打探的份,次日我便知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
褚逸,“五公主出現在崇義坊外并非是巧合,而是有意為之,是故意撞上來落下的繡帕,我便讓云亭悄悄的去將繡帕還了,只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可能是那時我年紀輕,理的不大妥當,竟讓五公主誤會了,但畢竟是嫡公主,而我是臣子,我不能說的太過,只能一次次婉拒疏遠,可沒想竟誤以為我是因為知道了的份才拒絕。”
“顧及著嫡公主和皇家的面,我總不能把這事鬧到明面上,只能冷言冷語的拒絕,躲避,直到賞花宴后為難于你,我才進宮見了圣上。”
“原是如此。”
秦云初喃喃道。
尊貴的嫡公主生來就是眾星捧月,要什麼有什麼,何曾嘗過被拒絕的滋味,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卻被冷言相待,自然是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