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這話的時候,沈羨之覺得有些可悲,倘若謝蓉蓉是男人,那他的名聲不會到半點損害,可因為是子,就注定了那種自甘下賤的風流人,被世俗所討伐。
鹿修瀾仍舊沒言語,不知道心中再想什麼,好半天才忽然問道:“那謝先生,當真是沈相爺舊友?”
他這忽然問起謝東臨,讓沈羨之一下警覺起來,莫非是這鹿修瀾發現了什麼?當即連忙問道:“怎麼?”
“他那椅里,養了蠱蟲,我當初見過有人這樣的方法養過蠱蟲。”沈紫薇是被下了蠱蟲,下蠱之人將那蠱蟲引,直接要了沈紫薇的命。
不過他也是今天上船的時候才發現的。
上船那會兒,有客人爭相搶上船,所以便起手來,還出了見了,那鮮就直接濺到了謝東臨的椅上。
當時鹿修瀾本意是要過去給幫忙掉的,畢竟這一路上他觀察到這謝東臨也是個十分講究整潔之人,那時候照顧他的公孫無音也沒在。
可就在他要上前之際,令人詫異的一幕就發生了,那滾燙的鮮在落到謝東臨的椅上后,居然一下就不見了。
鹿修瀾起先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后又以為是鮮滴落到了地上,可是地上并無跡。
他心中那時候對這椅就有些好奇,所以趁著那公孫無音還沒來之際,幫忙去扶了一下椅,自然也就發現了那椅中的玄機之。
整座椅都是空心的,這就意味著里面養了東西,難怪那鮮灑落在上面,會被瞬間吸干凈。
這讓他一下想起當初在一苗寨的時候,見到苗寨里的人們將蠱養在斧頭柄中。
“你,此話當真?”沈羨之有些震驚,如果鹿修瀾所言當真的話,那就意味著此前自己的那些懷疑都有可能真。
甚至自己的里,也有蠱蟲。
鹿修瀾只將那椅的玄機之與告知,“所以教主并不知道?”這樣說來,那沈紫薇的死,倒不是沈羨之所為了。
倘若沈羨之早知道謝東臨那椅中養了蠱蟲,那他不得不懷疑,那沈紫薇的死是沈羨之授意的。
沈羨之深吸了一口氣,幾乎都認定自己里已經有蠱蟲了,只朝前后查看了一眼,見著并無多余的人影,這才低聲音朝鹿修瀾說道:“你幫我準備幾樣東西。”謝東臨不能留,但現在也不能殺,這武林大會上,還不知道有多兇險等著自己。
雖然不知道謝東臨是為何殺了沈紫薇的,但現在幾乎可以認定,沈曜的后人,只怕都他的監控范圍之。
沈羨之不喜歡這樣被掌控著,但是要直接和謝東臨手,顯然不可能,下毒就更不可能有機會了。
所以只能另外選擇一些手段。
鹿修瀾明明在和說那謝東臨的事,卻忽然讓自己去準備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一時也是疑不已,“那謝……”
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羨之打斷,“你先不要管他們二人,,余下的事我找個時間再與你細說。”
鹿修瀾見一副不愿意多說的樣子,也沒在細問,反正自己只不過是教中堂主,的確沒有這個權力去管沈羨之。
只能聽從的安排。
從九龍山去往這晉州很快,更何況現在有船,過了江后直接轉可通往城中的分流,便直接進晉州城中。
如此,便只用了一個白天的時間。
日月神教的人走的是道,又被大雨阻攔,自然是還沒到,沈羨之一行人先找了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下,一面暗中打探那武林盟的消息。
鹿修瀾也在這個時候將沈羨之要的東西都暗中準備齊全了。
說是暗中,但怎麼可能逃得過那謝東臨的眼睛,只不過發現都是無用之,也就沒在意,有的甚至還是沈羨之故意用來討好自己的件罷了,于是只吩咐著公孫無音,“既然你覺得這幾日那姓鹿的小子盯你盯得,就讓別的人跟著他吧。”
這晉州城里,他早就已經安排了其他的人,一定要讓二小姐奪得盟主之位。
謝東臨以為這平家這一次將武林大會提前,只怕正是因為那江湖月報的緣故,若是在任由這江湖月報繼續發行下去,這些江湖人那些見不得的也會被挖掘出來。
其中當屬他們平家,畢竟當初將第五家滅門的,可是第五家。
卻還假惺惺地將第五家的孩子養在邊做義子,親自教授武學,看起來行事比那廟里的菩薩都還要大慈大悲,可實則上將那第五家的孩子做他們平家的刀子罷了。
也幸好二小姐聰慧,那第五家的孩子醒悟得也早。
所以可想而知,這一次的武林大會,的確是專門為二小姐準備的,謝東臨很喜歡沈羨之的子,這一路上甚至不止一次想,若是當年王爺有二小姐的幾分狠意的話,寒甲軍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現在這天下也不是夏侯一族的。
所以他欣賞沈羨之,既然這武林大會都提前了,那他就將沈羨之推到武林盟主的位置上,到時候待有了這武林盟的權力,到了真正的萬人敬仰,必然會對權力更貪,那時候只怕不必自己開口,就會自己想辦法除掉夏侯一族了。
這天下,就該是屬于寒甲軍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會將阻礙沈羨之的所有人都給除掉。
“那平忠之今日在何?”他放下手里的棋子,左手和右手對弈,自然是勝負不分,所以他不打算繼續下棋了。
“就在盟中。”公孫無音回道,并不知道謝東臨此刻打算去直接將這武林盟主平忠之直接殺了。
謝東臨聞言,微微點了點頭,“下去吧,二小姐那里,不可出現任何差池。”是自己在沈家那麼多后人里選出來的唯一合格者,斷然不能出半點事。
公孫無音自然是應了,鹿修瀾那邊有其他人盯著,那自己也就能好好地跟在二小姐的邊。
以至于這公孫無音忽然跟著自己,讓沈羨之十分疑,“謝先生那邊,不用你照顧麼?”
公孫無音搖頭,“小姐一路雖是,但不乏有那耳眼通天之人,倘若這個時候發現小姐的份,必然會對小姐不利。”
沈羨之聞言,“也好。”反正自己就算是不讓他跟著,暗地里也會有人跟著的,還不如就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沒準還能套些話呢。
只是沈羨之在這江湖上,其實并不認識多人,所以也無人可拜訪,不過是在這城中四游走看看罷了。
更何況像是這樣戴著幃帽的江湖子這城中數不勝數,只要不臉,與那路人甲無兩樣。
一天轉悠下來,八卦倒是聽了不,其中最勁的,當屬那謝蓉蓉在九龍山客棧里給一俊俏男子下合歡藥之事。
引得不潑皮浪子都拿那謝蓉蓉來作玩笑。又有人起哄,說那謝蓉蓉只怕是壯如黑牛,長得一張老鼠臉,尖眼睛小,所以才對那倒霉男子下藥。
又說這男人在外也須得保護好自己。
這些話謝蓉蓉自然也聽到了,好在認識的人并不多,找了一不要名碟的小店用假名住了下來,這才得以安生,然后找沈羨之他們的行蹤。
后來又想,沈羨之既然沒殺自己,那說明自己還是有機會的,而且現在的名聲已經徹底毀掉了,外祖父不可能再利用自己,現在除了找到沈羨之,也沒別的路可走了。
然而沒想到,下午些的時候忽然聽說,武林盟主被人刺殺亡了。
只是這消息,卻沒有人愿意相信,畢竟那武林盟主平忠之武功高強,為武林盟的魁首,極有人能近,而且他邊還有不高手在側。
更何況,他如今在盟中,誰能刺殺得了他?
所以這消息傳出來的時候,謝蓉蓉和大部份人也不相信。反而很是好奇到底誰這樣大的膽子,敢傳出這樣的流言,難道就不怕得罪落霞莊麼?
可沒想到,這就是真的,等著那夜幕降臨之際,便有人看到平家的人匆匆趕往盟里去,且頭上戴著白麻。
于是整座城池里一下炸開了鍋,不人對于平忠之的死那是喜聞樂見,畢竟這平家已經霸占武林盟多年了,這武林盟也都快改姓為平了。
暗地里多的是人盼著平忠之死,如今他真死了,那平月秋又還沒有掌管大權的實力,這平家眼下便于青黃不接之時,武林盟的位置他們守不住了。
使得不原本震驚于平忠之死訊中的人,一時間開始對這武林盟主的位置籌謀劃策,誰還有功夫去關心平忠之怎麼死的。
以至于次日平月秋披麻戴孝舉著橫幅,求各位江湖前輩幫忙替他枉死的父親找回一個公道,而無人理睬。
這樣的事,若是換作平常,大家必然是要顧及面子,便是心有不甘愿,但也會去做做樣子,可是如今都盯著那武林盟主的位置,誰還有空去管他?再有如今平家無人。
而且除了平忠之慘死之外,邊那幾個高手護衛也一并殞命了。
這也就意味著平家不行了,落霞莊也沒什麼厲害的人了,幾乎是一夕之間,平家便從高壇上跌落下來,那原本和他們平家來往最為切的白家,也沒有出聲。
倒是聽說那白家的小姐白玉琉穿了一白孝,但是還沒出門,就被家中人給帶了回去,顯然白家也將平家放棄了。
沈羨之聽著公孫無音稟上來的這些消息,忍不住慨道:“平家連任了那麼多屆武林盟主,這整個武林盟幾乎都已經改姓平了,落霞莊就像一座大山在各江湖門派的頭頂上,如何也不可撼,可誰能想得到這一夕之間,平忠之一死,平家便什麼都不是了。”
實在是過于現實了些。
說完,緩緩抬起頭朝公孫無音看過去,“到目前為止,我所知曉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手而做到無痕的,便只有謝將軍了。”
公孫無音其實想到能有這般能力手的,除了謝東臨也無旁人了,但是謝東臨并沒有明確地和他說過,會殺了這平忠之,所以聽到沈羨之的話,也只是搖著頭,“屬下并不知曉。”
沈羨之也沒指他會說什麼,畢竟這人看著是老實的,但是這一兩天在自己邊,自己是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能套出來。只是淡淡一笑,似開玩笑一般,“你說謝將軍不會是打算讓我做武林盟主,然后把這些有機會登上武林盟主位置的人都殺個干凈吧?”
公孫無音覺得沈羨之想太多了。
但是沒想到第二天,城中又傳來了消息,一個十分有可能登上武林盟主位置,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德高重的掌門,也死了。
死在眾目睽睽之下,聽說當時和一幫心腹以及弟子正在大廳中商議大事,忽然一葉刀刃憑空而出,他當場就被割了。
他是被刀刃所殺,然而現場卻無刀可見,而是真氣所凝的刀,隔空殺人。
當時那武林盟主平忠之如何死的,細節大家并不知道,反正被發現的時候,他以及邊那些護衛都已經亡。
但是這位掌門就不一樣了,所以與這位掌門的死訊一起傳開的,還有一人心惶惶的恐懼。
這讓公孫無音也無比震驚,再見沈羨之的時候,只覺得昨日那話,只怕是真了。
一時又覺得謝東臨此舉,未免是過于瘋狂了些,他這樣把人都殺了個干凈,除了引起江湖大之外,還有什麼用?
而沈羨之則直接去敲響了謝東臨的門。
推門進去的時候,謝東臨正坐在窗前,旁仍舊擺著棋局,他似乎早就料到沈羨之會來一樣,抬起頭來淡淡一笑,“二小姐,可要來一局?”
“我不會。”沈羨之直徑在他對面坐下,看了一眼那黑白相錯的棋局一眼,“將軍到底想做什麼?”
這問得相當的直接了。
謝東臨只怕也沒料想到沈羨之會這麼直接地開口,當場愣了一下,隨后不以為然地笑道:“這樣不好麼?末將替二小姐將這前路掃得一路平坦。”
“所以,當真是謝將軍所為了。”這猜到跟被對方確認,給沈羨之的覺是截然不同的,微微嘆了一口氣,試圖勸說阻止他,“求謝將軍莫要手這江湖中事。”
照著他這個殺法,引起的人心惶惶只怕是難以平復。
“你該知道,這些人走到如今這個位置,沒有一是干凈的,哪個的手上沒沾過?他們不該麼?”謝東臨以為,自己此舉是一舉兩得,不但為沈羨之鏟去這攔路石,更是替那些枉死在這些人手下的們討回一個公道。
“該,但這不該謝將軍親自手。”沈羨之目不讓半寸,盯著謝東臨,哪怕知曉下一刻,可能自己的蠱蟲也會炸開。
謝東臨迎著的目,片刻后忽然笑起來,只是此刻的笑容已經談不得有半點和藹可言了,反而帶著幾不耐煩和威脅,“大將軍的后人,并不止你一個人,你應該清楚,本將近愿意輔佐你,那是在你上看到了大將軍的影子。”
所以不要不知道好歹?同樣的,此前的所有猜測都得到了證明,謝東臨在讓人暗中跟著自己之前,沈家到底還有多人,他心中一直都是有數的。
他口中的輔佐,也不過是眾多沈家后人中,他只瞧得上自己而已,可如果自己不聽話,他也可以重新再選一個。
沈羨之心中一陣冷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氣,“好,我知道了。”然后起朝他告辭。
謝東臨并沒有去看,直至聽到關門的聲音,臉上才出一滿意的笑容,“識時務者為俊杰,比你那迂腐的榆木老爹聰明了不。”
他以為,這話沈羨之沒聽到,可是他并不知道沈羨之腦子里帶著前兩世的記憶,以至于比尋常之人,還有另外的出眾之。
因此這話聽到了,整個頓時僵在了原地,心中滿是大駭,謝東臨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也反應得極快,很快就抬腳離開,一直回到自己的房中,才慢慢冷靜下來。
早前雖然想到了這謝東臨早就已經找到了別的沈家人,但卻沒有想過,他去找過沈相爺的事呢?按理當初沈相爺也算是位高權重了,想要替寒甲軍們討回公道,不是更方便麼?
遠超過了自己這個跟夏侯一族有著牽扯的王妃。
還有剛才謝東臨那句話,是不是就意味著,他曾經找過父親,但是他的行事風格,縱然是自己這個算得上是利益至上的人都不贊同,就更不要提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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