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二哥,以后你不許喝酒,也不許跟人打牌!”
胡子拉碴的李老二原本在看熱鬧,誰知道轉眼看到自己的熱鬧了,他不敢置信地睜大他沒什麼神采的眼睛,“啥?不給打牌還不給喝酒?老妹你這不是要你二哥的命嘛!牌不打就不打,為啥不給喝酒?我就這點樂子,招誰惹誰了?我不聽!”
李青梨毫不為所,特冷酷特無地道:“二哥,我真是為了你好,你要是不聽我的,你知道我的子的。”
李老二拉長了臉,真氣了,“我是你二哥,你二嫂都管不到我,不到你!”
李青梨一點不怵,反而齜牙,“二哥,你可以試試!不過我奉勸你最好別試……”
“你這小丫頭片子……”
原本還在裝作抹眼淚的刁婆子突然有了作,抬手給李老二來了一掌,“兔崽子,你罵誰丫頭片子?你再罵一遍?”
李老二仿佛老鼠見到老虎,瞬間萎了,了脖子,“沒……我啥也沒說。”
李青梨沖他嘚瑟一笑,李老二氣得七竅生煙。
“還有二嫂……”李青梨轉過頭來,“二嫂,你娘家侄子不是你生的,二丫才是,你腦子清醒點!你拿錢補你娘家,二丫連像樣的裳都沒有,像話嗎?”
昏黃的燈都掩蓋不住李二嫂驚慌失措的臉,余不住地往刁婆子那兒掃,極力否認:“我,我沒有,小妹你可別說,我的錢都買藥用了,而且二丫一個丫頭片子……”
“丫頭咋了?我就是丫頭,你是對我有啥意見嗎?”李青梨原本就看不慣二嫂整天愁眉苦臉的樣子,多看一眼都能倒霉一天,現在聽老調重彈,不耐極了。
李二嫂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哪敢對你有意見啊?再說你是你,二丫是二丫,能一樣嗎?”
李青梨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嗎?對,就是!
所以直接捂住耳朵道:“我不聽我不聽!反正話我撂這了,你侄子有新,二丫就得有!你不給做,家里的布票就沒你的份!”
李二嫂目哀哀地看向刁婆子,卻不期然對上吃人似的目。
“馮燕,你竟敢拿咱李家的錢去補自己娘家,還想要布票?我呸!沒把你那張喪氣臉給撕了就是對你客氣!再給你一分錢我給你當兒媳婦!”
李二嫂捂著臉嗚嗚嗚地哭著,那聲音委屈極了。
一旁的李二丫卻張著,神十分震驚,連安自己母親都忘了。
李青梨中午才把黃廣玲氣哭,這回又把李二嫂氣哭,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直接無視,再次開口:“至于三哥……”
李老三搶走話頭,粲然一笑,“至于你三哥我,那當真是頂頂的好兒子,好哥哥,好丈夫,好爸爸,孝順,勤勞,節儉……”
“好不要臉,好詐!”李青梨毫不留地破他。
李老三和老五李是五個兄弟中五最出挑的,一雙桃花眼瀲瀲滟滟的,此刻卻閃爍著,“小妹,你說這話可就傷三哥的心了。我知道王旭東那小子傷了你的心,但是你把火發在自家哥哥上,是不是不太好?”
李三嫂忙站到李老三后,比自己被冤枉還要急,護崽子似的兇狠道:“小妹,你說話可要憑良心啊!你三哥哪里詐了?你三哥孝順父母,照顧兄弟姐妹,還辛辛苦苦養大三個兒子,你看整個生產隊有幾個比你三哥勤快老實的?你說這話我第一個不答應!”
李老三回頭無奈打斷:“娟,我都沒氣,你氣啥?小妹就是直腸子,沒惡意的,大了就懂事了。”
李青梨一直沒打斷這對夫妻倆的談話,因為在小說里,三哥李吉是李家最明的那個,他和李三嫂總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最后好得了,名聲也得了。
但是就是這樣明的人,偏偏不把心思放在正途,喜歡對人耍小聰明,這樣的人注定與功無緣。
李青梨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夫妻表演,李老三夫妻都被看不自在起來,才放下胳膊,微微一笑道:“三哥,你妹妹腦子笨,你說太多我也聽不懂。我就想知道一件事,上個月你去縣城,大舅給咱家的東西呢?”
這倒不是小說里明確寫的容,是李青梨憑借小說中的描寫加上自己的猜測,因為三哥識字最多會算賬,長得好又能說會道,所以娘總會三哥去縣城買東西辦事,或者去給縣城里的大舅家送蔬菜瓜果什麼的,次數多了李青梨就發現了一點蹊蹺,比如說三哥回來那幾天三嫂臉上的笑會多一些,二寶三寶五寶兄弟三個也有點狗狗祟祟,不過李青梨從來沒往深想。
但是按照小說中所寫,三哥最會搜刮錢,生活中摳錢還不算,每次他上縣城都會去大舅家吃飯,不但省下錢和糧票,還能從大舅家得些錢糧票食點心之類,刁婆子知道的他就昧一點,不知道的當然盡數落進自己口袋,點心食就給自己一房人分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可攢下不錢和票子。
李青梨這話一出,李老三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刁婆子“嗷”的一嗓子就沖過去對板實的李老三一頓打拳,“你這個喪良心的東西,你大舅給你老娘的東西你也昧,你還是人嗎?我咋養了你們這群吃里外喪良心的東西,我今天要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刁婆子發現了,今晚這不是家庭大會,該氣死老娘大會才是。
李老頭和兒子兒媳們紛紛過來拉住刁婆子勸架,李家堂屋里一鍋粥。
最懶的李老四見上頭三個哥哥都在,就沒上去拉架,結果回過頭來,卻對上李青梨投來的三分復雜四三分同,還有四分一言難盡的眼神。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哥我害怕!”材高大的李老四抱胳膊,下意識往后退半步。
李青梨看看李老四,再看看李四嫂王巧麗,道:“四哥,其實你比二哥三哥都好,就是太懶了,這樣可不行……”
這話李老四沒聽過一千也聽過五百遍了,敷衍地擺手:“我知道我知道。不過小妹,別人說我就算了,咱兄妹倆半斤對八兩的,你這樣說我,哥總覺得有點不得勁。”
悄悄躲在一旁看熱鬧的李大寶李大丫眼中閃爍著幸災樂禍的,跟著起哄。
“四叔說的對!小姑,你說四叔懶,可外頭的人說你比咱四叔還懶吶!”
“小姑,你別總說咱們一的缺點,咱們要改變,你是咱們長輩,你也要改變!”
“對!你也有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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