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漂亮的丹眼和李青梨清澈的眼眸對上,兩人俱是愣了一瞬,連心跳聲都了。
不過眨眼之間,傅白忙起,飛快解釋道:“有蛇!”
李青梨順著他的目看過去,果然看到一條比嬰兒手腕稍微細些的蛇甩著尾向遠飛快游走,眼見就要鉆進草叢里。
李青梨再也坐不住了,順手抓了一個石塊,另一只手抓住傅白手腕借力起,還沒站穩就順手拉著傅白,朝蛇游走的方向躥過去,中途眉飛舞地提醒傅白:“傅白,這是草錦蛇,好吃的!小伙子你有口福了!”
傅白:“???”恐怕他對怕蛇是有什麼誤會?
草錦蛇游得很快,進了草叢卻慢了下來,然后又不了,以它的,完融草叢中。
但是它錯就錯在不該招惹一個正在經歷雙搶的好吃佬,的眼睛經歷勞作和饞的淬煉,只會更銳利更毒辣,吃蛇羹的/更是空前的強烈。
最近真天天上工,又沒零吃,饞的晚上做夢都是在和糖的海洋里徜徉。
被李青梨抓著手的傅白見李青梨猛然慢下腳步,屏息凝神一步一步往草叢里去,圓潤的小臉繃著,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睜得更大,一眨不眨,嚴肅認真的樣子不啻于埋伏鬼子,他竟一時忘了掙開手,連呼吸都不自覺地跟著放輕了。
毫無預兆地,李青梨舉起手中的石頭往草叢某重重一砸,幾乎就在落下的瞬間,草叢的草跟著了,草叢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瘋狂扭。
李青梨又無意識地松開傅白的手,反手推了推傅白,“傅白你快推開草叢看看,我有沒有砸到蛇?”
傅白沉默片刻。
“你不是不怕蛇麼?”
李青梨銳利的視線盯住傅白,雙手捂心口,“我怎麼可能不怕蛇?人家可是孩子!”
傅白抬眼看一眼:“……好的,我真的信了。”
“聽你這話,我怎麼就覺得哪里不對勁呢?”李青梨跟在他后頭控訴著。
傅白長掃過草叢,尋著跡往前走了兩米,就見到一條胖蛇出肚皮,凄慘地蜷一團躺在地上。
就李青梨這個手勁,手砸日本鬼子恐怕都不在話下。
李青梨看到草錦蛇就仿佛看到一瓦罐冒著熱氣的蛇羹,雙眼發亮,對傅白說:“送蛇送到西,快行行好,把它送去我家,我來給它超度超度。”
傅白定定地看著。
李青梨無辜地眨了眨眼,“怎麼啦?”
傅白淡定地道:“看看好心人都長什麼樣。”
李青梨:“……”
“好心人做的蛇羹突然與你無關了。”
傅白長眉輕挑,提醒:“沒記錯的話,我剛才還救了你。”
李青梨口而出:“那不是你的榮幸嗎?別人想救我都沒這個機會。”
傅白:“……”突然覺得語言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最后傅白還是拿草繩掛住草錦蛇,給李青梨將胖蛇送去李家。
此時李老大他們剛出門上工,李家只有刁婆子以及老年睡男李老頭,刁婆子見院子里躺著一條胖草錦蛇,不用李青梨開口就開始給蛇蛻皮,一邊忙活一邊說道:
“這蛇多,娘下午用瓦罐煨湯,留著給你晚上吃!”
刁婆子說給吃,那真是給一個人吃,畢竟李青梨能吃,比五個哥哥都能吃,一瓦罐的蛇羹本不在話下。
李青梨從小就娘給只一個人做吃食的這份待遇,早就習慣了,并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妥,所以只重重點頭,揮揮手:“那娘你慢慢弄啊,我上工去啦!”
“去吧去吧,記得干活別太實誠,累了就休息,你三堂哥不敢扣你公分的!”
刁婆子的聲音傳得老遠。
因為惦記著家中還有一頓餐等著自己,李青梨下午干勁十足,連的秧都比平時的漂亮,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
李青梨著秧,手下速度飛快,里哼著從知青那兒聽來的《草原之夜》。
“……等到千里雪消融,等到草原上送來春風,可克達拉改變了模樣,姑娘就會來伴我的琴聲……”
“小姑,你唱歌真好聽!”
李青梨回頭,就見李三丫齜牙對傻笑,眼睛都了一條。
“三丫,下午不上課?”
李三丫撅起,“小姑,劉老師去縣里檢去了,我上午就在你邊秧,還跟你說了話!”
李青梨用力回想,最終搖了搖頭,“早上起來的只是我的/,我的靈魂還躺在床上,你上午只是跟一個沒有靈魂的/說話,我當然不記得。”
李三丫好奇地瞅著小姑,“小姑,大家都長一張,為啥你這麼能說?”
李青梨抿睨一眼,“李三丫,有話別兜彎子,你這鬼的丫頭又想干啥?”
李三丫見左右無人,扭了一下,才小聲道:“小姑,你和那個傅知青……我都看到了!”
李青梨一頭霧水,“看到啥了?”
“就看到,看到你們摟在了一塊……”
李青梨握著秧苗直起腰,扭過子不明所以地看著,“所以?”
李三丫表變換得十分迅速,眨眨眼睛,轉眼間就換上了可憐兮兮的表,道:“小姑~咱爹娘那西屋夏天又熱又悶,還有大哥大姐六寶跟我搶地方,我晚上都睡不好,小姑你這麼好,能不能收留我幾晚呀?真的就幾晚,我不貪心的,騙你是小狗!”
李青梨危險地瞇起眼睛,“三丫,有一陣子沒嘗到小姑的毒打,你皮了是不是?”
李三丫突然想起李二寶被揍得皮開綻的樣子,下意識子往后仰,咽了口唾沫,強笑道:“沒,沒有……”
李青梨危險的目不停在李三丫臉上打轉,看得李三丫后背寒都豎起來,卻突然咧笑了。
“不過如果你能幫我做兩件事,我也不是不能答應你。”
這個三侄無論在小說里還是現在,都是鬼鬼的,智商碾其他九個侄子侄,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也比這個小姑都聰明好幾倍。
李三丫雙眼放,不過卻沒有立即答應,而是帶著份小心翼翼道:“小姑,我年紀小有些事不一定做得好,不如你先跟我說說哪兩件事,好不好?”
李青梨勾一笑,目視前方:“第一件事,就是代我把眼前的這一茬秧苗全部種下。”
這幾天天天秧,以前的十九年何曾這麼努力過?現在累得恨不得直接在水田里躺下。偏偏說出去的話是潑出去的水,還不好懶。
不過明正大懶不行,找人幫忙總行吧?
李三丫往前看去,剩下這一茬大概還剩下三分之一沒,以自己的速度大概一小時能完,于是點頭答應,脆生生地道:“小姑,這個我可以做到。”
李青梨滿意地點點頭,“第二件事,有一個男人,他自私薄,勢利有心機,心里喜歡一個人,卻因為對方家庭不太行裝作不喜歡,又轉頭對另一個條件好的人展開追求,甜言語,裝作好像很喜歡的樣子,但其實只是利用!你說,我用什麼方法才能揭開渣男的真面目,讓那個被騙的人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李三丫眨眨眼,李青梨眨眨眼,姑侄倆大眼瞪大眼。
李三丫小心翼翼瞅兩眼:“小姑,那個……你是看上那個男人了?”
李青梨額頭青筋跳了跳,咬著后槽牙,“李,三,丫,你可以隨意侮辱那些男人,但絕不能侮辱我的品味!”
“那你是跟那兩個的是很的朋友?”
“不太。”
李三丫更疑了,“小姑,那你為啥要出力幫不相干的人?”
李青梨了一下腦子,終于回過味來了,眼神就不對了,“李三丫,你啥意思呢?合著你小姑就不能興致來了,大發善心,當一回熱心的好同志了?”
李三丫脖子了,小聲嘀咕:“沒見過,稀罕嘛……”
李青梨心梗了一秒,“你不想干了直說!”
扭頭就自己的秧去。
李三丫自己琢磨了一會兒,然后踩著泥歡天喜地地淌過去,“小姑,我想到辦法了!”
李青梨回過頭,“什麼辦法?”
李三丫嘿嘿一笑:“小姑,我還看到你們打到一條大蛇了,我也想吃蛇……”
李青梨:“……”
靠!被拿了!
晚上洗過澡之后,李青梨搖著扇坐在桌前,對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蛇羹嘆氣,原本該是滿滿一瓦罐的,分老爹老娘一碗應該勉勉強強還夠吃的,現在呢,給傅白送了一碗,三丫要了一碗,總不能讓二丫眼睜睜看著和三丫吃,所以也分了一碗,分到最后,就剩下三分之一了。
李青梨一邊喝湯一邊含淚著天上的明月,心里瘋狂后悔,如果沒想當個好人,如果還是曾經那個極品,就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田地,連一條全蛇都吃不到!
西屋里,李大丫躺在床上一直沒見李三丫的影,又想起自己妹妹下工回來仿佛撿了錢的樣子,心起疑竇,趿拉著鞋就出了屋子。
知妹莫若姐,別的地方都沒去,第一就跑去李青梨的東屋外站了會兒,等聽到李二丫和李三丫小聲說話的聲音,當時就坐不住了,大著膽子上前就推開東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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