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宿舍的爭吵偃旗息鼓, 李青梨走進旁邊的竹林,瞪走窺伺的李大丫,一頭霧水地拆開信件。
信中也沒說什麼, 就是杜聞聲分自己的近況和生活中的一些趣事, 最后詢問最近過的怎麼樣, 就是朋友之間的來信, 中規中矩, 并沒有任何不妥。
可是不是讓娘告訴大舅自己不相親了, 杜聞聲為什麼還要寫信給自己?難道他真想自己這個朋友?還是說……其實娘沒跟大舅說這事?
李青梨一頭黑線,以對老娘的理解,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把信塞回信封, 旁邊突然竄出一個人,一把握住的手腕就大步流星往竹林里去, 李青梨想掙,但是男人的氣力太大,又握得, 掙扎半天也是徒勞,只能任由對方將自己往竹林里帶去。
最終兩人到了竹林里一僻靜的地方,沒等李青梨開口, 傅白便松開的手腕。
兩人面對面站著,四目相接,誰也沒有說話,只有竹林里的風聲“颯颯”地吹著。
李青梨了他一會兒, 突然轉過就要走,傅白兩步上前再次抓住的手。
“李青梨, 你非要這樣麼?”傅白雙目沉沉, 嗓音喑啞, 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清冷悅耳。
李青梨不愿回頭,就保持這個姿勢對峙著,同時用力拽自己的手。
“你就是拽到明年,我不想放,你是掙不開的。”
聽傅白話中竟然還有一笑意,李青梨心中火起,磨了磨牙,轉過來就在傅白上來了一腳,一腳不夠解氣還要踹第二腳,第三腳,傅白只能為躲避連連后退。
兩人誰也沒注意后面有一截竹樁,傅白腳跟絆上去踉蹌后退一大步還是不控制地往后仰倒,他反應過來立即松開李青梨的手,然而還是晚了,李青梨出于慣往前倒去,傅白在前方又擋住出腳穩住形,只能閉上眼任由自己往前撲去。
砸落在傅白上的一瞬間,耳邊清晰地聽到了對方一聲悶哼。
也不心疼,確認自己沒磕到到,雙手撐在傅白上就要起來,誰知卻被傅白直接扣住了肩。
“你干嘛?給我放手!”李青梨雙眼冒著怒火。
起不來,只能雙手撐于地面盡量拉開與傅白的距離,但是不可避免的和傅白面對面,視線纏,也清晰地看到傅白略顯蒼白的臉,失了的瓣,以及兩道極侵略的眼神。
他答非所問:“你說我們之間只能是一種關系?還有效麼?”
李青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掙扎都忘了,磕絆道:“什,什麼?”
傅白一瞬不瞬地著的眼睛,安靜了片刻,瓣一張一合:“李青梨,我喜歡你,你喜歡我麼?”
李青梨瞪圓了眼睛,雙臂撐得太久變得有些僵,一時不察竟直接再次摔倒傅白上,這次清晰地聽見傅白腔一聲重過一聲的心跳。
等反應過來,傅白已經扶著坐了起來,一抬眼,就是傅白一雙瀲滟的丹眼,褪去了寒意,仿佛汪著春水,可是李青梨腦子里卻始終徘徊剛才那雙強勢且富有攻擊的眸子。
那眼神仿佛寫著四個字:勢在必得。
李青梨腦子了,呼吸也有些了,“你不是……怎麼又……”
傅白直接握住的一雙手,微頓了片刻,問:“梨子,我父母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李青梨掙不開,索放棄掙扎,沒好氣地抬眼掃他一眼,“嗯……”
沒想到傅白卻輕笑了一聲,“如果這些你都不介意的話,我好像沒有放棄自己喜歡的人的理由。你覺得呢?”
短短的時間聽傅白說了兩聲喜歡,哪怕李青梨自認不是容易害的人,臉還是有些燒紅。
不過害的緒并不能影響李青梨秋后算賬的決心,冷哼一聲:“我覺得?我覺得沒有膽量的人不配得到!你之前跟我裝傻,拒絕我,還把我推向別人,現在想通了又改變主意了,我就該配合你?我就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嗎?嗯?”
傅白斂去笑意,“并不是這樣,我只是想到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以后過不上輕松的生活,連孩子都會到牽連,甚至還會影響到你的親人……其實,我并不在乎這些,我在意的是,我不想你恨上/我。”
李青梨心間輕,清晰地覺到傅白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但是這并能抹除心的怒火。
冷下臉,邦邦地道:“既然你這樣想,為什麼現在又后悔了?你就一個人孤獨終老好了,反正我是不會同……”
話未說完,傅白直接摟過的肩,兩人/合的瞬間,他的也了上來。
李青梨雙手瞬間握,繃得像一直的竹子,渾的仿佛都涌到臉上,到傅白灼熱的氣息,以及他那肆意妄為的瓣。
他也沒做什麼,就是瓣之間的簡單/合,廝,磨,輾轉,碾……可是擁抱著自己的手臂越發收,他間的力度仿佛很不得要吞下自己……的呼吸一下重過一下,臉上的熱度高燒不退,的心跳已經徹底失去控制……
過了許久,傅白終于親夠了,摟著的腰,下搭在肩頭,重的,息一聲聲送耳中,聲音低啞又緋靡。
“不想你對別的男人笑,你不想你看別的男人,不想你和別的男人親近,不想你嫁給別人……李青梨,我想放過你,但是現在,我做不到了。”
“李青梨,這輩子,你只能屬于我一個人……”
李青梨渾了力,只能沒骨頭似的地靠在傅白肩頭,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放在傅白的后背。
“你這樣……被人看到會當流/氓罪抓起來的……”
傅白卻笑了,“不是你說我們之間只能是一種關系,我就當你同意了。”
在傅白肩頭靠了一會兒,突然擁了他,邊溢出一抹笑。
管他的呢!反正這麼英俊的男人,現在是的了!
而且小說里他以后過的又不慘。
李青梨一路抿帶著一對小梨渦回到家中,剛準備進廚房看晚飯做好沒有,刁婆子小跑過來拉著回東屋。
“小六,小杜給你寫信了?信里寫的啥呀?”刁婆子關上門就迫不及待問道。
李青梨抱著胳膊冷哼:“娘,你是不是沒給大舅寫信?我都說了不想相親,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
刁婆子不以為意道:“這男未婚未嫁的,反正看對眼你們就,沒對上眼就不,還寫信,有啥好寫的?唉……”
刁婆子突然抓住李青梨胳膊,湊近看,眼神陡然變得銳利:“你咋了?這麼紅?”
李青梨下意識了瓣,又飛快放了下來,理直氣壯道:“我淡出個鳥來了,摘了金枝嬸子曬的干辣椒咬了兩口,不行啊?”
這是李青梨能干出的事,刁婆子就沒再糾結。
“小杜到底哪里不好了?打著燈籠難找的小伙子,你不跟他你以后會后悔的!娘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聽娘的沒錯哦!”刁婆子拉著李青梨坐下,苦口婆心地勸。
“我……”李青梨張口想說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又想到自己答應過傅白,傅白讓再給他兩個月的時間,等他父母的事明朗了,到時候無論好與壞,他都會親自上門跟的父母親說。
而且原本也沒準備現在就告訴父母,還是徐徐圖之比較好,其實爹倒是還好,娘一心要過大姨家周書桃一頭,要是周書桃嫁了農機廠的工人,而卻和一個家庭分不好的知青好上了,娘非得氣死!
不僅如此,還有預,五哥和唐雅的婚事娘不一定會同意,今晚恐怕就要發,還是不要在這時候捅娘的心窩了。
綜上所述,李青梨只有胡攪蠻纏一途了:“反正我就是不談對象,不然你打死我吧!而且我不僅現在不談,后面你也別再給我安排相親了,我脾氣上來了得罪人,你可別怪我!”
“你這個丫頭!”刁婆子氣得站了起來。
李青梨干脆躺在床上打滾,“我不相親,我不談對象!”我已經有一個漂亮對象了!
“娘你再我,你就是嫌我礙眼了,你就想把我盡快嫁出去是不是?哇……我好難過,我娘不要我了,我是沒人要的孩子!我活著還有什麼勁啊?”
刁婆子滿臉滄桑,多麼悉的套路?都是當初用過的。風水流轉,今年到我家啊!
可是知道李青梨是假哭又能怎麼樣,還是照樣心疼。
“得得得,我上輩子欠了你的!你沒意思,自己寫信跟人家說去,我可不管!”
刁婆子氣沖沖地摔上門離開。
李青梨從床上坐起來,剛放下手門再次被打開,李青梨條件反捂住臉繼續假哭:“娘你嫌棄我……”
“得了,娘都走了。”李提起椅背轉了個圈,面朝李青梨坐下。
李青梨放下手,清了下嗓子:“五哥啊,有事?”
李的視線卻也落到上,指了指,“你怎麼了?”
“吃辣椒辣的,行了吧?有屁快放!”李青梨仿佛被人踩到了尾。
李一臉莫名,不過還是擰著眉問道:“小雅未婚夫的事你知道多?”
李青梨仿佛聽到什麼的笑話一般,“五哥你不是不信我說的話嗎,現在跑來問我干啥?”
李一本正經,“我現在也不信,但是如果你說的和小雅所說實的符合,我勉強愿意一信,因為小雅從來沒跟任何人提過家中的事。”
從知青宿舍出來,他和唐雅第一回吵架,他問未婚夫的事,唐雅卻閉口不談,并且說從沒跟任何人談起那個家,現在不想說,以后也不想說,他要是不愿意相信,那就干脆分手,他這才找到李青梨這里。
在他看來,他和唐雅談對象就是奔著結婚去的,夫妻之間可以有,可是事關的家庭,這些都是以后必須要面對的事,又有什麼可瞞的?而且他不喜歡這種覺,明明就在眼前,可是覺卻那麼遙遠,因為總是拒絕自己的靠近,什麼都不愿意告訴自己,讓他覺不相信自己,也不想和自己有什麼未來。
這種覺讓他很挫敗,他想了解唐雅,想和繼續往下去,他也介意蘇茵中的未婚夫,所以他才來求助于李青梨。
李青梨將李的神盡收眼底,抱著胳膊似笑非笑道:“五哥,你就騙我吧,以我對唐雅的了解,不可能說的。不過你若是真想知道,只不過就是幾句話的事。但是同作為人,我覺得你真這樣做了,反而會將推的更遠。”
李半信半疑,“真的?為什麼?”
李青梨放下胳膊,真沒想到還有自己教導五哥的時候,要知道五哥從小就比聰明比優秀,哪里得到自己教導他?
“簡而言之,唐雅家庭況復雜,導致很敏/,防備心也很重,你之前追求的時候是不是難的?”
見李點頭,繼續道:“你不經過的允許,擅自查的家庭況,這對來說是非常不尊重的行為,當然會很反很生氣。我覺得五哥你也不用這麼著急把媳婦兒娶回家,就那句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得慢慢來,用時間和你的行證明你的人品,你對的,以及尊重。”
李著地面思考了許久。
“我大概懂了。”李從椅子上站起來,眉目疏朗了些,笑道:“如果你五哥跟小雅了,算哥欠你一份人。”
李青梨雙手托腮撐在大上,嘿嘿直笑:“人你肯定是欠下了,不過當前你還是擔心自己吧,娘知道了,不會同意你和唐雅在一起的。”
李不以為意,“小雅這麼好,娘有什麼好不同意的。”
“那就等著看吧。”李青梨笑彎了眉眼。
這下又有好戲看咯。
晚上李家飯桌上,刁婆子逮著李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李,我告訴你,你敢娶那個知青,老娘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李見鬼似的瞥了一眼悶頭吃飯的李青梨,然后滿臉無奈道:“娘,咱們大隊稀罕小雅的小伙子不知道多,我好不容易才追到,哪里不招你喜歡了?”
刁婆子氣得子都在抖,“就憑是一個知青,我就不同意!咱們公社娶知青嫁知青的還嗎?可是最后有幾個落得好的?一個個的,還不是一有機會回城就頭也不回地跑了?家不要了,媳婦丈夫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這是人干的事?既然一門心思回城,瞧不起鄉下這個地方,那在鄉下找什麼對象什麼家?坑害了別人一輩子!我不同意你跟唐雅,那還不是為你好?”
同樣找了知青談對象的李青梨突然心有戚戚。
連好脾氣的李老大都難得開口:“老五,娘這回是真的為你好,他們知青的不在這兒,就算結婚了有娃了,那也栓不住他們,只要有機會,他們肯定都會走的。與其這樣,還不如就在咱們公社找一個,安安心心過日子。你說呢?”
李四嫂這時候突然開口:“四寶叔,我三哥就是娶了一個知青,生了兩個娃,去年家里辦病退回城了,走之前一個字都沒說呀,兩個娃也不要,就這麼瀟灑地走了!回城就再也沒聯系。我家條件在公社不算差的了吧,也留不住。我三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你可得想好了!”
這話一出口,刁婆子就更堅定了,“老五,你都聽到了吧?不是娘隨口說說的。唐雅這姑娘要真是好的,就該跟傅白那小伙子好好學學,人家長那樣,咱們大隊乃至附近的公社多姑娘稀罕他,看到他恨不得眼睛都黏在他上,人家到現在不還是一個人?人家想回城不可恥,人家家就在城里嘛,但是你又想回城又在鄉下家生子,到頭又扔下一家子回城?這啥事呀?”
李脾氣也上來了,“娘,我天天在生產隊和公社兩頭跑,我能不知道這些事嗎?但是這也分人的,你不能一桿子打翻一船人!小雅是什麼人我清楚,我相信自己的眼。我也相信自己,我能給小雅想要的生活,而且和父母的關系并不好,那還有什麼回城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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