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部署完畢, 辛漣來和黃沅辭行。

　黃沅問了一：“今年的新人怎麼樣？”

　第二十七總共進了十二個新人，現如今都歸辛漣帶。即便如此，人手仍然不夠, 相比之前，他能用的更了。

　辛漣無奈道：“盡早想辦法加政審吧。”

　每一位新人職后，會得到一袋新人福利大禮包，除了筆和本，里面還包含一部通訊手機。

　二十七沒有過多解釋這部手機，實則這臺手機用來部通訊和出勤打卡, 系統連總部后臺, 進行信息篩別理，在試用期，對新人進行考核。

　主要目的，是了解新人的脾秉和喜好傾向，在試用期結束后，用來安排更合適的崗位。

　結果就發現了個小間諜。

　辛漣獨守空房一周后, 腦消失了大半, 時間都用來盯工作了。為了今后的任務效率更高, 他很積極地去了解每一位職的新人。

　第一個，就是主關心他, 渾貓味的韓明。

　初衷是為了檢查他人類化程度是否達標, 脾氣和人形穩不穩定, 如果都能達到標準, 貓妖是最適合夜間盯梢的。

　結果調出他的后臺數據，辛漣發現, 這貓妖, 是青丘會的。

　就這麼的巧。

　而且韓明用單位統一配備的手機給沈傳遞消息, 其中幾條還含暗語。

　暗語因太經典，辛漣毫不費力就破譯了。

　高音甜，中音準，低音沉。

　這不是《無間道》里的臺詞嗎？姓韓這小子用高中低音來回答沈得手的難易程度。

　比如，韓明發了條：鳥重傷。

　沈問：多重，A級襲幾把握？

　韓明回：至中音準程度。

　沈就回他：務必把可能提高到高音甜程度，爭取一舉拿下。

　再排查下來，辛漣哭笑不得，韓明這個名字，不就是《無間道》里黑老大的姓加那個安在警察隊伍中的間諜主角名里的明字組的嗎？

　辛漣對他們的報水平鄙視不已。

　“基礎都沒有，看幾部電影就以為自己搞的是諜戰了。”黃沅評價，“你打算怎麼理？”

　“留著。”辛漣開玩笑道，“給大家找點樂子。”

　這種活寶，當然是要留著，看他如何布局在“除掉”自己了，好不容易有個如此神作的敵方隊友，怎麼可以讓他暴？

　最后一次會議上，辛漣分了小組，韓明被分到了A組。

　“B組按照計劃時間出發，A組后天跟我一起走。”辛漣說道，“到指揮中心集合。”

　散會沒多久，韓明就將此條消息發了出去。

　沈回：“他現在傷勢如何？”

　“這幾天看起來臉不佳，為人世沒有前幾天有耐心，說話越來越簡短，我推測傷還未好，損元氣，又因天天開會工作，沒有時間趴窩療傷。”

　“好，我會和同山盟安排幾個老資歷大妖伏擊。”

　之前無數次的嘗試方向都失敗后，沈調整了他的思考角度。唐惟妙雖然看起來是個弱小可欺的人類，但因凰那該死的本能，非常不容易得手，且還會遭到凰瘋狂的反擊。

　那麼，就換個角度。

　凰能這麼快從界撤下，調回二十七，想也知道，應該是他了傷，不再適合界的工作。

　何不趁他危，要他命？攻擊凰本，他并不會發瘋似的反擊，難度應該不會太大，只要這次凰沒了，唐惟妙和那顆蛋，他們想帶走就帶走。

　先解決凰，再拿回鑰匙。

　再者，現在二十七有點實力經驗的，都被調去了界，凰一死，后繼的負責妖定然不會太厲害，青丘會背靠同山盟，可穩扎穩打，趁此機會發展壯大，翻洗白。

　只是，同山盟那邊對青丘會態度若即若離的，很是曖昧，結盟一事能不能功，沈心里也沒譜。

　他不清同山盟到底是誰說得算，那次他宴請的，是只黃鼠狼，他以為是同山盟的二把手，但那黃鼠狼卻謙虛道，他不過是個跑的。

　宴席上，黃鼠狼詢問寶藏山是真的存在，還是青丘會想他們套的鉤子，沈謹慎回答，是真的存在。

　后來，黃鼠狼就只跟他話家常了，說起同山盟是靠和人類做生意起家，講了多年的發展史，很自然的，沈也講了青丘會的起興。

　“哦，這麼說，咱們也算是同一地方起來的。”黃鼠狼道，“我們的創始人祖宗，跟你們青丘會的創始人指不定還是同一山上修行的。”

　“不敢。”沈說，“我們的開山祖修行的地方風水不好，山也荒涼，怎能比得上你們……”

　“哈哈哈，恭維我，沒把我當朋友。”黃鼠狼套出了話，推杯換盞，笑出了一粒牙尖尖。

　辛漣回到家，家里依然沒有開燈，唐惟妙眼睛盯著屏幕一眨不眨，臉上的表接近麻木，正在練習人。

　練習人的方式，辛漣很喜歡。

　這姑娘聰明的一點，就在于能通過制造樂趣替換枯燥的練習過程。在畫姿勢，有關的表達，通過線條表現的用力，通過表來現氛圍。

　辛漣站在后看了好久，始終也無法開口問一句，要不要實踐檢驗一下？

　他拿出一罐果糖，放在了唐惟妙的桌角邊，知道自己今晚又要敬業孵蛋，做寂寞的鳥爸爸。

　唐惟妙看到糖罐子，才猛然醒神，抬頭問道：“你的工作還好嗎？”

　“很好。”辛漣問，“你的票買好了嗎？”

　“嗯，明天早上。”

　因為提前得知了可能存在的伏擊，辛漣讓唐惟妙先走，由楚英陪同乘飛機回。

　辛漣取出梳子，輕輕給順頭發。

　唐惟妙蹲在椅子上，仰起臉抓住了他的手腕。

　“親一個。”說。

　辛漣眼眸一亮，問：“你工作完了？”

　“沒有，還要細化。”說，“晚上吃完飯就開始。”

　辛漣的眼神又重歸寂寞的平靜了。

　“……那不能親。”辛漣的手指輕地按著的額角，低聲道，“還有工作要做，親一口……一個夜晚的時間就沒有了。”

　唐惟妙站在椅子上，了他的頭發，笑道：“好可憐，那怎麼辦呢，只好委屈你再等等了。”

　辛漣的額頭抵在的肩膀上，依依不舍地蹭了蹭，神頗為寂寥。

　今晚也不能親熱，而明天唐惟妙就會先一步離開這里，這意味著，未來兩天，也都無的陪伴。

　人生無趣，寂寞如雪。

　凰的電量掉到了線下。

　第二天一早，楚英接走唐惟妙后，辛漣低氣上班，頭發蓬松，襯穿得隨意，制服也不系扣了，整個人氣質頹靡，臉蒼白，活像個霜打蔫的弱小花。

　韓明更是深信不疑，辛漣一定是重傷，你看他這一副腎虛樣！！

　他還拍了照片發給了沈。

　沈一個激，召集高層開會，這次把青丘會中還拿得出手的大妖們都集合起來，打算在辛漣下高速城的瞬間，把他一波帶走。

　第二十七上午又開了會，散會前，辛漣收到了唐惟妙的消息，已經安全落地，返回家中。

　辛漣想到今晚家中無妙，留下的氣息都會變淡，心更是不爽。

　中午同事們都結伴吃飯，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織。

　整整一周了，唐惟妙都沒有睡他。

　每晚獨守空房，蛋也不安生時，他就會憤而織，織個網兜，套住他那調皮的妙妙蛋。

　一只網兜不過也就是個子樣式而已，很簡單，但他拆了織，織了拆，純粹是在打發時間。

　兩只小凰似乎也能應到，媽媽的氣息遠去了，他們變得非常乖巧，安安靜靜，不去打擾爸爸。

　這種時候，有羽族的第六都很管用。從辛漣辦公室前路過的黃沅，都忍不住進來調侃：“吵架了？這都幾天了？分房睡了？”

　辛漣一言不發，但答案顯而易見，都寫在他那張黑臉上。

　凰翎都耷拉了，黃沅幸災樂禍的口吻很欠揍：“好玩，真蔫了。”

　沒有的澆灌，辛漣的頭發都了澤，像極了營養不良，再有幾天，恐怕就能本出演憔悴流浪漢了。

　“我現在心很不好。”辛漣提醒道。

　黃沅：“明白，所以我開心啊，一想到他們要撞槍口，我就特開心。”

　事也和黃沅預料的差不多，近十天沒有被妻子滋養，抑著負面緒，快要瘋掉的凰，在回到妻子所在的城市，遭遇青丘會特域伏擊的剎那，暴怒了。

　等的就是你們！

　很快，青丘會所有出戰的主力，全部為了歷史。

　辛漣出發前，讓韓明和他坐一輛車，他親自駕車。

　打完后，韓明坐在副駕駛位置，嚇了一團貓球，只張不出聲的嚎。

　他看著辛漣煩躁地了頭發，點了一支煙，了一口，又煩躁地整燒滅。襯扣子開了五顆，舊制服燒沒了，整個人還釋放著想干一架的信號。

　他回到車上，沖著韓明勾了勾手指頭。

　韓明結結喵喵著問：“組長，你、你要什……麼？”

　辛漣道：“手機。”

　韓明哆哆嗦嗦雙手送上，手機抖得像個筋槍。

　辛漣翻出沈的號碼，發了一句：一舉拿下。

　沈激回復：“干得好！”

　辛漣把手機還給韓明，說道：“高音甜中音準低音沉，下一句是什麼？”

　“……通。”

　“你通了嗎？”

　韓明淚流滿面：“通了。”

　他的作直通地獄，這下死了。

　后座的同事要韓明有出息些，趕從原形變回去，好給他戴手銬。

　韓明喵喵崩潰大哭：“我怕啊！我變不回人了……”

　這時，唐惟妙打來電話。

　辛漣郁的臉頓時明亮了，接了電話，極其溫的了聲：“妙妙，什麼事？”

　貓妖這才從威懾中逃，順了氣，窩囊地變回人。

　電話那頭，唐惟妙開心道：“你到了嗎？我稿了！他們很滿意！！”

　辛漣語氣得像晴空松的云：“我已經到了，晚上就回。”

　“我今晚想吃小云吞！”

　“好，還有嗎？”

　“再幫我帶兩份炒河！我覺我胃口現在特別好！我能吃好多東西！”

　“知道了，晚上見，妙妙。”

　“等你，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

　掛了電話，辛漣臉上笑意不退，角一直揚著，眉梢眼角都著難掩的歡喜，一副發現世界多姿多彩，年意氣風發，渾洋溢著希的明模樣。

　他心很好，連同他羽下的蛋也敢肆意蹦跶了，翻來覆去，求爸爸放他們出去氣。

　辛漣皺著眉唔了一聲，從服里扯出了一只裝著蛋的網兜。

　貓妖哭得更狠了，打著哭嗝說道：“原、原來是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