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的馬車行在前頭,先下了馬車吩咐嬤嬤讓兩位姑娘回了院子,自己則匆匆趕到了主院。
沈煙冉和沈煙青兩人一臉疑地進了屋。
“好端端的,江家怎麼會來芙蓉城,還來了咱們府上,若說同長安有集的,也該是董家才對......”沈煙青突地想起了一事,一把拽住了旁的沈煙冉,“上回你替兄長去了百花谷,領軍的不就是江家的二公子嗎?莫不是份暴了......”
沈煙冉哪里知道。
當日離開百花谷的時候,自己幾乎是全而退,不可能過了這麼久了,才找上門來。
且就算是份曝了,也應該是朝廷直接下達罰,怎麼也不到江府的江老爺上門。
“你且去瞧瞧,離得遠些,多問幾個侍,里頭都有哪些人......”沈煙冉轉頭悄聲吩咐了安杏,回頭攥住沈煙青的胳膊,手勁兒不覺大了些。
“你也別太張,就算份暴了,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你又沒耽擱治病救人,朝堂來的公文上只說了讓沈家出一個人,也沒明文規定,是男是。”沈煙青握住了的手,緩聲安,“咱先回屋,等商議完了,母親定會告訴咱們......”
那頭安杏聽了沈煙冉的吩咐進了主院,也不敢太靠近。
輕輕附耳同門口的侍說了一句,那侍回頭往里走了幾步,又同前面的侍耳語了一聲,如此傳了幾個人,才傳到離門口最近的丫鬟耳里。
“江老爺,還有江將軍都來了。”
一刻鐘之后,消息才傳到安杏耳里,安杏愣在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將軍也來了?
安杏心頭八是高興的,在百花谷后營,若不是將軍一劍擲來,要了那歹人的命,自個兒的清白早就沒了。
將軍救了的命,小姐給了活下去的人生。
兩個人都是這輩子要謝的主。
安杏的腳步如風,穿梭在鵝卵石的小徑,進屋時心頭的喜悅一時不住,人還未進去,便道,“小姐,將軍也來了......”
沈煙冉坐在屋,正捧著一盞茶等消息,聞言一個起,屁下的凳子不穩,手里的茶盞也不穩了。
“哐哐當當”一陣響聲,茶水濺了不在上,沈煙青趕從手里奪了茶盞,“你說,你張個什麼勁兒,人來了就來了,咱又沒做什麼對不起良心之事,不就是扮男裝嗎,咱先不急,這不是還有父親母親......”
沈煙冉是真被嚇到了。
一陣驚魂未定過后,沈煙冉倒是又想了起來,走之前江暉同說過,來芙蓉城有差事要辦。
今日突然上門,莫不是他上的毒,當真未清干凈?
“去,接著去打聽。”沈煙冉猜不出他是何目的,只能又使安杏出去。
安杏到了前院門口,依舊沒有靠近。
屋江老爺和沈老爺正說起了當年的一些趣事,不斷傳出笑聲,沈夫人回來后,落座在了沈老爺旁的位置,對面則是江暉。
江老爺和沈老爺說話的功夫,沈夫人也留意了一下江家二公子。
都說江家的人個個樣貌不凡。
有江老爺和江夫人那個模子在,刻出來的后代,能差到哪兒去,僅僅是坐在那,板子便比旁人要筆直。
再看那臉,怕是畫師也畫不出那份英俊的神韻。
如此一比較,青姐兒倒沒說錯,李家公子,當真是沒什麼看頭......
沈夫人收起心思,認真地聽江老爺說話,想從其中聽出他這一趟到底是為何,然江老爺同沈老爺扯了半天的舊,就是沒進正題。
沈老爺實在憋不住,才主問起,“江大人這回來芙蓉城,可是有何要事?若有我沈家能出得上力的地方,盡管開口,......”
江老爺回頭瞟了一眼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兒子,笑了笑,“這事兒,還真得讓沈大夫幫忙。”
沈老爺和沈夫人均端起了態度,洗耳恭聽。
“不瞞沈大夫沈夫人,這回我來,不為辦差,是專程前來貴府。”江老爺笑著道,“我膝下原本有三位犬子,大的已經家立業,小的去年折在了戰場上,今兒一同前來的便是老二江暉,剛及弱冠,先前因家業耽擱了未曾許親,這回前來,便是想打聽打聽貴府的四姑娘,是否許了婚配.......”
說的很明白了。
沈老爺和沈夫人,怎麼也沒想到江家突然上門是為提親......
單是論門戶,就算江家差個人跑一趟,也是他沈家高攀。
早年沈夫人就聽說了長安江家極為重禮,今兒算是見識到了,四姑娘冉姐兒,許親是沒許親,可......
沈老爺最先回過神,忙地起道,“我沈家門戶低微,也不知道前輩子是積了什麼樣的德,才能得了江大人的賞識。”
突如其來的,雖如同天降餡兒餅,歡喜是歡喜,沈老爺心頭卻還是堅持了自己的原則,“今日江大人能誠心跑這一趟,我沈家的門楣也跟著生了輝,四丫頭許親倒是還未曾,可,這福分太厚......”
江老爺也不意外,離開前江夫人已經代了他,沈家是個干凈的門戶,能維持這份干凈,便是因為沈家從來不沾惹場。
這門親事,看著是沈家高攀,不見得人家就會答應。
江老爺立馬道,“倘若沈大夫是憂心日后沈家的境,江某在此先同沈大夫保證,就算將來我江家有個什麼好歹,也絕不會讓沈家有任何為難之......”
江老爺的話可謂是誠意滿滿。
沈老爺也聽出來,便沒再瞞著,如實地道,“我沈某能同江大人結為親家,那是多人都羨慕不來的福分,實屬沈某高攀,但沈某膝下的幾個子,唯獨就屬這位老四,對家業有幾分領悟,早在年前我便同子商議好了,要將其留在府上,做招婿的打算......”
江老爺這回倒是不說話了。
沈家要招婿,他總不能將自己兒子送出去。
江老爺心頭正憾著,旁一直沒有出聲的江暉卻突地站了起來,同沈老爺道,“我愿贅。”
這話一出,別說沈老爺和沈夫人,就連江老爺都大驚失。
他是看好這門親,可,可也沒說倒門......
先不論倒門的名聲如何,以他江家的勢力有沒有這個必要,單說人丁,他也不能同意,江老爺趕起賠笑道,“此事,先等我同他母親商議了之后再議。”
“不必了。”
江暉毫沒給江老爺的臺階。
屋子里一瞬安靜了下來。
江老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沈老爺和沈夫人也被江暉的態度驚得面面相窺。
江暉的神卻是從進屋就沒變過,就似是心中早就有了決策,不達目的不會罷休。
人家一個大將軍,又剛封了侯爺,態度低到了這份上,沈老爺也不能太矯,退了一步道,“江大人莫要著急,既然江將軍同我家四丫頭有緣,沈某一介草民,本就不該有推托的資格,如此,也不是非得贅,只要婚后將軍能答應沈某,前兩年先且住在芙蓉城,待那丫頭將我沈家的一張祖傳藥單子研究了,便回江家,將來的孩子也還是隨江家姓......”
江老爺長松了一口氣,面兒上又恢復了笑容,“原是如此,沈大夫直說了便是,我這是聯姻,可不是搶人......”
話說開了,氣氛也緩和了下來。
沈老爺和沈夫人心頭也清楚,就如今江家父子兩人這個態度,親事,不定也得定了。
沈夫人突地有些腳不沾地的覺。
前一刻還在愁著兩位姑娘的親事,誰能想到,一轉眼,就定下來了一個。
可沈夫人還是納悶,江將軍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冉姐兒。
除了上次百花谷,冉姐兒就沒出過芙蓉城......
沈夫人思忖片刻,試著問了問,“沒料到四丫頭能有如此造化,也不知道是何時同將軍結下的這緣分......”
江暉抬起頭,擱下了手里的竹筷,對著沈夫人恭敬地道,“四姑娘姿容綽約,一手超群的醫,小侄在軍營便見識過了。”
果然如此。
沈夫人心頭早就猜到了。
可今兒江家來,既沒有先亮出沈家的把柄,以此為要挾,也沒有追責,便不敢斷定。
不愧是江家......
沈夫人不覺又重新打量起了江暉。
這樣的人才和修養,配冉姐兒,確實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俗話說的好,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怕是冉姐兒的福分到了。
此時,沈夫人才算真正地開始去接這門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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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杏這回出來,什麼信兒都沒打探到,因關乎著四姑娘的大事,侍也不好再往外傳。
沈煙冉急得在屋打圈。
直到午時,正院要擺宴席招待客人了,沈夫人邊的嬤嬤才親自前來請沈煙冉,“小姐換裳,待會兒隨夫人去前院用餐。”
沈煙冉遲遲不。
嬤嬤笑了笑,道,“小姐今兒問奴才,江府的人為何而來,如今奴才倒是知道了。”
沈煙冉眼地看著嬤嬤。
親事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嬤嬤也沒必要再瞞著,“江老爺攜江將軍過來,是為提親......”
沈煙冉的眸子一瞬瞪大,定在了嬤嬤的臉上。
嬤嬤由衷地一笑,“恭喜四姑娘。”
沈煙冉......
這女人,肯定是在裝模作樣變著花樣狐媚子邀寵,還敢拿太後的身體開玩笑,等著皇上發飆被打入冷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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