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耀宗抱走一個。
孩子上穿著博棉和秋,不好擼。
邵耀宗扯掉平平的子,膝蓋通紅,但沒破皮。
安安的也一樣。
杜春分輕輕吹幾下,問:“疼不疼?”
有娘疼,沒剛剛疼了。
安安一手摟著的脖子一手抹眼淚,輕微搖了搖頭。
杜春分對邵耀宗說:“趕給平平穿上,別著涼。”轉向安安,“以后還跑嗎?”
小孩害怕了。
杜春分:“黑燈瞎火,幸虧磕的是膝蓋。磕到牙以后還咋吃飯?”停頓一下,“以后再跑看著路。”
安安使勁點頭。
杜春分看向對面的平平。
平平慌忙點頭:“不跑啦……”
“那你們跟爹洗臉去。我盛飯。”
一家人洗漱后,邵耀宗看到橫在床中間的四個孩子,不轉向杜春分,想說什麼,又把話咽回去。
杜春分:“有話直說!”
“們四個大了,再睡一塊真有點。”邵耀宗說完就轉向四個小孩。
四個小孩同時爬起來。
杜春分:“聽見了吧?甜兒,小,平平,安安,以后自己睡好不好?”
“好!”甜兒跳起來。
小點頭如搗蒜。
杜春分笑瞇瞇看著平平和安安。
平平抿了抿:“娘,我小。”
安安跟著說:“娘,我最小。”
邵耀宗頓時哭笑不得。
倆孩子被他笑的不明所以,茫然的很。
邵耀宗嘆氣:“你們和甜兒、小雖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可你倆比倆先出生。平平第一,安安第二,甜兒第三,小第四。”
四個孩子蒙了。
杜春分:“誰先出生誰大。按著時間,甜兒和小應該喊平平和安安姐姐。小最小。”
四個小孩驚得張大。
甜兒反應過來大聲說:“我最大!”小手一指,劃過三個姐妹,“們都是妹妹!”
杜春分:“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你們決定。先說以后怎麼睡。像你每天上床橫著睡,我和你爹真得去東邊。”
甜兒眨了眨眼睛,轉向平平和安安,跪坐在倆對面,“我是妹妹,你們是姐姐。”
邵耀宗差點笑噴。
平平和安安互相看了看,轉向,異口同聲:“你是姐姐!”
甜兒愣住,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小手拍床,板起臉嚇唬:“娘說的,你們是姐姐!”
小不說:“娘說,我們自己算。”
甜兒瞪:“跟誰一邊的?”
小的小屁一轉,到姐姐邊,面對平平和安安。
安安想了想:“娘騙人!”
為了跟們分開,連這話也說得出口。
哼!可不是三歲小孩
杜春分看向邵耀宗,就這麼睡吧?
邵耀宗不想睡,想打孩子。
杜春分:“明天再吵。今天先這樣睡。”
甜兒躺最中間,“我不要和娘睡!”
小挨著姐姐趴下。
結果平平和安安一個跟娘一起,一個跟爹一起。
甜兒和小扭頭看看,終于明白倆為啥不同意分開。
爹和娘被窩里暖和。
姐妹倆背對背,面向平平和安安。
甜兒拉住安安在外面的小手,“你長大啦。大孩子自己睡。”
小跟著說:“平平,跟爹睡臉。”
姐妹倆隔著甜兒和小也能默契十足地往被窩里鉆,連腦袋也鉆進去。
杜春分好笑。
邵耀宗無語,真是他親閨。
孩子眼瞅著四周歲,真可以自己睡了。
翌日早上,邵耀宗早訓回來幫杜春分做飯,又跟商議此事。
杜春分:“倆的思想工作必須你來。們現在不知道,當我是親娘。長大了不用別人說也知道我不可能一胎生四個。以后再想起我要分開睡,們心里會咋想?”
邵耀宗無法想象,倆孩子的心思太敏了。
“那我跟平平和安安聊聊?”
杜春分把菠菜倒炒鍋里,“打算咋聊?”
邵耀宗零經驗,就想到一招:“給們再添個妹妹?”
杜春分的鍋鏟險些掉地上,無奈地閉上眼睛,暗暗運氣,轉向他:“邵耀宗,你是會變,還是能上安東買一個?”
不能變不能買更不能生。
邵耀宗:“到時候該忘了。”
“忘不了呢?虛歲五歲,記事了。”
邵耀宗不問:“那你說怎麼辦?”
杜春分事不關己的搖搖頭:“又不是我要分開。誰想分開誰想辦法。”
邵耀宗忍不住打量。
杜春分不喜歡那種運,疼的要死。不得一直這麼下去。
邵耀宗見臉和耳朵不帶紅的,很懷疑,“甜兒和小是你生的嗎?別是抱養的。”
“你說呢?”
甜兒和小就是小一號杜春分。
邵耀宗不想承認都不行。
“我們結婚有一年了吧?春分,你是不是沒把我當你丈夫?”
杜春分笑了。
邵耀宗不能見皮笑不笑,“很好笑?”
“你真讓我刮目相看啊。出去一趟,不但學會跟蔡營長說謊,還知道用激將法?邵耀宗,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跟我耍心眼,你還有得練。“
邵耀宗略微不自在,“人家陳月娥要聽孔營長這樣說,肯定,肯定,那樣。”
“掉子就干?”杜春分問。
邵耀宗張口結舌,不敢置信地看,“你,是人嗎?”
杜春分:“你肯定希我說,要不你驗驗?”
“我,我沒有,別說!”邵耀宗的臉紅。
杜春分挑眉:“你臉紅什麼勁兒?”
邵耀宗張了張口,不能說聽到“驗驗”兩個字他想非非。不然杜春分不是兌他,就是拉他去臥室。
“沒見過你這種人。”惹不起他還躲不起。
杜春分抓住他的胳膊。
邵耀宗哆嗦了一下。
杜春分險些笑嗆著,“你可真是有賊心沒賊膽。”一見他瞪眼,“錯了,錯了,思想上的巨人,行上的矮子。”
“還不如上一句。”邵耀宗沒好氣地問:“什麼事?”
杜春分把菜盆遞給他。
邵耀宗的肚子咕嚕一聲,走出廚房就喊閨回來吃飯。
只要不拆家,禍害家里的東西,杜春分才不管幾個孩子怎麼玩兒。
結果就是剛洗好的手又弄得臟兮兮。
邵耀宗邊給們洗手邊抱怨,“我怕不是養了四個兒子!”
“兒子是啥呀?”甜兒問。
邵耀宗:“男孩。你們是孩,兒,閨。”
“爹為啥說我們是兒子?”甜兒還是不懂。
杜春分端著鋼筋鍋出來,道:“因為男孩子皮。你們跟男孩子一樣皮。”
“我們是男孩子。”甜兒立即接道。
邵耀宗的手僵住,無奈地看一眼,拿起巾胡給,“好了。”
“這里。”甜兒轉過手背。
邵耀宗:“在你服上蹭蹭。反正沒蹭。”
甜兒瞪大眼睛,又嫌臟啊。
咋跟他娘一樣啊。
甜兒自己,瞪他一眼,氣咻咻去堂屋,看到娘,也瞪一眼。
杜春分把粥放面前:“我可沒惹你。”
“爹跟你學壞啦。爹以前不說我臟。娘說,爹就說!”
杜春分:“那我可真是個后娘。”
“你要變后娘,我就,不幫你打醬油!”甜兒氣勢很兇地威脅。
小音說出來只能令人發笑。
吃飯的檔口杜春分可不敢刺激:“好,我不當后娘。粥熱,慢點喝。”窩頭掰兩半,往窩頭里面夾一點蒜泥和蛋才遞給。
四個孩子吃的一樣,誰也不嘲笑誰,誰也不嫉妒誰。
和和睦睦,飯后背著軍裝改的小書包,手拉著手去學校。
年前杜春分還擔心們跑。
現在外面多一道大門,一團的人老實了,沒有任何危險,杜春分連“別跑”三個字都懶得說。
杜春分見邵耀宗還不去,“這剛出事你不早點過去看著點?”
“不用。一團有政委和團長了。”
杜春分猛地轉向他,“有啥?”
“暫代。副師長和參謀長。”邵耀宗補一句,“兼職不兼薪。他倆其實也不想干。雖然沈雪說一團除了一團長,也就政委有前途。不等于個個忠于黨和人民。”
杜春分想起一月份那三個叛逃的,沒特務攛掇,是聽到常凱申那邊招攬人才的廣播生出的那種心思。
杜春分:“他們怕無功還有過?”
邵耀宗點頭:“一團的事,干得好是我們部隊應該的。因為事出在我們部隊。沒搞好就是他們能力不行。畢竟是副師長干團長的活。不是副團長干團長的活。”
杜春分心中忽然一,“對,副團長呢?咋不讓副團長暫代團長?”
邵耀宗小聲說:“他跟團長關系好。沈雪和一團長雖然都說他不知道。我估計等一團人心穩下來,他就得轉業。你覺得沈雪奇怪,我覺得一團的風氣不對勁,副團長整天跟他們在一起,不可能毫無察覺。”
杜春分:“他是不是就算聽到他們對部隊不滿,也覺得只是發發牢?”
“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邵耀宗即便想知道也不能問。再說,他對那些破事不興趣,也沒打算刨究底。
杜春分:“那你去吧。我今天不用去太早,我刷吧。”
邵耀宗不認為今天有事,幫忙好桌子收拾好廚房才去。
然而到訓練區就被趙政委弄走上課。
邵耀宗納悶,該上課的不應該是一團的人嗎。
趙政委見他奇怪,半真半假地糊弄他,今年再有全軍比武,部隊打算推薦他去。
他上過戰場,敢打敢拼,會兩下子,還上過軍校,各方面都沒短板。關鍵年輕力壯。
邵耀宗明白了,政委給他開小灶。
除了杜春分,沒人給他開小灶。
趙政委給他講人世故,他還當趙政委希他跟參加比武的軍人搞好關系。
這事不能跟外人說。雖然只是開小灶,可都是趙政委的經驗。說不定團長都羨慕他。
可憋著難啊。
邵耀宗等孩子睡了,就把這事告訴杜春分。
來一年了,去年不開小灶,今年開小灶,還是杜局走后。
這個節骨眼,杜春分不想往杜局上想都不行。
杜春分看到邵耀宗高興的跟撿到寶一樣,也沒提醒他,你這是托了你“大哥”的福。
邵耀宗那個不會作假的心思,要知道這些,肯定沒法靜下心來學。
“機會難得,你可得好好珍惜。”
邵耀宗:“我知道。”
杜春分微微搖頭,你不知道。
邵耀宗不坐起來。
杜春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趙政委比你大二十歲吧?要擱老家算是老人吧?他說的很多都是半生積累的經驗。那些書本上可沒有。不是真心希你好,你請他喝酒,他也是說一半留一半。”
邵耀宗躺下:“我——我沒想這麼多。”
“以后多想想。”杜春分想到明天是周末,“明天還去不去?”
邵耀宗:“不了。師長和政委說,本來應該給我放幾天假。沒法跟團長廖政委解釋,所以假就不放了。周末正常休息。”
“你在家看著們,我去看看河邊有沒有田螺。”
邵耀宗想想:“下午再去。明天一覺睡到自然醒。”
“早上你做飯?”
幾個孩子正長,不得。年齡太小,甜兒和小了控制不了緒,平平和安安了不敢鬧,但一聲不吭看著也可憐。
邵耀宗以前不懂,杜春分會告訴他。久而久之,仔細觀察,邵耀宗不知道這點,還知道孩子大概什麼時候醒,早上能吃多飯。
邵耀宗:“還是粥和窩頭就蒜泥蛋?”
“你可以去副食廠看看。”
翌日,天蒙蒙,邵耀宗睜開眼睛就睡不著。
洗漱后把粥煮上,天亮起來,他就去副食廠。
這幾天一天比一天暖和,天氣又好,有船出海,副食廠的職工想到周末,就弄來幾箱海鮮。
邵耀宗要一條帶魚和兩斤大蝦。
副食廠的職工立即問:“杜師傅讓你買的?”
“是呀。”
賣海鮮的職工忍不住慨:“杜師傅真疼孩子。也會養孩子。平平和安安一天一個樣。”
邵耀宗想到孩子的變化,很開心:“是個好母親。”
“邵營長你也不錯。邵營長,你爹娘咋樣?”
邵耀宗愣住,想起他出差前編的借口,道:“虛驚一場。”
“是不是其實沒病,故意讓你回去?”
邵耀宗頓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你家的況我們都聽說了。邵營長,可不能慣著你爹娘。”
邵耀宗想問,你們聽誰說的。
“是真的吧?”
旁邊賣青菜的道:“肯定是真的。蔡副營長的娘說的還能有假。邵營長,就別騙我們了。我們老家也有你爹娘那樣的人。他們就是仗著你孝順。你可得強起來。不能每次都指杜師傅保護你。”
邵耀宗苦笑:“我起先真以為病得很嚴重,后來發現他們裝的,當天就回來了。”
“這就對了!你模棱兩可的,杜師傅拿刀嚇唬他們都沒用。你這邊氣一點,不用杜師傅出面。”
邵耀宗不問:“我氣一點就行了?”
“那當然。杜師傅是兒媳婦,他們沒養過杜師傅,杜師傅不欠他們的。你爹娘沒理由跟杜師傅鬧。你說不行,他們就知道找杜師傅也沒用。”
賣海鮮的贊同:“你們家你工資高。你爹娘也看不上杜師傅那點錢。”
邵耀宗:“謝謝你們提醒。”
“咳,不嫌我們多事就行了。”賣菜的對賣海鮮的說,“我們早幾天還聊呢。當時我說回頭見著你可得好好說說。他還擔心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咸吃蘿卜淡心。”
邵耀宗笑道:“不會的。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意。你們想笑話我,可以說別的。”
賣菜的職工又忍不住對賣海鮮的大哥道:“我就說邵營長厚道,不會多想吧。”
賣海鮮的把蝦給他,“車上顛簸的,個別個快死了,中午就吃吧。”
邵耀宗點頭道謝,到家就煮一斤。
杜春分弄醬料的時候他看過幾次,然后調一小碗醬。
粥快好了,邵耀宗才把杜春分喊起來。
上午夫妻倆陪孩子玩半天,中午吃完蝦麥面,就去睡午覺。
午睡醒來,杜春分去找的幾個同事。
剛到路口上蔡副營長的娘,四人就帶一起。
后來又撿兩次,河邊不多,也快到清明了,杜春分就沒再去。
給師兄寫一封信,收到師兄的來信,給師傅上墳了。后山的洋槐花也可以吃了。
有些軍嫂老家沒洋槐花,不知道怎麼吃,去年就沒弄。
江儀、劉翠華和李慕珍都不是自私的人。
們從杜春分那兒得知,沒開花的可以曬干儲存,開花的可以蒸著吃。聞不慣洋槐花的味就多放些蒜泥。
名震全國的盛大少瞎了,還娶了傻子做夫人,無數人都在等著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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