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拉拳掌, 還以為自己可以找個Alpha來暫時標記，從而度過難熬的發熱期。

　悲傷的是醫生提醒，因為蘿拉質問題——一年做了兩次比較大的手。

　從安全角度來看, 醫生建議蘿拉仍舊要依靠藥來度過，至三次。

　不過現在就比較容易了，洗去標記的蘿拉不需要那些昂貴的抑制藥。藥店中最便宜的抑制藥就可以, 已經被納醫療保障系, 還可以報銷大部分錢。

　消除標記后的三天, 蘿拉仍舊選擇住院觀察。

　其他地方可以節省錢, 但不行。

　蘿拉不希再出什麼意外。

　和住在同一個病房的那個沒有蘿拉這麼淡定，先天智力缺陷讓不會因為一件事難過太久，但消除標記后的高燒和疼痛讓白天黑夜都在哭泣。或許是對方哭起來的模樣讓蘿拉想到了奧莉, 好幾次，蘿拉趕在護士來之前哄睡覺, 給降溫。

　蘿拉不知道奧莉現在生活的怎麼樣, 關于帝國的所有消息，只能看各大件上的新聞推送。

　二號計劃并沒有蘿拉想象中殘酷。

　只看帝國方面的新聞, 完全看不出什麼, 他們的報道宣傳上, 仍舊說這些阿斯族人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并為此謝新的首相和閣員們……

　蘿拉可以看其他地方的新聞報道, 也可以通過藏在國、仍舊執行任務的茱莉來確認消息是否屬實。

　帝國中，自從上位之后, 凱撒從沒有停止抓捕制造危機的暴力分子。

　但他再沒有對無辜的阿斯族人進行更嚴格的管控——甚至, 帝國中新頒布了一項法令, 為一些阿斯族人創造就業機會，允許他們去方設立的花藝等機構工作, 普通的帝國公民也可以雇傭他們。

　極數的阿斯族人通過這種途徑找到新工作，畢竟因為先前的暴力事件影響，很多公民對這個種族仍舊懷有極大的偏見。

　偏見從來不是殺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就能解決的事。

　消除偏見，不能依靠流。

　蘿拉坐在床上，目前還于低燒中，窗外白雪紛紛，剝開甜橙慢慢地吃，一邊聽著電視里的聲音，一邊讀一本書。

　電視上播放著每日新聞，國際人權組織正在采訪帝國首席外大臣，蘿拉認識這個面容慈的中老年人。

　當蘿拉揮舞著凱撒的帕說自己懷他孩子的時候，是這個慈祥的人第一個站出來祝福呢。

　他還地對蘿拉說，希能夠早日看到蘿拉和凱撒的結晶，或許能夠為示范，更好地呼吁大家消除種族歧視。

　蘿拉都沒好意思告訴對方，把的結晶都消化完了。

　……

　隔了這麼久再見，對方仍舊神采奕奕，流暢地回答著問題，表示關于阿斯族人的事，他們將會給國際人民一個完整的代。或許是出于對帝國的畏懼，只有這一個問題還算得上敏，之后的問題不再這樣尖銳。

　電視臺的主持人對此發表了不同意見，他認為這只是拖延時間、避重就輕的話；播一段凱撒剛上臺時就職演講的視頻，蘿拉安靜地看完，聽到主持人對此點評。

　顯然易見，就連其他國家的人也不信任凱撒會真的對阿斯族人好。

　蘿拉沒有繼續看電視上凱撒的臉，切換頻道，和哭累了、掛著淚痕的病友一起看紅小豬在泥里跳來跳去，呵嘍呵嘍地豬。

　蘿拉在醫院中休息了三天后，健健康康地出院。沒有瞞自己做手這件事，并如實匯報給組織。

　果不其然，在蘿拉工作的第三天，的外祖父——赫爾曼終于給打來電話。

　這個威嚴的老人聲音平緩：“為什麼要違背命令？”

　“我需要健康的和理智，”蘿拉說，“不需要永久標記，凱撒的抑制劑會再度失效。”

　赫爾曼問：“能夠告訴我，你信心的來源？”

　蘿拉說：“這是對我母親的信任。”

　提到已經死去的多樂——尤金妮和蘿拉的母親，赫爾曼保持了沉默。

　過了一陣，這個老人緩慢地說：“蘿拉，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蘿拉用肩膀和耳朵夾著耳機，的雙手漉漉，袖挽起來，剛剛給臺上的植搬了新家，將一些生長旺盛、分出許多小枝丫的植移到其他的漂亮小盆中。

　如金，蘿拉聞到烤蛋糕的香味，廚房里好心腸的米說中午會給蘿拉留一塊香噴噴的小羊肩，把最香、最大的一份給。

　口袋中塞了十七張票，分別來自不同的Alpha，話劇、歌劇、鋼琴獨奏、豎琴演奏……

　什麼種類的票據都有。

　蘿拉說：“喜歡。”

　赫爾曼沉默了。

　過了一陣，他緩慢地說：“蘿拉，如果你喜歡，可以留在這里——”

　“不，”蘿拉側了側臉，“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隨時回國。”

　赫爾曼問：“為什麼？”

　為什麼？

　擁有合法份和一筆小錢錢、不必為了食和住宿而擔憂的蘿拉仰起臉。

　已經過上自由、快樂、悠閑的生活。

　不需要擔心生死，不用擔心會被人抓走。

　可以正常組建家庭，過上許多阿斯族人所夢寐以求的安穩生活。

　蘿拉想了想，慢慢地告訴對方：“赫爾曼先生，我和多樂士只見過一面。”

　“是多樂士被捕前一天的事，獨自見了我，了我的手，塞給我一本艾米莉的詩集。”

　“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我的母親。”

　“但我很喜歡，也很喜歡送我的詩集。我最喜歡里面一首詩，里面有兩句，我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頓了頓，蘿拉說：“我本可以忍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太。”

　-

　新的抑制藥遲遲沒有研發功。

　哪怕爭分奪秒，哪怕實驗室中一直加班，即使有著蘿拉的/樣本來做分析……

　他們嘗試模擬蘿拉的信息素來讓凱撒接注，可惜蘿拉的簡直是一個完、巧的試驗品，無論怎麼做，都達不到能夠令瞬間安凱撒緒的濃度。

　只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道，信息素淡到遠遠不及蘿拉的正常/，頂多是的百分之三或者更低。

　這樣低濃度的抑制劑，只能令凱撒保持清醒，但上的煎熬并不會減。

　他承著焦灼的痛苦，每天都像是在火焰上生活，忍著干灼、不適。

　艾米莉亞瘦了很多。

　凱撒并沒有告訴安加斯的真正去向，不想讓妹妹太難過，凱撒只說安加斯被不法分子帶走，下落不明。

　而蘿拉——

　蘿拉被壞人丟下懸崖。

　艾米莉亞比凱撒更不能接這個原因。

　蘿拉葬禮時，艾米莉亞哭到干嘔、水昏迷，凱撒從沒有見過妹妹這樣悲傷過。

　好幾次，凱撒都看到艾米莉亞在蘿拉的塔樓中睡覺，或者病懨懨地騎著安加斯留下的馬發呆。

　不過不會再有人寸步不離地守在艾米莉亞邊，為穿鞋子，系松掉的鞋帶，防止被疾馳的馬弄傷。

　升學考試，艾米莉亞毫不猶豫地選擇軍校，并被功錄取。

　在學演講上，的誓言是消滅這個社會上所有的不法分子，讓每一個家庭都能夠重逢。

　凱撒開始失眠。

　他本來是一個睡眠質量極好的人，Alpha為了保持的高度運作，基本上都會擁有高質量的睡眠。即使每天只睡三個小時，也不會有太多的疲倦。

　一開始失眠只是在易期作祟，慢慢地，在易期結束后，也開始折磨凱撒。

　在任職前晚，凱撒知道蘿拉會有行。

　他知道有一顆雜草般韌的心臟。

　然而，然而。

　理想不可違背。

　凱撒的責任是帝國安定與榮。

　蘿拉的責任是族人自由和安寧。

　凱撒不會因為而改變自己的政治理想，而對方的反應則比凱撒想象中更加劇烈。

　一個人為制造的生命，一個針對他而誕生的敵人，以那樣決裂的方式高聲呼喊自由。

　從時起，凱撒所接的教育，其中有一項，就是保護好你自己的Omega。

　生理構造上來講，Omega相對于會比較依賴Alpha，而合格的Alpha要及時給予對方、陪伴和擁抱。

　凱撒以為自己會，但他卻眼睜睜地看著他的Omega跌落懸崖。

　——如果那天，凱撒沒有命令手下將帶回。

　——那聰明的腦袋，在功擺政府軍后，會不會不去冒險往山林、懸崖中逃跑？

　——假如那天晚上，選擇的是另一條逃跑路線。

　……

　沒有如果。

　凱撒躺在自己的床上。

　春天的雨和雷沖刷著大地，整個薩列里莊園都籠罩在這場春雨中。混沌的聲音轟然而至，塔樓沉默屹立風雨中，樹枝被搖混。

　凱撒需要睡眠，他閉上眼睛，白天那些繁復紛雜的事務終于從腦子中離開，而的茉莉花香則強地進來。

　……凱撒……

　凱撒睜開眼睛。

　冥冥之中，他覺到對方的氣息，若有似無，就在附近。

　好像之前的夜晚，會地在凱撒房間外走，趁機溜到他的房間。

　淡淡的茉莉花香，溫快樂的聲音，在著他。

　“凱撒，凱撒，我想吃烤豬！”

　凱撒坐起來，雨水和風吹打著玻璃花窗，淡淡的泥土味道和花香彌漫，朦朧中，好像有小小的影子。

　凱撒說：“蘿拉？”

　“……我好啊，凱撒，”玻璃窗外的聲音忽然變了，委屈地低下去，“臭凱撒，說話不算數……”

　這個委屈的、喜歡撒的，備著凱撒所不喜歡的所有特質，氣，弱，貪婪。

　可是什麼時候，凱撒開始認為這些都不是缺點？

　凱撒沒有穿拖鞋，他走過去，高聲：“蘿拉？你在外面？”

　冰冷的腳踩在木質地板上，甚至沒有打開燈，凱撒在黑暗中撞到桌子的邊角，上面擺放的東西嘩嘩啦啦掉了一地，他沒有回頭看，大步走到窗邊。

　“凱撒……我好冷……你可以抱抱我嗎？”

　凱撒說：“你先進來。”

　他出胳膊，做好擁抱對方的準備：“小蘿拉，好孩子，過來，我們慢慢談，好嗎？”

　凱撒放低聲音，他慢慢地走到窗邊，仿佛能夠看到外面瑟瑟發抖、冷到抱住雙肩的影。

　我們慢慢談。

　你放下手中的槍。

　我們的責任并非不能兼容，不過或許需要更多時間。

　……

　“……不，”窗外那團茉莉花香的影子輕聲說，“我要自由。”

　嘭。

　凱撒聽到一聲槍聲。

　“蘿拉！”

　凱撒高聲著的名字，打開玻璃窗，冰冷的風裹挾著雨水落了他一，窗外只有婆娑樹影、雨空，黑如同地獄，樹葉搖的聲音如同夢魘。

　……

　凱撒從夢魘中驚醒。

　那些哭泣的聲音和茉莉花香都徹底消散，玻璃窗上只有暗影，枝葉凌。

　凱撒躺在床上，側看，不遠的書桌上，放著國家首席執行專屬的徽章，閃耀著冰冷的金屬澤。

　他功坐擁權力。

　卻懷抱空空。

　-

　今天是休息日。

　蘿拉的日程表排得很滿。

　清晨，陪伴麗人的Alpha舞蹈家大姐姐，去做頂級SPA護理和理療；

　中午，和英俊瀟灑的Alpha男食家，一起在高空旋轉餐廳中品嘗味的食；

　下午，接文質彬彬的Alpha男藝家邀請，看他新開的畫展；

　晚上，和優雅知的Alpha政治家一起吃晚餐，聽小提琴演奏會。

　……

　離開前，蘿拉婉拒了政治家對進行臨時標記的邀請，為難地指了指自己脖子，抱歉地說：“因為我剛剛過手，現在還不能夠接Alpha信息素……”

　“我理解，”對方微笑著在蘿拉手上印下一吻，“晚安，好夢。”

　蘿拉和告別，哼著快樂的歌曲，一步三跳，快樂地回到宿舍。

　舍友正在看如今最流行的心追妻火葬場題材AO言劇，在O被到死亡之后，A終于徹底悔恨，并在晚上夢到O來找他。

　蘿拉探頭，好奇地看了眼電視屏幕，嘆為觀止：“哇，男主角住的塔樓應該有五層樓吧？”

　“五層樓耶，大晚上聽到窗戶外面有人哭聲，有影子，第一反應不應該是見鬼嗎？”

　“男主不應該趕給神父打電話、灑圣水驅邪嗎？”

　哭到雙眼紅腫的舍友：“你閉啊！！！不要再煞風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