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拉曾經和軍隊中的Alpha搏斗過, 十次搏斗中,六次勝利,四次失敗。
最大的缺陷就是力氣不夠, 只能依靠技巧來取勝。
以及,因為視覺、嗅覺等提升帶來的敏銳。
就像現在。
茉莉盛開,濃郁的花香在這個巖石中悄悄蔓延, 蘿拉接著凱撒的審訊, 有些懊惱地問他:“你瘋了嗎?如果我和狙/擊手有關系的話, 剛才就不救你了。”
后背和巖石靠的地方是涼的, 但的臉和掌心都在發熱,熱到好像能夠將冰融化,但不能融化金屬質地的槍。
凱撒問:“你們向艾米莉亞宣揚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宣揚, ”蘿拉說,“閣下, 您不能阻止人棄暗投明。”
棄暗投明。
凱撒被蘿拉這四個字逗笑了, 他呼吸平穩,只手上稍稍用力, 如同蛇鉆溪, 他說:“讓艾米莉亞回來, 我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蘿拉特別不喜歡凱撒這時候的語氣, 但此刻弱點被嚴重拿、擊中, 金屬的冷和巖石的冷完全不同,前者像是危險的、刀刃上的寒, 和凱撒那備侵略的冷冽信息素味道極其接近, 相似, 好像下一刻就會斬殺軀殼和靈魂。
蘿拉說:“你這是在供。”
銀白的發從凱撒臉頰落下,這是剛才在奔跑過程中被雜樹枝丫刮傷的, 輕飄飄一縷,他微微側臉,語調平和:“你忘記我之前做什麼嗎?”
蘿拉想起來第一次審訊時候,凱撒握在手中的馬鞭,想起來凱撒當著的面責罰那個犯人,將對方的骨頭一斷。
濃郁的腥味似乎能夠穿記憶侵此刻的嗅覺,蘿拉打了個哆嗦,繃直。
只不過現在第一時間到神張的并不是凱撒,而是冰冷的金屬,絞。
蘿拉的槍里面還有五枚子彈,親自裝進去的,這次為配備的武雖然口徑小,但是威力極大。
不確定凱撒有沒有摘掉保險栓,對方似乎喜歡將危險和這種事結合,盡管此刻的凱撒看上去仍舊氣定神閑,蘿拉打賭他的心一定也很興。
克制的外表下是一顆瘋狂的心臟,他們兩個人本質都一樣。
畢竟蘿拉的誕生參考了凱撒的基因序列。
槍抵著,更深一層。
蘿拉的腎上腺素急劇飆升,生死攸關,竭力讓自己變得平靜,不要被對方的惡意攪此刻的談判節奏。
說:“我知道你想要維持家庭的穩定,但你不可能掌控所有家人的想法。”
凱撒問:“你那核桃仁大小的腦袋只能想到這些?”
蘿拉的沒辦法,一只被凱撒單膝跪著,另一只被對方著下,蘿拉覺此刻的自己比在料理店吃的年糕還要悲慘,如果不是多樂給予的高階韌屬,現在的恐怕已經被折兩半。
蘿拉聽到咕嘰咕嘰的水聲,在巖石中清晰、放大。
更糟糕的況并不能言說,如今的蘿拉,就連說話都要控制自己不要發出多余的、只會令對方更加興的聲音。
的額頭滲出汗水,順著頭發往下落。
凱撒讓蘿拉看清楚那支槍,他的手指就在板機上,果不其然,蘿拉因這種晦的威脅而輕微發——即使知道凱撒不可能手,仍舊擔憂那可能的走火概率。
凱撒問:“艾米莉亞和安加斯是什麼關系?”
這種并不涉及到政治和利益的話題,蘿拉很樂意告訴他:“我想應該是主仆。”
凱撒看著蘿拉的眼睛,讓看著槍如何一點一點陷落:“你早就知道。”
蘿拉呼吸加劇,咬牙關:“是。”
“安加斯早就和艾米莉亞有超出主仆誼的關系,你知道,你替他們瞞著我,”凱撒慢慢地說,槍穿茉莉,如同蜂巢,蜂飛溢,他卻像是沒有看到,“你這個騙子。”
騙子說不出話,蘿拉手揪住凱撒的領帶,他今天不是為了公事過來,剛剛經歷過一場追殺,黑襯衫下的健康強勁。蘿拉用力拉扯,咬著牙,避免聲音出來。
凱撒并不著急要的回答,與其說詢問,不如說從蘿拉的反應中來印證自己的猜測。他早就知道蘿拉絕對不會說,的會說甜甜的話和謊言,涉及到原則問題,會變得比鋼鐵還要堅。
和蘿拉不同,凱撒思維并不會到影響,他說:“讓我想想,你當初打我那一槍,并不是赫爾曼的主意,對嗎?赫爾曼并不想和帝國公民發生戰斗沖突,從他向民眾發的第一封通告來看,對方是個和平主義者。”
蘿拉的臉頰更紅了。
基因的人為選擇讓注定多了比常人更加敏銳的;如果凱撒施以暴力,疼痛也會加倍;而如果對方刻意挑逗或者安,蘿拉所嘗到的東西也將倍增長。
“我猜,阿斯族人本部仍舊沒有達一致,赫爾曼德溫和做派并不能讓所有人都信服,”凱撒說,“剛才的狙/擊手,用的狙/擊槍和之前阿斯族人暴時用的一致……你們之間仍舊存在著企圖用暴力來摧毀我的人。”
蘿拉大口吸著空氣,氧氣幾乎要被金屬從肺部中出去,接而來的戰栗讓幾乎沒有辦法去平穩呼吸。
“……那些阿斯族人在被人利用,蘿拉,你也被利用了,”凱撒說,“你們在自由,而有部分阿斯族人,他們只想得到權力,想要驗去摧毀別人的覺。”
蘿拉沒辦法判斷他在說什麼,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被極力暖熱的金屬上,凱撒讓看著這一切,他仿佛是一個不備任何的機,就這樣審視著極力忍耐的模樣,告訴。
“回去告訴赫爾曼,我接和他的私下會談,但不能是方渠道。”
蘿拉仰臉,看向冰冷漆黑的巖壁,拽住凱撒的手幾乎沒了力氣,背后依靠的巖石冰冷,好像連帶著心跳也恍惚急促。就像夏夜里去看煙花,蘿拉眼前一片空白,好像能從漆黑的巖石上看到大朵大朵怒放的煙花。
而凱撒在這時候將槍丟在地上,他將蘿拉抱在懷抱中,給予不屬于審訊的溫暖擁抱和安:“好孩子,來,就這樣,在我上。”
這個混蛋。
把水攪渾的人是他,現在來安的也是他。
“關于艾米莉亞,我會慢慢勸,”凱撒說,“不過……現在我們不談這些。”
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現在正發抖、需要他安的Omega。
Omega需要心的照顧和溫存。
蘿拉的臉在對方肩膀上,終于嗅到凱撒上悉的信息素味道,垂眼,看到被凱撒丟在一旁的槍支,金屬上沾到水,在的折下有著類似于鏡面的閃閃芒,如同夏日被照耀的水洼。凱撒將手指上的東西抹在蘿拉上,他低頭,吻上蘿拉的。
蘿拉沒有拒絕,已經沒有力去推開這個溫的吻。凱撒明顯不能夠僅限于滿足這個吻,他撥開蘿拉的頭發,近,咬住腺。
蘿拉發出細微的聲音,想起關于吸鬼的一個傳說。
傳說吸鬼的獠牙備著能夠麻痹人神經的作用,被吸鬼盯上的獵,會在被索取的過程中獲得無上的愉悅。
蘿拉想,或許現在嘗到的,就是吸鬼獠牙中的毒。
凱撒這個大混蛋。
-
蘿拉在深夜時分才到基地。
凱撒意識到無法強留,只是在放人之前,想盡辦法在上留下自己的氣息。
變態的Alpha。
的脖子快要被凱撒啃壞了,甚至強烈建議凱撒去無骨爪的食品制造廠中去工作,畢竟對方的口/技實在是太好了。
凱撒知道蘿拉不能被永久標記,這種就算是咬了也只能維持短暫時間氣息的覺嚴重傷害到一位Alpha的自尊,如果不是聽到外有人找尋過來,蘿拉毫不懷疑,對方會想盡辦法在深也注更多的信息素味道。
沒用!
蘿拉想要告訴他,是不可能被永久標記的!耶!這個大混蛋!
盡管蘿拉已經困倦到不行,可還得去找赫爾曼,將凱撒的意思簡單傳達。
1.基地中有叛徒。
2.凱撒的政敵和某些阿斯族人合作,策劃了這場暗殺。
3.凱撒看好赫爾曼的政治觀點,但目前需要先私下協商,不適合進行方會談
……
赫爾曼還沒有睡,他的頭發中已經有一大半變了白。和某些國家熱衷將自己頭發染白以顯得更可靠的政客不同,赫爾曼的白發很大一部分源于他的日夜工作。
蘿拉完完整整地將凱撒的話語轉告給赫爾曼,赫爾曼摘下眼鏡,他了鼻梁,猶豫兩秒,告訴蘿拉:“我有一件新的任務要委托給你。”
蘿拉站得筆直:“您說。”
“我們偽造了一個名’柏蘭妮’的帝國公民份,在網絡上接近如今教育大臣羅伯特的小兒子,”赫爾曼說,“他們聊得很不錯,現在已經發展到線下見面的那一步。”
蘿拉明白了:“我要去見對方嗎?”
赫爾曼手指敲著桌面,他說:“你現在已經沒有阿斯族人的烙印,是如今基地Omega中手最好的一位,而且……你最擅長理這種事。”
蘿拉接過目標人資料。
是的。
蘿拉曾經和二十多位Alpha約會過,沒有人比更懂如何對付Alpha。
更何況,這次的Alpha是個從小就被嚴保護的小公子,還在讀大學,純天真。
藍底照片上,擁有著淺金發和藍眼睛的凱恩斯笑得靦腆溫。
“你只需要和他見一面,”赫爾曼說,“等會把柏蘭妮的賬號給你,不需要聊太多關于政治上或者他家庭的事,蘿拉,你要記清楚柏蘭妮的份,你曾經就讀于SG中學,因為疾病沒有參加學考試,現在正在故鄉進行休養……”
蘿拉在自己房間睡了一覺,醒來后才開始看凱恩斯和柏蘭妮的聊天記錄。
真是一個純的男Alpha啊。
雖然和蘿拉同樣年紀,但家庭富裕,無論是讀書還是生活,都沒有遭遇過挫折。現在正在著名的醫科大學中讀書,專注學習和研究,就連酒吧也不去。
和“柏蘭妮”的聊天記錄中,他的語言也很規矩文明,甚至會和柏蘭妮分花朵、植和藍天白云。
蘿拉不對去欺騙這種男而覺到一些愧疚,還好愧疚并不深——凱恩斯的父親,羅伯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種族主義者。
在羅伯特繼任之后,學校課本上、課堂中,關于阿斯族人的蔑視和歧視言論頻頻出現,之前蘿拉所學習過的、被篡改的歷史課本,就是羅伯特的杰作。
和某些罪惡深重的家伙一樣,羅伯特在企圖篡改、抹殺歷史,不承認歷史上針對阿斯族人進行過的種族清洗,甚至顛倒黑白,將阿斯族人的反擊定義為“挑釁”。
悲哀的可憐蟲。
凱恩斯和柏蘭妮約定好的見面日期是下周一,地點在首都的某個咖啡店中。“柏蘭妮”來首都探自己的親戚,順便買一些紀念品和書籍,而凱恩斯會給自己的這位網友帶一些他曾經用過的復習資料。
這也是赫爾曼選擇蘿拉的原因,不需要去犧牲或者,只需要見見面,扮演好“柏蘭妮”,讓凱恩斯對“柏蘭妮”的存在深信不疑,今后套取報也會更加順利。
而艾米莉亞,也正式加督察部,為安加斯的下屬。
不過他們兩人的稱呼有點混,蘿拉好幾次聽到安加斯稱呼艾米莉亞為“大小姐”,而艾米莉亞則是回應“部長”。
這是明面上。
在結束任務后,蘿拉仍舊看到艾米莉亞一鞭子到安加斯的背上,憤怒地哼一聲:“安加斯。”
安加斯并不在意,蹲下,將艾米莉亞鞋子上沾到的泥漿和拭干凈。
以上這些,蘿拉沒有告訴凱撒。
是的,在凱撒的脅迫下,蘿拉不得不再度加上對方的聯系方式。
蘿拉覺凱撒瘋了,他們現在的立場仍舊是對立的——哪里有帝國執政會去加反叛軍隊員的聯系方式?
凱撒給出的理由讓蘿拉無法反駁。
“你在發熱期需要Alpha的安,”凱撒嚴格地說,“很多Alpha有著混的關系,牙齒不干凈,建議你選擇一個可靠的——比如我。”
“發熱時或者發熱前期打我的電話,”凱撒說,“我會免費提供幫助。”
……
蘿拉晃了晃腦袋。
不想了。
現在的不是蘿拉,是一個純溫的準大學生,柏蘭妮。
天上下了些細細的小雨,蘿拉沒有帶雨傘,站在約定的咖啡館屋檐下,穿著棕的長風,抱著剛剛買來的書籍和裝著烤餅干的小盒子,安靜地等待著凱恩斯的到來。
在被冷風刺激到打出噴嚏時,蘿拉終于看到一個清瘦蒼白的青年走來,戴一副金眼鏡,撐著一把黑傘,穿著白的實驗室制服,淺金發的邊緣被雨水打。
他走到蘿拉邊,溫和地問:“請問是柏蘭妮嗎?”
蘿拉說:“是的,我是。”
對方笑了,出手,蘿拉聞到他上的信息素味道,是淡淡的乙醇氣息,像冰冷的手刀。
“你好,我是凱恩斯,”他說,“讓您久等了。”
凱恩斯比蘿拉預想中還要有禮貌,在裝飾著木質小松鼠雕像的咖啡店中,兩人簡單點了咖啡和薄脆餅,他和蘿拉聊了一些日常的瑣事,互相換了禮。
在得知蘿拉等會要去火車站時,凱恩斯立刻提出,他有車子,可以送蘿拉過去。
蘿拉答應了。
這次雖然是公費旅行,但組織實在是太窮了,窮到負責人已經開始穿打了補丁的外套,蘿拉想想自己一年換三個手機的奢侈行為,決定能省則省。
外套穿帶補丁的還可以,蘿拉可不希負責人的/也要穿帶補丁的,畢竟對方是個還在求偶期的Alpha,至保留/的面。
凱恩斯的車子停在不遠的地下停車場,蘿拉和他并肩走過去,對方撐著大黑傘,心地往蘿拉的邊傾斜,以免被雨水淋到。
凱恩斯的車子也很低調,不是現在市面上常見的那種豪車,如果非要講有什麼特殊,大概就是懸掛的車牌,是政府需要的那種。
凱恩斯讓蘿拉先上車,他忽然想起,后備箱中還有一些試卷,或許正在備考的“柏蘭妮”能夠用到。
凱恩斯繞到車子后面,剛剛打開后備箱,聽到了悉的聲音:“小鬼,在這兒做什麼?”
凱恩斯轉,驚喜極了:“凱撒叔叔。”
他曾經跟隨父親參加過一些會議,認識凱撒。
今天是難得的休假日,距離蘿拉的發熱期還剩下不到兩周,凱撒購買了大量的巧克力和糖果。
不用聽那些愚蠢的家伙說話,凱撒今天心不錯。
凱撒問凱恩斯:“和Omega約會嗎?”
凱恩斯笑容靦腆,點了點頭。
像所有的長輩一樣,凱撒也很樂于看到后輩開始約會、承擔起為Alpha的責任,走向。
凱撒想打趣凱恩斯,但悉的淡淡茉莉花香被晚風送來,把他想要出口的話堵回去。
凱撒看向凱恩斯的車子,隔著蔽極強的玻璃,他看不到里面的東西。
但能聞到。
凱撒側,微笑著問凱恩斯:“你的Omega,是一位淺金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