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欣然呆了,從未想到過這點。
楚陌會棄筆投戎?不知為何,詹云和直覺此會真,口中發干。剛吉欣然說“宣文侯”,文侯?新帝還真是敢封。
駱斌云…詹云和眼神一晃,吉欣然曾引導過他。他當時有多想,但想到譚志敏追查數年無果,便歇了心思:“說楚陌得封侯爵,閣同意嗎?駱斌云還沒蹤影,張仲同意嗎?”
吉欣然木木地道:“不同意又能怎麼樣,誰能指認楚陌?找不到駱斌云,就無法斷定他是死是活。一個個都拿他沒有…”突來一聲嘶,本能回。不等看清,一披頭散發的瘋子已到跟前,腹間一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刺里。
“悅兒,”詹云和瞠目。
“哈哈哈…償命償命。”唐悅兒雙目通紅,像厲鬼一樣,回刀隨手一扔仰頭大笑:“哈哈哈…乖寶,娘給你把毒婦殺了,你別怕。”憑空似抱襁褓那般抱著,輕聲唱起搖籃曲。
看著吉欣然慢慢倒下,激涌很快就侵染了一大片。詹云和心猛烈跳著,一時難以決斷。詹父詹母已趕來,均被嚇得愣在了屋外。
…好像要死了?吉欣然手捂著腹,滾熱的燙著。…才十八歲,怎麼就就要死了?想要呼救,可張開卻發不出聲。眼前漸漸迷蒙,亮慢慢潰散,黑暗襲來。死死撐著眼,告訴自己不能閉上。一滴眼淚滾落,黑暗吞沒最后一亮的瞬間,約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皇上,臣以為吏部侍郎詹云和,多年來恪盡職守臻于至善,舉人唯賢,堪得大用。”
“詹侍郎確實當得尚書。”
“是嗎?”
楚陌,一聽這聲音,吉欣然就辯出了,是他。為什麼詹云和了吏部侍郎?捂在腹部的手,還能知到在外流,只流得不兇了。
“宣文侯?”
“今天日頭是打西邊出來的,你竟不用朕三召四請主進了宮里?”
“臣聽說吏部尚書嚴啟告老了,閣支持直升詹云和,甚覺可笑,才趕進宮攔一攔,免得一著錯舉污了皇上的圣明。”
“噢,你又知道什麼了,說來朕聽聽。”
“剛朱大人說詹云和恪盡職守臻于至善,舉人唯賢。可據我所知,詹云和在吏部就任期間,三次提拔其岳父吉彥。一掛尾的進士才十五年就升至四品知府,關鍵這吉彥…還曾被母告過…不孝不悌。母死后,也未守孝。”
“宣文侯爺不知,吉彥母親不慈,惡待其妻……”
“不用你廢話,我既然來了清乾殿,就是已經將事查得清清楚楚。吉彥妻黃氏,一小鎮書肆掌柜的兒。在閨中時喜讀書,常跑去書肆……閨中時不哭,分家后一夜長,行事大方利落,獨獨未分家時日日哭泣。皇上,您說有意的還是故意的?”
“心思奇巧。”
“是奇巧,欺了婆母不說,還借此不費一個銅子就了結了吉彥的父母恩。再說吉彥嫡,也就是現詹云和的妻子,三品誥命了。宮宴時,皇上該見過,臣給您帶來兩幅畫,您瞧瞧。”
“這位是誰,與詹吉氏有八分像。”
“是吉彥的親妹吉安。您再看看這一幅,這才是詹侍郎妻子的真實樣貌。”
“呵,完全就是兩個人。本來樣貌也清秀,為何要學起姑母?”
“這說來就話長了。吉安腹有詩書……黃氏截了詹云和的信,與兒說若你想與云和和和過下去,你小姑就必須見不得。那譚東子已壞了,他會死死地看著你小姑。
我多年前在齊州府見過吉安,譚家父子將送來伺候我。與我師父有故,我同對弈了一夜,甚覺可惜。若是男子,定不比江崇清、談宜田差。那天之后一月,吉安逝了。士可殺不可辱,為譚東妻,譚東卻將送往他人榻。
皇上您說吉安之殤罪在誰?”
“黃氏母真是惡極。”
“詹云和就沒罪嗎?若沒罪,那就是他連枕邊人都沒看,如此又怎堪為吏部尚書?有罪…他冷眼旁觀黃氏母行惡,品下層,不堪為。至于吉彥,縱妻欺母、行兇,乃大不孝。父死母喪,皆不能瞑目,凌遲死最適合他。”
“宣文侯爺,口說無憑,你得拿出證據來。”
“遲陵縣棗余村上了年紀的村民都可為證,黃氏父兄也都活著,他們可是足了黃氏母的福。譚家發配到遼邊的人還沒死絕。哦…對了,黃氏在吉彥為期間,斂財高達二十萬兩銀,其中大半進了詹府。朱大人,還要我舉證嗎?”
“侯爺問皇上吧。”
“朕不太信呢。”
“這個簡單,皇上抄了詹府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還是善之懂朕的心思。”
“若罪名證實,皇上打算怎麼辦黃氏母等一眾人?”
“善之以為呢?”
“發配遼邊,正好遼邊有大片荒地要墾。”
詹府后門,站著一獨眼老僧,上著天,面上沉。那人竟死了,他就晚來了一步。沒,鎮在七殺命宮里的那顆吉星,命勢怕是要更強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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