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月一手扶著額頭，另一隻手從空間里取出一枚提神葯塞進裡。

藥丸口即化，藥力瞬間起效。

葉清月原本暈眩的大腦，逐漸恢復清明。

已經兩天沒睡覺了。

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好像有一隻手在拉扯的神經，讓到無比焦躁，難以眠。

即便是吃了安神葯睡去，也會接連做噩夢。

又因為安神葯的作用，再多的噩夢，也無法醒來，只能被迫在一個又一個噩夢裡來回折磨，醒來后愈發疲憊。

葉清月乾脆不睡了，這兩天都是定時吃提神葯撐著。

「啪。」

鋼筆落地的聲音，將葉清月有些恍惚的思緒拉回現實，彎下腰撿起鋼筆。

可打開筆帽，才發現筆尖已經裂開了。

葉清月了太，將鋼筆扔進了垃圾桶，從筆筒里了，出另一支鋼筆。

但常用的筆，只有剛才那支壞掉的，而這支鋼筆很久沒用過，墨水有些斷斷續續。

葉清月心正煩，手裡不用力了些，有幾紙被筆尖劃出些許褶皺。

磕磕絆絆終於是把夏鈞的藥方寫完了。

看了眼有些「慘不忍睹」的藥方，葉清月輕吐一口氣，最近就沒一件順心事。

來住院醫師，讓對方幫忙把藥方送到夏鈞那兒，要下班了。

住院樓，夏鈞接過住院醫師送來的藥方，看到上面斷續的筆畫，還有被筆尖差點劃破的紙面，不由得一愣。

這可真是……

看著就糟心啊。

……

下班后，葉清月回家。

霍清持前天就搬到家附近了。

那四合院，恰好在葉清月從醫院回家的必經之路。

葉清月路過那條衚衕，往裡一看，門口並未停放霍清持的車子，這才走了進去，徑直回家。

第二天，葉清月照常上班，進辦公室時，發現桌上有一個被彩帶系著蝴蝶結的長方形禮盒。

拿起盒子，桌上也沒信件，便走出辦公室往外看了看。

恰好有名護士路過，攔下對方，問道：「有誰來我辦公室里了嗎？」

護士道：「不知道啊。」

葉清月便回了辦公室，拆開禮盒，發現裡面是一支嶄新的鋼筆，看Logo，是國外一品牌老廠生產的高端鋼筆，筆帽上還鑲嵌著一顆藍寶石，帶著海洋的深邃。

是一支很漂亮的鋼筆。

葉清月看著它，便知是誰送的了。

因為昨天鋼筆不順手，葉清月給夏鈞的藥方，沒能把一些注意事項寫進去。

葉清月今天拿新筆重寫，補充了那些容，讓住院醫師拿去給夏鈞，然後去坐診了。

到了下午，又是給夏鈞檢查的時間，鍾筠與李主任有事要忙，就由葉清月去。

葉清月到的時候，夏鈞的病房裡瀰漫一苦藥味，他正放下殘留黑葯的白瓷碗，一臉痛苦時與葉清月對上視線。

夏鈞勉強出一點笑容：「葉醫生，你來了。」

「嗯。」

葉清月上前，道：「覺得苦可以吃點糖，那個不忌口。」

夏鈞便讓一旁的保鏢去拿，接著出手腕，讓葉清月診脈。

他道：「昨天拿了藥方，我就委託給醫院煎藥了，喝完后一覺醒來，傷口確實沒那麼難了。」

「那就好。」

葉清月給夏鈞診完脈，又幫他看了看傷口，確認沒有大礙后，說道：「這葯你喝五天，就能好轉許多，到時再進行下一步治療。」

這治療自然是指的癌癥治療。

夏鈞點頭道：「好。」

他看了眼面淡淡的葉清月，忽道：「葉醫生，新鋼筆好用嗎？」

夏鈞雖然沒在禮上寫明，可他也不是做了事不說的格。

他覺得只有傻子才會那樣做。

「果然是你送的。」

葉清月抬眸瞥向他。

知道筆壞了，還能弄到國外高端牌子鋼筆的人，也只可能是夏鈞了。

夏鈞笑了笑，他道：「葉醫生你是我的主治醫生，我自然是希你的工作能順利點。」

昨天看到那張糟糟的藥方，夏鈞就猜葉清月是否心不好。

正常人拿了不好用的鋼筆，又要寫這麼多字，第一反應肯定是找人借筆。

可葉清月偏偏用那支不好用的鋼筆，寫完了整張藥方，以及各種注意事項。

該說固執呢，還是該說心糟到不想去跟誰有集呢？

夏鈞和葉清月不，自然無從猜測，只是有些上了心。

他便讓人取了他沒拆過的新鋼筆，包裝好送到葉清月辦公桌上。

「夏先生。」

葉清月神依舊那般平淡，道：「昨天我就說過了，給你治病是我的工作。」

說完，手進白大褂的口袋裡，從裡面取出一個長方形禮盒。

原本拆掉的蝴蝶結，也被系回去了。

葉清月將禮盒放到床頭柜上，說道：「醫生是不能私下收禮的，另外，夏先生不必擔心我的私人問題，我不會因此影響了我的工作。」

站起，語氣里沒有過多的責怪或是冷淡，只有敘述事實的平靜：「我是專業的醫生。」

說完，葉清月轉就走。

夏鈞沒有說話，默默看著的背影離去。

等看不見了，夏鈞手拆開了禮盒。

鋼筆是嶄新的，沒有用過。

他打開床頭櫃的屜，從裡面拿出早上住院醫師送來的新注意事項，上面的筆跡乾淨利落，墨水流暢。

「原來不是用了我送的筆嗎……」

夏鈞喃喃。

他還以為葉清月用過，才特地去問的。

……

葉清月回到辦公室，著太，只覺得頭更疼了。

在系統的警告提示音中，又往裡塞了一顆提神葯，在筆筒里出今天從家裡帶來的新鋼筆，開始寫報告。

系統不再發出警告，而是道：「宿主，這是第三天了，提神葯可以消除的疲憊，但神的疲憊是需要真正的休息，今晚無論如何，你還是睡一覺比較好。」

「嗯。」

葉清月也覺快到極限了。

希這樣的勞累，可以讓今晚睡個安穩些的覺。

到點下班，葉清月剛出醫院，就看到霍清持。

愣了愣，霍清持也看到了，朝走來。

「你怎麼來了？」葉清月想，前幾天還跟霍清持說，給時間冷靜一下……

「我搬家了。」

霍清持道：「今晚要出差，想起來還沒給你新家鑰匙。」

說著，霍清持拿出鑰匙，遞給葉清月。

葉清月沉默接下，沒有說話。

霍清持看了一會，才道：「那我走了。」

葉清月點點頭。

霍清持轉就要走，卻覺服被拉住。

扭頭一看，是葉清月抓住了他的擺。

葉清月低聲道：「路上小心。」

霍清持「嗯」了一聲，離去的腳步停了一會。

他輕聲道：「清月，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誰都能看出葉清月憔悴了，霍清持又怎會看不出？

剛才看到葉清月的第一眼，霍清持就有些鼻酸了。

他心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變得這般形容憔悴，鬱鬱寡歡？

如果是以往，葉清月一定不會瞞著他，什麼事都跟他說的。

可現在，葉清月不說，選擇一個人承。

那麼，葉清月難的理由……

是因為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