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製的樓梯踩上去“吱呀”作響，襯著遠的喧嘩和室的安靜，顯得尤其清楚。

止歌站在三樓通往四樓的樓梯口，駐足往上。

鳴閣的四樓這二十年來都無人涉足，雖然樓梯等時常有人打掃，亦掩不住那沒有人煙氣的破敗與荒涼。

“你們倆就在這裏等著。”止歌回頭吩咐半夏與扶風。

“是。”半夏和扶風齊聲應是。

看著主子麵上的慨，兩個丫鬟怎麽也不住心裏的怪異。們這些被選進水軒服侍的丫鬟們，進了水軒之後這一個月都漸漸有些明白主子在威遠侯府的尷尬地位。威遠侯府到底誰是正室誰是妾室這不該是們關心的，可們的主子，不僅沉睡醒來就能說會寫盡顯聰穎，這用天賦出眾勉強也可以解釋。可明明主子先前並不認識李嬤嬤，但看兩人之間相的樣子，那份默契若不是相了很多年絕對不可能培養出來。

還有這鳴閣，即使們這些隻在後宅裏走的丫鬟都聽說了，鳴閣的四樓是獨留給鳴閣主人的，怎麽主子就能帶著們往上走？難道所謂的鳴閣主人便是們八歲的主子？任誰也不會相信吧。

這，會不會有些太玄乎了？

半夏與扶風對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

或許，為丫鬟，們隻要做好自己份的事就行了，其他不該們知道的事，就算知道也應該裝作不知？

止歌抬腳往上走，不用看後也大概能猜出半夏與扶風此時的想法。平日裏與李嬤嬤相時並未避忌們，所以們會有疑是正常的，這次之所以帶著們一起過來也就是想著讓們開始習慣，畢竟們兩個是的大丫鬟，日後這些讓們費解的事們還會經常遇到。

至於，們到底能不能適應，之後還能不能跟在邊，那就要看們是不是真的聰明了。

總共也才二十來步樓梯，止歌不過片刻便走到了頭。

二十年沒人進去過，鳴閣四樓門窗閉。門上的鎖是當年止歌親手設計的，並不是一般的銅鎖，而是一個拚圖做的機關，隻有把拚圖拚指定的樣子才能將門打開。這不過是當初無聊弄來好玩的，一直跟在邊的寒青與李蕪都知道怎樣開鎖，可以們倆的子，指定是從來沒進去過。

“你們就是太古板了，時常進去替我打掃一下也好啊。”止歌輕輕搖頭，不過也隻是說說，全大武朝各都有鳴閣，就憑兩個人怎麽也打掃不過來不是。

“這裏是主子的地方，沒有主子的允許，奴婢當然不能闖。”果不其然，李嬤嬤就是這樣回答的。

止歌也沒想著說服李嬤嬤，五指靈巧的在門鎖上擺弄，片刻過後，門鎖上的圖案變了一隻可的……羊羊，然後發出“哢”的一聲輕響。

好吧，原諒當初的惡趣味。

推開門，長年沒活過的木門發出沉悶的嘎吱聲，止歌覺得自己真該慶幸這時候還不像後世那般流行工減料，要不然就衝這四樓二十年不曾進人，恐怕就該塌了。

傳說中的鳴閣四樓，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神，隻是止歌按照自己在後世的住所布置出來的私人所在。當然了，若讓旁人進到這裏，必定還是會到驚奇，畢竟這裏的稀奇東西太多，比如布藝沙發，又比如巨大的八門開的立式櫃，還有做半圓的吧臺等等……

二十年沒人住，再好的地方也會被灰塵淹沒，好在這裏的家什麽的都用白棉布遮了起來，如今純白的棉布都已褪泛黃，但棉布下的家卻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存。

找了幾把還算幹淨的椅子，又仔細了一遍，李嬤嬤才轉請止歌落座。

“主子先坐會兒吧，阿也快到……”

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這個時候能來到這裏的，除了手裏管著鳴閣的寒青不作他人選。

止歌一偏頭，便見一名四十許的素服婦人麵帶急切地走上來，在看到大開的房門時眼眶驀地一紅。迫不及待地衝進房，婦人下意識地四尋找，目掃過四樓所有的角落卻隻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止歌與立於後的李嬤嬤，然後麵上的失與沮喪便再也藏不住。

“阿蕪，你不是說主子回來了嗎？”終於將注意力放在李嬤嬤上，卻是本沒有意識到要找的人正坐在眼前。

李嬤嬤對著寒青微微一笑，本想讓再著急一會兒的，但是想到這二十年的等待，自己與主子相認之前的心焦，到底是有些不忍，直接點出了答案，“主子，不是一直在你麵前嗎？”

這個答案顯然太出人意料，寒青一愣，花了好幾息時間才明白李嬤嬤話裏的意思，不可置信地看向止歌，過了好半晌才渾抖著遲疑道：“主子？”

不是不相信這麽多年的老搭檔，實在是止歌現在的年齡太讓人吃驚了，想過很多次與主子重逢時的畫麵，卻從沒想過當年風華絕代的主子會變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娃。

止歌點頭，目因見到故人而溫，“阿，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隻一句話，就讓寒青了眼眶，一顆心像是要從腔跳出來般。但下一刻，便盡量斂起所有的激，深吸一口氣，道：“十，十四，十七，七。”

止歌聞言眼中閃過笑意，阿果然還是如此謹慎。

但，還沒等止歌開口，一邊的李嬤嬤卻驀地沉下臉，“阿，你該知道在找主子這件事上，我的心和你是一樣的，若不是確認了主子的份，我又豈會將人帶到這裏來，更何況，就連這裏的門也是主子打開的，難道這還不能說明主子的份嗎？”

寒青方才所說的，是二十年前寒素教給們的特殊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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