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拍賣會的文
《明報月刊》刊登了一篇文章,題目是“來自中國的一行詩”,這篇文章用幾乎是平鋪直敘的語言,講述了筆者接初挽所見識的一切。
這篇文章一出,香港文化圈為之驚嘆震撼。
如果把這件事放在更大的時代背景下,此時的港人認為大陸是落后的,對于落在紙面上的回歸帶著一種微妙的擔憂。
但是初挽以不同于香港名媛的世獨立,猶如天空流著的一片云,赫然出現在港人面前。
看起來并不擅際,穿著也沒有時下流行的登,就是簡潔自然,知雋永,犀利冷靜,就那麼橫空出世。
就如同的瓷語,明艷瑩潤,剔純粹,卻又清純陶冶,讓所有人眼前為之一亮。
接《明報月刊》的采訪,和知名大作家談起中國傳統文化,談起瓷的歷史,談起中國歷史在世界中的地位,談起中國陶對世界陶瓷的影響,也談起對中國陶發展方向的看法。
一夜之間,“瓷語”和“初挽”兩個字,瞬間了名流圈熱議話題,初挽也接到了無數邀約,更收到了香港名媛的晚會邀請。
對于這個結果,刀鶴兮顯然很滿意:“你一鳴驚人。”
初挽:“不只是因為我自己,還因為有你。”
能輕易涉足某些圈子,能夠肆無忌憚展現才華,還是因為后面有個刀鶴兮。
刀鶴兮卻道:“不會,你只是因為你自己。”
初挽聽著,笑了:“你對我評價這麼高?”
刀鶴兮沒再說話,他垂眼,看那些初挽接到的邀請函。
過了一會,就在初挽以為剛才那個話題已經過去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他道:“我眼力還是可以的。”
初挽:“嗯?”
刀鶴兮靜默了片刻,他想說,他看到的第一眼,就仿佛在琳瑯滿目的陳列架上看到了稀世名瓷。
不過他到底沒說,反而問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是不是?”
初挽:“確實不太喜歡,我想去看看蘇富比的拍賣會,如果沒有別的事,想回去了。”
目的已經達到,覺得自己可以功退了,剩下的工作屬于刀鶴兮的。
刀鶴兮略一沉:“其實我建議你可以參加一個。”
初挽:“那你挑一個吧。”
刀鶴兮看了看,便選了一個,那是港圈名媛的聚會,那位名媛自是名門之后,畢業于國波士頓大學,香港理工大學企業融資碩士,現在從事時尚服裝生意,口碑一直都很好。
初挽看著,知道這確實是香港頂級豪門了,這位名媛的父親后來和大陸聯系,現在去結,倒也是很好的機會。
之后,刀鶴兮看著,視線帶了幾分打量。
初挽:“嗯?”
刀鶴兮:“我突然覺得你上過于素凈了。”
初挽:“你之前還說我這樣子好。”
刀鶴兮略抿,沉默地看了片刻,收回了目,淡聲道:“是。”
初挽聽這個,也就沒再說什麼。
當然知道他的意思,不過到底是要顧慮一些現實因素,特別是現在陸守儼人就在國,在和各大石油企業接,牽扯到重大利益,份敏。
作為他的妻子,必須謹言慎行,帶著“文化名人”的標簽來適當參加名媛的際,尚可,但是再多,就不合適了。
刀鶴兮離開后,上了車,Maddocks恭敬地道:“先生,東西準備好了。”
刀鶴兮不置可否。
Maddocks遞過來。
刀鶴兮便接了,修長的手指打開那藍絨盒子,里面赫然是一件珍珠飾品。
在人工養珍珠已經發展起來的今天,珍珠并不稀奇。
但是眼前這一粒珍珠,足足七厘米,可以說是目前發現的最大珍珠。
據說這一顆珍珠四百年前被發現于波斯灣,之后經由印度莫臥兒和波斯王之手,輾轉流落到清朝慈禧太后手中。
他盯著那珍珠看了半晌后,淡聲道:“如果我有一個這樣的妹妹,我一定給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說完,他修長指骨合上盒子,之后隨口扔在一邊。
Maddocks從旁,微怔。
這顆珍珠是四年前刀鶴兮在英國拿到的,拿到后,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大興趣,只是作為一個尋常件收起來。
就在前幾天,他突然要自己將這珍珠從國的保險柜中調出。
結果現在又仿佛失去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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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富比拍賣會正式開拍的前一天,刀鶴兮帶著初挽過去現場參觀展品。
兩個人這麼走著的時候,也順便商量著瓷語接下來的經營。
刀鶴兮:“這個時候,如果我們的鸚哥綠進香港市場,自然能一炮而紅,但是我反倒不想賣給他們鸚哥綠了。
初挽:“為什麼?”
刀鶴兮:“那樣就太沒意思了,他們只會覺得,果然不出我所料。”
初挽笑看著刀鶴兮。
對于刀鶴兮這點,實在是欣賞,他總是喜歡來點出其不意的。
想了想,道:“那你覺得,哪個品種更好?”
刀鶴兮:“釉里紅,可以嗎?”
初挽略沉了下。
刀鶴兮:“他們一定以為,我們要把鸚哥綠賣給他們,現在,我們把這件事放下,高高地吊起他們的胃口,之后,出其不意地賣出釉里紅,如果我們的釉里紅依然能夠驚才絕艷,讓全場一亮,那我們的生意銷路就已經打開了。”
事實上,打開了香港的古玩市場,也就功了一半。
進軍西方,打通歐的渠道,也不過是水到渠的。
初挽:“釉里紅的話,現在不見得能燒造好,不過我們眼前倒是有個機會。”
刀鶴兮:“什麼機會?”
初挽:“暫時先不提了,等我看看況,如果能夠順利,你可以等著我的驚喜。”
刀鶴兮看了很深一眼,之后道:“我現在覺得你之前說得很有道理。”
初挽:“什麼?”
刀鶴兮道:“在這個世上,你可以找到無數的我,我卻只能找到一個你。”
初挽:“倒也不是。”
看著刀鶴兮,笑道:“我也只能找到一個你。”
刀鶴兮黑眸中便慢慢溢出一笑意:“我們這算是互相吹捧嗎?”
初挽抿笑了:“就當是吧。”
刀鶴兮:“走,我們去看看瓷展品,你可能更有興趣。”
當下兩個人往前走,便看到了明天即將開拍的瓷。
初挽大致看了看,清乾隆的品釉貫耳瓶一對起拍價大概是五萬港幣,不過按照所看到的往年拍賣行,估計能拍到上百萬港幣。
明朝永樂青花花紋綬帶耳葫蘆瓶起拍價是三十萬港幣,這個如果走得好,估計能到二百萬了。
而這些如果是在大陸,在現在文管制的價格系下,這些件收購價也不過是幾十塊,頂天了上百塊,賣的話,能上萬就算是好的了。
這也是為什麼文走私是如此瘋狂,這種巨大的價格差異,足以讓人想錢想瘋了。
也大致算了下自己手頭現在積攢的一些件,一旦放開,如果拿到香港拍賣,幾乎可以瞬間躋頂級富豪行列了。
當然了,現在時候還早,還有時間,可以趁機多收更多珍稀件。
香港走一遭,會發現這里的有錢人是如何生活,回過頭來看大陸人的穿著和生活,便生出一種相差了幾十年的落后。
人心就很容易被這種窮奢極的所打,從而變得浮躁起來。
初挽明白,香港世界的錦繡繁華,于來說,都是過眼云煙,華的首飾和登的,是這個世道最為淺的一層。
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守住本心,只有守住本心,才能走得更長遠,才不會輕易墜落于這個橫流的花花世界。
這麼隨意看著,初挽也看到了楚先生的那件明填紅釉三魚高足杯,原本幾萬港幣的起拍價,現在已經到了三十萬港幣。
刀鶴兮看著那高足杯,道:“因為明報月刊,也因為你,這件高足杯很關注,估計至上兩百萬港幣了。”
初挽點頭,楚先生對激得簡直五投地,恨不得要給分錢的樣子。據說現在他見人就說,瓷語的初挽小姐眼力如何好,是怎麼幫他力挽狂瀾的。
刀鶴兮:“我突然好奇起來。”
初挽:“怎麼了?”
刀鶴兮:“那次寶香齋的文流會,你一共拿到了三樣件,一件康熙彩,你轉眼從我這里賺了十幾萬,另外兩件,是一件仿銅臥牛,一件玉吧,這里面有什麼玄機?”
初挽聽著,大致給他講了講。
刀鶴兮:“我就說,能讓你出手的,必然不是凡品,這仿銅臥牛也算是國寶了。”
初挽:“假以時日,必炙手可熱。”
刀鶴兮目掃過這場上,淡聲道:“我覺你收的好東西,能直接開一個博館了。”
初挽:“哪里,差遠了。”
這麼說著繼續往前走,便到了雜項區,剛一走近了,便見到不人在圍觀一個件。
初挽便也看過去,結果一看之下,便意識到不對了。
那是一件四十二臂銅質觀世音菩薩像,臉面頸部都是了金面,這菩薩像足足有十一面,每一面都朝向正前方,四十二只手臂,或者前合十,或者手持蓮花,或者向外結期剋印,姿勢各異,紛繁疊加。
要知道,三頭六臂常見,但是十一面四十二臂卻是罕見,更何況這佛像纖巧,摺栩栩如生。
這佛像實在是太罕見了,以至于初挽一眼就認出,這分明就是國承德博館的藏品。
要知道,因承德避暑山莊本是熱河行宮,說清朝皇帝避暑和理政務之,所以承德博館里頗收藏了一些清朝皇室珍品。
而這件十一面四十二臂銅質觀世音菩薩像更是承德避暑山莊的珍品,本是國寶級別的。
結果,竟然出現在這里?
關鍵這麼大一件,并不是那麼容易模仿造假的。
刀鶴兮覺到初挽的異樣:“怎麼了?”
初挽蹙眉:“我看著眼,我仔細看看。”
說完,到了那佛像前,仔細觀,結果卻發現,就在那佛像的不起眼角落,赫然還著編號,那分明是大陸博館才會上的那種藏品編號!
一時也是不可思議,幾乎無法相信,怎麼會有這種事?
深事不對勁,當下連忙拿了相機拍照,之后看了眼刀鶴兮,低聲道:“我有點事,得先離開下。”
刀鶴兮:“走吧,我陪你。”
說完兩個人匆忙從展廳出來,出來后,初挽把事大致講了:“我不確定,但是這件不是那麼容易造假的,而且看樣子,上面還有博館編號,他們不可能連這個都造出來吧?”
刀鶴兮也是無法理解,他蹙眉:“這樣吧,你馬上給國文保部門打個電話問問。”
初挽正是這麼想的,不過一時也沒有文保部門電話,當下只能打給陸守儼,他那邊好像也在忙,在和一家大型石油勘探企業的老總談合作,不過到底出功夫接電話。
和他把況說了說:“你找下孫主任吧,問問他什麼況。”
陸守儼接到電話,自然不敢耽誤,當即和國聯系,同時要初挽把拍的照片傳真過去。
刀鶴兮讓人幫急洗了出來,又傳真給陸守儼。
他這麼四一聯系,文保部門果然重視,沒多久,便通過佛像上面的編號進行了查詢,查到了這果然是承德文管局管理的藏品,同時立即派了人馬探查,到了晚上時候,文保部門便傳來消息,說是那件菩薩像果然是承德博館的藏品!
其實不止這一件,其它十幾件文已經被貍貓換太子,全都換了贗品!
這麼一來,事就鬧大了,承德博館可是珍藏了不清宮珍稀文,這十幾件都是稀世珍品,牽扯金額巨大。
這件事果然自然重視,國家文總局立即通知了國家公安部,之后和香港警方涉,要求立即對拍賣文進行清查。
所謂兵貴神速,等到第二天早上,蘇富比拍賣會即將開場的時候,國公安人員以及香港警方已經抵達拍賣會現場,并對現場拍賣品進行清查,發現除了那件四十二面菩薩銅像,竟然還有兩件文也是標有“故字號”,這都是故宮博館調撥到承德博館的藏品。
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不過慶幸的是,鑒于之前的聯合聲明,香港97回歸落在紙面,這兩年大陸和香港警務部門已經開展了警務合作,地和香港國際刑警時有會晤,這自然為這次文盜竊案的追查帶來了很大便利。
當初挽終于離開香港,回到大陸的時候,得到消息,據說公安部門已經查出,這次的案件竟然是承德博館的副主任監守自盜。
這位副主任戴著眼鏡,矮個子,穿著中山裝,騎著破自行車,一臉的老實憨厚,而且是先進個人和勞模范,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已經陸續用這個方式竊了十幾件文,獲利達三十萬元人民幣。
聽到這個數字,初挽不免有些慨。
那些文的價值隨便一件便是高達上千萬了,結果,這位副主任竟然只獲利了三十萬人民幣。
盡管這個數字在這個年代的大陸已經是天價了。
而這個時候,初挽也開始打聽著釉里紅的機會。
之前和刀鶴兮提起讓他等一等,就是想著有這個機會。
也就是差不多這個年代吧,北京太平街一帶要工建房子了。
這一塊就是明朝那會兒的“西什庫”所在,而所謂的“西什庫”就是明朝庫房所在,瓷庫和火藥庫都在這里。
據說明朝初年,火藥炸,此被夷為平地,大批的瓷碎片被埋其中。
到了太平街土,挖掘機一下去,挖掘出大堆的明代碎瓷片。
在后來,玩瓷片已經為一個流派,和“國寶幫”這種玩整的不同,玩瓷片是專門搜集名瓷的碎瓷。
玩瓷片的,就喜歡殘,通過這殘,看清里面的胎,看清斷裂的釉,玩到最后,甚至有碎瓷包銀的玩法。
不過這個年代,一般人哪懂這個,正經好瓷普通人都不當回事,更不要說碎瓷片,最開始那些民工全都扔掉了當垃圾來清理。
也是后來,有行家醒悟過來,雖然是碎瓷片,但那也有很高的價值。
他們開始跟在民工后面撿碎瓷片,于是大家都醒悟過來,民工也開始收瓷,收了賣錢。
有些好瓷的碎片,那時候價格上來了,都不碎瓷片了,就“刀勒”。
麻袋的上等碎瓷片被賣到了海外,以至于再過十幾年,國外拍賣場上曾經出現了驚人的一幕,二百片碎瓷片,竟然拍賣了兩百萬。
這自然也是一個,雖然是一個有些特殊的。
初挽既然要做高仿瓷,要想做出最地道的明朝釉里紅,沒有什麼比明朝摔碎的瓷片更好的師傅了。
要在大部隊人馬還沒醒悟過來,碎瓷片無人問津的時候,瘋狂地搜羅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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